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生活
- 白楊樹和白熾燈
- 黑黎明
- 1689字
- 2025-07-26 01:07:15
她是我的姨媽,本來叫張一元,后來改了名,叫張蘭。
為什么名字改成了張蘭?她說想像蘭花一樣淡雅高潔,于是就這么改了。
至今四十二,依舊單身,說是不想結婚,其實是另有隱情。
我也大概猜到了原因,她沒說,我也沒問。
到季城有一個星期了,這邊的天氣老是下雨,又悶又熱,我很不不適應。
老是一身汗,黏幾幾的,洗也不是,不洗也不是。
姨媽卻為我的煩惱感到大驚小怪:“你這娃子,南方不就是這樣的嗎?在北方呆習慣了?這邊除了比較悶,夏天溫度比不了北方的。”
話是這樣說,可是南方的夏天像濕衣服般難受,比北方的暴曬更讓人難受。
總是有抓不完的飛蟲,又大又肥,煩得很。
我為此煩躁了很久,不過慢慢的也習慣了,如果我再不習慣,恐怕只能回老家了,我寧愿呆在這。
回想起當初在火車站和爸媽的最后一句話——“你一定會回來的,孩子。”我就莫名煩悶,張蘭總是會安慰我,讓我不要往心里去。
我自己清楚,楊子不在了,林子肯定不會留在老家,我沒什么值得留戀的人了。
那個曾經給我帶來恐懼和絕望的地方,那個曾經讓我充滿對未來憧憬的地方,如今已面目全非。
我不再是當年的愣頭青,林子也變得比大多數人成熟。
有些人不在了,有些人和我們分道揚鑣。年少我們輕狂,長大我們迷茫,我也學會了許多。
姨媽給我在家附近的小飯館找了個當下手的活兒,沒有雙休,一個月放一次假,月薪2800左右。
說實話,這份工作比之前寫稿賺錢來錢快多了,有時候腦子不好,一個月也賺不了多少。
編輯總是拿閱歷和關系壓人,說什么稿薦,稅率,出版稅之類的話壓低我的稿費。我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店里只有一個老板娘,除我之外還有兩個店員,一個黑黑瘦瘦的小姑娘和一個愛笑的小伙子。
那個小姑娘叫早霞,小伙子叫北子。
至于老板娘,她叫方愛紅,我們叫她紅姐。老板娘總是趾高氣昂,總是會抱怨我們太懶,說有機會一定要給我們換掉。
我試工了幾天,本來以為紅姐會把我趕走,沒想到紅姐讓我留了下來。
“要不是你姨媽和我是姐妹,你這種手腳不靈活的我不知道趕走多少個了!”紅姐抬起頭,用鼻子哼了一聲。
“謝謝紅姐,讓我可以留下來。”
我對紅姐說的話十分感激,畢竟我是一個外人,看著姨媽的份上一般來說怎么也不會同意。但是我感覺,紅姐的內心似乎和她的外在不一樣。
“你這孩子,見什么外?趕緊干活去,小心我扣工資。”紅姐眼睛一瞪,手一叉,我見狀趕忙跑去前臺幫忙端菜。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我已經來到這個城市小半個月了。
八月底的夏天十分燥熱,晚上也不例外。
我臥在自己的床上,這個房間是我自己的。
我很慶幸我有自己的房間,我的姨媽似乎沒有白家人說的那么窮困潦倒,她是一個理發店的老板,對時尚潮流十分敏感。
店里總是那些留著五顏六色殺馬特的年輕男女,他們穿著黑色嘻哈風的暴露衣服,在理發店門口成群結隊。
偶然也有幾個品味比較大眾的客人到訪,尤其是一位名叫Lisa的女士。
其實她的真名叫許茜茜,因為“潮”的原因,她給自己取了一個外國名:Lisa。
我姨媽也有外國名,好像叫Emily,不過她不經常用這個名字,只有在Lisa到訪的時候才會以外國名相稱。
她說這是她們這些時尚女士的獨有互稱。
我不太懂,沒有說什么。
之前在BJ也有見過這樣的時尚人士,不過在我的印象里沒有多少人會這樣大費周章地給自己取個外國名。
不過這是她們的喜好,我也不會多說。
在飯館的工作聽起來很簡單,就是幫后廚上菜,但是親身體驗才知道有多復雜。
每道菜都要記菜名,時刻記住哪一桌點了什么菜,點了多少道,順便還要算賬。這么多事情要在不到一分鐘之內安排好,不然下一桌客人就會急著催你快點,紅姐自然也就會扣工錢。
一天下來,我忙得暈頭轉向,好不容易到了晚上下班,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
姨媽正在切水果,她端了一盤切好的蘋果送到我的房間:“辛苦我們小浩浩了~可心疼死我了,你這俊俏的小臉蛋兒都累得變形了,好好休息,明天繼續加油。”
我笑了笑,接過水果謝道:“多謝姨媽關心,我先去洗澡了。”
說罷,我便把那盤水果放在桌上,轉身去拿待會的換洗衣服。
回過身,姨媽依舊站在門口,她看著我想說些什么。
我看見張蘭的眼眸閃了閃,然后她別過頭,悶聲道:“快去洗洗睡吧,時間不早了,姨媽先忙去了。”
我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沒放在心上,轉頭拿起睡衣,走進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