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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佞臣當道

“啊嚏!”

背著小草筐走在京城西大街上的蔡寶兒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她揉了揉鼻子,小聲咕噥道:“這一整個冬天都沒來城里給那些藥房送藥,莫非是張爺爺、李爺爺他們想念我了?”

草筐里的小八哥聞言,閑閑的接口道:“就算是想,這京城十里八街的老少爺們,想的也是小爺我,妳可不要忘了,當初如果不是小爺到處給妳拉籠藥房的商戶,妳蔡寶兒在這京城西大街能有今天的地位和名聲么?!?

正說話間,牠哎喲一聲慘叫,可憐自己那沒有拳頭大的小腦袋,被一顆不明物體用力砸了個正著。

仔細一瞧,兇器正是一只剛剛吃完的蘋果核。

躲在筐里的小八哥氣得直跳腳,扯著嗓門子不滿的大喊:“蔡寶兒,妳知不知道對于我這種弱質鳥流來說,一只蘋果核也是很容易把小爺我活活砸死的。”

走在前面的蔡寶兒哼哼一笑,“瞧你叫得這么歡,顯然這顆蘋果核砸下去的力道還有待加強。”

一人一寵正吵得不可開交之際,旁邊一個賣菜的小販笑著道:“喲,這不是寶兒姑娘嘛,整整一個冬天沒見著妳,這才開春沒多久,就這么勤快的來城里給各家老板送藥來啦?”

別看蔡寶兒個子矮身材瘦,一張小臉長得可是無比的討人喜歡。

師父過世的時候,她才只有十二歲,為了維持家里的生計,她不得不給自己謀取一些生存下去的方式。

給京城各家藥房送藥,就是蔡寶兒想到的唯一一個來錢快的途徑。

也幸好這京城西大街的小商小販以及各家藥房的老板都挺喜歡她,每次看到小丫頭來背著一只小草筐來城里送藥,都會打聲招呼逗上兩句。

其實小八哥說得沒錯,當年要不是牠這么個小不點跟著蔡寶兒一起來城里貧嘴耍寶,這京城大街小巷的商販老板們也未必會認得蔡寶兒。

畢竟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小丫頭片子會厲害到能識別各類草藥的品種,而且這丫頭還有一個令人打心底佩服的本事,就是總能尋找到世間極其珍貴的藥材。

久而久之,蔡寶兒在京城這條西大街上,多少也算得上是給自己創出了點名聲出來。

眼下瞧著賣菜的小販和自己打招呼,蔡寶兒立刻露出甜美的笑容,“張二哥,聽說兩個月前你娶媳婦了,這再過不久,家里就要生丁添娃了吧。”

對方聽了這話,立刻眉開眼笑了起來,“承妳吉言,承妳吉言啊?!?

小八哥從筐里飛了出來,兩只小爪子安安穩穩的站在蔡寶兒的肩頭,一本正經道:“生個大肥兒子?!?

那張二哥這次被逗得嘴巴都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了,“傻蛋啊,你可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八哥有些不樂意,“都說過多少次了,小爺我叫高帥富,不叫傻蛋……”

正說著,兩只圓滾滾的小眼睛也不知被什么給吸引去了,牠展開小翅膀撲騰著飛了起來,扯著甜膩膩的嗓音道:“哎喲,吳美人,這一冬天沒見,妳咋長得越來越好看了呢?”

被叫做吳美人的女子,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老嫗。

由于這人年輕的時候生得極其漂亮,雖然如今年老色衰,卻仍舊殘留著幾分誘人的風韻,因為夫家姓吳,所以小八哥每次見了人家都要喊上一聲吳美人。

小八哥之所以會扯著甜逆膩的嗓子主動跑上前溜須拍馬,那是因為吳美人是個賣牛肉的。

整條西大街但凡做生意的人都知道,蔡寶兒養的這只八哥和普通人家養的八哥有些與眾不同。

人家的八哥都喜歡吃豆子吃小米,偏偏這位就喜歡吃肉。

放眼望去,整條西大街就屬吳美人家賣的肉最是新鮮,所以小八哥見了對方,都要努力討好獻媚一番。

因為牠知道,吳美人喜歡牠,所以每次都會大方的送牠兩塊新鮮的牛肉當晚膳。

果不其然,吳美人聽小八哥這么一說,笑得連眼睛都看不到了,她順手剁下半斤牛肉,一把遞到蔡寶兒面前,“寶兒丫頭,這肉拿回去給傻蛋燉著吃啊。”

“吳美人的肉就是好吃……”

小八哥這話一說完,附近做生意的全都控制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就在八哥獻媚討好的時候,小小的身子被人從后面給拎了回去丟進筐里,蔡寶兒滿臉抱歉道:“吳嬸,這肉多少錢?”

