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訓練場籠罩在反常的寂靜中。龍皓晨的重鑄長劍懸浮在半空,劍尖在地面投下的影子不斷扭曲變形。
當西風騎士團的訓練鐘聲響起時,劍影突然凝固成完整的星軌圖,與酒館地下室墻壁上的刻痕完美重合。
“看來它想帶我們去個地方。“溫迪倚在蘋果樹旁,新換的琴弦無風自動,奏出與劍鳴完全同步的音階。
圣采兒手中的星淵薄荷茶突然沸騰,茶葉排列成箭頭的形狀指向城墻外——風龍廢墟的方向。
龍皓晨握住劍柄的瞬間,劍格徽記迸發出刺目藍光。光芒中浮現出三個旋轉的星環,每個星環中央都漂浮著不同的器物虛影:斷劍、豎琴與鎖鏈。
暮色中的風龍廢墟比往常更加躁動。
三人踏進遺跡范圍的剎那,重鑄長劍自動出鞘,劍鋒劃過之處,空氣中浮現出青銅色的古老符文。溫迪的豎琴突然變調,演奏出失傳已久的《星淵敘事詩》序章。
“這里。“圣采兒停在坍塌的祭壇前。她的彩虹鎖鏈自行展開,在碎石間勾勒出一扇門的輪廓。
當鎖鏈觸及某塊刻著琴弦紋路的石板時,龍皓晨的劍突然脫手飛出,筆直插入石板中央的裂縫。
大地開始震顫。無數星藍色光點從裂縫中涌出,在空中匯聚成巨大的星淵之門虛影。
門扉上清晰可見三個空缺:頂部的豎琴凹槽、中央的劍形鎖孔,以及底部的鎖鏈紋路。
虛影之門發出的引力使周圍碎石懸浮而起。
溫迪按住躁動的豎琴,難得露出嚴肅神色:“要現在開啟嗎?可能會看到不太愉快的記憶哦。“
龍皓晨的劍柄徽記閃爍著警示的紅光。
圣采兒突然抓住兩人的手腕,她的虹膜中倒映出門扉背面的景象——無數平行時空的碎片正在門后碰撞,每個碎片都顯示著三人不同版本的結局。
“需要媒介。“圣采兒展開掌心,三枚灰白棋子不知何時已出現在她手中。棋子表面浮現出細小的裂痕,內部隱約可見星藍色脈動。
溫迪輕笑一聲,突然扯斷一根琴弦纏繞在棋子上:“那就加點音樂調味。“
當三枚棋子分別接觸星淵之門的三個空缺時,異變陡生。
龍皓晨的重鑄長劍突然分解成無數光粒,重新組合成一柄完整的騎士佩劍;溫迪的豎琴擴展出星銀琴箱,七根琴弦自動繃緊;圣采兒的鎖鏈則增殖成復雜的機械結構,如同精密的密鑰。
門扉吸收了三種器物,開始緩慢旋轉。第一道縫隙開啟時,狂暴的記憶洪流席卷而出——
龍皓晨看見自己站在燃燒的城墻上,將佩劍刺入摯友的胸膛;溫迪目睹自己親手折斷豎琴,用琴弦勒斷星淵使者的咽喉;圣采兒則看見自己操縱鎖鏈,將無數平行世界的“自己“絞成碎片。
“這是...我們的罪孽?“龍皓晨的劍鞘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
門扉完全開啟的瞬間,三人的影子突然實體化。
暗影版的“他們“手持染血武器,眼中跳動著星藍色火焰。最令人窒息的是,這些暗影散發的氣息與本人完全一致。
“歡迎來到真相之間。“暗影龍皓晨舉起滴血的長劍,“我們是你們拒絕承認的'可能性'。“
戰斗在星淵之門前爆發。真實與虛幻的界限徹底模糊,每一次兵刃相撞都會激起記憶碎片的風暴。
當龍皓晨的重鑄劍與暗影的染血劍相抵時,兩把劍突然融合,劍身浮現出完整的記憶畫面——
原來所謂的“罪孽“,是三人曾在某個輪回中為封印星淵,不得不犧牲最重要的東西:龍皓晨的騎士誓言、溫迪的自由詩篇、圣采兒的純粹理性。
“真是...老套的劇本。“溫迪突然大笑起來。他扯斷所有琴弦,任由它們在星淵中重組為光的軌跡。
圣采兒則主動解散鎖鏈,任其化作星塵飄散。
龍皓晨做出了最驚人的舉動——他將重鑄的騎士劍折成兩段。斷裂處迸發的不是金屬碎片,而是無數閃耀的記憶光點。這些光點與琴弦、鎖鏈化作的星塵交融,在星淵之門上方形成巨大的星環。
暗影們突然靜止。他們身上的血色褪去,化為純凈的星藍色能量流,匯入頭頂的星環。門扉開始反向旋轉,噴涌出琥珀色的時光之沙。
當最后粒沙子落定,三人站在煥然一新的星淵之門前。門扉不再猙獰可怖,而是呈現出流動的星空畫卷。
溫迪的豎琴自動修復,奏出輕快的調子;圣采兒的鎖鏈重新凝聚,閃爍著彩虹光澤;龍皓晨的斷劍則被星塵包裹,重鑄為一柄半透明的光之劍。
門中央浮現出三行發光的文字:
「騎士拾回折斷的榮耀」
「詩人重譜沉默的樂章」
「觀測者校準偏移的星軌」
溫迪伸手觸碰文字的瞬間,整個風龍廢墟的星骸結晶同時發光。
遙遠的蒙德城內,酒館地下室傳來共鳴般的震動,風神像手中的塞西莉亞花綻放出星藍色光芒。
歸途中的三人沉默不語。
龍皓晨的光之劍在鞘中輕輕鳴響,劍格徽記現在完整呈現著騎士團飛鷹與星空豎琴交織的圖案;溫迪的琴弦偶爾自主振動,奏出未聽過的古老旋律;圣采兒的鎖鏈在月光下投出三重影子。
當他們途經風起地時,巨樹突然灑落無數星塵。塵粒在空中組成龐大的星圖,標注出三個新的坐標:龍脊雪山深處的冰晶祭壇、璃月邊境的青銅巨樹,以及至冬國永凍港的星骸燈塔。
“看來我們的假期結束了。“溫迪撥動琴弦,驚起飛鳥無數。
龍皓晨望向雪山方向,光之劍突然變得滾燙。
圣采兒則凝視著自己的掌心——那里不知何時出現了三枚全新的棋子,只是這次,棋子表面布滿了細密的星軌紋路。
當光之劍銘刻真相,當星弦重譜樂章,當虹鎖丈量軌跡——蒙德的夜空依舊流轉著熟悉星座。
酒館地下室的墻壁上,新增的劍痕與琴弦刮痕自動組成星圖;溫迪的琴譜空白頁浮現出雪山地形圖;圣采兒的梳妝鏡映出陌生的港口景象。
而在星淵之門曾經矗立的地方,一株星藍色的塞西莉亞花破土而出,它的根系深處,三枚灰白棋子正隨著地脈搏動微微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