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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冰棱下的暗流與無聲的共鳴

舞長空推開金屬門的聲響,在死寂的訓(xùn)練場內(nèi)回蕩得如同冰棱碎裂。他立在門框的陰影中,銀灰色的制服筆挺如刀鋒,周身散發(fā)的寒意讓訓(xùn)練場剛剛回升的溫度再次驟降。那雙銀灰色的瞳孔,如同極地永不融化的冰核,穿透空氣的阻隔,精準(zhǔn)地凍結(jié)在云逍身上。沒有憤怒,沒有斥責(zé),只有一種純粹到令人骨髓發(fā)冷的審視,仿佛要將眼前的血肉之軀分解成最基本的粒子結(jié)構(gòu)。

“云逍。”聲音不高,卻帶著冰層斷裂般的穿透力,清晰地鑿進每個人的耳膜,“跟我來辦公室。”

毫無緩沖,毫無解釋。冰冷的字句砸下,便是最終的通牒。

“哦。”云逍懶懶地應(yīng)了一聲,語調(diào)平淡得像被通知去領(lǐng)一支筆。他慢吞吞地轉(zhuǎn)過身,對著身邊緊緊攥著他衣角、小臉繃得像塊小石頭的娜兒隨意地擺了擺手,“你,去那邊等著。”語氣平淡得像在驅(qū)趕一只擋路的蝴蝶。

娜兒紫水晶般的眼眸瞬間蒙上了一層水霧,小嘴委屈地向下撇著,但她還是聽話地松開了手,一步一回頭地挪向角落那張空蕩蕩的長凳。小小的身影縮在長凳上,抱著膝蓋,像一顆被遺忘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的珍珠。

舞長空沒有任何停留,轉(zhuǎn)身就走,步伐穩(wěn)定而冰冷,如同行走在萬年凍土之上。云逍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無聲地打了個哈欠,邁開步子,用那種仿佛飯后散步般的悠閑步伐,不緊不慢地綴在那道散發(fā)著絕對零度的背影之后。

沉重的壓力隨著兩個風(fēng)暴眼的離開似乎消散了些許。新生們緊繃的神經(jīng)得以喘息,壓抑的低語如同解凍的冰溪,窸窸窣窣地流淌起來,目光驚疑不定地在昏迷的謝邂、地上的焦痕以及唐舞麟消失的入口間逡巡。

混亂的邊緣,那道隱于陰影、黑發(fā)黑眸的身影——古月,她的視線并未追隨離去的兩人,反而如同無形的探針,牢牢鎖定了蜷縮在冰冷長凳上的娜兒。

墨色的瞳孔深處,一絲難以察覺的銀輝悄然掠過,如同深潭之下被月光偶然照亮的游魚。

就在娜兒將小臉深深埋進臂彎,瘦弱的肩膀難以抑制地微微顫抖,無聲地浸透著被遺棄的委屈時,一道身影如同融入陰影的流水,無聲地靠近了她。

娜兒似乎感應(yīng)到了某種無形的迫近,猛地抬起頭,紫水晶般的眼眸撞進了一雙沉靜得如同古井的墨色瞳孔里。

古月立在娜兒面前,微微俯身,垂落的幾縷黑發(fā)半掩著她沉靜的神情。她沒有言語,只是伸出了手。那雙手白皙、纖細(xì),骨節(jié)分明,帶著一種超越年齡的沉穩(wěn)。

娜兒紫眸中瞬間涌起本能的警惕與抗拒,身體下意識地向后蜷縮,想要逃離這莫名讓她心悸的冰冷氣息。

但古月的動作更快,也更不容置疑。

帶著一絲微涼觸感的指尖,輕輕落在了娜兒單薄的肩頭。

娜兒身體瞬間僵硬。

下一刻,一股溫和卻沛然的力量傳來。古月的手臂穿過娜兒的膝彎與后背,如同托起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寶,極其平穩(wěn)地將她整個抱離了冰冷的長凳。

