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自由一日開啟
- 路明非:我千歲老人單殺龍王
- 禁燼燃
- 3973字
- 2025-07-21 06:00:00
卡塞爾學院的天空,被一種奇異的、混合著興奮與暴戾的鉛灰色籠罩。深秋的風帶著刺骨的涼意,卷起金黃的落葉,在空曠的中央廣場打著旋兒,卻吹不散那彌漫在空氣中、如同實質般的硝煙味和…腎上腺素飆升的灼熱氣息。
路明非蹲在廣場邊緣一尊巨大石雕騎士(據說是初代獅心會長的坐像)的基座后面,整個人蜷縮成一團,恨不能把自己塞進石頭縫里。他身上套著那件寬大的、深藍色的訓練服,顏色灰撲撲的,沾滿了墻角蹭到的灰塵。額前那幾根呆毛在冷風中瑟瑟發抖,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這次倒不全是裝的,被凍的),嘴唇緊緊抿著,眼神里充滿了貨真價實的恐懼和一種“我就知道會這樣”的絕望。
自由一日。這場由校長默許、執行部監督(或者說縱容)的、卡塞爾學院年度最大規模真人CS混戰,終于伴隨著一聲刺耳的、劃破清晨寂靜的尖銳哨音,轟然引爆!
“為了學生會的榮耀——?。?!”
“獅心永燃——!?。 ?
震耳欲聾的嘶吼如同海嘯般從廣場兩側爆發!瞬間壓過了風聲!緊接著!
砰!砰!砰!砰——!
密集得如同爆豆般的槍聲,撕裂了空氣!不再是訓練場的單調回響,而是無數種槍械在近距離瘋狂咆哮的混合交響!突擊步槍的點射,沖鋒槍的掃射,霰彈槍的轟鳴,甚至夾雜著狙擊槍沉悶而致命的低吼!
空氣中瞬間彌漫開濃烈刺鼻的火藥味!無數道猩紅色的細長光軌如同致命的毒蛇,在廣場上空瘋狂交織、碰撞!那是特制的弗里嘉麻醉子彈在空氣中留下的灼熱軌跡!
“隱蔽!”
“三點鐘方向!壓制!”
“A組跟我沖!拿下鐘樓制高點!”
“醫療兵!這里有人倒了!”
混亂的指令、受傷的悶哼、興奮的咆哮、被麻醉彈擊中后身體倒地的沉重聲響…瞬間充斥了整個空間!原本空曠的廣場,此刻變成了血肉(雖然是麻醉版)橫飛的修羅場!
路明非死死地抱著頭,身體緊緊貼著冰冷的石基座,每一次密集的槍聲響起,他的身體就跟著劇烈地“哆嗦”一下。一顆流彈“咻”地一聲擦著他頭頂的石雕騎士頭盔飛過,濺起幾點火星和石屑,簌簌地落在他頭發和脖子里,冰涼的觸感激得他“嗷”地一嗓子,差點原地蹦起來!
“臥槽…來真的??!”他內心瘋狂吐槽,千年老鬼的靈魂都在顫抖——不是怕子彈,是怕被這混亂的場面逼得暴露本能!“這他媽哪是自由一日?分明是敘利亞戰場真人體驗版!卡塞爾裝備部那幫瘋子到底給弗里嘉子彈加了多少裝藥?!”
他小心翼翼地、只露出一只眼睛,飛快地掃視著硝煙彌漫的戰場。
廣場中央早已淪為絞肉機!穿著深藍西裝的學生會精銳和披著黑色風衣的獅心會猛人,如同兩股鋼鐵洪流,兇狠地撞擊在一起!槍械的火力在近距離失去優勢,短兵相接的肉搏瞬間爆發!裹著橡膠的訓練匕首、包著厚布的槍托、甚至拳頭和膝蓋,都成了致命的武器!怒吼聲、骨肉撞擊的悶響、被麻醉彈近距離命中后發出的短促呻吟此起彼伏!
