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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往生泉畔,殘月余燼

  • 血帝焚天錄
  • 我愛吃小云
  • 4833字
  • 2025-07-11 05:46:00

絕對的死寂,如同凝固的冰層,包裹著意識。沒有聲音,沒有光,只有沉淪的無邊黑暗。葉劫感覺自己像一塊被投入萬載玄冰的炭火,每一寸靈魂都在被極致的寒冷與破碎的劇痛反復碾磨、撕裂。凌云海那凍結時空的領域之力,化域三重天的全力一擊,如同跗骨之蛆的寒毒,在他破碎的經脈和五臟六腑間瘋狂肆虐、侵蝕。

每一次微弱的意識掙扎,都伴隨著靈魂被冰錐刺穿的劇痛。他仿佛能“看到”自己殘破的身體,被冰藍的寒毒凍結成一塊布滿裂痕的琉璃,隨時會徹底崩碎。焚天血炎,那曾經狂暴無匹的力量,此刻被死死壓制在元府深處,如同風中殘燭,微弱地搖曳著,艱難地抵御著寒毒的侵蝕,卻無法燎原。

“桀…桀…小子…撐…住…”血帝殘魂的聲音斷斷續續,如同信號不良的電流,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虛弱和焦躁,“這寒毒…歹毒…侵蝕本源…焚天血煞…快…運轉…”

運轉?葉劫的意識如同陷在粘稠的泥沼中,每一次催動意念,都沉重得如同搬動山岳。元府中那顆暗金色的核心黯淡無光,布滿細密的冰裂紋路。焚天血炎每一次試圖沿著經脈流轉,都會被刺骨的寒毒強行凍結、逼退,帶來更劇烈的反噬之痛。他感覺自己正在被緩慢地、不可逆轉地拖向永恒的冰封深淵。

就在意識即將徹底沉淪于黑暗冰獄的剎那——

一股溫潤的、帶著奇異生命律動的暖流,如同初春解凍的溪水,毫無征兆地注入了他瀕臨崩潰的軀體和靈魂。

這股暖流并不狂暴,卻蘊含著難以言喻的堅韌和包容。它巧妙地避開了那些被寒毒盤踞肆虐的破碎區域,如同最靈巧的織工,輕柔地撫過那些尚且完好的細微經絡末梢,滲透進干涸的細胞,帶來一絲微弱的生機。

“嗯…”一聲破碎的、如同夢囈般的呻吟,從葉劫緊咬的牙關中艱難擠出。這并非源自他的主動意識,而是身體瀕死邊緣被強行注入生機后的本能反應。僵硬的眼皮仿佛被無形的暖意浸潤,沉重得如同千鈞閘門,卻微微顫動了一下,試圖掀開一絲縫隙。

模糊的視野中,首先映入的是一片流動的、溫潤的赤金色光澤。

他浸泡在一種奇異的液體中。液體粘稠如融化的赤金熔巖,卻又帶著水的柔潤,溫暖得恰到好處,包裹著他冰冷的殘軀。液體表面,無數細微的赤金色光點如同星辰般明滅、沉浮,散發出濃郁到化不開的生命氣息和一種古老精純的血脈能量。

血髓源液!

比拍賣場爭奪的血魄晶石精純濃郁百倍!而且,似乎經過了某種特殊調制,其中狂暴的毀滅因子被極大中和,只剩下滋養與修復的溫和偉力!

這股源液正通過他體表龜裂的傷口、敞開的毛孔,源源不斷地滲入。那股溫潤的暖流,正是源自于此!

是誰?

葉劫的意識艱難地凝聚,試圖轉動眼球。透過微微掀開的眼簾縫隙,他看到了一道靜默的身影。

黑袍。

依舊是那身寬大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黑袍。兜帽的陰影低垂,遮住了全部面容,只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輪廓。他(或她?)就盤膝坐在池畔不遠處一塊光滑的黑色巖石上,如同亙古存在的雕塑。一只覆蓋著細密黑色鱗片的手掌隨意地搭在膝上,指尖有微不可察的暗芒流轉,仿佛在操控著池中赤金色液體的流動軌跡。

無聲,無息。只有池中赤金源液溫柔流淌的微光,映照著那道神秘而冰冷的剪影。

葉劫的心臟猛地一縮!是那個黑袍人!那個將他從拍賣場廢墟帶走,投入血髓池,又在凌云海必殺一擊下將他救出的神秘存在!

