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金殿辯鹽案》

她踏上金殿，眾官冷眼；她一擊沉案，鹽商低頭；她一句話，道破真相——封我皇商，是你們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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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春日的天，乍暖還寒。

皇都千樓萬檐，朱墻玉瓦，金鑾殿前御道蜿蜒，肅殺森嚴。

蘇瑩鹿跪在大殿之下，身著顧記云紋青底商袍，鬢發高束，眼神冷靜得驚人。

她的身后，幾百名鹽商聯署而來，支持“鹽商公會”新策；她的身前，是十數位朝中權貴、鹽商舊派，冷眼相待。

此刻的她，不再是侯府小女，不再是寒門之婦。

她是被皇商試點選中者，是挑戰舊制之人，是要在金殿之上，為天下小商請命的，“蘇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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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殿內，兩方分列。

鹽鐵司江鏡之坐于右列，左邊則是“鹽道舊盟”首領林如霆與一眾鹽商。

戶部尚書居中而坐，目光審視著蘇瑩鹿，聲音冷淡：

“你以一鋪之力，動全郡鹽價；你以公會之名，自立章程，此行是否擾亂鹽政，有違試點之旨？”

蘇瑩鹿抬首，面無懼色。

“顧記所立，非謀私利，乃為破壟斷。鹽商囤貨十年，百姓鹽價翻三倍；小販每日奔波，仍需跪求鹽引。”

“臣女斗膽問一句：若朝廷只封舊派為皇商，新政試點又有何意？”

殿上一片寂靜。

戶部尚書沉聲：“你有何據？”

她揚手一拍，紙卷飛開：

“此為顧記三月鹽引出入、貨源交割、定價浮動、納稅比例，俱在其上。”

“其下紅印者，為戶部屬下郡鎮簽章。”

“我顧記，未逃一稅，未私一貨。可那林如霆旗下‘林通商號’，是否敢與我并排曬賬？”

眾人目光轉向林如霆。

林如霆臉色劇變：“你一女子，怎敢誣陷？”

蘇瑩鹿輕哼：“若誣陷，我愿以命抵命。但若屬實，林商欺稅走私，是否愿以命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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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江鏡之突然開口：

“林商，你若清白，曬賬便是；你若不曬，可別怪戶部一查到底。”

林如霆額角青筋暴跳，咬牙道：“賬……可查。”

蘇瑩鹿心中冷笑。

她早在顧記賬房后院，留了一批人專查林氏貨物轉口契約，此時已經繪出五年漏稅圖譜。

她知道林如霆賬冊有鬼，逼他開口，就是第一擊。

果不其然。

半日后，戶部查實林氏偽賬百余處，尚書當庭震怒，林如霆當場被押回候審，眾商一片嘩然！

【4】正當眾人以為案情明朗之際，一封朱紅密折卻遞入殿中。

——是宮中遞來的。

落款人：淑寧宮內女官——蘇梨。

內容為：

“顧記初立之時，實為借皇商名義包庇廢太子遺孤，意圖結黨營私，試圖通過鹽道控制地方商賈，動搖根本。”

朝堂沸騰！

廢太子遺孤？！結黨營私？！鹽道私掌？！

戶部尚書震怒：“蘇瑩鹿，此事可有其事？”

所有人看向她，殿上目光如刀。

但她并不驚慌，緩緩起身，冷聲道：

“此折所誣，實為造謠。”

“我顧記商行，一切賬目皆戶部蓋章存底，所請試點，所立公會，無一脫法。”

“至于所謂‘廢太子’……”

她忽然轉身，朝殿門方向一拜：

“臣女請見一人作證——顧硯青。”

【5】眾人皆驚，目光齊刷刷望向門外。

金鑾殿門緩緩而開，一襲墨袍青年自光影中緩緩而入。

他步履穩重，神情寧定，眉眼間有種不可侵犯的冷峻威壓。

他站在殿下，拱手不語。

戶部尚書怒斥：“大膽！此乃朝堂重地，爾為何擅闖？”

青年緩緩抬頭，眼中風霜俱滅，只余堅定：

“臣，顧硯青，故太子之子，先帝賜死太子之遺孤。”

“七歲逃出，隱于寒門，只為自保殘命。今出山，不為權，不為位，只為護一人清白。”

蘇瑩鹿望著他，心口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顧硯青開口了。

他說得極慢、極用力。

但每一個字，都穿透了她的心。

【6】殿上眾臣嘩然！

廢太子遺孤！這可是帝王血脈！

可皇帝卻未下怒旨，只是沉默片刻，開口：

“顧硯青，你既隱姓多年，緣何今日現身？”

顧硯青眼神平靜：

“臣若再不現身，她便會因我舊案被陷，顧家亦毀。”

“臣不負國，不負民，更不負她。”

皇帝一怔。

他低頭看著蘇瑩鹿這女子，眼神如電。

這女子，果真非凡。

以商破局、入殿不懼、迫林如霆入獄、揭蘇梨之謊、逼廢太子現身——她不過弱冠之齡，卻已膽略過人，能斷朝堂半局。

片刻后，皇帝沉聲道：

“顧記清白，蘇梨妄構，以后宮女子之名攪動朝政，罰俸三年，幽禁內閣。”

“顧記商行，維持皇商試點；鹽商公會，準入地方商條，得其自理。”

“蘇瑩鹿，封‘戶部商正從六品’，監新商制度施行。”

【7】殿外金匾再掛。

“顧記皇商”四字下，百姓聚集歡呼，商人俯首敬佩。

而蘇瑩鹿站在高臺上，望著遠方街口走來的那道熟悉身影，心頭柔軟一片。

她走下臺階，顧硯青站定，低聲喚她：

“阿鹿。”

這是他第二次開口說話。

她伸手握住他：“我知道。”

“你終于愿站在我身邊了。”

顧硯青點頭。

她望著人群，心底念著：

“這一仗，我贏得起，也輸得起。但我不會再躲，我要正面迎上。”

“顧記未封頂，鹽道未盡頭。皇商，只是序幕。”

“我要——商通天下，利濟百姓，權掌風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