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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們在中點分開,又在終點相遇

我一直覺得喜歡一個人,并不是因為TA長得有多好看,而是TA正好長在你的審美上。

就比如小時候我就覺得迪迦很帥,我旁邊的山炮卻非說跟迪迦打成一片的怪獸美的流口水。

所以第一眼看到小酸奶的時候,盡管她黑瘦黑瘦的還戴著鋼牙套,我還是沒辦法從她身上移開視線。

其實她并不丑,五官反而很好看,只不過在14年白幼瘦是主流審美的情況下,男寢里討論的女生中永遠聽不到她的名字。

有天在睡前會議上我提了一嘴,哥幾個瞬間就沉默了,過了好一會才悠悠的說了一句

“你個濃眉大眼的愛好還挺另類……”

不過我跟小酸奶倒沒什么交集,我對她的印象也僅限于隔壁班一個愛喝酸奶的女的。直到教育局組織了一個課本劇的比賽,我和她正好都被拉來做了壯丁。

因為是隔壁班的關系,所以排序上我就和小酸奶坐在了一起。那天她剛洗完頭發,沒有扎成平日里的馬尾,就任由瀑布般的長發散落在肩胛骨的位置,好聞的味道伴隨著窗外的微風撩撥著我的嗅覺,就像春雨連綿后的清晨帶著泥土氣息的山茶花香。

小酸奶察覺到我在看她,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扭頭轉向說話的老師,我也有些窘迫的假裝去記筆記,不過隱約好像聽到了她偷笑的聲音。

后來盡管演出中我和她的角色互動很少,但因為在一個劇組里嘛就也開始有一搭沒一搭聊上了,然后也順勢加上QQ,但聊天聊的也不多。

后來就到了初二下學期,10月中旬左右學校會組織籃球聯賽,我和幾個玩的好的同學組了一隊,每天晚自習的時候正好可以以此為由出來玩球。

球場在去往教學樓的必經之路上,所以就時不時會有女生駐足觀看,說說笑笑的議論著場上的男生,而男生也會在打球的間隙,偷瞄一眼有沒有自己期望的身影,整個球場都充斥著心懷鬼胎的荷爾蒙氣息,以及蠢蠢欲動的多巴胺。

有天中午我一個人練球的時候,突然發現小酸奶也在,不知道開了多久了,反正就是頂個秋老虎的太陽,擱那看我無聊的瞎幾巴投籃。

我那個時候多少帶著點悶騷和死裝的性子還有點中二病,當時已經帶入到流川楓了。(灌籃高手中的人物)所以當時也就沒和人家說話,她實在頂不住了就叫我回去休息,我說再打一會消消食,她就遞給我一瓶芝士酸奶說用這個消消食吧。

我打了半天正好很渴,就一邊喝一邊跟她往回走(但反正也不太解渴),然后離近了就發現她做好防曬后,居然好像白了一些,從原來的黝黑變成了健康的小麥色,厚厚的劉海也打薄變得輕盈了許多。手腕上大了好幾圈的銀花手鐲和身上寬大的校服,也顯得她很嬌小。

路很短,即使我們都知道下午上課鈴一響我們就會見面,但她到了宿舍樓下還是跟我揮手告別。哎,該說不說,當時廣東的秋天真熱呀,熱的我臉都紅了。

那天之后我和小酸奶的聯系就漸漸變多了,在學校也會打個招呼問個好,在線上更是聊的火熱,彼此訴說著理想的高中,理想的生活,理想的對象什么的。

當時QQ還有這個火花和巨輪的功能,即使一天也沒什么可說的,也能以此為由整上兩句。但情緒泛濫的年輕人,怎么可能無話可說呢?

初三的時候升學壓力變大,重點班甚至周六也要上課,但我倆也因此有了更多相處機會。

熄燈前同學們都會在操場上走走路散散心,我和小酸奶的曖昧大家都看在眼里,也就有意無意的把我倆湊到一塊,然后一群人非常刻意的假裝不在意的瞪圓了眼睛準備吃瓜。

她嘴里哼著不知道什么歌,沿著白線一蹦一跳的走著貓步,時不時的回頭看我,問我她穿什么樣的衣服扎什么樣的發型好看。

我只看過她穿校服,但我特別喜歡看她扎雙馬尾的樣子。她聽了就抓起兩邊的頭發問我是這樣子嗎。

我點點頭說很可愛,但說完又有點不好意思,她也害羞的繼續往前走著。

我覺得喜歡的東西多少是帶點毒的,在一起的時候有多過癮,見不到的時候就有多難熬,就像戒斷反應一樣。

寒假的時候我們沒啥機會見面,一開學我就聽到了有人瘋狂追求小酸奶的八卦。然而我們線上一直在聊,但從來沒聽她講過,所以心里就有些賭氣。

晚自習的時候隔壁班傳來一張小酸奶的紙條,上面有兩個問號和六個字

“吃醋了?生氣了?”

