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蘇懷瑾這樣身份地位的人,特意鄭重的告訴他這句話。
就使得林曉絕不會把這句話,只當成是一句套話,或者心靈雞湯。
在他看來,這句話的關鍵在于前半句:“遵從你的本心?!?
“朝著記憶中金色的目標前行?!边@事根本不需要提醒,關系到他的苦痛誓言,以及一大堆讓他充滿疑惑的秘密。
林曉不可能放棄這個目標。
但是人很容易忘記本心,也許一旦失去了本心,那么記憶中的那個金色目標,就永遠無法實現了吧?
林曉相信,蘇懷瑾和那個讓她傳話的人,在提醒自己做出每一個重要決策的時候,都問問自己的本心:
你內心深處真實的想法是什么?
現在就是一個站在十字路口的時刻。
如果你問林曉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那么他只想說:死胖子,我想干你丫的!
無論是共情過岳崇光的記憶,還是來自于三角眼和張魁的記憶,都讓林曉無比的厭惡那個胖子!
他派人來監視,綁架自己,甚至還打算使用嚴刑拷打,這一連串的惡意早已超出容忍限度。
林曉很清楚,即便自己現在跪地求饒,那個心狠手辣的胖子也絕不會放過他。
更何況,在抓了張魁之后,他和金寶來已經不死不休了。
另外換一個角度來看,似乎和金寶來對抗的收益也挺不錯。
他不敢主動去打劫,但是防守反擊收獲戰利品的膽量不僅有,而且很大!
今晚他就收獲了四十多萬現金,還有兩個痛苦記憶琥珀,這收獲超過了過去一整個月。
因此林曉問自己的本心:害怕有用嗎?沒用!
主動出擊有收益嗎?相當大!
你厭惡那個家伙嗎?當然!
于是他對著岳崇光說道:“金寶來不會放過我的。這件事,已經是我自己的事了?!?
岳崇光正要說話,卻見到林曉指著地上的“黑炭”說道:“我知道有危險,但是你不用擔心,我不弱,有自保能力?!?
岳崇光:“……”
何止是不弱……簡直是強的有點離譜……
他開始認真考慮,是否要讓林曉參與進來。
這時,林曉又說了一句:“調查過程中,真的不需要記憶系異能者嗎?”
聽到這句話,岳崇光立刻下定決心:“走吧!”
“走?”林曉望向地上的尸體。
“尸體的事不用擔心,這鬼地方半年都不會有人來?!痹莱绻廨p描淡寫間,就已拎起那坨焦炭,大步走向洞口:
“我的人明早會來處理,現在我們換個地方交談?!?
兩人踏出礦洞,夜風裹挾著新鮮空氣撲面而來,遠比氣味污穢的洞內好太多。
岳崇光掏出車鑰匙:“坐我車?”
林曉看著一旁蘇婉期待的眼神:“我坐她車吧,一會兒還要麻煩她送我回去。”
小跟班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被老大需要的小弟,才是有價值的小弟!
看到林曉做出決定,岳崇光也不再多說,他把張魁往車后排地上隨手一丟。
焦黑的身軀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咚”響。
林曉注意到即便張魁戴著靈力手銬,但是回到氧氣充足的環境后,那些壞死的組織開始再生,露出下方蠕動的粉紅色肉芽。
不得不說,超凡之軀這個異能真是強大,讓林曉都有些心動。
誰不希望自己力量大,速度快,血條長,還能自動回血呢?
林曉心動的看著粉紅焦炭,但此刻岳崇光已經關上車門,發動汽車率先向前駛去。
引擎轟鳴聲中,兩輛車一前一后駛向東海市西郊。穿過幾條偏僻小路后,岳崇光的公務車拐進一處不起眼的院落。
林曉透過車窗打量這個住所——灰白圍墻略顯斑駁卻結實,院中錯落栽種著幾株果樹。
其中一顆桃樹正是果熟時節,沉甸甸的粉紅大桃,掛滿了樹枝。
在幾棵果樹之間拉著的晾衣繩上,一件洗得干干凈凈的制服正在夜風中輕輕搖晃。
這兒是岳崇光的家?
