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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預判戰局定對策

  • 鐵血三戰鑄華夏脊梁
  • 無名小子新手上路
  • 2692字
  • 2025-07-23 09:09:09

晨光已將曬谷場的石碾染成淡金色,露水在草葉尖上凝成細珠,又悄然滾落。指揮部的門框邊緣浮著一層薄灰,昨夜未熄的油燈早已燃盡,燈芯蜷縮成焦黑的一點。桌角的牛皮紙袋還敞著口,里面是那張寫滿判斷的草紙,字跡干透,墨痕沉穩。李龍站在地圖前,背影筆直,像一根釘入大地的樁。

趙勇推門進來時,腳步放得極輕,但李龍還是轉過了身。他沒說話,只是抬手示意桌上三樣東西:電碼殘片、罐蓋、地圖殘頁。趙勇默默點頭,轉身去召集軍事干部。

不到半個時辰,作戰室已聚齊了十余人。粗布軍裝上沾著草屑與泥點,有人剛從巡邏線上下來,靴底還帶著山道的碎石。李龍等人都到齊了,才從抽屜里取出一支紅筆,筆桿磨得發亮,筆帽擰開時發出輕微的金屬摩擦聲。他走到墻邊地圖前,將紅筆尖抵在北嶺鐵路線起點,緩緩劃出一道線。

“第110師團。”他開口,聲音不高,卻讓整個房間安靜下來,“不是虛報,不是試探。他們已經進山了。”

他依次舉起三樣證物。罐蓋在晨光中泛著冷鐵的光澤,機油味尚未散盡;電碼殘片上的“A-9”被他用鉛筆圈出,像一道判決;地圖殘頁上,周老爺特有的頓挫筆跡被放大在眾人眼前。

“他們不走正面,不扎營,不鳴炮。”李龍將紅筆點在野徑交匯處,“而是分批運重裝備,夜間行車,炊煙控制在兩點前后熄滅——這是在藏行跡,等我們亂了陣腳,再一擊致命。”

話音未落,一名排長皺眉開口:“可我們連一挺重機槍都沒有,怎么擋得住師團級進攻?不如先撤進深山,等上級指示。”

另一人附和:“正面硬碰,等于送死。不如固守幾個據點,拖到冬天,他們自然退兵。”

李龍沒反駁,只是將紅筆繼續沿野徑推進,在三處山谷口分別畫下圓圈。筆尖劃到第三處時,顏色明顯變淡,最后一筆幾乎成了粉線。

“他們快不起來。”他緩緩道,“重炮上山,必須走緩坡。我們查過地質圖,整條野徑,只有這一段地基能承重——寬不過六尺,兩側是松土坡,底下是碎巖層。坦克能過,但一旦陷住,拖都拖不出來。”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所以,我們不守線,也不守點。我們守的是他們的必經之路。”

室內一時沉默。有人低頭看自己的手,有人盯著地圖上那條細線,仿佛在估算它的長度。

“我提議,三段式打擊。”李龍將筆放下,雙手撐在桌沿,“第一段,民兵在運輸線上設障——斷橋、埋樁、夜襲車隊,不求殲敵,只求遲滯。第二段,主力在‘斷脊’‘攔腰’‘鎖喉’三處伏擊,打亂建制,逼他們分兵。第三段,集中兵力,圍殲孤深入之敵。”

“‘斷脊’‘攔腰’‘鎖喉’?”有人低聲重復。

“名字是我起的。”李龍指向地圖,“‘斷脊’是主道最窄處,一夫當關;‘攔腰’是側坡緩地,適合設伏;‘鎖喉’是出口隘口,退路所在。三處連環,斷其一節,全軍受制。”

一名老連長皺眉:“可他們要是不止一路呢?萬一從西邊荒谷繞過來?”

