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么？”

盧卡撥開人群，只見地上蓋著團白布。

他掀開白布，顯露出一名修女蒼白無血色的臉，她的胸前滿是血跡，被利刃刺出了幾處傷口。

一名修女死了，死在了平安夜，圣誕前夕。

伊麗莎白跪在尸體旁邊，捂著嘴，無聲抽泣，似乎眼淚早已流盡。

見到盧卡，她立刻哭訴道：“盧卡，她是我們的會計，說看中了一個分部地點，今晚想帶我們來看看，事先約好了在這見面，結……結果發生了這樣的事。”

盧卡凝視著尸體，抬頭問托尼：“知不知道是誰干的？”

“墨西哥黑手黨。”托尼給出了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

周圍的修女們都既悲傷又憤恨，顯然都沒經歷過這么恐怖的街頭襲擊事件。

盧卡起身，帶托尼走到一旁，避開她們談話，問道：“他們的人混進了街區？”

“瓦茨的居民成分復雜，很多混幫派的都住在這邊，只是平時不在，但平安夜就回家來了，襲擊者得知修女手上有一筆錢，勒索不成功，便動了念頭。”托尼解釋。

盧卡皺眉：“你怎么知道這么清楚？”

托尼朝街道小巷中招了招手，一名少年幫眾走了出來，有些畏懼站在盧卡面前，陳述了前因后果。

那名襲擊者，就住在103街，和少年是鄰居，此前一直在東洛杉磯混幫派，臨近平安夜的前幾日才回家。

就在傍晚少年巡街時，在教堂附近，聽到了他和修女的交談。

死掉的修女看重了破敗的教堂，于是咨詢了襲擊者教堂歸屬，想要全年租賃下來，重新修繕作為圣殿禮堂在瓦茨的分部，

“他說能年租肯定身上有一大筆錢，甚至想叫上我一起動手勒索，把錢平分了，但我拒絕了，后來他又找了另外一人聯手。”少年心有余悸說道。

任憑誰也想不到，那家伙竟然真敢對神職人員動手。

是那筆慈善款，盧卡心沉了下來。

想來是勒索不成功，爆發沖突后，產生了殺戮。

“什么時候動的手？”

“就在大概十分鐘前，估計是因為她約了這群修女過來，襲擊者眼看再不動手就沒機會了。”托尼說道。

麗貝卡此時推著攤車回家經過，看到修女的慘狀，小臉失色，呆愣住。

伊麗莎白呼喚盧卡過去，只聽她請求道：“盧卡，我知道你在混街區，看在我們救濟過你的份上，能不能幫幫我們，找到兇手？”

“當然，伊麗莎白，這樣的事發生在我們街區，影響也很惡劣，我愿意為你們出點力。”

盧卡知道這事處理不好，對他的維穩收費管理聲譽，也會有所損害。

襲擊者的行為，算是間接影響到了圣徒幫的發展。

他回頭對托尼說道：“立刻發動所有街區的成員，給我逮住襲擊者，最好今晚就能出結果。”

托尼點頭：“我已經發動人去找了，不過盧卡，這家伙畢竟是外來幫派的，如果跑到東洛杉磯就麻煩了。”

盧卡目露思索，瓦茨的最東邊是阿拉達米街，和東洛杉磯交界。

襲擊者要跑，大概率也往那邊逃，于是盧卡打了個電話給奎恩，他消息靈通，認識的眼線也多，或許找到的概率更高。

……

兩個小時后，奎恩帶著大批幫眾，來到了教堂。

走在最前面的，是個被揍得滿臉是血的墨西哥男人。

奎恩親自押著襲擊者前來，向盧卡匯報：“老大，他想跑到東洛杉磯，還好在阿拉達米街那邊有個商販，透露了他的行蹤。”

盧卡拿出左輪，走向那名襲擊者，拽住他的衣領，來到修女尸體前，猛踹他膝蓋冷聲道：“給我跪下！”

襲擊者懷中抱著一個繪有白色圣潔十字架的紙袋，里面裝著一半慈善款，但此時他根本不敢多看一眼，只是一個勁地遞給盧卡，同時痛哭流涕道：

“我錯了，我實在是太需要錢了，我的家人很需要這筆錢過圣誕，我才動了念頭！”

伊麗莎白和修女們紛紛眼冒怒火，恨不得直接用十字架將他給審判了，可惜即便再憤怒，她們手上不能沾血。

她們只能祈禱盧卡會做出公正的裁決。

盧卡得知錢少了一半，用槍頂住襲擊者眉心：“錢去哪了？”

“在我表兄幽靈那，他也是墨西哥黑手黨的人，我……我本來只是想勒索，是他要殺人的！”襲擊者哭訴著。

無人肯聽他的辯解，只有蕭瑟的風刮過。

顯然他是在撒謊，是他先起的念，一切因他而起。

“砰！”

槍響了，紙袋上濺上了血，染紅了白色十字架。

盧卡拿起紙袋，放入死者交疊的手中。

“伊麗莎白，施罪者已經得到了審判，雖然不能彌補死亡，但也希望可以平息一些你們的怒火，至于教堂，我想你們可以隨意使用，剩下的一半錢，我也會盡力幫你們找回。”

伊麗莎白略帶感激悲痛地點點頭，讓修女們收尸。

望著她們離去的身影，獨狼不禁遺憾嘆氣一聲：“發生這種事，也不知道她們還會不會在瓦茨設立分部。”

他也從流浪漢口中聽說了，圣殿禮堂準備設立分部救濟培訓瓦茨居民工作技能的事，本來想把兩個妹妹送進去，真擔心會被攪黃了。

盧卡是個解決問題的人，事情已經發生，他不再去多想，直接說道：“召集會議，我有事要說。”

圣徒幫所有核心人員，在本該和家人團聚的平安夜，隨盧卡推開了槍炮酒吧的門。

盧卡坐在包廂主座，所有人兩側排開，他單掌平放在桌面，整個人透露出一股凌厲氣勢：“先派人去找到這個叫幽靈的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把錢追回來。”

獨狼點頭：“阿拉達米街是中立地帶，我會多派一些人追查這家伙。”

今天的事，也給了盧卡一個警醒，圣徒幫的成員在他強力約束下，雖然暫時沒有出現這種劫掠行為，但難保日后不會有。

隨著康普頓的接收，往后招納的成員只會越來越多，幫派分子認知和良知普遍低下，指望依靠道德約束，無疑是可笑的。

說到底錢才有約束力，只要解決了經濟問題，正常人都不愿意鋌而走險，干出這么瘋狂的事。

盧卡于是趁著這個機會，提出：“康普頓我們已基本拿下，等那邊的夜場接手后，我想家人們的收入會有所提高，但恐怕還不夠，所以我想拓展業務。

“你們要是有什么能賺快錢的辦法，大可以直接說出來，我會考慮采納，當然除了販毒外。”

眾人交頭接耳一陣，最后還是奎恩站了出來：“老大，我有一個小道消息，在東洛杉磯的勝他跑馬場，好像有意授權場外開盤。”

“你是指賭馬？”盧卡詢問，他當然聽說這個馬場，在后世可是大名鼎鼎啊！

“是啊，那玩意來錢多快。”

獨狼在旁聽得大為意動，忍不住給盧卡建議道：“奎恩說的或許說不定真可行，我們在瓦茨北部，接手了滾石60的賭檔，因為沒有經營，現在那里的賭客逐漸都散光了。

“如果我們重新搞起來，那些人恐怕立刻就會回流！”

盧卡目露思索，問奎恩：“消息準確嗎？如果沒搞錯，他們自己就是賽馬下注，怎么會放出場外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