愷撒·加圖索如同金色的戰神,站在學生會陣線后方一座噴泉的殘破雕塑基座上。他手中那把名為“狄克推多”的銀色沙漠之鷹(改裝版,發射弗里嘉彈)每一次轟鳴,都精準地帶走一個試圖靠近的獅心會成員。他金色的短發在硝煙中依舊耀眼,俊美的臉上帶著掌控一切的自信笑容,指揮若定,如同在指揮一場盛大的交響樂。他身邊簇擁著忠誠的干部,為他擋下流彈和冷箭。
而在獅心會如同黑色礁石般穩固的防線核心,楚子航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穿梭。他沒有使用槍械,那柄包裹在黑色布套中的長刀(村雨)并未出鞘,只是被他當作沉重的鈍器揮舞!每一次揮擊,都帶著沉悶的破風聲,精準地砸在對手的關節或武器上,力道大得驚人!被擊中者無不慘叫著倒飛出去,瞬間被后續的麻醉彈覆蓋!他動作簡潔、高效、冰冷,那雙永不熄滅的黃金瞳在硝煙的陰影中如同兩點冰冷的鬼火,所過之處,學生會的人如同割麥子般倒下,空氣中彌漫開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意。
兩股力量在廣場中央瘋狂絞殺,猩紅的弗里嘉彈道如同死神的畫筆,在空氣中勾勒出殘酷而絢爛的死亡之網。不斷有人渾身“冒血”(染色劑)、陷入深度麻醉,被穿著白大褂、戴著紅十字袖標的“戰場急救員”(也是學生扮演)粗暴地拖離戰場。
路明非看得頭皮發麻。這哪是學生活動?分明是兩支精銳部隊在打城市巷戰!他這小身板,摻和進去,估計撐不過三秒就得“壯烈犧牲”,然后被芬格爾那個無良莊家做成反面教材掛在守夜人論壇鞭尸。
躲藏!必須躲藏!
他的目標從未如此清晰而堅定——找一個足夠堅固、足夠隱蔽、最好還能擋風的地方,茍到這場該死的狂歡結束!
他像一只受驚的兔子,利用石雕基座、斷裂的噴泉池壁、以及幾棵被流彈打得枝葉紛飛的行道樹作為掩護,在戰場邊緣的硝煙和混亂中艱難地匍匐前進。每一次槍聲大作,他都“恰到好處”地抱頭趴下,動作狼狽不堪。每一次有流彈或“尸體”飛過來,他都“險之又險”地連滾帶爬避開,嘴里還發出驚恐的嗚咽聲。完美演繹著一個在槍林彈雨中掙扎求生的炮灰。
“路明非!這邊!”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在混亂中響起。
路明非“驚慌”地循聲望去。只見芬格爾那家伙,竟然不知從哪里搞來一個巨大的、金屬加固的綠色垃圾桶!他把垃圾桶側著放倒,自己縮在里面,只露出一個腦袋和拿著平板電腦的手!他灰藍色的眼睛在硝煙中賊亮,對著路明非興奮地招手:“快過來!師兄罩你!這垃圾桶!純鋼內膽!弗里嘉子彈打不穿!風水寶地!僅此一家!”
路明非看著那個散發著可疑氣味的“風水寶地”,又看了看芬格爾臉上那“快來交保護費”的油膩笑容,內心掙扎了一秒。去?和芬格爾擠垃圾桶?簡直是自投羅網!不去?外面實在太危險了!
就在他猶豫的瞬間!
轟——!
一聲巨大的爆炸在不遠處響起!震得地面都在顫抖!火光和濃煙沖天而起!是裝備部提供的“震撼彈”(非致命,但效果拔群)被引爆了!沖擊波裹挾著泥土、碎石和濃煙橫掃過來!
路明非“猝不及防”,被氣浪掀得一個趔趄,身體“失去平衡”,朝著旁邊一堆建筑廢墟(像是被之前的爆炸轟塌的)就撲了過去!他“驚恐”地揮舞著手臂,試圖抓住什么,卻只抓住了一把碎石和灰塵。
“噗通!”
他極其“狼狽”地摔進了廢墟的一個凹陷處。這里似乎原本是某個地下管道的入口,被炸塌了半邊,形成了一個不深但足夠隱蔽的三角形空間。頭頂是交錯的水泥板和扭曲的鋼筋,剛好能擋住大部分流彈和視線。角落里還散落著一些斷裂的管道和保溫材料,散發著灰塵和鐵銹的味道。
完美!
路明非心中暗喜。這地方比芬格爾的垃圾桶強一百倍!隱蔽性高,空間相對獨立,還有天然掩體!