我真是被氣笑了,又他媽被她釣到了。

日子就這樣平淡中略帶著激情的來到了中考。

她物化成績不太好,晚自習的時候就拉著我拜了學校里的先賢,還買了兩盒酸奶當做貢品,然后對我打趣說“我賭他們和我一樣愛喝。”

我看他那副可愛的樣子,就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還故意把她頭發抓亂,我說哥把手氣借給你,她也不說話,就任由我的手在她頭上放著,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她已經把牙套摘了,她那整齊潔白的牙齒,笑起來就像含苞已久的山茶花,在那個最需要識香辨色的時候突然綻放。

考試結束那天我一覺睡到凌晨兩點,醒來全是小酸奶發來的消息,我一直沒回她她以為我考砸崩潰了呢。

我躺在床上回她“一切安好,讓你擔心了”想不到她還沒睡,這個時候還說我是貪睡的小狗。

那天她和小姐妹玩到很晚也拍了很多照片,她讓我選哪張最好看,然后沒一會就發了個朋友圈,配文是直男精選九宮格,只不過c位并不是我選的那一張,而是一張在球場邊背景虛化的照片。

有眼尖的同學從中認出了我的身影,評論區也開啟了一波賽博起哄。

那個暑假她總來陪我打球,穿著那種JK裙,帶著一大袋的飲料分給球友們,球友們也很識趣的說謝謝嫂子,整的我倆都有點不好意思。

主線推動在查分的那天晚上,應付完爸媽和親戚已經很晚了,聊天的時候我在她的游戲截圖旁邊看到了自己的備注,那是一個小狗的emj和我的生日,當時我就想明白不能再等了,于是就約她出來吃個夜宵。

她想也沒想就答應了,被校服封印了這么多年,我翻箱倒柜的收拾了一套自認為還不錯的行頭,但是廣東的天氣也就只能穿個T恤短褲。

到現在我也沒想明白,當時為什么我非要選那么個潮汕砂鍋粥作為約會地點,也許大概可能是想通過這傳統的味道,抓住她這顆老廣的心吧。

小酸奶打扮的很漂亮,還給我帶了奶茶,吃飯的時候我倆都有說不完的話,直到聊到未來的高中,我們都沒講自己的意愿,可就是明白對方和自己說的是同一所學校。

話題間歇,我把剝好的蝦放到小酸奶的勺子上。

我問她

“你喜歡吃蝦嗎?”

她說

“喜歡呀。”

我又問她

“喜歡喝粥嗎?”

她也說

“喜歡呀。”

然后剛拿起勺子準備吃一口,我又非常的問了一句

“那你喜歡我嗎?”

她抬起頭看著我,眼睛像兩顆寶石閃爍著誘人的光亮,然后看似自然的說

“喜歡呀。”

我覺得人與人之間都是在沒有準備好的時候就簽訂契約的,就比如你和爸媽都沒準備好就當上了家人,我和小酸奶也還不懂戀愛是什么,就成為了情侶。

愛這種東西就是在任何的土壤里,都會以你不可控的方式野蠻生長。

開學通知幾乎同時發到了我和小酸奶的手機上,我倆雖然在同一個學校但卻在南北不同的校區,再加之學習和管理的壓力都比初中大很多,所以維持一段戀愛關系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審美這個東西雖然略有不同,但肯定是會有人跟你一樣的,更何況小酸奶長得越來越好看了,但戀愛是有很強的排他性的,我們當時的年紀也無法做到包容,所以相互吃醋吵架的次數也不少。

期末的時候為了應付考試,我倆都有些賭氣的說想獨處一段時間,不過元旦那兩天她生病了,我還是沒忍住去了醫院找她。

這種約定在倆人見面的時候就自動失效了,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手很涼額頭很燙,她下意識的縮了一下,然后又拉下我的身體,抱住了我。

我們的位置剛好在走廊的角落,路人視線的盲區,唇齒相接在四目相對里,因為沒人我就多嘗了一會,她的臉很紅,假裝生氣的說“你不想我的發燒好了是嗎?”