“什么錢不錢的,這肉是我送給傻蛋的,不要錢!”

“那怎么行,您這也是小本生意,而且之前我已經從您這拿了不少次免費的牛肉了……”

兩人正客套著的空當,不遠處竟傳來一陣騷亂。

只見一個身著官袍的中年男子,被一群官兵推推搡搡的扭著兩只臂膀走在西大街的官道上。

最前面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男子生了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樣,兩只三角眼向下搭拉著,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夏候雄,現在兵部大都尉一職,朝庭從四品官員,也是當朝三王爺身邊最有名的一條走狗。

京城里好些老百姓都認得這個人,可以說,這個夏候雄的名聲實在是爛到了極點,為非作歹仗勢欺人,十足十的一個奸詐小人。

這時,有幾個衣著華麗的婦人從巷尾一路小跑過來,哭天抹淚兒的大喊道:“我家老爺為官二十載,一向奉公守法清廉愛民,他到底犯了什么法?你們為什么要抓他?就算是真想抓人,也要給我家老爺定個罪名才成?!?

騎在馬上的夏候雄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幾個婦人,哼笑一聲道:“想要罪名是不是,老子單純看他不順眼,這個罪名算不算?”

兩旁老百姓聽了這話,都有些義憤填膺。

那幾個婦人聞言,更是氣得怒不可遏,“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這可是京城天子腳下……”

“王法?告訴妳們,咱家三爺爺的話就是王法。實話和妳們說了吧,這徐子風是咱家三爺爺親自點名要捉拿的朝庭要犯,別說是皇上,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甭想從老子手里把人帶走?!?

蔡寶兒親眼看到這樣一幕,忍不住小聲問旁邊的吳美人,“吳嬸,那個長得一臉尖嘴猴腮模樣的丑八怪到底是誰???”

吳美人趕緊將她拉到一邊,壓低了嗓音小聲道:“寶兒丫頭,妳說話可小心著點兒,別看這人長得不怎么樣,卻是咱們這些普通老百姓得罪不起的厲害人物。”

說著,她偷偷指了指那個被官兵推搡著的中年男子,“瞧見沒,那位大人姓徐,叫徐子風,是當朝四品內閣大學士。平日里做人低調辦事嚴謹,就算是對待普通老百姓也絕對不擺官架子,唉,可惜了!”

吳美人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位徐大人怎么就把那逍遙王給得罪了,這不,眼下竟派他的心腹夏候雄夏都尉前來拿人了?!?

蔡寶兒忍不住皺了皺眉,“難道這朝庭就真的沒有王法了?”

吳美人再次嘆息,“佞王當道,皇帝無能,唉,可是苦了朝庭中那些一心為老百姓辦事的忠臣良將了?!?

聽了這話,蔡寶兒的心里也極不是滋味。

她雖然只是個小老百姓,但對于朝庭里的風言風語還是略有一些耳聞的。

早就聽說當今明德帝趙祺逸膽小怕事懦弱無能,是個怎么也扶不起來的阿斗。

至于逍遙王趙祺臻,之前她也曾聽旁人提起過一、二。

此人囂張跋扈做事高調,因為手中握有百萬皇城禁衛軍的軍中大權,所以視他人性命如螻蟻,視朝庭律法為糞土。

只是以前這所有的一切對她來說只是傳言,沒想到今日一見,果然讓她對這位逍遙王的行事作風大開了眼界。

眼看著那夏候雄耀武揚威的在那仗勢欺人,她偷偷從衣袖里掏出一只小紙包,趁人不備之時,將紙包里的藥粉揮灑到空氣中。

這藥粉對人類無害,可對小動物們卻能造成極大的威脅。

藥粉在空氣中才揮發沒多久,夏候雄跨下騎著的那匹漆黑大馬就像受了驚嚇一般,瘋狂的抬起兩只前蹄,對著半空嘶鳴一聲。

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夏候雄被這受了驚的馬兒撩蹶子一掀,整個人就被發了狂的馬甩落下去。

他屁股著地,被摔得發出“唉喲”一聲慘叫,兩旁看熱鬧的老百姓見了這一幕,一個個都忍不住捂著嘴,拼命忍笑。

夏候雄這一下被摔得不輕,屁股差點摔兩瓣,疼得他試了好幾下都沒站起來。

扭著徐子風的幾個官兵見狀,急忙上前將對方扶了起來,還小心翼翼道:“頭兒,您沒摔疼吧?”

夏候雄氣得破口大罵,抬起腿對著那小校的屁股一腳就踹了過去,“你給老子從馬上摔下去試試不就知道疼不疼了?”

