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激戰(zhàn)序幕已拉開
- 鐵血三戰(zhàn)鑄華夏脊梁
- 無名小子新手上路
- 2555字
- 2025-07-24 11:58:00
晨光被炮聲撕開一道口子。
北嶺上空,第一發(fā)試炮的硝煙尚未散盡,第二發(fā)便緊跟著砸進山腰的松林,炸起一簇黑煙與碎木。炮彈落點不再試探,而是沿著預設的坐標線,一發(fā)接一發(fā)地犁過前沿陣地的土坡。泥土翻卷如浪,幾處掩體的頂部塌陷,塵灰簌簌落下,壓得戰(zhàn)壕里的戰(zhàn)士們伏得更低。
李龍站在指揮所的掩體口,左手扶著濕冷的土墻,右手握著望遠鏡,鏡片邊緣凝著昨夜殘留的露水。他沒有眨眼,目光死死鎖住敵軍炮兵陣地與步兵集結地之間的空地。炮火覆蓋的節(jié)奏變了——不再是零星校射,而是有規(guī)律的三連發(fā),間隔精準,顯然是為步兵沖鋒清掃障礙。
“傳令!”他聲音不高,卻穿透了炮響的間隙,“前沿各哨位,聽我哨音行動,不許提前開火。”
通訊員點頭,抓起銅哨與信號旗,貓腰鉆進交通壕。趙勇從側翼掩體跑來,肩上的步槍隨著步伐撞擊后背,左臂袖管已被劃開一道口子,血順著小臂滲出。他沒停下,直接撲到李龍身邊,喘著氣:“北嶺左翼發(fā)現敵步兵縱隊,約一個班,借煙幕掩護,距我陣地不足四百米!”
李龍緩緩放下望遠鏡,從腰間抽出駁殼槍,檢查槍膛,動作沉穩(wěn)如常。他盯著那片被炮火攪亂的煙塵,低聲道:“他們想用炮火壓住我們,再用小股兵力試探火力點。”他頓了頓,眼神一凜,“放他們再近一百米。”
話音未落,第三輪炮擊驟然密集。三發(fā)炮彈幾乎同時炸響,正中北嶺“鎖喉”陣地的前沿鐵絲網。鋼絲崩斷,木樁翻飛,一段長約十米的防線被硬生生撕開。煙塵中,幾道灰綠色的身影迅速躍出,彎腰疾進,槍口前指,顯然是日軍偵察突擊組。
“就是現在!”李龍猛然吹響銅哨,短促而尖銳。
哨音未落,北嶺主陣地的機槍猛然咆哮。子彈如鐮刀般掃過缺口,泥土翻飛,兩名日軍士兵當場撲倒,其余人迅速散開,依托彈坑臥倒還擊。與此同時,兩側高地的步槍也相繼開火,冷槍精準點射,壓制敵軍抬頭。一名日軍機槍手剛架起武器,眉心便綻出血花,仰面栽倒。
趙勇抓起步槍就要沖上去,李龍一把拽住他:“別亂!這只是第一波——他們要的是我們的反應節(jié)奏。”
果然,不到十分鐘,日軍第二波進攻接踵而至。這次是整班規(guī)模的波浪式沖鋒,三組士兵交替掩護,借著炮火煙幕與地形起伏,迅速逼近至三百米內。子彈如雨點般打在掩體外沿,石屑飛濺,一名戰(zhàn)士額頭被彈片擦過,血流滿面,卻仍死死抱著機槍,扣動扳機。
“左翼壓力最大!”一名偵察兵從戰(zhàn)壕爬來,聲音嘶啞,“二號掩體被炸塌,機槍手……犧牲了!”
