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智龍緊追著教授的身影來到人行道前,然而,下一瞬教授便徹底隱沒在人群中,楊智龍茫然四顧,心中涌起不祥預感。
邢淵立刻加快腳步,大腦飛速運轉(zhuǎn),搜尋著教授的身影。
就在這時!
一種奇妙觸感從邢淵腰間蕩開,有什么東西在他后腰…準確的說,是他貼身放置“哆啦A夢卡片”的位置碰了一下,沒有沖擊力,沒有痛感,與當初流彈射中胸口一模一樣。
邢淵瞬間警醒,他本能地一個迅猛回身肘擊!
砰!
一聲悶響!
肘尖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在了教授錯愕的臉上,他不知何時已如鬼魅般繞到了邢淵身后,方才,手中匕首,正在邢淵后腰位置。
教授正失神中,剛才那一刀,觸及對方衣服的剎那,就像是刺進了一片深不見底的湖水之中,那股詭異的“落空感”他聞所未聞,也就在這時,邢淵一肘撞來。
這一肘力道十足,撞得教授眼冒金星,鼻血長流,踉蹌后退。
“果然是你這個王八蛋!”確認了對方身份,邢淵欺身而上,趁著教授暈眩立足未穩(wěn)之際,瞬間繞到其身后。
左臂閃電般勒住教授脖頸,右手死死扣住自己左臂手腕,形成一個標準裸絞,腰腹核心力量猛然爆發(fā),狠狠向后下方勒壓。
“呃…”教授瞬間窒息,強烈求生欲讓他瘋狂掙扎,雙手徒勞去抓撓邢淵手臂,雙腿亂蹬,卻半分不能撼動脖頸間的手臂。
窒息帶來的力量流失遠比劇痛更快,僅僅十幾秒,教授便雙眼翻白,身體軟了下來,徹底昏厥。
然而,邢淵心中戾氣未消,剛才這王八蛋,差點就捅穿了他的腰子!
他眼神一厲,在教授身體滑落的瞬間,右手閃電拔槍。
砰!
槍聲在鬧市街頭炸響,子彈精準射入教授右肩胛骨,沖擊力讓昏迷中的教授身體猛地一抽。
這突如其來的槍聲讓周圍原本只是下意識避開他們打斗區(qū)域的人群徹底炸開了鍋,尖叫聲四起,人群驚恐向四周逃散。
“邢sir!”楊智龍聽到槍聲迅速趕來。
邢淵沖他招手:“快來按住他。”
楊智龍跑到跟前,俯身用身體擋住大部分路人視線的剎那,邢淵手中槍口貼著教授左肩胛骨又是一槍。
砰!
鮮血迅速從兩個對稱彈孔中汩汩涌出,染紅了教授背后的衣物。
楊智龍愕然看向邢淵,這位下手之狠,補槍之果決,簡直……
邢淵這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呼~舒坦了。
他利落收槍入套,對楊智龍道:“此人極度危險,一根筷子都能要人命,不能絲毫放松。”
“呃…邢sir說得有道理。”楊智龍神色復雜。
彌敦道上,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
……
朱華標氣喘吁吁追到樓梯口,正看見楊智龍和邢淵一左一右,架著教授,走向沖鋒車,教授腦袋無力耷拉著,像一袋破布。
朱華標快步上前,踹了教授一腳:“這次怎么不唱戲了?接著唱啊。”
楊智龍一把推開他,將教授塞進后座,示意警員看管,這才轉(zhuǎn)向朱華標,沒好氣地說:“你和邢sir肯定很多共同語言。”
邢淵立刻擺手,一臉“我是守法好督察”的表情,義正言辭:“楊sir,你可千萬別胡說,任何情況下,我都絕對不會當眾毆打上司的!”
他強調(diào)著“當眾”二字,朱華標立刻抓住重點:“哦?也就是說,背地里就可以咯?”
邢淵攤開雙手,做了個無所謂的表情,“朱sir,這年頭,麻袋一套,誰知道里面是誰?對吧?”