動作行云流水,沒有絲毫滯礙,帶著一種奇異的、近乎優(yōu)雅的韻律感。

娜兒小小的驚呼噎在喉嚨里,紫眸瞪得溜圓,充滿了茫然和被掌控的慌亂,身體僵硬地倚在古月懷中。那股冰雪初融般的冷冽氣息,輕柔地將她包裹。

古月抱著她,步履平穩(wěn)地走向訓(xùn)練場邊緣遠離嘈雜的一處空地,那里陳列著幾件閑置的金屬訓(xùn)練器械。她將娜兒輕輕放下,讓她坐在一個稍矮的方形合金墩上。娜兒的雙腳終于接觸到堅實的地面,這微小的事實讓她繃緊的神經(jīng)略微放松,但身體依舊僵硬,紫眸充滿戒備地盯著眼前氣息冰冷的陌生姐姐。

古月依舊沉默。她只是靜靜地站在娜兒面前,微微垂首,墨色的瞳孔如同最深的夜色,靜靜地凝視著娜兒那雙澄澈得近乎透明的紫羅蘭眼眸。那目光仿佛穿透了虹膜的表層,直抵靈魂的本源。她的指尖,如同羽毛拂過花瓣,極其輕微地掠過娜兒肩頭那處被云逍隨手推開時留下的、幾乎看不見的微紅印跡。

就在指腹輕觸到那抹幾乎不可見的淡紅的剎那——

嗡!

一絲微弱到幾乎融于空氣的、近乎透明的銀色光痕,如同擁有生命的電弧,極其隱秘地在古月白皙的指尖皮膚下倏然一閃!快得如同視網(wǎng)膜的錯覺!

幾乎是同時,娜兒紫水晶般的眼眸深處,仿佛受到了無形而強烈的刺激,極其突兀地掠過一道深邃的、如同將漫天星辰壓縮于一點的暗銀色光芒!同樣一閃即逝!

一股奇異、難以名狀的空間共鳴感,在兩人之間不足半臂的狹小縫隙里,極其短暫地蕩漾開來!如同兩片來自不同維度的薄冰,在絕對零度中輕輕相觸,發(fā)出了一聲只有時空本身才能聆聽到的、微弱卻清晰的震顫!

“嗚……”娜兒渾身猛地一顫!仿佛被無形的電流貫穿靈魂,小小的身體劇烈地哆嗦一下,紫眸中瞬間被巨大的驚惶和源自靈魂深處的強烈排斥所淹沒!她手腳并用地就想從那冰冷的合金墩上滑下去,逃離這個讓她本能感到巨大威脅的黑發(fā)少女!

古月墨色的瞳孔驟然縮緊!如同遭遇強光的貓瞳!

指尖那微弱的銀芒瞬間隱沒,如同從未出現(xiàn)。但她凝視著娜兒眼中那抹驚慌失措的暗銀余韻,沉靜如深潭的眼底最深處,掀起了前所未有的驚濤駭浪!那不可能是凡俗的反應(yīng)……那是……同源的空間法則印記在極近距離下產(chǎn)生的、源自存在本質(zhì)的微弱震顫!

這個人類女孩的靈魂深處……怎么可能蟄伏著……如此純粹的空間本源烙印?!

冰冷的軌跡:舞長空辦公室

厚重的合金門在身后無聲滑閉,將外界的一切聲響徹底隔絕。這里的空氣凝滯得更甚,混合著金屬、陳年木漆和舊紙頁的冷硬氣息。唯一的光源是頭頂一盞光線慘白、毫無暖意的魂導(dǎo)燈,將巨大的金屬辦公桌和后方高聳入頂?shù)臅芮懈畛隼溆驳拿靼到唤纭苌险R排列的厚重典籍和魂導(dǎo)晶盤,在冷光下泛著無機質(zhì)的幽光。

舞長空徑直繞過寬大的辦公桌,在冰冷的金屬高背椅上坐下。他沒有示意云逍落座,那兩道冰棱般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桌前少年的身上,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器,一寸寸地“解析”著對方每一寸肌理、每一絲魂力波動,試圖從那張寫滿“麻煩”的臉上找出哪怕一絲偽裝的裂痕。

云逍仿佛渾然不覺那足以凍結(jié)靈魂的凝視,自顧自地又打了個無聲的哈欠,視線百無聊賴地掃過那一排排厚重的書名,像在尋找一本足夠催眠的讀物。

沉默在冰冷的空間里蔓延、凝結(jié),如同極地冰蓋般沉重。

“云逍。”舞長空終于開口,聲音如同冰層相互擠壓的碎裂聲,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死寂,“你的武魂,九霄逍遙云。”

不是詢問,是冰冷的陳述。語氣如同在宣讀一份毫無感情的技術(shù)報告。

云逍眼皮都沒抬:“嗯。”算是認(rèn)領(lǐng)了這個標(biāo)簽。

“謝邂的狀態(tài),”舞長空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冷硬得像在評估一件訓(xùn)練損耗的魂導(dǎo)器,“你的手筆?”

