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節 賜婚
- 鳳起寒門,她以商封后
- 玉桂尊尊
- 2944字
- 2025-07-10 16:41:18
第十一章《賜婚了》
金燈賜婚,萬眾仰望,卻暗藏棋局伏筆。她披霞羅嫁衣,不只是嫁給心中之人,更是走進了更深的權與局。
【1】
京中第一緞坊鋪下了當季最后一匹“明霞錦”,只為顧記掌柜親制嫁衣。
紅燈高掛,金綢流光,百官封街,百姓夾道,人人都說:
“這門婚事,是天子欽點的,是全京最體面的親。”
蘇瑩鹿的名字,從此不僅代表著鹽商第一,更代表著——被天家認可的女主人。
而她的夫君顧硯青,身份卻依舊模糊。
金燈已掛,他仍未入廟堂,卻已登龍門。
朝中新貴們坐不住了。
“陛下何意?為何要賜婚給一個來歷不明的啞子?”
“顧商歸朝,他也該自報祖籍才是?!?
“皇帝若是動了收回皇族血脈的心,那老派豈肯坐視?”
但皇帝未言,只抬筆寫下詔令:
“顧硯青,歷經商戰、鎮東鹽亂有功,賜婚以嘉其志,準入宗籍,留籍于‘顧氏外親’,準入文譜,不提宗源?!?
此旨一出,波瀾四起,卻無人可質。
——他不是皇子,卻被納為“顧氏外親”,歸宗冊卻不提出身。
而實則,便是為他的回歸開了一扇門。
【2】
顧硯青立于喜堂之下,身披玄紅吉服,面色沉靜,眼神卻一寸寸柔了下去。
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能以堂堂正正之名,迎她歸府。
這一切,他從未奢望。
他從來都知道,自己是什么樣的身份。
太子遺孤,是刀鋒上的血,是舊政權的殘痕,是眾人忌憚的“未來可能”。
可她不怕。
她一次次牽著他的手,走過寒門院墻、官商談判、東海鹽倉,如今更牽著他——走進這金燈鋪路的權道深宮。
【3】
花轎啟程。
街道兩側百姓簇擁,十里紅妝,如同嫁公主之儀。
轎簾輕掀,她唇角帶笑,卻藏著百轉心思。
她知道這場賜婚背后的分量。
她也明白,自己此刻嫁的,不只是顧硯青,更是——皇帝眼中那個“他想回卻未敢回”的孫兒。
皇帝并未現身,卻命親王送親入顧府。
整個京中,都看得明明白白:
這是天家的認可,是“血緣”的無聲歸位。
【4】
喜宴未至午時,京中傳來消息:
戶部密呈:“顧硯青出身不明,疑涉先太子案,需查族譜籍貫?!?
消息未傳至御前,便被內閣壓下。
壓文者,乃江臨舟。
他冷眼看著那密函,輕聲嘀咕:
“舊派開始出手了?!?
“越是在意的東西,就越容易被拿來做文章?!?
他思索片刻,轉身將文卷燒毀,只留一紙短箴,送往御書房:
“陛下,該給他一個身份了?!?
【5】
新房內,紅燭如豆,影綽人雙。
蘇瑩鹿揭開蓋頭,一雙清亮眼眸直視著顧硯青。
他抬手想摸她發鬢,卻又頓住。
她輕笑:“你今天格外沉默。”
他寫字:“怕說了,夢就醒了?!?
她心頭一顫。
片刻后,她靠近他,輕聲:
“顧硯青,我知道你的名字不止如此?!?
“可我也知道——不管你是誰,你都是我嫁的那個人?!?
“你不是朝堂的棄子,也不是輿論的影子,你是顧硯青,是你自己?!?
“今天起,你我名正言順?!?
他心中翻涌,喉頭發緊,隱約有聲音要沖出口,卻又生生壓下。
她伸手環住他,低聲一句:
“別怕。我來護你。”
【6】
婚禮之后,蘇府舊人送來一封長信。
信中未署名,只寫了幾句話:
“蘇家有一房旁支,常年居于南州。你若有心查顧硯青之源,可自‘南塘顧卷’入手?!?
落款,來自昔日蘇梨的婢女,現已入東宮太監之手。
蘇瑩鹿看完,眸中閃過一抹冷意。
她知道,這不是提醒,這是威脅。
她若動了這線索,顧硯青的身份將被推入風口。
她沉默片刻,將信收起,轉身燒盡。
“顧硯青,這世上太多人想知道你是誰?!?
“但我更想知道,你想做誰。”
【7】
與此同時,東宮中,皇帝正翻看江臨舟密報。
“蘇家動了,宮中舊人也在提他出身?!?
“若不設防,顧氏終將被卷入風暴?!?
皇帝抬手止住他,低聲問:
“你說……若太子在,他會怎么護他的兒子?”
江臨舟沉聲:“他會讓他站在陽光下?!?
皇帝輕輕點頭:“那朕便也不躲了?!?