他為什么會救自己?這珍貴的血髓源液…還有這處隱秘之地…

無數疑問如同沸騰的氣泡,瞬間充斥了葉劫混亂的腦海。但此刻,身體深處傳來的、如同久旱逢甘霖般的貪婪渴求,壓倒了一切。焚天血炎如同嗅到了瓊漿玉液的餓獸,在本能的驅使下,艱難地、自發地運轉起來。

**嗡…**

元府深處,那顆布滿冰裂紋路的暗金核心,在血髓源液源源不斷的滋養下,如同被注入了強心劑,極其微弱地、緩慢地旋轉了一下。一縷細若游絲、卻堅韌無比的暗金色火苗,艱難地從核心深處擠出,小心翼翼地沿著一條未被寒毒徹底凍結的細微支脈,開始流轉。

這縷火苗微弱得幾乎隨時會熄滅,卻在流轉的瞬間,貪婪地吞噬著沿途血髓源液中蘊含的磅礴能量!每吞噬一絲,火苗便壯大一分,顏色也似乎更加深邃凝練一分!它所過之處,那些被寒毒侵蝕、凍結壞死的細微組織,如同被無形的溫暖火焰燎過,冰霜消融,壞死的細胞被焚盡,新的、更堅韌的細胞在血髓源液的滋養下開始萌發生長!

毀滅與新生,在微觀的層面,以極其緩慢卻堅定的速度上演著。

葉劫清晰地感受到,那深入骨髓的冰寒劇痛,在暖流與火苗的聯合作用下,似乎…減弱了那么一絲絲。雖然依舊痛徹心扉,卻不再是那種令人絕望的、不斷滑向深淵的無力感。

他閉上眼睛,不再試圖思考黑袍人的目的。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殘存力量,都沉入體內,全力引導、配合著那縷自發運轉的焚天血炎火苗,瘋狂地吞噬血髓源液,煉化能量,驅散寒毒,修復殘軀!

時間,在這無聲的修復與對抗中悄然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當葉劫再次艱難地睜開眼時,池中的赤金色源液光澤已經黯淡了許多。他體表的恐怖傷口,大部分已經結痂、收口,留下深紅扭曲的疤痕。那些深入骨髓的冰裂紋路雖然依舊存在,顏色卻從刺目的冰藍變成了暗淡的灰白,如同被封印的毒蛇,暫時蟄伏。體內破碎的經脈,在血炎與源液的雙重修葺下,勉強接續起來,雖然脆弱不堪,元力卻終于能夠緩慢地在其中流淌循環。

他的境界,依舊停留在元府境,甚至因為本源受創而略有跌落。但元府中那顆暗金核心上的裂痕,在血炎持續不斷的煅燒和源液滋養下,被強行彌合了大半,核心的旋轉雖然緩慢,卻透出一股劫后余生的凝練與厚重!那縷暗金色的焚天血炎,也壯大凝實了許多,顏色更加深邃內斂,如同熔煉后的精金,靜靜地蟄伏在核心深處,等待著下一次的爆發。

“桀桀…小子…命真硬…”血帝殘魂的聲音響起,雖然依舊帶著虛弱,卻比之前清晰了不少,那份貪婪與亢奮也重新浮現,“這血髓源液…品質極高!還融入了某種…古老的生機符文?嘿嘿…大手筆!那黑袍老鬼…對你倒是舍得下本錢!”