李龍眼神一沉,迅速抓起地圖板,用紅筆在“鎖喉”左翼圈出一個三角區(qū)域。“通知預備隊,三排即刻增援左翼,走地下通道,不準暴露身形。”他抬眼看向趙勇,“你帶人從東溝方向冷槍騷擾,打亂他們的沖鋒節(jié)奏。”
趙勇點頭,剛要轉身,一發(fā)迫擊炮彈在附近炸開,氣浪將他掀翻在地。他掙扎著爬起,左臂傷口再度崩裂,鮮血浸透布條。他咬牙撕下外衣下擺,草草扎緊,頭也不回地鉆入交通壕。
李龍目送他背影消失在煙塵中,隨即抓起駁殼槍,對通訊員道:“你守指揮部,我上前沿。”
他沿著戰(zhàn)壕快步前行,腳步沉穩(wěn),每一步都踏在炮擊的間隙里。沿途,戰(zhàn)士們見他到來,眼神瞬間安定。一名新兵蜷縮在角落,雙手發(fā)抖,臉色慘白。老兵一把將他拽進掩體,低吼:“趴下!活著,才能打鬼子!”那聲音如雷貫耳,震得新兵猛然抬頭,抓起步槍,重新瞄準缺口。
北嶺主陣地,硝煙彌漫,殘破的工事間,八路軍戰(zhàn)士依托巖石、樹根、塌陷的掩體,構筑起一道血肉防線。日軍沖鋒一波接一波,子彈打光了就換彈匣,機槍手倒下,立刻有人接替。一名戰(zhàn)士在換彈時被冷槍擊中,臨死前將最后一梭子彈掃向敵群,才緩緩栽倒。
戰(zhàn)斗間隙,一名班長從犧牲戰(zhàn)士的衣袋里摸出一張折疊的信紙,邊緣已被血浸染。他展開一看,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字跡:“娘,兒沒給咱村丟臉。”他默默將信紙折好,塞進自己胸前,繼續(xù)裝彈。
就在此時,北嶺高地一處崩裂的巖壁后,一名狙擊手悄然架起步槍。那里原是百姓藏糧的地窖入口,被戰(zhàn)士們連夜改造為隱蔽射擊點。他屏息瞄準,扣動扳機,一名日軍指揮官模樣的軍官應聲倒地,沖鋒陣型瞬間混亂。
午后,日軍攻勢再度升級。
三輛裝甲車轟鳴著從谷口駛出,履帶碾過彈坑,直撲北嶺前沿。機槍火力從車體縫隙噴吐而出,壓制我方火力點。在裝甲掩護下,日軍步兵再次發(fā)起強攻,突破殘存的鐵絲網,一度推進至主陣地百米之內。
指揮所內,通訊員焦急報告:“東溝雷區(qū)引線被炮火震斷,無法遠程引爆!”
李龍一把抓起駁殼槍,沖出掩體。他沿著交通壕疾行,炮彈在四周炸響,泥土不斷砸落肩頭。抵達前沿指揮點時,一名戰(zhàn)士正拖著受傷的機槍手后撤,鮮血在戰(zhàn)壕里拖出一道長痕。
“把雷區(qū)備用引線給我!”李龍吼道。
工兵連長立刻遞上一卷麻繩與火柴。“主雷區(qū)還在,但得手動點火——太危險!”
“沒時間了。”李龍抓起引線,貓腰沖出掩體,借著彈坑與斷樹的掩護,迅速接近預設雷區(qū)邊緣。炮彈在不遠處炸開,氣浪將他掀翻,他滾了幾圈,爬起繼續(xù)前進。終于抵達引爆點,他迅速接上引線,劃燃火柴。
“轟——!”
一聲巨響,地面劇烈震顫。一輛裝甲車的履帶被炸斷,車體歪斜,動彈不得。爆炸引發(fā)連鎖反應,埋設的副雷區(qū)接連引爆,火光沖天,濃煙滾滾。日軍沖鋒隊形大亂,被迫后撤整頓。
李龍在爆炸氣浪中踉蹌后退,軍帽被流彈掀飛,落在焦土之上。他沒有回頭,只低喝一句:“陣地在哪,人就在哪。”
夕陽西沉,血色余暉灑在北嶺殘破的陣地上。硝煙漸稀,槍聲零落,日軍的攻勢終于暫緩。各連報告?zhèn)雠c彈藥存量,李龍站在指揮掩體前,渾身沾滿泥土與血跡,駁殼槍插回槍套,槍柄上纏著的皮繩已磨得發(fā)白。
遠處,村道上傳來腳步聲。王大娘帶著婦救會的婦女們,抬著幾口大鍋走來。鍋蓋掀開,熱騰騰的野菜湯冒著白氣。戰(zhàn)士們圍攏上前,接過粗瓷碗,雙手凍得發(fā)紅,卻舍不得放下。
一名年輕戰(zhàn)士捧碗時,忽然一怔。碗底,一道深深的刻痕勾出兩個字——“平安”。他抬頭望去,王大娘正蹲在地上給一名傷員喂湯,頭巾邊緣露出幾縷花白的發(fā)絲。她沒看他,只是輕輕拍了拍那戰(zhàn)士的肩膀,又繼續(xù)低頭吹涼湯水。
李龍接過一碗湯,沒喝,只是默默放在指揮臺邊。他重新拿起望遠鏡,掃視敵軍陣地。炮火停歇,營帳林立,軍旗在晚風中輕輕擺動。他知道,這只是開始。
北嶺的風穿過殘破的戰(zhàn)壕,卷起一張未燃盡的傳單,邊角上,一只斷翅的鶴在灰燼中微微顫動。
一名偵察兵從東溝方向奔來,軍帽歪斜,臉上沾著草屑。他沖到李龍面前,喘著粗氣:“東溝……發(fā)現敵軍工兵隊!正在架設臨時橋梁,橋墩已打下三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