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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竊賊與反制

“看來,我們的運氣不錯。”陳默對著身旁的李阿虎淡淡一笑,“正好趕上了。”

李阿虎會意,他像一頭捕食的獵豹,悄無聲息地繞到那人的身后。

沒等那名白人礦工反應過來,李阿虎一只布滿老繭的大手便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的手肘則猛地擊打在他的后頸上。

那人連哼都沒哼一聲,便雙眼一翻,軟軟地癱倒在地。

華人商會,內堂。

一盆冷水,將那名企圖行竊的白人賭鬼從昏迷中澆醒。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地捆在一把椅子上。

眼前,李阿虎像一尊鐵塔般抱胸而立,而那個被稱為“陳師爺”的華人年輕人,則坐在一旁,慢條斯理地擦拭著一把左輪手槍。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個賭鬼在最初的驚慌之后,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有恃無恐的冷笑。

“我勸你們最好現在就放了我。”他扭了扭被捆住的身體,用一種極其傲慢的語氣說道,“一個白人在你們華人的地盤上失蹤,你們知道會是什么后果嗎?麥克林副警長會把你們這里翻個底朝天。”

李阿虎聞言,臉色一沉,上前一步,似乎就要發作。

陳默卻抬手,制止了他。

那名賭鬼看到這一幕,更加得意了,他以為對方是害怕了。

他輕蔑地看著陳默,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搞了一個可笑的‘華人商會’,還修好了水井,就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別做夢了。在這里,我們白人才是規矩。你們這些黃皮猴子,永遠都只配在河里淘泥巴。”

“你偷我們東西,還有理了?”王老三在一旁氣得渾身發抖。

“偷?”賭鬼嗤笑一聲,“我只是想‘借鑒’一下那個德國老酒鬼的手藝。再說了,就算我偷了又怎么樣?你們敢動我一根手指頭嗎?只要我今天走不出這里,明天,憤怒的礦工們就會燒了你們這個狗屁商會!”

他自信滿滿,因為他篤信,這群華人絕對沒有膽量去承擔殺死一個白人所帶來的嚴重后果。

陳默沒有與他爭辯。

他只是緩緩地放下手中的左輪槍,從旁邊鍛爐里,用火鉗夾出了一塊剛剛燒得通紅的鐵條。

“你……你想干什么?!”賭鬼臉上的傲慢終于開始褪去,被一絲驚恐所取代,“我警告你!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陳默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

在賭鬼驚恐到扭曲的目光中,陳默將那塊烙鐵,沒有絲毫猶豫地,狠狠地按在了他腿上。

“滋啦——!”

一陣皮肉燒焦的惡臭和青煙冒起。

“啊——!”

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瞬間響徹了整個內堂。

那名賭鬼疼得渾身劇烈抽搐,眼淚鼻涕流了一臉,剛才那囂張傲慢的氣焰,在這一刻被燒得一干二凈,只剩下了最原始的恐懼。

陳默將烙鐵扔回火爐,抽出手帕,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他蹲下身,看著那個已經疼得快要昏死過去的賭鬼,用極輕的聲音問道:

“現在,我們有資格,和你談談規矩了嗎?”

賭鬼看著眼前這個如同魔鬼般的華人,渾身抖如篩糠,除了瘋狂地點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很好。”陳默站起身,恢復了那副平靜無波的表情,仿佛剛才那個施展酷刑的人不是他。

“我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他看了一眼旁邊的王老三。

王老三會意,立刻從錢箱里,拿出了十枚锃亮的墨西哥鷹洋,在賭鬼面前那張因痛苦而扭曲的臉前,一枚一枚地碼放整齊。

銀元的光芒,讓賭鬼的呼吸都為之一滯。

十美元,這筆巨款足以讓他過一段時間的好日子。

“看到這些錢了嗎?”陳默的聲音充滿了魔鬼般的誘惑力,“只要你替我們辦一件事。辦好了,這筆錢就是你的,我們不僅放了你,還會讓你帶著錢,離開這個鎮子,去別的地方重新開始。”

賭鬼的眼中,第一次在恐懼之外,燃起了一絲貪婪的、求生的火花。

“您……您讓我做什么都行!”

“我不需要你去殺人。”陳默緩緩說道,“我需要你,去偷一樣東西。”

他將米勒武裝愛爾蘭人的事情,以及愛爾蘭人營地的位置,都告訴了他。

“瘋狗奧康奈爾,那個愛爾蘭人的頭目,剛剛從大礦主米勒那里,得到了五支嶄新的火帽步槍,我需要你,想辦法潛進他們的營地,偷一支出來。”

賭鬼的臉色瞬間又變得比死人還白:“偷……偷奧康奈爾的東西?他會殺了我的!全鎮都知道他是個瘋子!”

