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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銀灰色的字跡

第二天清晨,林旭白被樓下的爭吵聲吵醒。他揉著發脹的太陽穴走到窗邊,看到對門的王太正叉著腰罵街,說自己曬的臘腸半夜被人割走了半截。樓道里的聲控燈忽明忽暗,在墻上投下晃動的光斑,像極了拼圖背面那些扭曲怪異的符號。

他回到桌前,拼圖已經拼出了城堡的底座。那些銀灰色的字跡在太陽的照射下泛著冷光,林旭白突然想起昨晚的那條短信,數了數散落的拼圖——不多不少,正好五十六片。這個數字讓他背脊發涼,朝夕孤兒院失蹤的孩子,恰好也是五十六個。

帆布包被翻在地上,昨天收的線裝書散落一地。林旭白蹲下去撿時,發現那本《民俗異聞錄》的扉頁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個指印,暗紅色的,就像干涸的血液。他突然想起了舊物攤上的老人,抓起鑰匙就沖出了門。

杏楠路的舊貨市場依舊喧鬧,但是昨天呢個攤位卻變成了一個賣著盜版碟片的小販,“你說那個老頭?”小販往東邊抬抬下巴,“今早天沒亮就走了,說是兒子接他去上海享福去了,走的挺急的,東西都沒收拾。”

林旭白沿著街道往東走,經過晨光文具店時,玻璃窗里的萬花筒突然轉動了一下。他停下腳步,透過鏡片看到了無數個重疊的自己,而每個“自己”的身后,都站著一個模糊的黑影。

“要買嗎?”店主是一個帶著眼鏡的年輕人,鏡片厚的就像啤酒瓶底,“這萬花筒是前陣子收來的老物件,聽說……”他壓低聲音,“是從朝夕孤兒院流出來的。”

林旭白的心猛地收縮。萬花筒的筒身是暗紅色的木頭,和拼圖盒一摸一樣。他接過萬花筒是,年輕人突然開口:“今天早上被兒子接走的老人,今早臨走時留了一句話,說如果有人來找,就讓我把這個給他。”

那是一張泛黃的便簽紙,上面用銀灰色的筆寫著:“去孤兒院找到第七間房,帶著三片有著蛇形符號的拼圖碎片。”

當晚,林旭白站在朝夕孤兒院的鐵門外。銹跡斑斑的鐵柵欄上纏繞著枯死的爬墻虎,就像無數只已經干枯的手掌保護著孤兒院不然人侵入。“朝夕孤兒院”五個字已經脫落了部分,只剩下“月夕院”三個字歪歪扭扭的還掛在門上。

推開鐵門時,鐵鏈發出刺耳的尖叫。院子里的雜草齊腰深,月光透過殘破的屋頂,在地上投下蜘蛛網般的影子。林旭白打開手電筒,光柱掃過墻面,那些斑駁的墻皮上,赫然畫著和拼圖背面一樣的符號。

主樓的走廊彌漫著一股消毒水與霉味的混合氣味。他數著房間門牌,當手電筒照到“7”時,發現這間房門的門鎖是新換的。林旭白掏出五金店買的開鎖工具,三分鐘后門“咔噠”一聲開了。

房間里空蕩蕩的,只有墻角堆著幾個破舊的玩具熊。林旭白按照便簽的指示,將三片蛇形符號的拼圖碎片放在地板中央。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刮起一陣風,拼圖被吹得貼在墻上,拼成了半個五角星的形狀。

墻壁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震動,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里面爬行。林旭白舉起手電筒照過去,發現墻角的地板有塊松動的木板。掀開木板的瞬間,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涌了出來——下面是個暗格,里面放著一本黑色封皮的日記本。

日記的第一頁,貼著張泛黃的照片。五十六個孩子穿著統一的灰色校服,站在孤兒院的院子里,每個人的表情都像是被凍住了一樣,嘴角僵硬的上揚,露出詭異的微笑,眼神卻空洞的可怕。照片背面用銀灰色的筆寫著:“我們都是拼圖的一部分。”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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