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請我喝咖啡聊天，除了要買單，還要時間付費。”林森淡淡說道，“半小時200比索。”

羅莎蒂娜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她連忙從兜里掏出兩張一百比索的鈔票遞過去：“200就200，成交！”

林森接過鈔票，揣入自己兜里：“那就聊半小時的吧。”

附近并沒有咖啡店，林森騎著那輛十八手雅馬哈125，載著羅莎蒂娜來到隔壁街區。

一路上，羅莎蒂娜緊緊抓住車座邊緣，生怕一不小心摔下去……

十多分鐘過后，林森在一棟不起眼的小樓前停了下來。

這是一家位于馬路拐角處的咖啡屋，招牌已經褪色，玻璃窗上貼著幾張促銷海報。

林森熄火下車，將摩托車停好，然后帶著羅莎蒂娜走進了咖啡屋。

店內裝修簡陋，但還算干凈整潔，空氣中飄著菲律賓黑咖啡的焦香。

角落里的鋼琴上放著本翻舊的他加祿語贊美詩集，扉頁夾著片干枯的茉莉花。

此時正值午后，顧客并不多，只有幾位客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低聲交談。

林森和羅莎蒂娜選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坐下。

“先生，小姐，要點什么？”服務員穿著印著十字架的圍裙，恭敬問道。

“美式。”林森拉過椅子坐下，“她要什么讓她自己說。”

“OK！”

服務員愣了愣，看向羅莎莉娜時，她正瞪著林森，聽見問話才回過神。

“一杯利比里卡，加兩勺牛奶。”

利比里卡是菲律賓本土有名的咖啡品類，以其濃郁的香氣聞名。

服務員記下訂單后，迅速退下。

咖啡很快端了上來，兩人卻陷入了沉默。

羅莎莉娜不停地攪動著咖啡杯里的勺子，眼神飄忽不定。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兩人誰也沒有先開口，只是各自盯著眼前的咖啡杯發呆。

“你要聊什么？”林森率先打破了沉默，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新戴上的西鐵城手表。

這塊手表是上午羅莎蒂娜送來的禮物，后來她被林森轟了出去。

當時她逃得狼狽，東西并沒有帶走。

憑本事得來的東西，退是不可能退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你還有二十分鐘時間，到點我就走。”林森端起咖啡杯，淺淺喝了一口。

羅莎莉娜的勺子停在半空，突然想起早上在教堂告解時，神父說的那句話：“有時候，最像惡魔的人，反而藏著最干凈的靈魂。”

她看著林森專注喝咖啡的英俊側臉，突然覺得這200比索聊天費花得很值。

“我……”

羅莎莉娜張了張嘴，利比里卡的香氣鉆進鼻腔，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林森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心里明鏡一樣。

[又是好言好語說話，又是請自己喝咖啡，不就是為了那盒錄音帶么？]

林森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想要錄音帶，就跟我說嘛。你不說，我怎么知道呢？”

羅莎蒂娜被戳穿心思后，臉上閃過一絲窘迫。

她很快調整心態，硬著頭皮問道：“那……那你能不能把錄音帶給我？”

林森慢悠悠地攪著咖啡：“我已經翻錄了好幾盤，放在了不同的人那里。”

“你，你怎么這樣啊？！”羅莎莉娜臉色漲得通紅。

林森端起咖啡杯，淺淺喝了一口，然后慢條斯理地說道：“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你要是再墨跡，這一百比索聊天費我可就不退了！”

羅莎蒂娜意識到對方軟硬不吃，無奈之下只能妥協：“那你說個實價，到底要多少錢？”

“我不是說了，五十萬比索，少一個子兒也不行。”

“我哪有那么多錢？！”羅莎莉娜急得快要哭出來。

“你沒有，你老爸有啊！”林森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

“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羅莎莉娜咬著下唇，“杜馬蓋地市一條人命也就值十萬比索……”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林森的笑容更深了，似乎一點也不在意。

“我根本沒有威脅你，是你一直在逼我！”羅莎莉娜語氣中帶著幾分委屈。

“很好。”林森收起了笑容，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什么？”羅莎蒂娜一愣，不明白林森為何突然轉變態度。

“以后有話直說，別學那些電影里的女人裝模作樣。”林森冷冷地丟下一句話，“明白？”

“喔……”羅莎莉娜下意識回了一句，隨后馬上反應過來，“什么跟什么啊？你這話什么意思？”

“其實你想得一點沒錯，”林森看了一眼窗外，淡然說道，“我要是真的想威脅你，你昨天還能脫身？”

羅莎莉娜眼睛一亮：“我就說嘛，你錄音也是因為我上午惹到你了，對吧？”

林森不置可否，眼睛盯著對方：“誰叫我這人心軟呢？錄音帶我可以交給你，不過……”

“不過什么？”羅莎莉娜小心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

林森欲擒故縱，卻不說話，只是指了指吧臺上的電視。

電視里正在播放記者采訪達沃市市長杜特爾特。

林森很清楚老杜日后會成為菲律賓總統，但那是二十年后的事情。

電視畫面中，記者刨根問底，追問老杜是不是十六歲就開槍殺人。

老杜相當淡定，只回了一句，那人該死……

“你覺得他怎么樣？”林森似乎對采訪內容很感興趣。

“杜特爾特市長？”羅莎莉娜下意識坐直了身體，“我就恨咱們杜馬蓋地市沒有這么偉大的市長。”

林森笑了笑，心里有了數。

“快意恩仇”在菲律賓，從來都是加分項，而不是減分項，殺戮越重越加分。

前提是能擺平后續。

杜特爾特十六歲就對取笑自己的同學一槍爆頭，后續更是殺人無數。

在其他國家足夠槍斃十次，在菲律賓卻極大提升了他的人氣。

如果不是小小年紀就“快意恩仇”嘎嘎亂殺，杜特爾特后世也選不上總統。

社會風氣就是如此。

[只要能擺平當下，日后自己復仇的橋段將成為最大的“光輝歷史”。]

[絕對不能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