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攻心與崩潰
- 美利堅1849:從每日情報開始
- 美利堅大鐵牛
- 3101字
- 2025-07-09 08:00:00
暴雨瞬間轉為更加狂野的冰雹,黃豆大小的冰粒夾在雨幕中,噼里啪啦地砸向泥濘的街道與木質的屋檐。
整個小鎮徹底淪為一座被遺棄的空城,門窗緊閉,看不到一絲燈火,聽不見半點人聲。
這末日般的景象,卻成了最好的掩護。
無人注意到,一男一女兩個身影正緊貼著彼此,如同一道詭異的影子,在屋檐的陰影下快速穿行,離開了小鎮的邊界。
男人高大的身形幾乎完全籠罩著前方的女人,他一只手緊抓著她的手臂,另一只手藏在外套下,堅硬的槍口正死死抵著她的后腰。
女人踉蹌前行,不是自愿,而是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推著,沒入愈發狂暴的風雨中。
離開小鎮后,道路變得更加難行。
崎嶇的山路在暴雨的沖刷下變成了一條泥濘的溪流,陳美玲幾次滑倒,又被陳默粗暴地拽起來。
冰冷的雨水濕透了她精致的衣衫,緊緊貼在身上,讓她狼狽不堪,控制不住地瑟瑟發抖。
在閃電的映照下,他們最終抵達了一處廢棄的礦場。
陳默押著她,走進了情報中提到的第三個礦洞。
洞內雖能避雨,但陰冷潮濕。
陳默沒有理會渾身濕透、冷得嘴唇發紫的陳美玲,而是自顧自從洞穴干燥的深處找來一些枯枝和干草,用火鐮和火石,熟練地點燃了一堆篝火。
橘紅色的火焰升騰而起,驅散了洞內的部分寒意與黑暗。
陳默脫下自己濕透的外套,架在火邊烘烤,然后他看向蜷縮在角落里、正死死盯著他的陳美玲。
“脫衣服。”他用命令的語氣說道,不帶任何情緒。
陳美玲渾身一震,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雙手下意識地抱緊了自己?!澳恪阏f什么?”
“我說,把衣服脫下來?!标惸貜土艘槐椋Z氣里多了一絲不耐煩。
這個命令,像一道閃電擊中了陳美玲,瞬間將她內心深處最大的恐懼引爆了。
她想起了父親的娼館,想起了那些女人的命運,眼淚混合著臉上的雨水決堤而下。
“你這個禽獸!你不是說你對我沒有欲望!你……你殺了我吧!”她聲音尖利,充滿了絕望。
陳默看著她激烈而驚恐的反應,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什么。
他臉上露出一絲極度無語的表情,仿佛在看一個不可理喻的蠢貨。
“陳小姐,”他冷冷地開口,“我建議你,把你的腦子從你爹的娼館里拿出來。我費這么大力氣把你帶到這里,不是為了讓你發燒病死。你現在死了,對我而言就沒有任何價值了?!?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里沒有半分欲望:“我需要你活著,現在,立刻把濕衣服脫下來烤干,否則我不介意親自動手幫你。我保證,那會比你自己脫更讓你難受?!?
說完,他不再看她,轉過身去,背對著她開始烘烤有些濕的轉輪槍,仿佛她只是一個需要保養的工具,而不是一個女人。
這番話和這個舉動,比任何侵犯都更具羞辱性。
陳美玲僵在那里,滿腔的悲憤和恐懼,在對方那極致的功利和蔑視面前,顯得如此可笑。
她明白,自己在他眼中,連一個人都算不上,只是一個有待使用的“抵押品”。
最終,她在刺骨的寒冷與更刺骨的屈辱中,顫抖著手,解開了自己的衣扣。
篝火“噼啪”作響,是洞穴中除了雨聲外唯一的聲響。
陳默背對著陳美玲,正用一塊繳獲的油布,一絲不茍地擦拭著他那把柯爾特左輪。
對他而言,這冰冷的鋼鐵伙伴,遠比身后那個活生生的女人更重要。
他沒有回頭,但跳動的火焰,卻將身后的景象以一種奇特的方式呈現在他眼前。
火光搖曳,將粗糙不平的巖壁變成了一塊天然的幕布。一道被拉長、放大的影子,正清晰地投射在上面。
那影子屬于陳美玲。
她側對著篝火,似乎正在擰干自己濕漉漉的長發。
在光影的勾勒下,現實中那個狼狽、顫抖的軀體被隱去,只留下一道輪廓分明、曲線起伏的剪影。
從纖細的脖頸,到圓潤的肩頭,再到被手臂遮擋的腰肢,每一個動作都顯得緩慢而柔和。
火光賦予了這道影子生命,讓它如同一出無聲的皮影戲,竟透出幾分平日里絕不可能出現在她身上的、脆弱而曼妙的美感。
陳默擦拭槍管的動作停頓了一瞬。
他看著那道在巖壁上舞動的妙曼身影,眼神里沒有絲毫波瀾。
腦海中閃過的,是情報里關于她父親陳六爺的財富,是那個可以被收買的副警長,以及自己那份尚未完成的復仇計劃。
這道美麗的剪影,對他而言,只是計劃中最關鍵的一枚籌碼。
一件有生命、會呼吸、必須小心保養,直到榨干其最后一分價值的抵押品。
他收回目光,繼續低頭擦拭著手中的武器,仿佛剛才看到的,只是一塊形狀比較別致的石頭。
篝火的光影在巖壁上搖曳,將洞內的氣氛切割得明暗不定。
陳美玲終于在屈辱和寒冷中換好了烤干的衣服,她抱著膝蓋,盡可能地縮在遠離陳默的角落里,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幼獸。
陳默檢查完他所有的裝備,將那把繳獲的來復槍靠在身側,然后終于將目光完全投向了她。
那目光平靜、銳利,像外科醫生在審視即將解剖的標本。
“我們來聊聊,”他開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就從你爹的生意開始,他每個月,給鎮上的副警長麥克林多少錢?”
