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的趕緊的,把家伙都備齊了,今晚就去踩點多好,非得等明天。”
“說了讓明天白天先去見王主任,你著急什么。”秦飛認真地清點著符咒,把畫好的清心符、鎮魂符分門別類裝好,“白天去能看清環境,晚上行動才穩妥。”
“慫包。”黃九郎撇撇嘴,“不過那小道士說得對,火葬場那種地方陰氣重,白天踩點確實保險。”它突然抬起頭,綠眼睛亮晶晶的,“對了,多準備點東西,黑狗血,糯米,艾草,硫磺。”
秦飛笑著點頭,從柜子里拿出裝糯米的布包:“忘不了。你今天也早點休息,養足精神明天才有力氣干活。”
“還用你說?”黃九郎得意地晃了晃尾巴,“本仙要消化消化靈氣,明天好大開殺戒。”
第二天一早,秦飛換上一身干凈的運動服,不知道是不是黃鼠狼的原因,自己一身的傷又好了大半。
按照馬道長給的地址往市區火葬場趕。初夏的陽光正好,透過路邊的梧桐樹葉灑下斑駁的光影,可一想到要去的地方,秦飛心里還是有點發緊。
“緊張啥?”黃九郎從秦飛肩膀冒出頭,東張西望地打量著街景,“有你黃爺在,什么樣的兇煞收拾不了?”
“我不是緊張,是在想那兇煞的來歷。”秦飛壓低聲音,“道長說半年前燒過連環殺人犯,怨氣化成兇煞,這種惡鬼怕是不好對付。”
“越兇越好,”黃九郎舔了舔爪子,眼睛里閃著興奮的光,“怨氣重的鬼物靈力才足,吞噬了才補得快。”
兩人說著話,不知不覺就到了火葬場門口。灰色的大鐵門緊閉著,門柱上刷著褪色的紅漆,門楣上“沂紅市火葬場”幾個金字在陽光下顯得有些刺眼。周圍格外安靜,連鳥叫聲都聽不到,只有遠處馬路上傳來模糊的車聲。
秦飛剛走到門衛室窗前,里面就探出個腦袋,是個頭發花白的老大爺,戴著老花鏡打量著他:“你找誰?”
“大爺您好,我找王主任,我是馬道長介紹來的。”秦飛連忙說明來意。
“哦,道長介紹的啊。”老大爺恍然大悟,打開門衛室的門,“王主任在里面等著呢,他跟我交代過,讓你來了直接去找他。”
穿過鐵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著焚燒后的特殊氣味飄過來,秦飛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道路兩旁種著高大的松柏,樹影婆娑,明明是大白天,卻讓人感覺不到暖意。
“陰氣確實重。”黃九郎嘀咕,“這地方建在陰脈上,難怪容易出事。”
王主任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著藍色工作服,臉上帶著疲憊的紅血絲,一見秦飛就熱情地迎上來:“你就是秦飛兄弟吧?快請進,快請進。”
辦公室里很簡單,一張舊辦公桌,兩把椅子,墻上掛著規章制度。王主任給秦飛倒了杯水,搓著手嘆氣:“可把你盼來了!這半個月我們都快嚇死了,晚上都不敢單獨值班。”
“王主任您先別急,跟我說說具體情況。”秦飛拿出記事本準備記錄。
“好好好。”王主任坐到對面,打開了話匣子,“最早是半個月前,老張值夜班,凌晨一點多去停尸間檢查,回來就說被什么東西抓了,胳膊上三道血口子,深可見骨,現在還在家養著呢。”
他比劃著傷口的形狀:“那口子特別奇怪,邊緣發黑,醫院都查不出原因,就是愈合得特別慢。沒過幾天,小李又出事了,也是晚上值班,在值班室門口被抓了,傷得比老張還重。”
秦飛敏銳地抓住重點:“都是晚上十二點到三點之間?”
“對對對!”王主任連連點頭,“第三次是前天,老王去巡邏,剛走到焚燒爐那邊就被襲擊了,幸好他跑得快,只是擦破點皮。從那以后我們就不敢安排人值夜班了,可總這樣也不是辦法啊。”
“您說半年前燒過一個連環殺人犯?”秦飛問道。
提到這事,王主任的臉色沉了下去:“可不是嘛,那人名叫趙樂米,殺了好幾個小姑娘,被判了死刑。燒他那天就邪門得很,平時好好的焚化爐突然就壞了,溫度一直上不來,修了三次才燒完,燒的時候還總有奇怪的哭聲,當時我們就覺得不對勁。”
他壓低聲音:“我跟你說,燒完第二天,負責焚化的老李就大病一場,說燒的時候看見爐子里有黑影往外撲,現在想想,肯定是那東西搞的鬼!”
