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神軒轅澤天向來是最特殊的存在，圣潔悲天憫人，不染纖塵。

他修行的《太虛玄功》講究太上忘情，大愛無疆，又注定與紅塵俗緣無緣。多少神女前赴后繼，最終都只能望著那道神圣不可侵犯的背影黯然神傷。

軒轅澤天太完美，像天上不染一塵的云，高不可攀又神圣不可侵犯。

應凌雪覺得自己不配！

凈雪只是應凌雪的分神，自然更不配了。

事實上，她反而覺得歸辰更接地氣。

可如今，這個最不該動凡心的圣神，居然在向她求婚？

凈雪只覺得喉嚨發緊，指尖不自覺地絞緊了衣角。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從軒轅澤天口中聽到這樣的請求。

圣神的目光永遠注視著蒼生萬物，悲天憫人。

“這......“凈雪張了張嘴，良久，卻不知該如何回應，“不好吧？”

軒轅澤天靜靜地注視著她，鎏金色的眼眸漸漸暗沉。

殿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連時間都變得粘稠起來。凈雪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威壓正從四面八方涌來，讓她呼吸都變得困難。

“因為我不是辰天？“

他的聲音很輕，卻讓凈雪心頭一顫。

那雙總是溫和的眼眸此刻深不見底，像是暴風雨前平靜的海面，暗流在深處涌動。

凈雪這才驚覺，眼前這個軒轅澤天，好像不是傳說中那個悲天憫人的圣神了。

她有些害怕了，下意識地后退半步，道：“不，不是的......“什么情況？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澤天——看似平靜的表象下，仿佛有什么可怕的東西正在蘇醒。

軒轅澤天向前邁了一步，白色衣袍在光芒下流轉著暗紋。他伸手撫上凈雪的臉頰，指尖冰涼得讓她打了個寒顫。

“那婚禮就定在三月后！”

他輕聲說道，聲音溫柔得近乎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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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身也懇請尊上三思。“占天師塔瑪拉薩斯緊接著上前，手中的星盤閃爍著不安的光芒，“圣神不能沾染情愛，后果將直接導致中世界的崩塌。“

凈雪獨自坐在雪棲宮的窗邊，光線透過雕花窗欞在她身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她也煩著呢！

作為幻靈界的始祖，凈雪也擁有獨特的能力，她有一雙能看穿因果的靈瞳。

雖然無法窺見修為高于自己的天道命數，但或許是因為與歸辰朝夕相處太久，沾染了他的氣息，她竟在某個瞬間，捕捉到了一閃而逝的未來碎片。

右神王百里千光實在看不下去，九條狐尾煩躁地甩動：“你們勸她有什么用？這是澤天圣神的決定！“

“我都明白的！“凈雪終于開口，聲音輕得像一縷煙，“今晚我去找澤天談談。”

她的話語被一陣腳步聲打斷。

三名天侍手托玉盤魚貫而入，盤中分別盛放著繡有日月星辰的婚服、綴滿星砂的鳳冠，以及一對鐫刻著“永結同心“的玉璧。華美的婚服在月光下流轉著夢幻般的光暈。

凈雪臉都綠了。

澤天……

他是叛逆期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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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一聲轟巨響！

整個辰天星域仿佛在此時顫抖了一瞬，然后，兩道神圣氣巨龍沖天而起，彼此交纏。說時遲那時快，凈雪只見風景絕美的山谷中軒轅澤天眼神微凝，屈指點出。一道光束掠出，與那劍光碰在了一起。

神力狂暴，以一種驚人的速度膨脹，駭人至極。一圈將近千丈龐大的法則光波，自那對碰之后蔓延出來。

寬闊的山谷，青草翠綠，粉白相間天玫花盛放，讓人感覺圣潔無暇。

只見山谷中突然多出了一條熟悉身影，歸辰手持黑白色的輪回劍，渾身上下透著股張狂，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對視而立！

一個溫潤如玉，一個肆意不羈。

隨著駭人的劍氣，地上出現了無數道縱橫阡陌。

歸辰冷冷盯著軒轅澤天，連余光亦沒有瞧向軒轅澤天身邊的女子，他眼睛里只有軒轅澤天，只想毀滅軒轅澤天。

然而，見到歸辰充滿殺意的眼神，軒轅澤天身邊的凈雪如被雷擊中，身體僵硬。

“歸辰……”

凈雪的心像掉入深海，深不見底，波濤翻涌，仿佛能將生命纏繞吞噬，一同墜入萬懸崖。一瞬間，她仿佛什么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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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辰黑發飛揚，然而，刺耳的蜂鳴聲令凈雪頭痛欲裂，元神開始漸漸潰散。

歸辰和軒轅澤天僅僅相互靠近，身上便發出強烈的金光以及尖銳可怕的蜂鳴，仿佛毀天滅地。

軒轅澤天瞳孔微縮。

“住手，辰天，你要殺死她嗎？”

“唔……”

凈雪蹙著眉，不禁呻吟起來。

歸辰身姿玉樹臨風，眼神沉沉的，透著一種難以揣摩的危險與冰冷。

軒轅澤天懊惱道：“很久沒見到這模樣了，是我大意了，以為只要離辰天足夠遠，兩者之間便是安全的。”

凈雪強忍著元神撕裂的痛苦。

只見她蹲下身子，纖細身子時隱時現，似乎時空擠壓，越來越淡。

凈雪淚流滿面，頓時不管不顧，朝歸辰喊道：“你……是誰，告訴我，你是誰？”他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我可以告訴你，辰天是誰！”

空間中出現一個旋渦，走出來一位銀發神女。只見時間女神頭戴王冠，白衣銀發，長長的銀發拖至地面。“辰天，獵天集團零號執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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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雪揉了揉太陽穴，腦海中畫面如同附骨之疽般揮之不去。

“是你鳩占鵲巢。“

因果之眼中的凈雪神情凄涼，聲音里滿是抗拒與厭惡，道：“是你傷害了澤天，霸占了軒轅界，我恨你，恨透你了！”

那一刻，歸辰的表情凝固了。

從未見過那樣絕望的眼神！

就像墜入深淵的人，像是被利箭貫穿的困獸，最后一絲救贖的繩索也被斬斷。他的喉結滾動了幾下，似乎想說什么。

最終，他卻只是閉上眼睛。

諸天星辰接連隕落，無數世界在戰火中崩塌。歸辰手持陰陽輪回劍，所過之處血流成河。而軒轅澤天站在廢墟之巔，鎏金色的眼眸中只剩下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