陳美玲猛地抬頭,眼神里全是戒備和一絲殘存的倔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是嗎?”陳默笑了笑,似乎對她的回答毫不意外。
“看來你這個大小姐,對家里的核心機密也一無所知,這很危險,陳小姐,因為在你眼里堅不可摧的靠山,其實早就千瘡百孔了。”
他往前挪了挪,身體前傾,將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過去:“你爹不告訴你,我來告訴你,他不僅要花錢收買白人執法官,他自己的隊伍也快散了。
他最信任的副手李阿虎,因為分贓不均,已經暗中聯絡了管賭檔的王老三,正計劃著怎么把他架空呢,這件事,你知道嗎?”
陳美玲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這個男人說的,是她聞所未聞,卻又能在瞬間想象其真實性的內幕。
她想起李阿虎看父親時那隱藏的不滿眼神,想起王老三最近愈發頻繁的笑臉。
這些平時被她忽略的細節,在這一刻被串聯起來,形成了致命的證據。
她的防線,出現了一道裂痕。
“你……你胡說!你這個阿北仔!你想挑撥離間!”她聲音發顫,與其說是在反駁,不如說是在自我安慰。
“挑撥離間?”陳默的聲音壓低了,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魔力,“重要的是,你父親的船,已經快沉了,他是個糟糕的頭領,貪婪、多疑、刻薄,他以為靠著暴力和一點小恩小惠就能讓手下人永遠忠心,但他不知道,人心的不滿就像水壩下的裂縫,遲早會沖垮一切。”
他停頓了一下,讓陳美玲有時間消化這份恐懼。
然后,他拋出了最致命的一擊,將矛頭直指她個人。
“你再想想你爹開的娼館,”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想想里面那些女人,她們是怎么進去的?也許是欠了賭債,也許是被家人賣掉。在你爹眼里,她們是工具,是財產。
陳小姐,你捫心自問,一個靠著榨干別的女人來賺錢的男人,在他眾叛親離、走投無路的時候,會如何處置自己的女兒?”
“你覺得,他會為了你這個女兒的身份放棄一切,還是會把你當成他最后、也是最有價值的一件財產,送給某個能幫他翻盤的人?”
這句話,像一柄燒紅的鐵錘,狠狠地砸碎了陳美玲心中最后一點關于親情的幻想。
她想到父親的冷酷無情,想到他看那些女人時麻木的眼神。
是啊,當自己失去價值,或者有更大價值的時候,自己和那些女人又有什么區別?
“不……不會的……”她的嘴唇哆嗦著,眼淚不受控制地滑落,心理防線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了。
“他……他不會的……”她喃喃自語,與其說是在說服陳默,不如說是在乞求一個答案。
陳默知道,時機到了。
他用一種近乎平緩的語氣問道:“李阿虎的不滿,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你爹的錢,除了后院的老槐樹下,還藏在哪些地方?他和麥克林警長,通常在哪里見面?”
在層層的壓力和精神的崩潰下,陳美玲的意志徹底瓦解了。
她像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不存在的稻草,開始斷斷續續、毫無保留地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從李阿虎因為一次私吞金砂被父親毒打而心生怨恨,到父親在鎮外還有一個更隱秘的安全屋。
從王老三在外面欠下的巨額賭債,到父親和麥克林警長每月在一家白人妓院的二樓密會……
她把所有知道的秘密,當成了可以求饒的籌碼,毫無保留地傾瀉而出。
洞穴里,只剩下她哽咽的哭訴和篝火的燃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