秦飛在本子上記下關鍵信息:焚化爐、趙樂米、午夜出沒、抓痕發黑。“王主任,能帶我去現場看看嗎?尤其是停尸間、值班室和焚化爐那邊。”
“沒問題沒問題。”王主任立刻站起來,“我這就帶你去,不過那幾個地方……有點瘆人,你可別怕。”
“您放心,我沒事。”秦飛跟著王主任走出辦公室,黃九郎小聲提醒:“注意停尸間門口,陰氣最重。”
火葬場比秦飛想象的大,中間是辦公區,左邊是停尸間和冷藏室,右邊是焚化爐和骨灰寄存處。王主任先帶秦飛去了停尸間,不銹鋼的大門緊閉著,上面掛著厚重的鎖。
“就是這兒,老張就是在里面被抓的。”王主任指著大門,不敢靠近,“里面現在沒放尸體,我們現在都不敢往里放了。”
秦飛仔細觀察大門周圍,果然在門框上看到淡淡的黑色痕跡,像是被什么東西掠過。
“陰氣確實很重。”秦飛從背包里拿出一張清心符,暗念咒語,注入靈力后貼在門框上,符咒金光一閃,周圍的空氣似乎都清新了些。
王主任看得目瞪口呆。
秦飛也不管他接著道,“我們去值班室看看。”
值班室就在停尸間斜對面,是間十平米左右的小房子,里面一張床一張桌子,墻上還掛著監控屏幕,只是屏幕上一片漆黑。
“監控壞了?”秦飛問道。
“壞了好幾天了,”王主任無奈地說,“每次出事監控就失靈,修好了又壞,邪門得很。小李就是在門口被抓的,當時他剛從外面巡邏回來。”
秦飛走到門口,發現這里的陰氣雖然不如停尸間重,但墻角有明顯的陰氣凝聚,形成淡淡的黑影。他蹲下身,在墻角撿到一小撮黑色的灰燼,聞了聞有種焦糊味。
“這是焚化爐那邊的灰?”秦飛問道。
“應該是,”王主任點頭,“這邊離焚化爐近,有時候風大就會吹點灰過來。”
最后他們去了焚化爐區域,遠遠就看到三個高大的銀色爐子矗立在空地上,周圍地面都是黑色的,空氣中彌漫著更濃重的焚燒味。
“就是那個爐子,”王主任指著中間的爐子,臉色發白,“當時燒趙樂米用的就是這個,燒完之后這爐子就總出問題,動不動就熄火。”
秦飛剛走近焚化爐,黃九郎突然道:“不對勁!這爐子有問題!”
“感覺到了嗎?”黃九郎的聲音有些凝重,“這怨氣里帶著血腥味,那殺人犯死的時候肯定不甘心。”
秦飛心想‘我能感覺到就怪了!’他又狠狠揉了揉右眼,仔細觀摩。
隨后秦飛,把帶來的糯米,圍著爐子畫了個圈,又往上面甩了兩張鎮鬼符。
王主任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小兄弟,你有把握嘛?要不還是算了吧,我們以后晚上不值班了……”
“別擔心,王主任。”秦飛安慰道,“問題不大,今晚我來處理。您晚上把人都撤走,留我一個就行。”
“這怎么行?太危險了!”王主任連忙擺手,“要不我們報警吧?”
“報警沒用,”秦飛苦笑,“這種事警察也處理不了。您放心,我有分寸,再說還有馬哥的朋友會幫忙。”他沒提黃九郎的事,怕嚇到王主任。
王主任還是不放心,反復叮囑:“那你一定要小心!有什么事隨時給我打電話,我就在外面等著!”
秦飛謝過王主任,又仔細勘察了一遍地形,記下幾個關鍵位置,才離開火葬場。走出大門時,陽光正好照在身上,可他卻覺得后背涼颼颼的。
“鎮煞符你會畫嗎?”黃九郎站在肩膀挑眉問道。
“還沒試過,難嗎?”秦飛撓撓頭,“回去試試,應該沒問題。”
回到出租屋,秦飛立刻開始準備。他拿出準備好的朱砂和黃紙,一次一次又一次,直到第五次才成功畫出一張完整的鎮煞符,符咒金光閃閃,帶著強大的靈力。
“還行啊小子。”黃九郎蹲在旁邊看著,難得夸獎一句,“比上次畫清心符的時候強多了。”
“僥幸成功。”秦飛擦了擦額頭的汗,“得多畫幾張備用,今晚可能要用不少。”
他一直忙到傍晚,畫了五張鎮煞符兩張清心符和很多的鎮鬼符,可惜,引火符今天嘗試了很多次都沒能成功。又準備好糯米、黑狗血、硫磺,把背包塞得滿滿當當。黃九郎則在一旁養精蓄銳,時不時舔舔爪子,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