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透筋骨，傷人臟腑，勁力綿柔隱蔽，就是暗勁。”
李凌志踱步解釋。
比起一言不合就打木樁的張青，他更喜歡講解。
“學武，前期有三個小境界，分別為識勁，明勁，暗勁。”
“識勁，就是清楚怎么發力，就像剛才打的八極拳，沉墜勁，十字勁、纏絲勁，你知道怎么發出這些勁，就算步入識勁。”
“明勁，也叫剛勁，它很簡單，一擊能有千斤力就算達到明勁，你直拳打出千斤力，就是明勁，你幾種勁整合一擊千斤，也算明勁。”
“至于暗勁，一拳下去，表面無傷，內臟已損，就拿剛才的木樁來說，吹口氣就爛，不是因為他一口氣有威力，而是因為木樁內部已經壞了......”
李凌志的解釋很細致，更像是學校里的老師在上課。
三個境界的描述，讓學員們聽得驚奇。
黎野也是如此，按照這樣的境界劃分，他如今應該是識勁，怪不得剛才張青教他如何整合勁，原來是教他如何修煉明勁。
這么一想。
明勁似乎并不遙遠，暗勁也是，等到了暗勁......
武者！
他神情愈發激動了，又問：“把八極拳練到什么地步，才能到達暗勁？”
“不是練到什么地步才能達到暗勁，而是達到暗勁相當于什么地步。”
李凌志糾正他的用詞：“學會怎么打八極拳，沒入門，是識勁；到了明勁，就是入門，明勁之后到暗勁，那時候......”
“初窺門徑。”張青一字一句。
原來如此。
黎野大腦飛快運轉，按照系統面板上，拳法的武學境界劃分，的確是未入門-入門-初窺門徑。
未入門加點到入門要一百點，入門到初窺門徑要三百點......
換言之——
四百技能點，數量足夠，便能成為暗勁強者，通過武者考核！
不對。
他想到了已經入門的全民基礎拳，又問：“教練，那我基礎拳都入門了，還不算明勁嗎？”
“......唉。”李凌志嘆了口氣：“學生拳識勁才算進入門，懂了嗎？”
“學生拳低人一等？”
“可以這樣理解。”
見他問個不停的樣子，李凌志哪能不知道黎野在想什么，他頓了頓，點名：“陸勝，出列！”
“到！”
陸勝踏出一步。
“你八極拳也算學會了，帶著他們打拳，我跟黎野說點事。”李凌志又看向眾學員：“先跟著陸勝學形，別出力，我去去就來，等我回來再教你們怎么發力。”
“收到！”
陸勝挺胸抬頭，驕傲得不行。
“你這班里全是人才。”張青見不慣這嘚瑟的樣子，指著陸勝笑罵：“人家看兩遍就學會八極拳，你小子我教了好幾輪，怎么還驕傲上了？”
“比不過黎野，我還比不過其他人了？”陸勝依舊昂首挺胸——
驕傲！
“......”
張青語塞。
武者講究不服于人，但這家伙服氣一個不服其他人的心態也是好得奇怪。
奇怪著呢，余光瞥見李凌志對他做了個口型。
四個字——
萬年老二。
得，不奇怪了。
他招呼學生繼續練拳，跟著李凌志和黎野離開教室。
......
二手的辦公桌。
刷得發白的墻壁。
一眼望去只有桌和椅。
簡潔到透著窮酸的辦公室里，黎野坐在辦公桌的這一頭。
對面，是表情并不美妙的李凌志和張青。
他想到了某些不太美好的事，忍不住問：“教練，我只看你演示了一遍，那大蝦可不能賴賬！”
“愿賭服輸！”他大聲重復。
武道班包學員午晚兩餐，按照兩只大蝦吃飽一頓算，二十多只大蝦足夠他吃一周了。
都是錢，他心疼。
“賴不了。”張青看了他一眼，轉頭又問李凌志：“剛才你們討論得怎么樣了？”
“沒錢。”李凌志嘆氣，盯著黎野的眼睛看，眼睛里藏著歉意。
“所以，對不起啊......”他突然說。
很誠懇的語氣。
黎野聽得直發愣。
“你很聰明，所以有些事我不想瞞著你。”李凌志語氣溫和：“武館想要做口碑，發現好苗子，是會進行培養的，你今天表現得很明顯，應該是沖著培養去的。”
黎野點頭。
他想要錢，培養也需要錢，這樣說沒問題。
“但武館沒錢。”李凌志面無表情：“你今天應該聽到了的，我們，連醫療的錢都有點出不起了。”
他說話的時候，張青都忍不住撇過頭去，好像覺得這樣的事給一個學員知道，有點丟人。
“很簡單啊。”黎野說：“我只想吃飽。”
吃飽，加點，吃飽，加點到武者，賺錢給老姐治病，這就是他的計劃。
八極武館很好，清潔工的身份也很好，每天能進賬不少技能點，他目前除了錢之外，需要的只有吃飽飯。
“有點難。”
很殘酷的事實，被李凌志簡簡單單的說了出來。
他又解釋：“我們現在可以給你一些東西填飽肚子，過段時間不行，武者有任務，任務有危險，吃不飽就會沒力氣，所以，給你東西，要建立在我們吃飽的基礎上。”
黎野稍稍沉默沒有說話。
聽起來連他都養不活，這武館真夠窮的，干脆別叫八極武館了，改名叫窮逼武館得了。
說實話，在得知真相的時候。
他就想著跑路。
從周姐到李凌志，再到剛才教自己練拳的張青，整個八極武館的人都不錯，但，他們才認識一天，影響不了重大決策。
學武關系到前途，更關系到搞錢給老姐治病。
不能感情用事。
李凌志好像清楚他的小心思：“我知道你有可能找下家，畢竟以你的天賦......吃飽飯不成問題。”
“沒錯。”黎野直接點頭。
展示價值，表示有離開想法，才能讓對方因為挽留自己而開出好待遇。
吃飽飯，只是眼下的小問題。
武力提升，加點變強，才能解決搞錢給老姐買藥，治好她手臂，甚至是報仇的一系列大問題。
而在這里，一個剛剛開辦的新武館，可以很好的得到重視，加快進度，其他武館藏龍臥虎，想達成這目標太難。
“所以我們武館能給你的......”李凌志說得有些猶豫：“藥浴，直接找我們教練請教，甚至是一些小要求，目前只有這些，錢的話，在想辦法湊。”
“很好。”
黎野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站起身：“先給我自由活動的權利。”
“你要這干嘛？”
黎野認真道：“我看學員們打拳的時候，自己也會有些感悟，所以，我想時不時逛一下其他教室，順便......幫你們督促他們練拳。”
嘴上這么說。
黎野心底都快樂開花了，仿佛看到無數發光小球在召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