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完底后,梁老師對插班到自己班上的小道士便有了初步的了解。
陳拾安也對現(xiàn)代化高中教學有了初步的認知。
接下來便是常規(guī)的入學手續(xù)了。
有林校長牽頭,手續(xù)啥的都辦的很順利。
“咱們學校的教學節(jié)奏比較緊迫,早上要求六點半之前就要到教室開始早讀,中午十二點放學,有一個半小時午休時間,下午上課到五點十分,中間可以自由活動和吃飯,晚上六點四十五分開始晚自習,一直到九點四十五。”
“學校實行半封閉式的管理,可以住宿也可以走讀,上課時間外出需得請假報告,從高二年級開始,每周一到周六正常上課,周日可休息一天,在校時要求穿校服,注意管理形象,不得染發(fā)燙發(fā)留長發(fā)……”
梁老師在一旁說,陳拾安就認真的聽,或許這對其他學生而言早已是刻在骨子里的規(guī)矩,但對他來說卻一切都是新鮮。
“待會兒我?guī)闳ヮI教材和校服還有課表,然后你的頭發(fā)還有這身道袍……”
“誒,沒事,拾安不習慣的話,留著發(fā)髻穿著道袍也無妨,道士就該束發(fā)髻穿道袍嘛。”林校長擺了擺手。
梁老師聽著眼睛都瞪大了,心道平日里都是誰最愛堵在校道上抓學生儀容了啊?!
這拾安同學是看見您殺人了嗎,醬紫縱容?
還是陳拾安打了個圓場,笑道:“梁老師說的是,我是道士也是學生,在校還是得遵守校規(guī),是該注意儀容儀表的。”
“明天才開始正式上課,拾安同學今日隨意些也可以。那你是打算住宿還是走讀?”
“住宿是住學校嗎?”
“對,我們一般提倡學生住宿,宿舍條件也不錯,六人間,有空調,有獨立衛(wèi)浴,不過我們班宿舍滿了,我看看待會兒找宿管中心協(xié)調下床位……”
“我可以走讀嗎?我?guī)е@家伙,在宿舍里住怕是不太方便。”
陳拾安指了指包里的肥貓。
“走讀也可以。”林校長問道,“那拾安你打算住哪兒?你剛來到這兒,附近應該還沒落腳的地方吧?”
“我想在附近找個房子。”
“要不這樣。”林校長說,“我附近有套空房,原本是出租的,三房兩廳,之前住了兩個姑娘,最近有一個搬走了,你要是不介意,可以過去合租。”
“我自然不介意,就怕人家姑娘介意。”
“應該不會。”
林校長笑道:“那姑娘自己住也覺得壓力大,前兩天還托我?guī)兔φ液献饽亍!?
“還是最好問一下她。”
“那是自然。”
林校長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簡單說明了情況。
電話那頭傳來女聲:“……是女孩子嗎?”
“是我們學校一個高二男生,小李你放心,人品性格沒問題的,就是帶著貓,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嗯……那可以吧。”
女孩頓了頓,又小心翼翼問道:“林叔,我房租能晚幾天交嗎?工資還沒發(fā),手上的錢不太夠……”
“好好,沒問題,下個月開始你就正常付我一半就行了,剩下的房租我會跟小伙子收的。”
“嗯嗯,好的,謝謝林叔。”
電話是在辦公室打的,陳拾安也聽見了對話,那女孩的聲線聽著有點耳熟,只是經過電子音轉化,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聽過。
“好了,拾安,那你后面就暫時在我這兒住著。”
“勞煩林校了,那個合租的房費是多少?我轉給您。”
“哎,咱自家人不說這個,你安心住著就是。”
“那我可不好意思住林校您的房子了。”
“……你可真是跟你師父一個性子,倔!那回頭你自己去跟小姑娘商量每月房租怎么分吧。”
“理應如此。”
陳拾安很懂分寸,雖然林校長對他頗有關照,但那也是基于師父的情分,若是自己對此理所應當,久之也必遭人厭煩。
“那拾安你便先跟梁老師去領教材和校服,去一趟教室整理一下,晚些過來我?guī)闳ヒ惶朔孔幽沁叄c多那小姑娘應該也下班了。”
“好。”
“對了,這個給你拿著吧,這是我的職工飯卡,每月有固定的餐補打到里面,平日里我也用不上,你就拿去用就是了。”
這次就不容陳拾安拒絕了,林校長硬塞進了他兜里。
在學校里,飯卡可是硬通貨啊!更別提是這樣一張教職工飯卡了,還能在伙食更好的教師食堂取餐呢,絕對是其他學生羨慕不來的待遇了。
把貓兒留在校長辦公室吹空調,陳拾安跟著梁老師去教務處領校服和書本教材。
校服一共領了四套,夏裝兩套,冬裝兩套,方便換洗。
書本教材也領了一大堆回來,除了這會兒上高二要用的,還有高一的。
要不是學校沒有初中的教材,梁老師恨不得把初中三年的書也給他端過來。
從摸底測驗也能看出,陳拾安雖然沒上過學,但除了英語拉稀外,小學部分的語數(shù)基礎教育還是相當扎實的,主要斷檔的還是從初中部分開始,到了初中之后,數(shù)學也不簡單只是加減乘除了,還增添了物化生等課程,這也是陳拾安最缺失的基礎。
“現(xiàn)在我們的課程已經講到了高二下學期的部分,用不了多久就會開始講高三的課程,等到高三就是全階段的復習了。”
梁老師語一邊走一邊說著:“你現(xiàn)在的問題主要是課程基礎落下太多。高考要考六科,別人偏一科都頭疼,拾安你光語文一科好是不行的。現(xiàn)在已經是高二了,來年高考也不過眨眼就到的事,班上的教學進度也不會因為你一個人而停留,所以……”
他頓了頓,看著陳拾安:“拾安同學啊,你的學習任務很重很重,你不但要盡快把缺失的基礎補上來,還要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跟上班里同學的節(jié)奏……”
說著說著,梁老師自己都有些沒底氣。
這種事擱在任何學生身上,恐怕都像天方夜譚——丟失了這么多年的學堂基礎,真能在最后兩年趕上來嗎?他不求陳拾安擔得起‘文曲星’的名頭,只求他能跟得上進度,哪怕在五班當個吊車尾,考個普通本科大學,就已是燒高香了。
“初中教材的話,我看看想辦法幫你去借些過來,或者你也可以跟同學借。”
“總之呢,老師我會盡可能來幫你補缺,但更多地還是得靠你自己的努力了,而且也不是沒有機會,咱們盡人事聽天命吧!”
“梁老師費心了。”
陳拾安笑了笑,“我雖然是修道的,但我不信天命。梁老師放心,我會努力的。”
小道士說這話的時候,一股幾乎凝成實質的執(zhí)行力和傲慢,從他看似謙遜沉穩(wěn)的氣質里溢出。
以至于梁老師愣了好半晌,竟是不知如何接話,最后點了點頭。
“五班在知行樓的二樓,我們上去吧。”
“好。”
隨著小道士走進教學大樓,氣氛開始熱鬧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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