那天是我們官宣的日子,她配圖的手上還扎了針。

文理分科我小酸奶都選了文科,那會還出臺了什么減負減壓素質教育的政策所以下午6點之后就沒晚自習了,而我們也多了些見面的時間。

上了高中我依舊在打球,年級比賽里我們隊伍一路過關斬將來到了決賽,但是緊張加上體力不支,在第四節壓哨到最后一秒,我他媽投出了一個三不沾,場下一片噓聲,所以果然絕殺的橋段只會出現在小說情節里,哥們終究是沒當成流川楓。

我失落的坐在球場里,等人群散去后,小酸奶走過來拍著我腦袋說

“別再難過了,作為修勾來說,已經相當厲害啦!!!”

我笑的很難看,但看著她把我拉起來的樣子,又感覺異常的幸福。

高中嘛,一般是不許早戀的,雖然我們平時都挺小心的,但還是被眼尖的老師發現了。

本人是個人到中年,但還沒禿頂的中年男人,性格就是很溫柔很善良那種,可能這也是他沒有禿頭的原因吧。

直到我和小酸奶的關系之后,他也沒說有的沒的,就直接問我喜不喜歡人家,也沒必要回避,我直接就說喜歡。

然后班主任就語重心長的說,那希望你配得上這份喜歡,希望這份喜歡能澆灌努力,算是一種君子協議,班任沒有干涉我們的感情,還讓我們小心別的老師和教導主任。

但小酸奶的班主任就沒有那么好說話了,直接通知了小酸奶的爸媽,我上課上到了一半就被叫到了辦公室,跟她媽當面對質。

我也很緊張但也只能硬著頭皮面對,盡量讓自己顯得禮貌懂事,好在阿姨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一看我的成績還比小酸奶好還問我她有沒有我影響學習啥的。

具體說了啥也記不清了,反正就是他媽覺得我人還不錯,就沒同意也沒反對,主要就是告訴我們要注意分寸什么的,我就一個勁的點頭說謝謝阿姨,謝謝您的理解。

有家長的背書老師們也就不怎么管了,但高三之后學習時間越來越緊,壓力也越來越大,她甚至還剪了個短發,然后因為我反饋不足,就以為我覺得她丑,打了一個月的冷戰,直到19年五一放假。

我記得這是整個高中生涯里唯一一個完整的假期,我們兩個見了面就自動和好了,然后不想浪費這來之不易的美好日子,兩人放學就坐動車去了廣西北海(說來挺巧的堅果的姥姥家在這)到民宿的時候都已經晚上10點多了。

我本來想著今天晚上就好好休息,但小存在興致很高,非要現在去看海,好在海離民宿也就百十來米的距離,我們溜溜達達的也就到了。

海邊晚上的人不多,白天的時候海水吸足了熱量,涼爽中還能感受到海風帶來的一絲溫暖。

幾年的時間里小酸奶已經捂白了,在漆黑的海水里,像是南太平洋夜里的饋贈。

雖然我們是情侶啊,但當時年紀也不大,這孤男寡女的難免會擦槍走火,正好民宿有兩個房間,所以晚上我們是分開睡的。

但是我沒躺下一會,小酸奶就跑過來了,說一個人在陌生的房間里害怕,本來舟車勞頓的我挺疲憊的,但她一睡在旁邊我就精神了,輾轉反側的我也睡不著,所以只好背著她閉眼數羊。

房間里很安靜,隱約似乎還可以聽見海水在拍打岸堤也能聽見她翻身的聲音,然后我就感覺她戳了戳我的后背問我睡了嗎,我說睡不著,她問為什么睡不著,一邊說一邊拉著我的肩膀示意我面向她。

透過窗外微微的光亮,可以看到她已經睡在了我的枕頭上,她伸手碰了碰我的嘴巴,說她自己小時候黑瘦黑瘦的,額頭還有點突,牙齒還不齊,所以就一直留著劉海,整個初中也都帶著牙套,因此剪了短發之后就非常害怕我覺得不好看。

我說我一直覺得你很好看,而且我小時候也矮胖矮胖的經常被同學嘲笑,說著還想拿手機給她看我小時候的照片。

她卻拍掉我的手機親了上來。我的力氣比她大很多,能輕松的將她推開,教養灌輸的溫良恭儉讓迅速的在思緒里過了一遍,儒學的仁義禮智信在我腦子里轉了一圈。人類文明化以后,總會借著阿姨喜歡的名義做一些繁衍生息的事情,那晚過后我才明白,那也是愛的一部分。

