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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染血的階梯與自動的收割

五分鐘的喘息如同指尖流沙,轉瞬即逝。

“走!”陳默低喝一聲,聲音在死寂的走廊里格外清晰。他猛地移開頂門杠和殘余的書本堆,染血的蒼白木矛被李峰緊握在手,矛尖閃爍著冰冷的寒光。王浩抓著綁了獠牙和骨爪的怪異拖把桿,林薇則握緊水果刀,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堅定。

四人依次沖出409寢室。走廊里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腐臭味和408寢室門洞大開散發出的死亡氣息。隔壁408內一片狼藉,墻壁和地板上濺滿了暗紅發黑的血漿和破碎的組織,看不到完整的尸體,只有幾片沾著碎肉的布料和斷裂的骨頭,無聲訴說著之前的恐怖。

“小心腳下,跟緊!”陳默壓低聲音,目光銳利地掃視著昏暗的走廊兩側。系統地圖上那條綠色的虛線指引著下樓的方向。圖書館方向傳來的低沉嘶吼似乎又近了一些,如同悶雷般敲打著每個人的神經。

他們沿著走廊向樓梯口快速移動。林薇的感知如同無形的探針,警惕地掃描著周圍。“暫時…沒有大的威脅…但有東西…在下面…墻壁里…很微弱…”她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

就在他們接近樓梯口時——

“沙沙…沙沙沙…”

一陣極其細微、如同砂紙摩擦的聲響,從前方的樓梯轉角下方傳來。

李峰立刻停下腳步,將蒼白木矛橫在身前,示意其他人止步。陳默握緊扳手,側耳傾聽。王浩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拖把桿微微顫抖。

聲音越來越清晰,伴隨著輕微的泥土剝落聲。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樓梯下方的承重墻內部…挖掘?

“在墻里!”林薇突然預警,指向樓梯轉角下方靠近地面的墻壁!

幾乎在她話音落下的同時——

“噗嗤!”

一塊墻皮和水泥碎塊猛地從墻壁上崩開!一個約莫家貓大小、甲殼呈現暗沉土黃色、頭部如同鏟子般扁平、布滿細小鋸齒的怪異甲蟲,從破口處鉆了出來!它似乎被驚動,扁平的頭顱轉動,一對細小的復眼在昏暗光線下閃爍著微弱的紅光,口器開合,發出“咔噠咔噠”的威脅聲。

`[發現威脅目標:次級掘地甲蟲]`

`[威脅等級:極低]`

冰冷的系統提示同時在四人腦海中響起。圖鑒圖標旁邊的數字跳動成了“4”。

“小東西!找死!”李峰看到只是這么個小東西,緊繃的神經稍松,但動作卻毫不遲疑!在甲蟲剛鉆出半個身子、行動不便的瞬間,他一個箭步上前,手中染血的蒼白木矛如同毒蛇吐信,帶著破空聲精準地刺向甲蟲相對柔軟的頭部與甲殼連接處!

噗嗤!

鋒利的矛尖毫無阻礙地貫穿了甲蟲的頭顱!暗綠色的粘稠汁液瞬間飆射出來!甲蟲的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幾下,細小的節肢無力地蹬了幾下,便徹底不動了。

`[擊殺威脅目標:次級掘地甲蟲]`

`[威脅等級:極低]`

`[獲得系統點數:1]`

`[目標圖鑒已更新]`

提示再次浮現。李峰的點數從15跳到了16,其他三人點數不變。擊殺極低威脅目標,收益微乎其微。

甲蟲尸體上,一個微弱的、土黃色的光點悄然浮現。

`[發現可采集素材!]`

“素材!”王浩眼睛一亮,下意識就想上前去挖。

“等等!”陳默立刻制止了他。時間緊迫,不能浪費在解剖這種小東西上!他緊盯著甲蟲尸體上的光點,意念高度集中,嘗試溝通腦海中的系統:“采集!采集這個素材!”

就在他意念下達的瞬間——

一股無形的、難以察覺的微弱波動從陳默身上散發出來,瞬間掃過那只次級掘地甲蟲的尸體。

尸體上那土黃色的光點微微一閃,隨即消失不見!

同時,陳默的系統界面中,素材欄(一個之前灰色不可用的包裹圖標,此刻因為采集到素材而亮起)里,多了一樣東西:

`[獲得素材:劣質土系甲殼碎片]`

`[品質:劣質]`

`[屬性:微弱土系能量(惰性)]`

`[用途:低級填充材料、研磨劑]`

整個過程無聲無息,快如閃電!甲蟲的尸體完好無損,只有頭部被矛刺穿的傷口和流出的汁液證明著它的死亡。系統自動完成了素材的“提取”!