這次云逍抬眼了,清澈的眸子里清晰地映著被打擾的煩躁和一種理所當(dāng)然:“他想殺人。太吵了。”仿佛在陳述一個簡單到無需解釋的事實,如同抱怨一只不知進退的蒼蠅。

舞長空冰封的臉上紋絲不動,只有銀灰色瞳孔最深處,掠過一絲凍結(jié)的微瀾,如同冰湖下暗流的涌動。

“那乳白色的云霧,”他繼續(xù)推進,每一個字都像冰錐釘入空氣,“剝奪了他的感知和行動能力。”

“嗯。”云逍點頭,言簡意賅,“【永劫之刻】。讓他安靜。”

舞長空擱在冰冷金屬桌面上的左手食指,極其輕微地向下壓了一下,發(fā)出一聲幾乎微不可聞的“嗒”。

“最后那一下,”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針,牢牢鎖住云逍那雙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眼睛,“化解謝邂偷襲的力量。那種波動……不像魂技。是空間扭曲?不……是更本質(zhì)層面的……干涉?”

冰冷的質(zhì)問,終于觸及了那禁忌領(lǐng)域的邊緣!

云逍微微歪了歪頭,似乎在回憶那個瞬間,又像是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比喻。辦公室慘白的光線落在他臉上,泛出一種近乎無機質(zhì)的純粹感。

“那個啊……”他拖長了尾音,帶著一種剛從午睡中被吵醒的慵懶,“太近了,不舒服。就讓它……‘偏開了點’。”他伸出修長的食指,隨意地在身前空氣中劃了一道微妙的弧線,動作輕柔得如同拂開一縷擾人的蛛絲。

“偏開了點?”舞長空重復(fù)著這四個字,冰冷的語氣第一次帶上了一絲極其細(xì)微的、如同冰層內(nèi)部結(jié)構(gòu)承受極限時發(fā)出的、微不可察的繃緊感。他需要更明確的界定!關(guān)于那觸及法則的力量根源!

云逍迎著他那雙仿佛能冰封時間的銀灰色眼眸,清澈的眼底沒有任何閃躲,只有一層明晃晃的、被打擾后的嫌棄。

“對啊,”他理所當(dāng)然地陳述,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就像……嗯,不想踩到地上的臟水,就繞開一點走唄。很麻煩的。”

繞開一點走?!把一次蓄謀的、凝聚了敏攻系大魂師全力的一擊,一次足以致命的刺殺,輕描淡寫地比喻成“地上的臟水”?!用那種拂開蛛絲般隨意寫意的手法?!

舞長空擱在桌下的左手,幾根手指在無人可見的陰影里,極其輕微地收攏了一下。堅硬冰冷的金屬椅背傳來刺骨的寒意。

他看著云逍臉上那毫無作偽的“這有什么好問”和“好想回去躺平”的表情,第一次無比清晰地意識到,這個少年口中的“麻煩”,恐怕并非推諉之詞,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真實感受——動用那種力量去應(yīng)對這種“小事”,對他而言,真的是一件耗費心神、極不劃算的“麻煩”!就像一個手持神器的幼童,因為懶得抬起沉重的武器,而選擇用腳尖踢開擋路的小石子!

“很‘麻煩’?”舞長空的聲音依舊冰冷,卻仿佛在空曠的冰谷中帶起一絲奇異的回聲。

“嗯,”云逍認(rèn)真地點頭,語氣里帶著點抱怨,“感覺……像是強行把一根卡死在齒輪里的線頭硬拽出來,或者……嗯,讓一顆非要沿著這條軌跡滾落的鐵球臨時拐了個彎。累。”

強行拽出卡死的線頭?讓滾動的鐵球臨時拐彎?

舞長空的大腦瞬間完成了冰冷的邏輯轉(zhuǎn)譯:那是強行干涉既定物理軌跡!強行扭轉(zhuǎn)某種“存在”的運行狀態(tài)或作用方式!耗費的……是某種觸及法則層面的本源之力!