“你現在去偷,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陳默的語氣變得冰冷,“但你若是不去,我現在就讓人把你另一條腿也烙上印記,然后扔進河里喂魚。你自己選。”

一邊是九死一生的任務和一大筆錢,另一邊是百分之百的、更痛苦的死亡。

“我……我干!”賭鬼用盡全身力氣,從牙縫里擠出了這兩個字。

陳默滿意地點了點頭。

“為了讓你更容易得手,”他拋出了最后的安排,“我們會先派人,在他們營地的另一頭放一把火,吸引大部分人的注意。你要做的,就是趁亂摸進去,拿到槍,然后立刻送到這個地址來。”

“事成之后,你拿著錢滾蛋,我們拿到槍。”陳默的眼神變得冰冷,“但如果你敢耍任何花樣,或者被人抓住泄露了我們的事……相信我,無論你跑到天涯海角,我們的人,都能找到你,到時候,你會希望自己當初直接死在這間屋子里。”

在陳默的示意下,李阿虎上前,解開了賭鬼身上的繩索。

“去吧,”陳默揮了揮手,像是在驅趕一只蒼蠅,“別讓我們失望。”

那名賭鬼連滾帶爬地沖出了內堂,他不敢有絲毫的停留,徑直向著愛爾蘭人營地的方向跑去。

看著那個賭鬼連滾帶爬地消失在夜色里,王老三的臉上露出一絲擔憂。

他走到陳默身邊,壓低聲音問道:“先生,這個爛賭鬼,靠得住嗎?萬一他拿了錢就跑了,或者直接去向奧康奈爾告密怎么辦?”

陳默搖了搖頭,語氣平靜地為他分析道:“他不會。一個人的勇氣,取決于他所面對的恐懼。對他而言,奧康奈爾是未知的恐懼,而我們,是已經讓他感受過切膚之痛的、已知的恐懼,他不敢賭。”

“更何況,”陳默的嘴角勾起一絲弧度,“他能否成功,并不完全取決于他自己,而是取決于我們能為他創造多大的機會。”

他說著,轉過身,第一次用一種下屬向長官請示的姿態,對著太師椅上的李阿虎一抱拳。

“李老板。”

李阿虎雖然知道這是演給外人看的,但還是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沉聲應道:“陳師爺,有何建議?”

“為確保計劃萬無一失,需要有人去愛爾蘭人營地的另一頭,制造一些不大不小的混亂。”陳默的措辭非常講究,他用的是陳述和建議,而非命令。

“這件事,需要辦得干凈利落,時機要把握得恰到好處,最重要的是,不能留下任何指向我們商會的線索。”

李阿虎立刻說道:“明白!我這就點幾個最機靈的弟兄去辦!”

“不。”陳默搖了搖頭,隨即再次一拱手,用一種請求的語氣說道,“老板,放火是個技術活,什么時候放,火勢要多大,怎么才能把愛爾蘭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同時又不能燒得太過,引來全鎮的救火隊……這些都需要精準的把握。”

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李阿虎:

“所以,我想親自帶兩個人過去,我自己去,最放心。”

李阿虎猛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滿是錯愕和反對。

“不行!”他幾乎是脫口而出,“先生!您是我們的頭腦,怎么能親自去冒這種險?這種小事,我派人去就行了!就算是死,也輪不到您親自上陣!”

在他心里,陳默的安危,比整個華人商會都要重要。

陳默看著他真情流露的焦急,心中閃過一絲暖意,但表情依舊平靜。

“正因為我是頭腦,所以才要親自去執行這最需要用腦子的一環。”他淡淡地說道,“放心,我比誰都惜命。”

李阿虎看著陳默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知道自己再勸無用。

他明白,這位陳先生一旦做出的決定,就絕無更改的可能。

最終,他只能重重地點了點頭,轉身對著門外的心腹怒吼道:

“阿四!阿五!你們兩個進來!”

兩名精干的漢子立刻跑了進來。

李阿虎指著陳默,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嚴肅語氣,對他們下達了命令:

“從現在起,你們兩個的命,就是陳師爺的命!他說的每一個字,你們都要當成圣旨來聽!他讓你們做什么,你們就做什么!哪怕是死,也要死在陳師爺的前面!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老板!”兩人齊聲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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