葉劫沒有理會血帝的聒噪。他嘗試著動了動手指,雖然依舊傳來陣陣撕裂般的劇痛和深入骨髓的冰寒余韻,但身體終于恢復了些許掌控力。他支撐著殘破的身軀,緩緩從溫熱的源液中坐起。

赤金色的液體順著他新生的、覆蓋著淡金色疤痕的強健肌體滑落。他沒有去看自己的身體,冰冷的目光第一時間投向了池畔。

黑袍人依舊靜坐在那塊黑石之上,姿勢未曾改變分毫,仿佛時間在他(她)身上失去了意義。兜帽的陰影下,似乎有一道無形的目光,穿透了彌漫的赤金霧氣,落在了葉劫身上。

那目光冰冷、漠然,如同在審視一件器物,帶著一種超然物外的俯視感。沒有詢問,沒有關切,只有一種洞悉一切的平靜。

葉劫沉默著,艱難地站起身。池水只及腰深,他赤裸著上身,水珠沿著肌肉的溝壑滾落。他走到池邊,動作因傷痛而有些滯澀,眼神卻銳利如刀,毫不避諱地與兜帽下的陰影對視。

“為什么救我?”葉劫的聲音沙啞干澀,如同砂紙摩擦,每一個字都牽扯著胸腹間的傷痛,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冰冷,“還有…他?”

他的目光,越過黑袍人的身影,落在了這處巨大洞窟的另一側。

那里,靠近巖壁的地方,有一方小小的、不足丈許的淺池。池中之水并非赤金,而是一種近乎透明的、散發著淡淡乳白色光暈的液體,散發著清涼純凈、蘊含勃勃生機的氣息。池中,浸泡著魁梧的身影——正是石昊!

石昊依舊昏迷著,但狀態比之前好了太多。身上那些猙獰的傷口大多已經愈合,只留下粉紅色的新肉。扭曲的雙臂被浸泡在乳白色的液體中,斷骨處似乎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固定,正在緩慢地接續、生長。那股盤踞在他丹田深處、如同跗骨之蛆的“玄冥蝕骨勁”,被一層薄薄的、散發著圣潔凈化氣息的乳白光暈死死壓制在角落,如同被封印的毒蟲,雖然依舊存在,卻無法再肆虐。他原本灰敗如死人的臉色,也恢復了一絲微弱的紅潤,呼吸雖然微弱,卻平穩悠長了許多。

往生泉!

葉劫的腦海中瞬間閃過血帝殘魂曾經提過的名字!一種蘊含精純生命源力、有凈化邪祟、修復本源創傷奇效的天地靈泉!比血髓源液更加稀有珍貴!它竟然就在這里!

黑袍人不僅救了自己,還用珍貴的血髓源液為自己療傷,甚至…動用了傳說中的往生泉來救治石昊?!

黑袍人沒有立刻回答。覆蓋著黑色鱗片的手指在膝上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

沙啞中性的聲音,如同冰冷的金屬片在石頭上刮擦,不帶任何情緒地響起,直接回答了葉劫的后一個問題:

“玄冥蝕骨勁,深入骨髓本源。往生泉,可凈化壓制,吊命。”

聲音微微一頓,帶著一種陳述事實的漠然。

“三日。若三日內尋不到‘赤陽火蓮’或‘九轉還陽草’,強行拔除寒毒,蝕骨勁反噬,根基盡毀,生機斷絕。”

三…三日?!

葉劫的身體猛地一僵!一股冰冷的寒氣瞬間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甚至壓過了體內的傷痛!他猛地看向池中浸泡的石昊,又死死盯住黑袍人兜帽下的陰影!

三日!只有三日時間!否則石昊就算活下來,也徹底廢了!甚至可能直接死去!

“赤陽火蓮…九轉還陽草…”葉劫的喉嚨如同被扼住,聲音干澀。這兩種天地靈物,他只在最古老的典籍中見過模糊的記載,皆是至陽至烈、蘊含磅礴生命源力的稀世奇珍!別說三日,就算三年,在這茫茫大陸尋找也如同大海撈針!

“何處…可尋?”葉劫幾乎是咬著牙問出這句話。這是他唯一的希望!哪怕只有一線!