北海是一個很宜居的小城市,那三天里我們一起趕集做飯,在海邊玩耍,幻想著以后房子的大小,裝修的樣式,暫時的體驗了一房兩人三餐四季的生活。

高中最后的30天里,我意外的很放松,我這個成績上個985夠嗆,但是擦個邊上211應該沒什么問題。

小酸奶那邊也還可以,但是她精神壓力很大,情緒也很反復,我也只能盡量的安慰她。

然后高考順利結束,行李一裝車,謝師宴一吃,不知如何評價的高中生活,就這樣落幕了。

我不否認這三年的生活確實很累很枯燥,但回過頭來望去才發現,多少人把人生最金貴的日子當做煙葉焚燒。

我選擇了廣州某個211讀的金融,小酸奶稍差一些去了浙江學的新聞,我也沒怪她沒有選擇本地的院校,因為現在的選擇也是她努力的結果。

但不知道是即將異地還是怎么的,我倆的關系就在那個暑假開始漸漸疏遠了,從一開始的分享欲降低,再到不使用親密稱呼,最后翻舊賬的吵架也是家常便飯,

后來我又在同學那邊了解到,還有一個經常一起玩游戲的男生,稍微調查后發現,兩人在微博抖音上也有互動。

我去質問她,她反而說我占有欲太強,太粘人,太過干涉她的生活,她跟那個男生就是普通的朋友。

7月中旬的時候,她跟著高中的幾個同學去了香港,但作為男友,我甚至看到她更新的朋友圈才知道這事。

我預感到了這段感情的結局,但是兩人念于舊情都沒先開這個口,過了一段時間,我的駕照到手了,正好碰上七夕節,就開著老爸的車,帶著她去買了一根有點小貴的口紅。

在店里她覺得有點貴要拉我走,但那時候我還想修補我們的感情,還是給她買了,下車后她主動親了我,笑著說是還我的口紅。但表面上的甜蜜也只是讓這段已經發生病變的感情茍延殘喘而已。

高中強壓的生活,導致了上大學以后我有點擺爛,平時的課程就應付一下,期末的時候再臨陣磨槍,加上金融專業對理科方面的知識有些要求,我一個文科生學起來很吃力,所以績點非常一般,不過我又覺得這樣的日子似乎很不錯。

小酸奶那邊也很快適應了杭州的生活,我們兩個人的關系和很多異地情侶大差不差除了每天在手機上聯系聯系,吐槽一下同學和老師,現實生活中再無什么交集。

我很期待十一假期的見面,并且計劃好了各種行程,但見了面她一直沒什么情緒,就一直在那玩她的手機,我路過她一直想拍合照的大教堂問了一嘴,她也沒什么反應,只是簡單的在車里拍了一張,興許她自己也忘了。

我其實是個看的很開的人,除了感情稍有波折之外,感覺自己的生活大抵都是幸福的,她回杭州以后,我們就繼續著半死不活的異地戀。我開始習慣了她反復無常的情緒,也不再刻意拒絕異性的好感,甚至有時候會故意讓她看到,但輪到她她又受不了了,所以期間也是分分合合了兩次。

我忘了最后一次冷戰是因為什么了,那個時候是疫情第一次開放沒多久,酸奶的同學告訴我,她和幾個同學在飲品店,讓我趁機跟她和好。

我心一軟就答應了,買了一束花,還拉了幾個朋友撐場子,但是沒想到,離老遠就看到了一個男生坐在她旁邊,我情緒激動上去就是一拳,拽著那個男生的衣領,把他拉到門外,沒想到那個男生倒是來了一句“你們不是分手了嗎?”

我他媽更生氣了,幾個朋友怕鬧出事硬生生的把我拉開了,我冷靜了一下,小酸奶說那個男生是個gay,我甩開她的手罵了一句滾,我倆就這樣正式分手了。

剛開始,我倒是沒覺得有多難受,但看到一些熟悉的物品和場景,回憶還是會涌上心頭,雙向奔赴的時候我從來沒有擔心過前路漫漫,但轉身分開的時候,我卻害怕曲徑太長。

后來沒見的幾年里,故事就簡單多了,我刪除了她所有的聯系方式,但因為共同好友太多,還是能聽到她戀愛分手的消息。

我自己也沒好到哪去,分開之后可以說我變得有些不知廉恥,毫無底線的接受所有女生對我的好感,最多的時候可以同時和好多個女生保持曖昧,有幾個對我很好,也有一些讓我心動的瞬間,甚至一度有了自己已經放下的錯覺,可還是在感情到來的前一刻,選擇了放棄。

但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羈絆,就是比金鏟鏟的還好湊,畢業以后我選擇了當兵,在月臺和家人朋友告別之后,看到了電視臺采訪的工作人員,然后又不出意外的在人群中看到了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那天小酸奶穿了一件印有電視臺logo的工裝馬甲,手里拿著相機,扎著一束高高的馬尾,儼然一副新媒體實習生的樣子。

我沒上前搭話,也不知道她看沒看到我,直到隊伍上車后,手機才傳來一陣響聲。

“來見一面嗎?”