李龍目光微動,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視線在地圖西側停留了幾秒,那片區域荒草叢生,地形復雜,常年無人涉足。最終,他只說了一句:“各部隊先按主軸線準備。但——”他轉向趙勇,“通知青年觀察隊,荒谷方向,一只鳥飛過也要報。”

話音剛落,角落的蠟燭忽然熄了。屋內光線一暗,眾人下意識抬頭。趙勇起身去點火,火柴擦過石片,發出“嚓”的一聲。在那一瞬的黑暗里,李龍的手仍懸在地圖上方,紋絲未動,仿佛早已看清了整盤棋局。

火光重新亮起時,王大娘正悄悄推門進來。她沒說話,只是將一壺熱水放在角落的木桌上,壺嘴冒著細白的氣。她看了李龍一眼,又退了出去,腳步輕得像怕驚擾了什么。

會議繼續。李龍拿起偵察兵繪制的車轍圖,鋪在地圖旁。紙面粗糙,鉛筆線條深淺不一,但每一處凹陷、每一道輪距都標得清晰。他指著其中一段:“車轍深七寸,前輪距六尺三寸——這不是普通卡車。是重載運輸車,專運火炮或裝甲部件。”

“也就是說,他們帶的是重火力。”趙勇接過話,“但補給線太長,一旦被截,后續難繼。”

“對。”李龍點頭,“他們靠鐵路運到外圍,再用卡車分批進山。每趟車之間間隔兩小時,有巡邏兵護送——說明他們怕襲擾。但他們沒想到,我們能看穿他們的節奏。”

他拿起紅筆,盡管顏色已近枯竭,仍用力在主軸線上畫下三道橫線。“‘斷脊’由二連負責勘察,找掩體位置,畫工事草圖,但不準動工。‘攔腰’交三連,重點查側坡視野與退路。‘鎖喉’由一連接手,查隘口寬度與地勢落差。”

“為什么不準動工?”一名排長問。

“動工就有痕跡。”李龍淡淡道,“我們現在要的是‘形藏于無’。讓他們以為這條路安全,放心大膽地開進來。等他們一半兵力進了山谷,我們再動手。”

“可萬一他們改道呢?”

“不會。”李龍搖頭,“他們選這條路,是因為地基穩、坡度緩、遠離村莊。換一條路,重裝備走不了。他們不是不知道風險,而是仗著裝備優勢,認定我們不敢打。”

他停頓片刻,聲音低沉下來:“但他們忘了,我們打的不是裝備,是地形,是時間,是他們的傲慢。”

室內一片寂靜。有人低頭記下要點,有人攥緊了拳頭。一名年輕排長忽然抬頭:“要是他們真從荒谷來了呢?我們會不會兩面受敵?”

李龍沒回答。他走到桌邊,拿起小石頭的識字本——那本被他借來的本子,首頁上寫著“車轍深七寸”,字跡稚嫩卻工整。他翻了一頁,上面是歪脖子樹旁的“土新翻”標記,旁邊還畫了個小箭頭。

“孩子都能看出土色不對。”他輕聲說,“我們更不能裝瞎。”

他合上本子,放回桌上。“各部隊即刻行動。勘察地點,繪制草圖,上報情報。但記住——”他目光掃過每一個人,“不動土,不設障,不露形。我們等的不是今天,是他們走進山谷的那一刻。”

會議結束,干部們陸續離開。趙勇最后一個起身,低聲問:“真要等他們全部進來?萬一他們中途變陣?”

李龍站在地圖前,手指輕輕撫過“鎖喉”二字。他的影子被陽光拉長,投在墻上,像一道沉默的閘門。

“他們一定會進來。”他說,“因為他們的指揮官,以為我們只會躲。”

趙勇沒再問,轉身出門。風從門縫灌入,吹動了桌上的識字本,紙頁翻動,露出一頁新畫的草圖——三座山谷被連成一條蛇形,蛇頭指向北嶺深處,蛇尾卻被一支紅筆狠狠截斷。

李龍拿起那支幾乎耗盡的紅筆,筆尖在紙上懸了片刻,最終沒有落下。

屋外,小石頭正蹲在老槐樹下削鉛筆。紅藍兩支筆被他削得極尖,木屑落在泥土上,像細碎的雪。他抬頭看了眼指揮部,又低頭翻開本子,在“鎖喉”二字旁,輕輕畫下一顆五角星。

王大娘從糧倉走出來,手里拿著一卷麻繩。她看了眼遠處的山脊,又低頭系緊繩結,三圈,勒緊,打扣。

李龍走到門口,望向北嶺。晨霧早已散去,鐵道線裸露在陽光下,像一條銹跡斑斑的鐵鏈。遠處,一輛孤零零的貨運車正緩緩駛過橋洞,車輪與鐵軌撞擊,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抬起手,摸了摸腰間的駁殼槍。槍柄冰涼,握把上的紋路已被磨平。

趙勇站在臺階下,回頭看了他一眼。

李龍說:“通知青年觀察隊,荒谷方向,一只鳥飛過也要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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