這個懶散到骨子里的家伙,不是在刻意隱藏,他是真的在嫌棄動用這份禁忌力量的“麻煩”成本!

冰山般的教官陷入了沉默。辦公室里只剩下魂導(dǎo)燈管發(fā)出的微弱電流嗡鳴,以及云逍那幾乎與背景融為一體的、均勻平穩(wěn)的微弱呼吸聲。舞長空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傷射線,一遍又一遍地掃過云逍看似毫無防備的軀體,試圖從那平靜的表象下,挖掘出深藏的奧秘,或是一絲偽裝的破綻。

冰冷的寂靜無聲地流淌。

終于。

“你可以走了。”舞長空的聲音如同冰層碎裂,打破了沉寂,冰冷依舊,聽不出任何波瀾。

“哦。”云逍如蒙大赦,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拉開那扇沉重的合金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那背影,輕松得仿佛只是出門丟了個垃圾。

冰冷的空間里,只剩下舞長空一人。他緩緩向后靠去,堅硬冰冷的金屬椅背透過制服傳來清晰的觸感。他閉上眼,指尖無意識地在冰冷的桌面上輕輕敲擊著,發(fā)出規(guī)律而冰冷的“嗒、嗒”聲。

“累?”“麻煩?”“繞開臟水?”

他低聲重復(fù)著這幾個詞,嘴角卻緩緩勾起一絲冰冷到近乎殘酷的弧度。

“看來,東海學(xué)院這潭‘淺水’,暫時還淹不死你這尾……嫌‘麻煩’的‘真龍’。”“那就讓我看看,當(dāng)你避無可避,不得不‘麻煩’起來的時候,這片天地,又會是怎樣的風(fēng)景?”

他睜開眼,銀灰色的瞳孔深處,冰寒之下,悄然燃起一簇名為期待的、冰冷的火焰。

醫(yī)療隔離區(qū)。

濃重的消毒水氣味混合著淡淡的血腥和能量灼傷的焦糊味,沉甸甸地壓在監(jiān)護室的空氣中。謝邂躺在慘白的病床上,雙目緊閉,臉色灰敗如蒙塵的紙,身體在高效鎮(zhèn)定藥劑的作用下不再抽搐,但眉宇間那道深深的刻痕如同刀劈斧鑿,昭示著噩夢并未遠去。床頭的生命監(jiān)護魂導(dǎo)儀閃爍著幽藍的光,屏幕上代表精神波動的曲線圖扭曲混亂,如同狂風(fēng)中的枯草,發(fā)出低沉而規(guī)律的警示蜂鳴。

護士小心翼翼地調(diào)整著注入他手臂靜脈的神經(jīng)安撫液流速,看著他毫無生氣的臉,眼中是無法掩飾的憐憫和一絲后怕。接手時的謝邂,身體如同被掏空,精神力更是枯竭紊亂到了極點。那種烙印在靈魂深處的、純粹的恐懼感,絕非尋常創(chuàng)傷能形容。

“這孩子……到底……看見了什么?”護士的聲音帶著顫抖。

重癥能量監(jiān)控室。

僅一墻之隔,唐舞麟躺在另一張儀器環(huán)伺的病床上,臉色同樣蒼白,但胸膛的起伏卻比謝邂有力得多。他的右手被一種特殊的銀灰色金屬繃帶緊密包裹,繃帶的縫隙間依舊隱隱透出暗紅的光芒,散發(fā)著不容忽視的灼熱氣息。周圍幾臺高精度的魂導(dǎo)能量分析儀屏幕上,代表著體內(nèi)狂暴能量的曲線如同失控的怒龍,瘋狂地上下竄動。

“不可思議……”一位戴著分析目鏡的中年男性醫(yī)師死死盯著屏幕上那如同火山噴發(fā)般的生命能量活躍度曲線圖,“遭受了如此恐怖的能量反噬沖擊!指骨粉碎性裂紋,主經(jīng)脈七處嚴(yán)重灼傷壞死!可他的生命力……簡直像沸騰的恒星熔爐!自我修復(fù)速度完全違背魂師生理學(xué)!這根本不是十幾級魂師該有的數(shù)據(jù)!”

旁邊的助手飛快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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