罵著的同時,舉著鞭子又要去訓那匹受了驚的馬,可一轉頭的功夫才發現,那匹馬兒早就跑得沒了蹤影了。

夏候雄心里這個氣,狠狠罵了一聲,一雙三角眼向人群中掃射了一眼。

所有在場圍觀的全都低下頭去假裝忙活,生怕這個惡霸將怒氣發泄到自己的身上。

倒是蔡寶兒筐里的那個小八哥膽子極大,牠拍著兩只小黑翅膀,晃晃悠悠飛到夏候雄面前,扯著孩童般清脆的嗓音道:“哎,我說你屁股疼嗎?摔八瓣兒了嗎?”

小八哥原本就長得討喜,說話的聲音也和四、五歲的孩子一樣嬌軟清脆。

此時口齒如此清晰的當眾在這奚落夏候雄,旁邊老百姓硬挺著沒敢笑,這夏候雄身邊的小校們可全都給逗笑了。

夏候雄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會被一只小八哥給鄙視了。

他氣得伸出手就想把小八哥抓到手里,可小八哥那可是比人還精怪的東西,牠展著小翅膀向后躲了一下,夏候雄不但沒抓住,反而還因為用力過猛,整個人再次摔了個狗啃屎。

這下,小八哥笑得更歡實了,在那拍打著翅膀扯喉嚨喊:“蠢蛋蠢蛋大蠢蛋!”

夏候雄估計是要被他給氣瘋了,顫微微指著那八哥破口大罵,“給老子抓活的,老子晚上要把這小東西燉了當下酒菜?!?

小八哥自然不會給旁人抓到自己的機會,眼看著一群官兵撲著向自己奔過來,牠騰空展翅,三下兩下就消失在眾人面前。

再一次被人給攙扶起來的夏候雄逐一瞪著在場的老百姓,“那只又黑又丑的八哥是誰家養的鳥?但凡賣消息給老子的人,老子當場賞他二十兩銀子。”

這西大街做買賣的人都知道小八哥是送藥姑娘蔡寶兒的寵物,不過大家伙都挺喜歡這小八哥,所以當夏候雄出重金懸賞的時候,居然沒有一個人肯將小八哥的來歷舉報出來。

夏候雄這次是真的吃了鱉了,不但馬跑沒了,還摔了個仰八叉外加狗啃屎。

當他一瘸一拐的被人給攙扶到三王府,看到當今三王趙祺臻的時候,哭著喊著就把今兒的遭遇給道了出來。

身著一襲月白色銀緞錦袍的趙祺臻,正翹著二郎腿,坐在自己府里的正廳中,端著上好的玉制茶杯喝著剛剛泡好的上等龍井。

聽完夏候雄的敘述之后,他慢慢放下茶杯,負著雙手,優雅的走到夏候雄面前,一巴掌甩過去,結結實實的就送了對方五只紅手印。

“你這個廢物,讓你出去抓個人也能抓得如此驚天動地。”

夏候雄被甩了巴掌,可憐兮兮的捂著臉哭訴道:“三爺爺啊,那匹馳風是我養了整整三年的愛馬,這些年從來都沒發生過任何意外,可那個時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牠居然就像瘋了一樣撩蹶子就給跑了。還有那只臭八哥,居然還當著整個西大街老百姓的面欺負我……”

“八哥?”

“可不就是八哥,別看那小東西長得丑,一張小嘴說話可挺溜?!?

聽到對方提起八哥,趙祺臻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問了一句,“你看到的那只八哥是什么顏色的?”

“黑的,跟只小黑炭似的,不過羽毛倒是打理得挺亮堂?!?

趙祺臻想到,當時在獵場外圍,老鷹昏倒的地方,仿佛也看到了幾根黑色的小鳥羽毛。

而且夏候雄的那匹愛馬馳風他多少也略有了解,絕對是一匹價值連城的汗血寶馬。

像這種被馴服了的汗血馬都十分認主,除非遇到意外,否則絕對不會將主子甩落到地上的。

所以說,那匹馬之所以會無故發狂,肯定是被人下了什么藥,那自己的老鷹當時也是被人給下了藥,在下藥的地點,也同樣發現了類似八哥身上的黑羽毛。

莫非,這兩起事件背后的始作俑者,是同一個人?

想到這里,趙祺臻轉身,總一直候在旁邊的一個年輕男子勾了勾手指。

這人名叫楊瑞,是他的貼身護衛,武功高強辦事穩妥、沉默寡言性格內斂。

他踩著干凈俐落的步子走到趙祺臻面前,微低著頭道:“主子,有什么吩咐?”

趙祺臻想了想,唇邊突然勾起一道邪氣的笑容,附耳對楊瑞說了幾句話之后,小聲道:“馬上去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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