第2章 虛偽笑臉

張啟明的笑聲先一步撞進餐廳，他穿著深灰色西裝，梳著一絲不茍的背頭，金絲眼鏡后的眼睛瞇成月牙，手里提著個精致禮盒。

“建明兄，早啊。” 他拍了拍蘇建明的肩膀，視線掃過餐桌，落在蘇瑤身上時陡然亮了，“這不是瑤瑤嗎？幾個月不見，出落得更漂亮了。”

蘇瑤垂下眼瞼，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前世這個時候，她還傻乎乎地喊他 “張叔叔”，拿他當親長輩。

“張叔叔好。” 她的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

張啟明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一向嘴甜的蘇瑤會是這個反應。蘇建明打圓場：“這孩子，剛醒還有點迷糊。”

“青春期的小姑娘嘛。” 張啟明很快恢復笑容，將禮盒推到蘇瑤面前，“聽說你快生日了，叔叔特意托人從瑞士帶的手表，看看喜歡不？”

鎏金禮盒打開，里面躺著塊鑲鉆的女士腕表，表盤在晨光下閃得刺眼。蘇瑤記得這塊表，前世她開心地收下，后來卻在李心怡的慫恿下，戴著它去酒吧炫耀，被人搶走時還劃傷了手臂。

“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蘇瑤把禮盒推回去，“而且我平時不愛戴表。”

張啟明的笑容僵在臉上，蘇建明皺了皺眉：“瑤瑤，怎么跟張叔叔說話呢？”

“爸，真的不用。” 蘇瑤抬眸，直視著張啟明，“無功不受祿，張叔叔還是留給更合適的人吧。”

張啟明眼底閃過一絲陰鷙，快得讓人抓不住。他哈哈笑起來：“這孩子，跟你爸一樣較真。行，那叔叔先替你收著，等你想戴了再拿給你。”

他將禮盒放在一旁，順勢拉開椅子坐下：“建明兄，關于城南那塊地的合同，我帶來了最終版，你看看沒問題咱們今天就簽了？”

蘇建明接過文件，剛翻開第一頁，蘇瑤忽然開口：“張叔叔，聽說城南那塊地之前出過事？好像是地基不穩，有個小開發商想開發，結果賠得血本無歸。”

張啟明握著咖啡杯的手緊了緊：“瑤瑤聽誰說的？那都是謠言。那塊地我早就請專家勘察過了，絕對沒問題。”

“是嗎？” 蘇瑤歪了歪頭，“可我前幾天跟同學去那邊玩，還看到有工人在圍墻上寫‘危險’呢。”

蘇建明抬眼看張啟明：“啟明，有這回事？”

張啟明放下咖啡杯，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建明兄，你還信不過我？那肯定是附近工地的工人亂涂亂畫的。再說了，就算真有問題，以咱們蘇氏的實力，還解決不了這點小事？”

蘇建明猶豫了，他知道蘇氏的實力，但事關重大，還是有些擔心。

“爸，我覺得還是再查查比較好。” 蘇瑤趁熱打鐵，“萬一真有問題，咱們損失就大了。”

張啟明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瑤瑤，大人談生意，你一個小孩子插什么嘴？”

“我只是不想看到爸爸吃虧。” 蘇瑤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張叔叔要是真有誠意，應該不怕我們再查吧？”

張啟明被噎得說不出話，蘇建明打圓場：“啟明，你別跟孩子計較。這樣，我先讓助理去查查，沒問題咱們再簽合同，你看行嗎？”

張啟明心里憋著氣，卻不好發作，只能點頭：“行，都聽你的。不過建明兄，這查可得快點，那塊地不少人盯著呢。”

“我知道。” 蘇建明拿起電話，“我現在就讓助理去辦。”

掛了電話，蘇建明看向張啟明：“大概下午就能有結果。”

張啟明勉強笑了笑：“好，那我下午再過來。”

他起身告辭，走到門口時，回頭深深看了蘇瑤一眼，那眼神里的寒意讓蘇瑤打了個寒顫。

張啟明走后，蘇建明看著蘇瑤：“你怎么突然關心起這個了？”

“我就是隨口說說。” 蘇瑤低下頭，“爸，我不是故意搗亂的。”

“爸知道你是為了公司好。” 蘇建明摸了摸她的頭，“不過以后別這么跟張叔叔說話，他畢竟是長輩。”

“嗯。” 蘇瑤應著，心里卻松了口氣，總算暫時阻止了簽約。

下午，助理打來電話，說城南那塊地確實有問題，地基下面有暗河，開發難度極大，之前那個小開發商就是因為這個才破產的。

蘇建明拿著電話，臉色鐵青。掛了電話，他看著蘇瑤：“瑤瑤，多虧了你。”

蘇瑤笑了笑：“爸，這是我應該做的。”

“看來讓你去公司實習是對的。” 蘇建明點點頭，“明天你就跟我去公司吧。”

蘇瑤心里一喜：“真的？”

“當然是真的。” 蘇建明站起身，“我去趟公司，處理一下張啟明的事。”

蘇建明走后，蘇瑤回到房間，剛坐下，手機就響了，是李心怡打來的。

看著屏幕上 “心怡” 兩個字，蘇瑤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她按下了接聽鍵。

“瑤瑤，你今天有空嗎？我們去逛街吧？” 李心怡的聲音甜得發膩。

蘇瑤想起前世李心怡是如何一步步把她推向深淵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了，我今天要去公司。”

“去公司？你去那干嘛？” 李心怡很驚訝。

“我去實習。” 蘇瑤淡淡道。

“實習？你不是最討厭公司那些事了嗎？” 李心怡的聲音里帶著疑惑。

“人總是會變的。” 蘇瑤不想跟她多說，“我還有事，先掛了。”

掛了電話，蘇瑤靠在椅背上，輕輕舒了口氣。雖然暫時阻止了簽約，但她知道，這只是開始，后面還有更多的困難等著她。

這時，她的手機又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蘇瑤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帶著一絲沙啞：“是蘇瑤嗎？”

蘇瑤皺了皺眉：“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 男人的聲音很神秘，“我知道張啟明的一些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蘇瑤心里一驚，難道是張啟明的對手？她穩了穩心神：“你想干什么？”

“我想跟你做個交易。” 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誘惑，“我告訴你張啟明的秘密，你幫我個忙，怎么樣？”

蘇瑤沉默了，她不知道這個男人說的是真是假，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如果能知道張啟明的秘密，或許能徹底阻止他和父親合作。

“你先說是什么秘密。” 蘇瑤警惕地說。

男人輕笑一聲：“明天下午三點，在市中心的咖啡館見，我會告訴你一切。記住，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父親。”

說完，男人就掛了電話。

蘇瑤握著手機，心里很糾結。去還是不去？這個男人到底是誰？他說的秘密是真的嗎？

她看了看窗外，陽光正好，可她的心里卻籠罩著一層陰影。她知道，自己必須做出選擇。而這個選擇，很可能會改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