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段時日,小仙童感到自己精力充沛,她拿出水晶球和仙尊給的往姻簿。
她翻開往姻簿,里面泛著金光,“哇哦,牛逼!”只見空白的書頁上跳出了一個個金色的字體,這記錄的是仙尊給她看的那個故事,她明白了,每看過一個故事,這本書上都會留下詳細(xì)的記載信息,那這就挺有意思了,她翻開新的空白頁,水晶球發(fā)生了變化,她好奇地看向水晶球,不知道這次,講述的是哪一對癡男怨女的故事。
只見水晶球映射出了一幅山水畫卷,山水相互掩映,時不時傳出清脆的鳥鳴聲,“這感情好啊,環(huán)境真好?!?
“不對,有一點(diǎn)奇怪?!彼ňσ豢矗灰姾呐赃呌幸粋€人影,她放大水晶球,只見一位面容清秀,身著布衣的姑娘站在湖邊,她神色木然,臉上掛著未干的淚痕,忽然,她的眼神變了,由茫然變得堅定,小仙童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果然,那位姑娘毅然決然的跳入了湖水。
“不是小姐姐,有什么想不開的???!”小仙童向水晶球里注入法力,但顯然無濟(jì)于事,因?yàn)樗裏o法干預(yù)人的因果,更何況這是過去發(fā)生的事。
“怎么辦,這小姐姐快要死了,這個故事開局即結(jié)束?”
但故事哪有這么簡單?
水晶球畫面一轉(zhuǎn),“這是,這位小姐姐的記憶?”
“爹,女兒不孝...“桑霖低聲呢喃,聲音被風(fēng)吹散在河面上。
她低頭看著深不見底的綠色湖水,三年來第一次感到解脫的輕松。自從十四歲那年突發(fā)怪病,她的人生就被困在了無盡的藥罐和咳血中。桑老爹是村里最好的木匠,為了給她治病,不僅賣光了家中值錢的物件,連祖?zhèn)鞯墓ぞ叨嫉洚?dāng)了大半。昨日她無意中聽到父親與鄰居的談話,才知道父親打算賣掉祖屋帶她去省城求醫(yī)。
“不能這樣...“桑霖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不能再拖累爹了?!?
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向前邁出一步——
“噗通!“
河水瞬間吞沒了她,身體失重下墜,她的眼睛睜開著,只見綠色的波光粼粼的湖面透過陽光,她離湖面越來越遠(yuǎn),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然后她緩緩閉上眼睛,神色泰然,顯然一心求死。
就在意識即將消散的瞬間,一只有力的手臂突然環(huán)住她的腰肢,猛地將她拖向水面。
“嘩啦——“
桑霖被拖上岸時已經(jīng)昏迷不醒。救她的人手忙腳亂地拍打她的臉頰,見她沒有反應(yīng),竟直接捏住她的鼻子,對著她的嘴吹起氣來。
“咳咳!“桑霖猛地側(cè)身吐出一大口水,劇烈咳嗽起來。
“活了!活了!“一個歡快如孩童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我就說能救活!河神爺爺沒騙我!“
桑霖艱難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被陽光曬得黝黑的年輕臉龐。男子約莫二十歲上下,濃眉大眼,此刻正咧著嘴笑得像個得了糖的孩子。他渾身濕透,頭發(fā)上還掛著水草,卻渾不在意,只是專注地盯著桑婉,眼中閃爍著純粹的喜悅。
“你...你是誰?“桑霖虛弱地問,隨即又是一陣咳嗽。
“我是大飛!莫大飛!“男子拍著胸脯自豪地說,仿佛這是什么了不得的頭銜,“他們都叫我大傻子,但我不傻!我知道你是河神爺爺送給我的媳婦!“
桑婉這才注意到男子雖然體格健壯如成人,言談舉止卻像個七八歲的孩子。她猛然想起村里人常議論的“莫家傻子“——據(jù)說是個幼時發(fā)高燒燒壞了腦子的可憐人,父母雙亡后獨(dú)自住在山腳下的木屋里,靠打獵為生。
“我不是...“桑霖想解釋,卻因虛弱說不出完整的話。
“別怕別怕!大飛帶你回家!“莫大飛不等她說完,已經(jīng)小心翼翼地將她打橫抱起,像對待什么易碎珍寶似的,大步朝山腳方向走去。
桑霖想掙扎,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她絕望地想,自己剛從鬼門關(guān)逃出來,轉(zhuǎn)眼又落入一個傻子手中,這難道是命嗎?隨即,便昏了過去。
視線由黑暗倒有一絲光亮,由模糊逐漸變得清晰,映入眼簾的是木頭做的屋頂。
“嘻嘻嘻,媳婦兒,你醒啦?!”莫大飛,胳膊支撐著床,雙手托著下巴,燦爛的笑容。
桑霖想要起身,那傻子趕緊去扶。
桑霖環(huán)顧四周,莫大飛的木屋比桑婉霖想象的還要簡陋,卻出奇地整潔,能聞到松木的清香,墻上整齊地掛著各種獸皮和草藥,角落里擺著一張鋪著干凈熊皮的木床。
她低頭,自己的衣服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我衣服……”
“我換的?!?