林曉能看出這個小院舊而不破,收拾的整整齊齊。
院子里只種能結水果的果樹,樹干還要用來拉繩晾衣服,這都凸顯了主人的務實性格。
岳崇光利落地停好車,像拎麻袋一樣把張魁從車后座提溜起來,丟進了院門口的廁所中,然后順手反鎖死門。
林曉:“……”
這操作傷害不高,但侮辱性極強。
岳崇光推開里屋的木門,木質鉸鏈發出“吱呀”聲響:“進來談吧。”
蘇婉躊躇的站在門口,一時不知應該如何是好。
林曉先是對岳崇光說了一句:“蘇小姐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今晚她也參與這件事,讓她一起聽聽吧?”
岳崇光點點頭。
于是林曉招了招手:“外面風大,一起進來?!?
小跟班立刻開心起來,心中暗道:老大慢慢開始接受我了!都讓我參與他的秘密了!
她輕快地跟了進來,還不忘反手帶上門。
岳崇光的房間內,昏黃的臺燈將三人的影子投在斑駁的墻面上。
林曉的目光被書桌上那個擦拭得一塵不染的相框吸引——照片中的女人身著血紅色神官袍。
她看上去約莫二十五六歲,肌膚潔白如雪,襯得那雙狹長的鳳眼更加凌厲。
看到這張照片,林曉第一感覺不是美,哪怕她絕對算是個九分美女。
在林曉兩世為人的見識中,只有楊舒白在外形上能夠穩壓她一頭,可她卻給人一種極度凜冽鋒利的感覺,像是一把冰刃,刺破了你的任何遐想。
林曉知道岳崇光只有一個兒子,妻子很早就過世了。
于是他好奇的問道:“這是嫂夫人?長得真漂亮啊!”
聽到這句話,岳崇光大驚:“可不敢亂說!這是我以前的老領導,是我最敬佩的人!”
他略帶慌亂的將相框扣在桌面上,似乎不想多談這個話題。
與此同時,林曉敏銳的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蘇婉突然屏住了呼吸,雙眼瞪得溜圓——她也認識這個女人。
林曉默默的記下,但沒有說話,現在還不是詢問的時候。
三人圍著老舊的木桌坐下,岳崇光開門見山的問道:“你知道苦痛誓言吧?”
“以終身的枷鎖,換取最極限的力量。”林曉答道。
“那你應該能理解,苦痛誓言是因人而異,很難有明確的規律吧?”岳崇光繼續問道。
林曉點頭表示明白。
苦痛誓言的本質,是克制欲望,越難以克制的欲望,就帶來越強大的力量。
但欲望的強弱,都是因人而異的。
比如說像許濤那種吃貨,發誓終身不從進食中獲得享受,就可能成立4,5級儀式。
換個對美食無感的人立同樣的誓言,恐怕能達到2級儀式都夠嗆。
同時,立下苦痛誓言時的用詞,也有著很深的講究。
這讓林曉想起前世的一個段子:
使用“許愿術”時,請求讓自己成為全世界最強的人。
結果被丟到只有自己一個人的世界……
你就說有沒有實現愿望吧!
這個世界立下苦痛誓言時,如何更加精準,如何避開不確定的后果,也是一件需要摸索的難題。
岳崇光接著說道:“那你猜,有沒有人會想要去摸清這背后的規律?”
林曉一驚!
臥艸!還真有可能!
怎么會沒人想摸索歸納苦痛誓言的“最優解”?
而這種摸索和歸納工作,必然需要大量的實驗樣本!
林曉已經猜到,六年前岳崇光兒子所在的那個營地,和張魁負責的37號營地,究竟是什么用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