黑袍人靜默了一瞬。那只覆蓋著鱗片的手掌緩緩抬起,指向洞窟深處,那唯一一條通往更幽暗之地的狹窄甬道。

“葬魂山脈深處,幽冥裂隙。”沙啞的聲音如同寒風吹過,“裂隙之底,煞氣與地火交匯之處,或有‘赤陽火蓮’伴生。”

“九轉還陽草…蹤跡縹緲,非此地可尋。”

幽冥裂隙!又是幽冥裂隙!

葉劫的心臟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緊!黑袍人約定的地點!蘇月用生命傳遞信息指向的地點!如今,更是關系到石昊生死存亡的、唯一可能找到赤陽火蓮的地方!

那里到底有什么?是機緣?還是…一個早已為他布下的、更加兇險恐怖的殺局?

“桀桀…幽冥裂隙…”血帝殘魂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與難以抑制的興奮,“煞氣地火交匯…確實是赤陽火蓮最可能誕生之地!但那里…嘿嘿…也是上古戰場核心煞眼!怨魂厲魄無數!空間紊亂!更有…影殿的爪牙可能盤踞!小子…這是條九死一生的路!”

九死一生?

葉劫緩緩低下頭,看著自己布滿淡金色疤痕、依舊傳來陣陣劇痛的身體。元府深處,那顆緩慢旋轉的暗金核心中,焚天血炎無聲地跳躍著,如同他胸腔中那永不熄滅的復仇火焰。

他抬起頭,目光再次掃過浸泡在往生泉中、呼吸微弱的石昊。那張憨厚剛毅的臉龐,此刻因傷痛而緊皺著。他仿佛又看到了拍賣場中,石昊那不顧一切撞向空間壁壘的怒吼,聽到了他昏迷前拼盡全力吐出的、關于蘇月最后信息的破碎音節。

他最后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緊握的拳頭上。一枚布滿裂痕、早已失去所有光澤、如同最普通頑石般的新月形玉佩碎片,不知何時被他從儲物袋中取出,死死地攥在手心。冰冷的觸感透過皮膚,卻仿佛帶著一絲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熟悉的、讓他靈魂悸動的氣息。

蘇月…

那最后凄美溫柔的笑容,如同烙印,灼燒著他的靈魂。

恨意、責任、守護、以及那深入骨髓的痛楚…如同熔爐中的火焰,在他心中瘋狂翻涌、煅燒!

沒有選擇。

從來就沒有選擇。

葉劫猛地抬起頭,暗金色的瞳孔中,所有的猶豫、恐懼、彷徨都被焚燒殆盡,只剩下冰冷如萬載玄冰的決絕,和焚盡八荒的毀滅意志!

他不再看黑袍人,也不再看石昊。他艱難卻堅定地邁出往生泉,赤裸著傷痕累累的上身,一步步走向那幽暗狹窄、通往未知兇險的甬道入口。

每一步,都牽扯著未愈的傷口,帶來刺骨的劇痛和冰寒的余韻。

每一步,都讓他的眼神更加冰冷,脊梁更加挺直。

“等我回來。”

冰冷的聲音在空曠的洞窟中回蕩,不是承諾,而是宣告。

他的身影,帶著一身未干的赤金水漬和猙獰的疤痕,如同撲火的飛蛾,又如同歸鞘的兇刃,決然地沒入了甬道深處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之中。

洞窟內,只剩下往生泉乳白色的微光,源液池殘余的赤金光澤,以及…那道盤坐于黑石之上、如同亙古陰影般的黑袍身影。

黑袍人兜帽的陰影,似乎微微轉向葉劫消失的甬道方向。覆蓋著黑色鱗片的手指,在膝上極其輕微地彈動了一下,仿佛在撥動無形的絲線。

沙啞中性的聲音,如同嘆息,又如同低語,在寂靜中輕輕散開:

“焚天血煞…幽冥裂隙…影…”

“命運之輪…開始轉動了…”

洞窟之外,葬魂山脈深處,那如同巨獸傷口般的幽冥裂隙,在鉛灰色的天幕下,無聲地吞吐著更加濃郁粘稠的兇戾煞氣,仿佛在等待著獵物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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