他立刻手腳并用地將自己更深地縮進這個“天然掩體”里,抱緊膝蓋,將頭深深埋下,身體“瑟瑟發抖”,嘴里發出壓抑的、如同受傷小獸般的嗚咽,將“嚇破膽的衰仔”人設演繹到極致。
硝煙和塵土彌漫在小小的空間里,嗆得他“咳嗽”連連。外面槍聲、爆炸聲、嘶吼聲、慘叫聲如同潮水般洶涌澎湃,震得他耳膜嗡嗡作響。他能清晰地聽到子彈打在頭頂水泥板上的“噗噗”聲,感受到爆炸傳來的震動。
他閉上眼睛,努力屏蔽掉外界的喧囂。靈魂深處那個古老的存在,如同沉入深海的冰山,紋絲不動。但屬于“路明非”的感官,卻被迫全開,緊張地捕捉著周圍的一切動靜。每一次靠近的腳步聲,都讓他身體繃緊;每一顆在掩體附近炸開的弗里嘉彈,都讓他的“顫抖”更加劇烈。
時間在硝煙和混亂中緩慢流逝。
突然,一陣極其凌厲、如同實質冰錐般的殺氣,毫無征兆地穿透了層層硝煙和廢墟的阻隔,瞬間鎖定了路明非所在的角落!
路明非的寒毛瞬間倒豎!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了一下(這次是真嚇到了)!他猛地抬起頭!
透過廢墟的縫隙,他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從混亂的戰場邊緣掠過!是楚子航!他不知何時脫離了主戰場,似乎是在追擊一個逃竄的學生會小頭目。他的動作快如閃電,幾個起落就逼近了這片廢墟區域!
那雙冰冷的黃金瞳,如同探照燈般掃過這片區域,目光銳利得仿佛能穿透廢墟的陰影!路明非甚至能感覺到那目光在自己藏身的凹陷處停留了極其短暫的一瞬!一股冰冷的、如同被毒蛇盯上的寒意瞬間從脊椎骨竄上頭頂!
暴露了?!
路明非的靈魂瞬間拉響最高警報!身體的本能幾乎要沖破偽裝,擺出防御或反擊的姿態!他強行壓下這股沖動,將身體縮得更緊,頭埋得更低,屏住呼吸,連“顫抖”都刻意壓制到最微弱的狀態,像一塊真正的石頭。
楚子航似乎并未發現什么異常。他冰冷的視線只是掃過,隨即鎖定了他真正的目標——那個躲在另一處斷墻后面的學生會成員。他身形一晃,如同黑色的閃電般撲了過去!
路明非剛松了半口氣。
“咦?”
一個帶著點疑惑和玩味的輕哼聲,如同羽毛般輕輕拂過路明非緊繃的神經。
他僵硬地、極其緩慢地轉動眼珠,透過廢墟的另一道縫隙望去。
只見不遠處的半截斷墻后面,諾諾正背靠著墻壁,手里端著一把造型精巧的微型沖鋒槍(MP5K?發射弗里嘉彈)。她火紅的長發在硝煙中有些凌亂,臉頰上沾了點灰塵,卻無損她的明媚。她并沒有看向楚子航消失的方向,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此刻正帶著一種奇異的、仿佛發現了什么有趣玩具般的目光,直直地…看向路明非藏身的廢墟縫隙!
兩人的目光,隔著彌漫的硝煙、飛揚的塵土和廢墟的縫隙,在混亂喧囂的戰場上,極其短暫地交匯了!
路明非的心臟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他能清晰地看到諾諾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探究和…一絲了然的笑意!她看到了!她肯定看到了剛才楚子航殺氣掠過時,自己那一瞬間無法完全掩飾的異常反應!或者…她根本就是一直盯著這里?!
諾諾的嘴角微微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對著路明非藏身的方向,無聲地做了個口型。
路明非讀懂了:
“抓到你了。”
然后,她像只靈巧的貓,一個翻身離開了斷墻,身影迅速消失在更加激烈的交火區域。
廢墟的陰影里,路明非僵硬地維持著抱頭蜷縮的姿勢。硝煙嗆入肺葉,帶來火辣辣的痛感。頭頂子彈打在水泥板上的噗噗聲,遠處愷撒“狄克推多”的轟鳴,楚子航長刀破空的沉悶風聲,芬格爾在某個角落興奮的怪叫…所有的聲音仿佛都離他遠去。
只有諾諾最后那個無聲的口型和洞察一切的眼神,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他的靈魂深處。
硝煙彌漫。
路明非躲藏。
他找到了完美的掩體,卻似乎…暴露在了更危險的目光之下。這場自由一日的狂歡,對他而言,才剛剛進入最兇險的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