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陳凡身邊跟著一位陌生的女孩，肚子咕咕的叫著，蕭蕭看見陳凡身邊又出現一個女的，氣得頭發飄了起來。

蘇逸塵詢問著陳凡：“陳凡你從哪里帶來的女孩啊。”

陳凡頭仰著一邊尷尬的撓了撓臉頰“這事說來話長。”

瀑布轟鳴著砸進深潭，水花濺起幾丈高，在晨光里洇出一道虹彩。幾只灰雀斜斜掠過水幕，翅尖掃過水珠，驚得潭底的魚群翻出銀亮的肚皮。

靈鹿四蹄踏著溪流，鹿角沾著濕漉漉的苔蘚，剛踏上對岸的卵石灘，身后的灌木叢突然炸開——熾焰虎的身影裹挾著熱浪撲來，利爪摳進泥地，帶起的風卷著草葉擦過樹干。

靈鹿猛地轉身，蹄子在地上刨出淺坑，鹿角對準虎頸。熾焰虎喉頭滾動，噴出的氣息燒得周圍的花草樹木散發焦炭味，下一瞬便撲了上去。利爪撕開鹿腹的同時，鹿角也刺穿了虎肩，林間頓時響起皮肉撕裂的悶響。

片刻后，濃煙裹著焦糊味翻卷上天。熾焰虎甩了甩頭上的血污，叼著靈鹿的尸體從火海里走出，皮毛沾著火星，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焦黑的足印。它拐進一塊巨大的巖石陰影里，利齒撕開鹿肉，血沫順著嘴角滴在草葉上，發出細碎的聲響。

“咻——”

破空聲驟然撕裂空氣。一支羽箭破開云層，帶著尖嘯射進不遠處一只冥貓的后腿。那貓“嗷”地慘叫一聲，靛藍色的身影踉蹌了幾下，拖著箭桿竄進了灌木叢。

幾百米外的山頂上，青年正將第二支箭搭上弓弦。他手指勾緊弓弦，臂膀肌肉膨脹，瞄準后的眼睛瞇成一條縫。

身后的中年人哈著腰，眼角堆著笑：“少爺好箭法！十八歲就到練氣五重，這準頭，怕是長老們都要佩服！”

青年皺眉甩手，箭矢破空而去：“少拍馬。那畜生偷了我的燒雞，射兩箭讓它長記性。”箭尾的羽毛在風里顫了顫，最終消失在密林深處。

一個月前的林間。

“瑞雪！幫母親去找些蘑菇來！”楊媽蹲在一片菜地前，前爪刨開泥土，指尖掐住一株藍色靈草的根須一拽，帶著晶瑩露珠的草葉便落進竹籃里。

“來了！”瑞雪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她舌頭卷過肉墊，把臉上的泥土舔干凈，提著小竹籃蹦蹦跳跳跑過來，尾巴尖翹得老高，掃得路邊的野花簌簌作響。

剛跑到一片野菜地上，瑞雪突然停下腳步。前面的落葉堆里，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她圓瞳縮成細線，小鼻子嗅了嗅——是從未聞過的氣息。

這二環地帶極少有人類涉足，她尾巴翹得更高，后爪猛地蹬向地面，身體像團紫絨球撲過去，蹲在那人胸口，圓溜溜的眼睛盯著對方蒼白的臉。

那人的手指突然動了動。瑞雪脊背的毛瞬間炸開，像道紫色閃電竄到樹后，只留半只耳朵和一只眼睛探出來。

那人緩緩睜開眼，視線掃過四周，最終落在瑞雪身上。

他嘴帶笑，仿佛看見自己終于想要見到的人，整個人化作萬千金芒，像被風吹動的蒲公英，順著瑞雪的鼻尖鉆了進去。

她額頭上浮現出一道月牙形的印記，原本紫黑的毛發根部，正一點點透出靛藍色，像被墨水慢慢暈染。

“瑞雪！瑞雪！”

搖晃感讓瑞雪猛地睜眼。楊媽正把她抱在懷里，前爪不停地拍著她的背，聲音發顫：“你嚇死媽媽了！”

瑞雪迷迷糊糊地蹭了蹭她的掌心：“媽……”