我想了一下,還是小跑出了車廂,她在出站口的樓梯上招著手,也同時向我走來,見面之后兩個人都不知道說什么,就聊一聊兩人的職業,我調侃她也算專業對口了,她調侃我金融大師要保家衛國了。

還沒說幾句帶隊的干部就在催了,轉身走的時候她拉了我一下,我回頭略帶疑惑的看她,她遲疑的看了我一下然后說“有緣再見吧”我說“好,有緣再見”

上車以后我們又加回了微信,相互說著這幾年的經歷,她染過灰藍色的頭發,收養了一只貍花貓,經歷了一段戀愛,之前做過新媒體運營,現在考公進了電視臺。

微信里她滔滔不絕的說著,看得出來她對我還保留著些許心動,我也一樣。

之后六個月的封閉集訓和兩個月的任務,我一直拿不到手機,只好抽空給小酸奶寫了封信,但不知道是地址有誤,還是人家根本就沒回,就像石沉大海一樣沒了消息。

中間的時候單位批了我四天的假期,拿到手機后我才知道她早就回信了,只是我在外執行任務沒有收到。

入伍后我做題家的天賦和精神還未泯滅,努力和勇氣也換來了左胸上的功勛,地方上的工作人員敲鑼打鼓的把我歡送回家,我很開心但并不習慣這種熱鬧,尷尬的陪著笑臉,心不在焉的走完了流程。

那天下午有個媒體采訪,領導說安排了我的高中同學,我一想就知道是她。

訪談室里小酸奶已經到了,他穿著一件淡藍色的襯衫和藏青色的包臀裙踩著噠噠作響的高跟鞋,我一看她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最后還是吐槽了一句“你穿的像個小媽似的”

她說本來還想夸你穿制服很帥呢,現在只能說你是人模狗樣了。

等該做的工作做完以后,她把錄音筆一關,問我很辛苦吧,我回答沒有一切都挺順利的。

她卻摸著我手上的老繭和疤痕組織,問我那這些呢。我一把握住她的手,說這些是為了把你抓的更穩一些。

那天她要請客,說要帶我去吃好吃的,車子卻停在了那家潮汕砂鍋粥的門前。我忍不住笑了,說你一個都市麗人陪我來吃這個?

她沒搭話,推著我就往里走,然后用熟練的粵語點了菜。

吃飯的時候她也不怎么說話就托著腮,靜靜的看著我狼吞虎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吃完飯,我突然想去高中看看老師,她也很有興致。

當時在上晚自習,班主任看到我倆眼睛都瞪大了,驚訝我倆居然還在一起,還打趣的問我們什么時候結婚,小酸奶直接閉麥了,我只好應付說還不到良辰吉日。

我們把禮物送給老師后,拉著他拍了張合照,照片里老師搭著我的肩膀,小酸奶挽著我的手臂,她還發了個朋友圈。

認識的朋友早都知道我們分手了,看到這張照片評論區直接爆炸了,我們也沒理,就在學校里散步。

仔細想想,高中三年,我們都沒有像如今這般,肩并肩貼著手的走過,兩個人就一邊走一邊復盤著過往。

從初識到曖昧,從熱戀到分開,把那些從前愧于言語的一切全都相互坦白。

其實很多事情原本就不需要上綱上線,只是在最一無所有的年紀里,感情就是我們最珍貴的東西,可惜認知是有滯后性的,只是苦了青春替我們抵了債。

她主動為分手的事道了歉,當年那個自稱是gay的男生后來還真找了女朋友,道歉之后又感謝了我

我問她謝什么?

我以為她會說什么,謝謝你陪伴了我一整個青春巴拉巴拉的

沒想到她略帶調皮的說

“謝謝你為我打架。”

接著她開車送我到家門口,下車之后又拽了我一把,在我臉上輕輕點了一下。

我厚著臉皮說這算什么呢?

她紅著臉回答算重逢的禮物。

等她說完,我也抱住她在她額頭上輕點了一下。

她臉更紅了,也學著我的口吻說,這算什么?

一時間上學堆積的詞藻,工作后積累的文案就像是被格式化了一般,腦海中萬千的思緒就像初春江河一樣,但卻擠不出一滴水。

最后我只能說

“這算晚安,我愛你。”

她晃了晃散開的頭發,環著我的脖子對我說

“我也愛你,我的修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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