“若他們再敢誣指,朕自會護他,堂而皇之入冊?!?
“至于那蘇家……”
“先讓他們再跳一跳罷?!?
【8】
月下,紅燈未熄。
蘇瑩鹿斜倚案邊,顧硯青坐于榻側,正替她脫下外裳。
她忽而回頭問他:“你怕嗎?”
她轉過身來,主動捧住他的臉,眼神帶著一點倔強的認真:
“顧硯青,我從沒想過要和誰委曲求全過一輩子。”
“你也別跟我藏著掖著了——我們都已經成親了。”
說罷,她湊近他的唇,直接吻了下去。
是熾熱而堅定的,帶著毫不遲疑的篤定和一點不容他退卻的霸道。
顧硯青一瞬怔住,仿佛整個人都被雷擊定在原地,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沙啞的低啞喘息——那不是語言,卻是他近十年來第一次脫口而出的本能聲音。
蘇瑩鹿聽到了,眼里一瞬泛起亮光。
她沒有退,反而一手扯下他的外衣扣帶,壓低聲音啞啞地說:
“我不在乎你說不說話,我只在乎你想不想要我?!?
她拉著他坐下,環住他脖子,整個人落入他懷里。
顧硯青喉頭滾動,眸色沉如夜。
他一向沉默克制,可這時候,他再也壓不住從骨子里涌出來的熱意和渴望。
他伸手攬住她腰身,將她打橫抱起,走到榻前,輕輕放下。
他看著她,胸膛劇烈起伏。
蘇瑩鹿抬眸看他,輕聲一笑:
“你怕把我弄疼了?”
他沒點頭,也沒搖頭。
她卻仰頭咬了他下唇一下:“那我來。”
一瞬之間,夜色翻涌,喜帕落地,衣帶紛亂如云。
她是那樣篤定而主動,一寸寸挑開他的克制和沉默,而他——這個沉默寡言多年,被封印喉舌、被命運捆綁的男人——在她的吻和觸碰之下,像被徹底點燃的烈焰。
他緊緊抱住她,失控地低聲呻吟一聲,那是壓抑太久的情緒像海嘯一樣沖破了所有界限。
風掠紅燭,窗外夜色低沉。
而床榻之上,是兩人滾燙如火的交纏與信任。
他一愣。
她語調悠然:“你如今成了顧氏外親,皇商駙馬,連陛下都開始動護心?!?
“接下來,不只是朝堂,后宮、蘇家、世族……都會盯上你。”
“你怕嗎?”
他眼神沉靜,緩緩搖頭。
她挑眉:“你真不怕?”
他低頭,在她掌心寫下:
“怕你不要我?!?
她一怔,隨即輕笑,摟住他肩:
“我既嫁你,便護你到底?!?
章末:晨光微熹,薄紗如霧。
屋內紅燭未滅,帷幔微垂,氤氳的香氣尚未散去,榻上兩人交纏著沉沉睡著。
蘇瑩鹿醒得早些。
她睜眼時,顧硯青正將她牢牢摟在懷中,半張臉埋在她肩窩,呼吸溫熱綿長,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唇角微勾。
這男人看起來冷冷清清,不動聲色,結果一到夜里,倒是壓了那么多年情緒,一發不可收拾。
她抬手在他肩頭戳了一下,聲音低啞:
“顧硯青,你是不是早就想這么做了?”
他沒有動,也沒睜眼,但耳尖微微泛紅。
她輕笑出聲,又湊近他耳邊吹了一口氣:“以后……可不許再壓著不說話了。”
“我喜歡你這樣?!?
“野一點?!?
顧硯青閉著眼,喉結輕滾,半晌后抬手在她掌心緩緩寫:
“是你讓我活了?!?
蘇瑩鹿鼻尖一酸。
她知道他說的是真心話。
從東海歸來,到如今入賜婚冊、正名、洞房,他始終沉默地承受著命運一次次裹挾,從未爭一分,直到昨夜——他才真正把她捧進心里,也捧出心底的那團火。
“那你記住。”她在他胸口點了一下,“你要活著,要走得更遠。要站在你該站的地方。”
“但不管你站到哪兒,我都在你身邊。”
她翻身坐起,披上薄紗中衣,回頭看他一眼,忽然笑著說道:
“今日你若不說話,我便不上朝了?!?
他睜眼望她,眼中似笑非笑,終是低低咳了一聲,嗓音粗啞而沙,像砂紙擦過玉面,破碎卻深情:
“……阿鹿。”
蘇瑩鹿心跳猛地一頓,回身看他,眼眶泛紅。
他主動叫了她。
那是他一生中第一次,真正用聲音喊出她的名字。
她幾乎沖回榻邊,將他緊緊抱住。
“你這回說了,我便一輩子都不會走?!?
顧硯青抱著她,低低應了一聲,雖然微不可聞,卻無比堅定。
這一場婚禮,不止是成親。
也是他為她開口的開始,是他不再只站在她身后,而是要真正和她并肩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