“你……”桑霖的臉漲的通紅。
“對不起,媳婦兒,這里沒有別的人家,我看你的衣服都濕透了,如果不換的話,會生病的,所以我就……不過你不要擔(dān)心,我沒有看到,我什么都沒有看的,我知道媳婦還沒有正式嫁給我,娘說偷看姑娘換衣服是會變大烏龜?shù)?。?
“罷了。但我不是你媳婦?!吧M駸o奈地解釋,“我只是...一個想尋短見的人?!?
大飛的笑容消失了,這個他聽懂了,他困惑地歪著頭:“為什么尋短見?活著多好啊!你看,有太陽,有花兒,有小兔子...“他掰著手指數(shù)著,突然想到什么,跑到墻邊取下一個小布袋,“還有蜂蜜!可甜了!“
他像獻(xiàn)寶似的把布袋遞給桑婉。里面是幾塊粘稠的野生蜂蜜,沾著些許花粉和草屑。桑霖本想拒絕,但看到大飛期待的眼神,還是伸手取了一小塊放入口中。
甜味在舌尖綻放的瞬間,桑霖的眼淚突然奪眶而出。她已經(jīng)記不清上次嘗到甜味是什么時候了,之前為了省錢買藥,她連糖都舍不得買。
“不哭不哭!“大飛慌了神,笨拙地用袖子給她擦眼淚,“是不是太甜了?我下次找淡一點(diǎn)的!“
桑霖?fù)u搖頭,勉強(qiáng)擠出一個微笑:“很甜...很好吃。謝謝你,大飛。“
大飛立刻又高興起來,手舞足蹈地說要去河里抓魚給她補(bǔ)身子。桑霖還沒來得及阻止,他已經(jīng)抓起漁叉沖出了門。
木屋里安靜下來,她下床走來走去,觀察四周,雖然家具簡陋,但每樣?xùn)|西都擺放得井井有條。灶臺擦得發(fā)亮,碗筷整齊地碼放在竹籃里,連柴火都按粗細(xì)分類堆好。這完全不像一個“傻子“能維持的生活環(huán)境。
墻上掛著一幅粗糙的炭筆畫,畫的是一個中年婦人和一個男孩。桑霖猜測那是大飛和他母親。畫下方的小桌上擺著幾個手工雕刻的小動物木雕,做工精細(xì),栩栩如生。
“他真的是傻子嗎?“桑霖不禁疑惑。
正當(dāng)她思索時,一陣熟悉的刺痛從胸口傳來。桑霖臉色驟變,急忙捂住嘴,卻還是咳出了一口鮮血,濺在干凈的粗布衣上。
“不...“她慌亂地想找東西擦拭,卻因動作太大碰倒了床邊的小凳子。
門外立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大川拎著兩條還在撲騰的魚沖了進(jìn)來:“怎么了怎么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桑霖衣襟上的血跡,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魚掉在地上也不管,一個箭步?jīng)_到床前:“你流血了!疼不疼?我...我去找徐大夫!“
“不用!“桑霖急忙拉住他,“老毛病了,找大夫也沒用?!?
大飛急得直搓手:“那怎么辦?怎么辦?“
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樣子,桑霖心中一軟:“有水嗎?我想喝點(diǎn)熱水?!?
“有有有!“大川像得到圣旨似的沖到灶臺前,手忙腳亂地生火煮水。
桑霖靠在床頭,看著大飛忙碌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這個被全村人嘲笑的“傻子“,對待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卻如此真誠熱心。而她自己,剛才竟想結(jié)束這上天賜予的生命...
水很快燒開了,大飛小心翼翼地端來一碗熱水,還特意加了一勺蜂蜜:“喝吧,甜的,不苦?!?
桑霖接過碗,熱氣氤氳中,她看到大川眼中純粹的關(guān)切,突然覺得這碗蜂蜜水比任何名貴藥材都珍貴。
“大飛,“她輕聲問,“你為什么每天去河邊?“
大飛不好意思地?fù)蠐项^:“錢三哥說...說只要我每天潛到河底找,河神爺爺就會給我一個媳婦。我找了三年啦,今天終于找到了!“
桑霖心頭一震。錢三是村里有名的混混,專愛欺負(fù)老實(shí)人。他分明是在捉弄大飛。
“大飛,“桑婉放下碗,認(rèn)真地說,“我不是河神給你的媳婦。我只是...一個生了重病的人,不想拖累家人,所以才...“
“不!“大飛突然激動起來,“你就是!我撈起來的,就是我的媳婦!我會打獵,會采藥,能養(yǎng)活你!你的病...病...“他結(jié)巴了一會兒,突然眼睛一亮,“我去找山神爺爺要仙草!一定能治好你!”
“不用了,你能不能陪我一會?”
“好,媳婦說什么就是什么,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彼冻隽藸N爛的笑容。
“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