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鑒洞照,應變知微,余下靈蘊:三十九】
【你已達凡胎圓滿,開始尋求向上突破】
【你反復觀摩妖魔血氣盤旋聚斂現象,意識居于其間,宛若置身混沌星塵之中】
【你赫然發現,血氣聚斂過程中不斷碰撞、塌縮,形成零星質點,這一過程,好似宇宙中星云向恒星的演化】
【于是你遵照效仿,調動血氣旋轉聚斂,自身血氣不斷激蕩,碰撞,濃縮】
【而你驚訝發現,血氣濃縮之后,原本飽和的身體容器又出現了一絲空洞,那精元之外的殘存血氣迅速納入】
陸羽只覺自己被一種充實且窒息的熟悉感覺包裹,那是心玨第一次生效的時候。
隨著血氣絲絲納入,窒息之感愈甚。
陸羽微妙地處于一種不斷開辟又不斷被填滿的危險平衡之間,稍有差池,便是血氣滯漲身體崩潰的下場。
【你未敢有半毫放松,全部意念幾乎調動著每一株血氣在碰撞中聚斂濃縮】
【你漸漸忘記了時間流逝,任斗轉星移,終于在某一瞬,一粒渺小如塵埃的質點在血海中凝練成形】
【它看似微不足道,卻比血氣凝實數十倍,在千萬次碰撞錘煉后,你的身體已足夠承受這份恩賜】
【你自悟了煉血化境之法,并借助它突破了凡胎障壁】
【余下靈蘊:十九】
“呼!”
陸羽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如釋重負。
再度內視,可見正心位置有一圈光暈,漫天血氣縈繞其周圍,不斷朝著中心聚斂,宛若氣旋。
陸羽端詳良久,直到一絲晶瑩從中心牽出,就近鉆入虛空,陸羽心口如被針刺了下,一道裂紋憑空出現,那絲線將那縷妖魔精元裹挾,一同撞入那裂紋之中。
又是一陣撕裂的絞痛,虛空被突兀撞出個窟窿。
煉精開竅,竟如此簡單粗暴。
陸羽猛一睜眸,不知不覺自己渾身已被汗水浸透。
難以想象,若是沒有太乙心玨相助,煉血化精的過程會是何等漫長且兇險。
陸羽再度內視,原本意象中心口那個窟窿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淡淡光圈,將氣旋籠罩而進。
這種身體的變化很是玄妙,奇癢、絞痛、舒爽交織,欲生欲死,又難以適從。
同時,肉體深處似有一道意念要蘇醒過來,令陸羽有種難抑的亢奮,他忍不住大笑而出。
“哈哈哈!”
“煉血化精,煉精開竅!”
“膻中穴啟!”
“爺成了!”
陸羽猛一攥拳,幾乎伴隨著意念,周身血氣便倏然聚斂于拳,全然不再需要調運流轉,且血氣之盛,隱隱有沖破肉身屏障的感覺。
陸羽感受一番身體變化,心滿意足,從此刻起,他正式超越凡胎,更多高深的功法武學也會對他打開大門。
陸羽迫不及待地拿出那本因為名字太長而記不住的淬體功法,如今煉精境要求已經符合。
心念一動,繼續解譯。
在持續的靈蘊供給之下,煉心玄典的第一部分漸漸顯露。
九衍第一衍,煉膚鑄甲。
以妖魔鱗甲為引,煉其精華為己所用,以實現刀刃不傷,槍矢不入。
陸羽一頭問號,把妖魔的鱗甲煉成自己的?
所以“蛻凡”是字面意思?
不當人了?
陸羽遲疑片刻,默默換成了折煞手。
【靈鑒洞照,應變知微,新生精氣一株,靈蘊如絲,余下靈蘊:四十三】
陸羽眨眨眼,以為看錯了,解析完昔遺功法靈蘊就剩七了,突然憑空多出了三十六,也就是說一株精氣能提供提供三十六靈蘊。
從如灰到如絲,竟如質變般跨越。
看樣子可以好好參悟折煞手了。
【你開始溫習折煞手這門武學,雖然你憑借心玨記下了全部,但紛繁復雜的武學內容令你無從下手】
【你根據以往經驗,用拆招之法來穩扎穩打,一招一式地去熟悉適應,在你花去大量時間之后,你終于學了個花架】
【你意識到自己走了歪路,于是你放空自己,重新回到了最初狀態】
【自以為是如你,竟能意識到問題所在,你開始一點一滴去重新架構自以為爛熟于心的筋骨竅脈知識,并以己身為參照對應】
【你以煉精境為視角,在遍復一遍的自我審視中,對筋骨構造有了更深的體察】
陸羽終于明白折煞手憑什么是煉精境武學了。
如果說山步崩拳是力大飛磚,打哪都疼,那折煞手就是命中要害,招招暴擊。
凡胎境武者對肉身認知有限,對所謂的要害認知多停留在眼睛,喉嚨,下盤等。
而在煉精境武者眼中,筋節,骨隙,穴位,脈絡,幾乎全身上下全是要害。
陸羽悟了。
【所載招式,只不過是范式】
【只要能實現擊其要害,就能達到鐵拳如牛,指勁如錐的效果】
【折煞手,入門】
【你不再拘泥于一招一式,拳法掌法,指法爪法,只能能實現斷筋削骨,擊穴截脈的目的,就是好招,過往所練的所有武學,此刻都成了你的助益】
【折煞手,小成】
【你繼續探尋“肉身”的奧秘,你開始從過往戰斗中復盤學習,從自身到朱昌,從嚙金鼠妖到狗頭狨妖,你的出招愈發熟捻犀利,手到擒來】
【折煞手,大成】
【你自覺學無止境,繼續孜孜以求,你開始研究流浪的野狗,成群的雞鴨,甚至砧板上的肉】
【你繼續求索,從院中雜草到街邊棗樹,乃至于一塊毫無生機的石頭,也有其命脈所在,你目光灼灼,愈發覺得萬事萬物在你眼中都是破綻百出】
【折煞手,圓滿】
【余下靈蘊:四】
消耗靈蘊三十九,第一次感悟,竟直接將折煞手練到圓滿,陸羽感慨心玨強大的同時,也是對自己天分找回些信心。
雖然前期走了彎路,浪費一些靈蘊,但好在及時調整方向,驚喜的是在把握核心之后,幾乎沒怎么消耗靈蘊,就直接突飛猛進,臻至圓滿。
令人沉醉的天才時刻。
陸羽起身,抬眸,望向漫天星辰,久久沒有回神。
是否有朝一日……
陸羽掐斷不切實際的胡思,星辰大海太過遙遠,不過眼下倒是有一個極好的目標。
有人已經亮了殺心,陸羽還藏什么藏,對付隱患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勞永逸。
剛好試試這煉精境功法的成色。
陸羽徑直走出院子,朝城中而去,身影漸漸消失在街坊陰影之中。
已而月在西,陸羽身形在兩層閣前的陰影中站定,仰頭看了眼“二馬托岳”的牌匾,身影和氣息再度融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