“哦…哈哈哈哈~~”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爆發(fā)出心照不宣的大笑。
楊智龍在旁邊看得直翻白眼,這兩個家伙,一個比一個難搞。
朱華標這才詢問楊智龍抓捕情況,楊智龍隱去邢淵在犯人失去抵抗能力開槍之事,將邢淵智捕教授的過程說得非常詳細,聽得朱華標連連贊嘆。
“邢sir好手段。”朱華標伸出拳頭,邢淵與他默契相碰。
楊智龍趕緊轉(zhuǎn)移話題,正色詢問:“華標,教授其他團伙呢?”
朱華標指了指不遠處救護車上的教授,“那個小鳥,和這家伙差不多,另外抓了三個活的,兩個頑抗的當場擊斃,差不多算一鍋端了。”
楊智龍松了口氣,用力拍了拍朱華標的肩膀,語氣帶著鼓勵:“干得漂亮!華標,這次立了大功,好好干,再來兩次這樣的硬仗,我就把你調(diào)回重案組,督查指日可待!”
朱華標沒好氣拍開他的手,一臉嫌棄:“還來兩次?龍哥,你饒了我吧!這種亡命徒,碰上一次都夠折壽十年了,再來?我寧愿在EU開一輩子沖鋒車!”
“哈哈,由不得你選咯。”楊智龍笑道。
邢淵適時插話:“楊sir,朱sir,這次恰逢其會,能與兩位并肩作戰(zhàn),非常愉快,希望下次還有機會合作。”
他先拍了拍朱華標的肩膀,那力道帶著點欣賞,又伸出手與楊智龍用力握了握,“后續(xù)報告的事情,麻煩楊sir了,我那邊還有案子要收尾,先告辭。”
“邢sir慢走,改日再敘。”楊智龍點頭。
看著邢淵上了一輛計程車離開,朱華標用手肘撞了撞楊智龍,玩笑道:“喂,龍哥,我要是在那位邢sir手底下干活,肯定比在你這里束手束腳來得舒坦。”
楊智龍“呵呵”干笑了兩聲,沒有接話,心中念頭急轉(zhuǎn)。
這次抓捕“教授”,邢淵是當之無愧的首功,從預判到近身格斗再到…咳,確保目標喪失反抗能力,都無可挑剔,這份報告,必須寫得漂亮。
……
……
計程車一路飛馳,回到油尖警署。
邢淵徑直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將教授案告知方明珠,隨即開始撰寫一份關于彌敦道遭遇戰(zhàn)和抓捕悍匪“教授”的突發(fā)事件報告——
當著楊智龍的面槍擊教授屬于邢淵的一次試探,如果楊智龍沒有將他槍擊失去反抗能力的教授一事寫進報告,那這人值得結(jié)交。
要是他上報了此事,對邢淵也沒什么影響,不說方明珠、黃炳耀必定保他,就單是教授當眾打臉香江警隊,警隊上下對這家伙都沒好感,邢淵這事爆出去最多受幾句不痛不癢的批評,反倒會得到警隊上下欣賞。
只不過楊智龍這人就沒必要結(jié)交了,找機會坑他一把……
……
報告重點:自己如何在街頭遭遇沖突,如何識別危險人物“教授”,如何與之展開激烈搏斗,并最終將其制服逮捕。
至于那兩聲清脆的“補槍”,自然是為了“確保極度危險目標徹底喪失反抗能力,保護市民及在場警員安全”的必要措施,措辭嚴謹,滴水不漏。
電影里楊智龍確實夠義氣,但現(xiàn)實中誰知道,自己和他不屬于“自己人”。
邢淵忙著寫報告,其他警員同樣沒閑著。
審訊室里燈火通明,肥沙、馬軍、咖喱等人輪番上陣,有了譚成這個“二五仔”提供的詳盡情報和物證,針對姚叔及其核心骨干的審訊進行得異常順利。
假鈔工廠的地址、販嘟網(wǎng)絡的節(jié)點、洗錢的渠道……鐵證如山。
姚叔等人從最初的狡辯、抵賴,到后來面如死灰、沉默不語,人贓俱獲,證據(jù)鏈完整得令人絕望。
就算他們上了法庭想翻供,也只會是徒勞的掙扎,這起橫跨假鈔、販嘟、洗錢、勾結(jié)國際刑警內(nèi)部敗類的大案,脈絡已然清晰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