“臥槽!還能這樣?!”王浩看得目瞪口呆,“默哥你意念一動就采了?不用動手挖?”

李峰也驚訝地看著陳默:“這功能好!省事!”

林薇則若有所思:“消耗…好像有一點點精神力?”她注意到陳默狀態欄的藍條似乎微微波動了一下,下降了微不足道的一絲(從70%降至約69.9%)。

“系統自動采集,消耗微量精神力,鎖定能量富集點。”陳默快速解釋,心中也是一凜。這功能在緊急時刻非常有用,但需要精確鎖定目標素材的光點,并且對精神力有細微消耗。如果目標是大型怪物或者素材眾多,恐怕還是需要手動解剖關鍵部位。

`[提示:系統自動采集功能僅針對已識別的、蘊含顯著超凡能量的核心素材點。]`

`[自動采集將消耗微量精神力,效率及成功率受距離、精神力強度及目標素材穩定性影響。]`

`[非核心能量富集部位(如普通肢體、骨骼、器官)仍需手動采集處理。]`

系統的冰冷提示適時浮現,印證了陳默的猜測。

“走!沒時間耽擱!”陳默不再看那甲蟲尸體,示意繼續下樓。圖書館怪物的嘶吼聲似乎又清晰了幾分!

四人加快腳步,沿著布滿灰塵和零星血跡的樓梯向下。越往下,那股混合著血腥、腐臭和排泄物的惡臭就越發濃烈刺鼻。墻壁上布滿了飛濺的暗紅色污漬和深深的抓痕。

當終于抵達一樓大廳時,眼前的景象讓即使是經歷過搏殺的李峰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這里,儼然是一個血腥的屠宰場!

大廳的地板幾乎被粘稠的、半凝固的暗紅色血漿覆蓋,踩上去黏膩濕滑。破碎的肢體、撕裂的內臟、森森白骨散落得到處都是,根本無法分辨屬于幾個人。墻壁上濺滿了放射狀的血跡和碎肉,天花板的吊燈被扯下,電線如同腸子般垂落。幾具相對“完整”的尸體以扭曲的姿勢倒在角落或服務臺后,無一例外都缺失了大塊血肉,露出被啃噬過的骨頭。濃烈的血腥味和尸臭幾乎令人窒息。

王浩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彎腰干嘔起來,臉色慘白如紙。

林薇強忍著嘔吐的沖動和巨大的精神沖擊,閉上眼睛,但感知中那濃郁的死氣和殘留的恐怖精神印記依舊讓她頭暈目眩。

李峰握緊了蒼白木矛,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后怕。這就是剛才那只畸變巨犬的“杰作”!如果他們沒能守住409,下場只會比這更慘!

陳默也感到胃部一陣翻騰,但他強迫自己冷靜觀察。系統地圖上綠色的路徑虛線指向大廳側門方向,那是通往舊校區的路徑。他注意到,大廳通往外面的大門扭曲變形,玻璃完全破碎,顯然是巨犬沖進來的地方。

“從側門走!快!”陳默指著地圖方向,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多停留一秒都是煎熬。

四人踩著粘稠的血泊和令人作嘔的殘骸,小心翼翼地繞過散落的尸體和障礙物,向側門移動。每一步都伴隨著腳下血漿粘膩的聲響和骨頭碎裂的輕微咔嚓聲,刺激著他們脆弱的神經。

就在他們即將靠近側門時,林薇猛地停下腳步,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她指著側門旁邊、一具被啃噬得面目全非、半倚在墻角的尸體旁的地面——

那里,用暗紅色的、尚未完全干涸的血漿,畫著一個歪歪扭扭、卻指向他們前進方向(實驗樓)的箭頭!箭頭旁邊,還有一個模糊的、仿佛用盡最后力氣抓撓出的字跡:

“快…跑…別…去…實…”

后面的字跡被一大片拖拽的血痕徹底覆蓋,無法辨認。

冰冷的箭頭,殘缺的警告,觸目驚心地烙印在血泊之中!指向的正是他們任務的目的地——實驗樓地下室!

一股比血腥味更冷的寒意瞬間攫住了四人的心臟!

王浩的聲音帶著哭腔,在死寂的屠宰場中顯得格外刺耳:“別…別去實驗樓?…這…這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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