楊媽這才松了口氣，剛想罵兩句，突然察覺到女兒體內的異樣。

她周身突然爆發出刺目的藍光，神識如潮水般漫過林間，草木的簌簌聲、蟲兒的爬動聲都清晰入耳。

可探查了半晌，除了引來遠處幾道老怪物的神念，什么危險也沒發現。

“玉兒，發什么火？”一道蒼老的聲音在她識海里響起。

“老娘的事不用你們管！閉嘴！”楊媽低吼一聲，收回神識，爪子輕輕按在瑞雪的額頭上。

當觸到那道月牙印記時，她渾身一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是仙力……和那個渣男一樣的氣息！”

她對著空無一人的林子嘶吼：“他敢來找我女兒？！”

忽然間楊瑞雪身體發出金光逐漸向人變化。

“化形？這不是靈鏡才能，果然是那個渣男干的。”

瑞雪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鋪著軟草的窩里。

她爪子在身上亂摸，突然“呀”地叫出聲——原本毛茸茸的身體變得光滑，爪子也變成了纖細的手指。

“我的毛呢？我的毛去哪了？”她聲音帶著哭腔，扭頭看見坐在旁邊的楊媽，突然愣住，“媽！你的毛也沒了！”

楊媽嘴角彎起溫柔的弧度：“傻孩子，你化形成人了。”

她指尖在儲物戒上一點，一件淡綠紗裙飄到瑞雪面前，“穿上。人類世界里，衣服就是他們的‘毛’，遮羞用的。”

瑞雪臉頰騰地燒起來，抓起裙子胡亂往身上套：“媽，那我能去人類世界看看嗎？”

楊媽的眼神驟然變冷，瞳孔收縮如針：“去那做什么？”

她指尖攥緊，當年被騙的畫面猛地撞進腦海——那個自稱“大師”的男人，差點把剛化形的她賣到不可描述的地方，自己卻還在感謝那個人。

要不是后面那個渣男的出現救了自己，自己怕早已萬劫不復了。

“我今天遇到一個人，”瑞雪扯著裙擺，眼睛亮晶晶的，“他變成光點鉆進我身體里了！人類都這么神奇嗎？”

楊媽嘴角猛地一抽，額角青筋跳了跳。她剛想發作，識海里突然響起一道懶洋洋的男聲：“咳咳……有沒有可能，那‘光點’是你口中的‘渣男’？”

一道虛影在她面前凝聚，男人撓著后腦勺，笑得有些欠揍。

“是…是你？！”楊媽身體猛地一震，眼淚啪嗒掉下來，看見日思夜想的男人抬手就想打過去，卻被虛影抓住手腕。

他的手掌貼在她臉頰上，低頭吻了下來。

楊媽渾身一僵，睫毛上掛著淚珠，推拒的手慢慢環住他的脖頸。直到雙唇分開，她才喘著氣瞪他：“混蛋！誰讓你親我……”

“想你了。”男人笑著捏了捏她的臉。

“騙我，百年前你位列仙班都不知道帶著我前往天庭一起享福，卻把我丟在凡間。”玉藍低聲抽泣。

“對了，”忽然間玉藍畫風一轉，“你到底咋下來的。”

“我不是說了我想你，唉唉唉別捏耳朵疼。”

玉藍看著眼前謊話連篇的渣男頓時一整怒火，“百年時間沒一次來看我就連幾年前女兒出生時候你都不下來，說實話！”

“別掐了疼疼疼，我說實話我喝醉酒不小心打翻了大帝的琉璃盞，被貶下凡了。”

玉藍眼睛瞪得溜圓：“天庭管這么嚴？”

“不過大帝柳著我修為只要仙力還在，就能護著你們，雖然現在實力十不存一”男人指腹擦過她的淚痕，“我現在太弱，得借瑞雪的身體修養，等她成仙才能出來。”

楊媽咬著唇：“不行，要進就進我體內……”

“聽話。”男人指尖輕輕按在她唇上，“瑞雪想去人類世界，就讓她去。有我在，出不了事。”

楊媽沉默半晌，肩膀垮了下來：“好吧。”

“笑一個。”男人低頭，在她唇角親了親，“我要睡幾個月了。”

光影漸漸變得稀薄，楊媽望著他消失的地方，抬手摸了摸嘴角，眼眶又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