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透過食堂的玻璃幕墻斜斜照進(jìn)來，在瓷磚地面上留下一片亮得發(fā)白的光斑。

空氣里浮動著油炸與糖醋交織的香氣，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辣椒味。

鄭九霄端著餐盤穿過吵嚷的人群時，鼻尖還縈繞著糖醋排骨的甜香——他特意繞到二樓窗口打的菜，有紅燒獅子頭、油燜大蝦、玉米排骨湯，瓷盤堆得像座小山。

腳步聲、碗碟碰撞聲、學(xué)生們的談笑聲此起彼伏，仿佛在為他即將展開的一頓饕餮盛宴奏響前奏曲。

“叮——檢測到宿主進(jìn)食行為，‘吃飯簽到’激活！”小靈的聲音在識海中響起，“本次獎勵：體質(zhì)+15，解鎖被動技能‘饕餮之力’（進(jìn)食速度越快，能量吸收效率越高）。”

鄭九霄夾起一顆獅子頭的手頓了頓，琥珀色的醬汁在勺沿晃出小月牙，滴落在盤邊濺起一星油花。

他咬了一大口，腮幫鼓得像倉鼠，眉梢卻悄悄往上挑——這技能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制的。

上回吃碗泡面都要細(xì)嚼慢咽半小時，現(xiàn)在倒好，吃得越快反而越強(qiáng)，躺平的快樂又多了一項。

舌尖上的鮮香還未完全散去，他已經(jīng)能感受到體內(nèi)一股溫?zé)岬哪芰烤従徚鬓D(zhuǎn)，像是剛喝下一碗滾燙的老火湯。

“喂！同學(xué)！”

清甜的聲音從身側(cè)傳來，帶著一絲俏皮的笑意。

那聲音像是春風(fēng)拂過耳畔，讓原本專注吃飯的鄭九霄不由自主抬起頭。

就見兩個扎著高馬尾的女生站在桌前。

她們穿著同一款藍(lán)白校服，連發(fā)繩都是一樣的草莓圖案，只不過左邊那個眼睛圓溜溜的，右邊那個笑起來有梨渦——是雙胞胎。

“你這飯卡是VIP的吧？”圓眼睛的女孩（后來他知道叫林果果）扒著桌沿往下看，手指點著他的餐盤，“我們窗口只有青菜炒豆腐，你這怎么還有油燜大蝦？”

梨渦女孩（林糖糖）則歪頭打量他，發(fā)梢掃過肩頭，帶起一陣淡淡的洗發(fā)水香味：“聽說你昨天在紅光節(jié)點那邊揍了只魔狼？挺厲害嘛。”

鄭九霄把最后一口獅子頭咽下去，抽了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擦嘴。

紙巾摩擦皮膚的觸感微涼，他甚至能聽到自己吞咽的聲音被放大數(shù)倍。

他昨天確實在城邊的紅光節(jié)點解決了一只一階魔狼，不過這種事按理說該被官方壓下去——這倆小丫頭消息倒靈通。

“運氣好。”他扯了扯校服領(lǐng)口，懶洋洋地靠回椅背上，“那魔狼后腿有傷，跑都跑不快。”

“騙人！”林果果突然伸手戳他胳膊，指尖觸碰到布料的瞬間，她縮手的動作像是碰到了什么滾燙的東西，“你胳膊怎么這么硬？像鐵塊似的！”

鄭九霄低頭看了眼被戳的位置——得益于早上起床簽到增加的10點力量，現(xiàn)在他的肌肉密度確實比普通學(xué)生高不少。

他剛要開口，后頸突然一燙。

那是“魔氣吸收”被動技能的預(yù)警，像有人拿燒紅的針輕輕扎了一下。

“咔嚓——”

瓷盤碎裂的脆響混著女生的尖叫炸開。

玻璃杯倒地的聲音、椅子翻倒的悶響、人群驚慌的腳步聲驟然爆發(fā)。

食堂西北角的打菜窗口前，原本在切土豆絲的中年廚師突然直起腰。

他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指甲瘋長成青灰色的利爪，眼眶里翻涌著血紅色的霧氣，手里的廚刀正往下滴黑紫色的黏液，每一滴落地都發(fā)出“滋啦”的腐蝕聲。

“魔怪！”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食堂瞬間炸了鍋。

學(xué)生們尖叫著往門口跑，塑料椅翻倒的聲音、餐盤掉落的脆響、此起彼伏的抽氣聲，混作一團(tuán)。

空氣中彌漫著焦糊味與恐懼的汗酸味。

鄭九霄蹭地站起來。

“叮——檢測到宿主站立動作，‘站立簽到’激活！”小靈的聲音難得帶了點緊張，“獎勵：敏捷+10，解鎖技能‘疾風(fēng)閃避（Lv.1）’！”

他能清晰感覺到腿上的肌肉在發(fā)燙，像是有團(tuán)活蹦亂跳的火苗順著血管往上躥。

心跳加快，血液奔流，身體仿佛提前進(jìn)入了戰(zhàn)斗狀態(tài)。

那魔怪已經(jīng)揮著廚刀砍向離他最近的女生，刀刃帶起的風(fēng)刮得人面皮生疼。

鄭九霄腳尖點地，身影突然像被風(fēng)吹散的柳絮般飄開——這是“疾風(fēng)閃避”自動觸發(fā)的效果。

魔怪的刀砍了個空，轉(zhuǎn)身時后頸露出一片青鱗。

鄭九霄眼神微凝，右腿橫掃而出。

這一腳他只用了三分力，卻精準(zhǔn)踢中對方手腕。

廚刀“當(dāng)啷”一聲飛進(jìn)洗碗池，金屬撞擊陶瓷的聲音格外刺耳。

魔怪發(fā)出類似夜梟的尖嘯，張牙舞爪地?fù)溥^來。

“夠了。”鄭九霄低喝一聲。

他屈指成爪按在魔怪胸口，掌心泛起淡金色的微光——那是《無相心經(jīng)》運轉(zhuǎn)時自然溢出的內(nèi)勁。

魔怪的身體瞬間僵住，黑紫色的霧氣從毛孔里滲出來，發(fā)出“滋啦”的灼燒聲，不過十秒就徹底消散，只在地面留下一灘黏糊糊的黑液。

食堂突然安靜得能聽見掛鐘的滴答聲。

剛才還在逃竄的學(xué)生們僵在原地，有的舉著沒吃完的包子，有的扶著翻倒的椅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在鄭九霄身上。

“看什么看？”他彎腰撿起自己的餐盤——剛才跑的時候湯灑了，玉米漂在油湯里晃啊晃，“我就是……剛好路過。”

“主人你太低調(diào)了吧！”小靈在識海跺腳，“剛才那招多帥啊！至少該擺個pose再說話！”

“哇！你好帥！”林果果突然從人群里鉆出來，眼睛亮得像兩顆小星星，“剛才那下踢刀，比我爸教我的擒拿手還利落！”

林糖糖跟著擠過來，伸手拽他校服袖子：“別走嘛，我們請你吃甜品？二樓小賣部新到了芒果雙皮奶，順便聊聊昨天的事？”

鄭九霄看著被拽得皺巴巴的袖口，又看看姐妹倆期待的眼神。

他摸了摸兜里的飯卡——反正系統(tǒng)簽到獎勵夠他吃十頓雙皮奶，請客也不心疼。

“行啊。”他扯了扯嘴角，“不過得我請。”

三人往小賣部走的時候，林果果蹦蹦跳跳跟在旁邊，嘴里還念叨著剛才的戰(zhàn)斗細(xì)節(jié)。

她的馬尾隨著步伐晃動，偶爾掃到鄭九霄手臂上，帶來輕微的觸感。

林糖糖卻悄悄落后半步，目光掃過鄭九霄后頸那道淡紅的印記。

那印記隨著他的動作若隱若現(xiàn)，像朵開在皮膚下的紅玫瑰，散發(fā)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氣息。

等他們消失在樓梯拐角，食堂角落的清潔間門輕輕開了條縫。

兩道身影從里面閃出來，正是林氏姐妹。

“姐，他后頸的印記......”林果果壓低聲音，“和那天在紅光節(jié)點看到的一樣。”

林糖糖摸著自己頸側(cè)的小痣——那是她們家族特有的標(biāo)記，“我還感覺到他用內(nèi)勁時的波動......有點像《太初訣》的運轉(zhuǎn)方式。”她頓了頓，“不過更特別。”

“那我們還跟嗎？”

“跟。”林糖糖把散下來的頭發(fā)別到耳后，“爸說最近有奇怪的能量波動，說不定和他有關(guān)。”

另一邊，鄭九霄舔著雙皮奶的勺子，突然腳步一頓。

他回頭望向食堂方向，晨光正透過玻璃灑在墻上，照出兩個模糊的影子。

“小靈。”他輕聲說，“查查那對雙胞胎的資料。”

“收到～”系統(tǒng)音甜得發(fā)膩，“不過主人，明天該去武高報名了哦？我查了，今年的招生測試有實戰(zhàn)考核......”

鄭九霄摸了摸褲兜里皺巴巴的報名表。

窗外的梧桐葉被風(fēng)掀起，露出后面紅色的教學(xué)樓頂——武高的校徽在陽光下閃著金光，像團(tuán)燒得正旺的火。

“知道了。”他把最后一口雙皮奶吸溜進(jìn)嘴里，“先解決眼前的事。”

風(fēng)掀起他的校服衣角，露出藏在腰間的破界刀。

刀鞘上的紋路泛著幽光，像在回應(yīng)什么似的輕輕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