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莎莉娜眉頭緊蹙，畢竟現在對方要她親手殺人。

“你還剩五秒。”林森淡淡說道。

“算你狠！”羅莎莉娜后槽牙咬得咯吱響。

這地方，心慈手軟的活不過三天。

圣母連幼稚園都無法畢業。

她走到安德烈斯跟前，摸出他腰間的巴隆刀。

這種本土短刀刀鞘上纏著舊布條，是混混常用的款式。

“我的耐心不好，再給你三秒鐘時間。”林森開始倒計時。

“三……”

“二……”

“……”

倒數聲傳入羅莎莉娜耳中。

隨后是金屬碰撞的咔嗒聲。

林森在給子彈上膛。

羅莎莉娜閉眼，雙手攥緊刀柄。

刀刃出鞘帶起輕響，跟著是布料被豁開的嘶啦聲，混著鈍器入肉的悶響。

安德烈斯最后哼了半聲，徹底沒了動靜。

林森把槍揣回褲兜，走到她面前。

羅莎莉娜盯著地上的尸體，胸口劇烈起伏，突然腿一軟跌坐在地。

林森蹲下身，捏著她下巴抬起來。

“人是你殺的。善后的事，你警長老爸比我懂。”

他起身要走，羅莎莉娜突然抬頭：“這就完了？”

她眼里的驚疑藏不住，潛意識里總覺得這“人渣”該做點更出格的事。

剛殺了人的恐慌，竟被這莫名的預感壓下去不少。

錢能擺平的事，通常都不是事。

爹能擺平的事，那就更不值一提。

“不然呢？你要以身相許么？”林森瞥了她一眼。

[果然是個人渣！]羅莎莉娜在心里啐了一口。

“倉庫西邊有家‘幸運小賣部’，有公用電話。”

林森的聲音飄過來時，人已經到了門口。

【檢測到聲望值變化：迪菲亞街區，50/1000】。

系統音在林森腦海炸響。

[唔，解決這件事，加了50點聲望？]

[到1000點又會怎樣？]林森心里有些好奇。

想不明白那就不要想了。

林森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塵土，頭也不回地朝著倉庫大門走去。

雅馬哈 125的引擎聲在倉庫外響起時，羅莎莉娜才猛地回過神。

她望著摩托車消失的方向，死死咬住嘴唇。

……

林森騎著除了喇叭不響，哪哪都響的雅馬哈 125，在迪菲亞西區疾馳。

黃昏時分，他終于趕回自己的出租房附近。

林森把車停在路邊，賣烤豬腸的阿叔正往炭火上撒青檸汁，酸香混著海風撲面而來。

拖著步子走到門前，林森掏出腰間掛著的鑰匙。

木門上菲律賓家家戶戶必備的十字架掛墜，隨著開門吱呀作響。

屋內的藍布窗簾是用舊大巴車窗簾改的，上面還印著“馬尼拉-杜馬蓋地”的路線。

桌上放著一個啃了一半的米糕，塑料餐盒上印著本地候選人的頭像。

90年代選舉季，連點心盒都得替政客吆喝。

墻角的生力啤酒瓶堆到窗臺，其中一個貼著教堂的彌撒表，他加祿語寫著“早六晚七”。

林森脫衣服時，掉出枚生銹的硬幣，1990年版的 5比索，正面印著民族英雄黎剎的頭像。

這房子還是大哥林克給他租的，租金也一直是由大哥支付。

長兄如父。

雖說只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對于前身這種人嫌狗厭的人渣，大哥林克的恩情有如馬尼拉灣潮水，連綿不絕……

還不完，實在還不完。

林森開始脫衣服準備洗澡，得把這一身晦氣都洗掉。

剛脫到只剩內褲，敲門聲突然炸響。

“誰？”林森皺眉。

早不敲晚不敲，偏趕在洗澡前。

拉開門的瞬間，他愣住了。

大嫂瑪麗蓮站在門外，紅色連衣裙裹著豐腴的身子，裙擺掃過腳踝，露出涂著紅指甲油的腳趾。

她的目光從他裸露的胸膛滑下去，臉頰泛起薄紅：“沒正形的東西，穿成這樣就開門？”

林森這才反應過來，尷尬地笑：“哪想到是女人敲門？大嫂，快進來坐。”

瑪麗蓮走進屋，從挎包掏出一個信封遞過來：“拿著，這個月的生活費，1500比索。”

林森接過來捏了捏，按照25:1的匯率，差不多60美元，夠普通菲律賓人活一個月。

林森將信封放進破柜子的抽屜里：“多謝大哥大嫂……”

漂亮話不用本錢，人家送錢上門，沒必要擺臉。

“省著點花，別大手大腳的，這點錢也不是小數目。咱們家現在也不寬裕，能幫襯你的就這么多了。”

前身因為品行不端，被掃地出門，大哥和大嫂時不時暗地里幫襯，每個月都會給些基本生活費。

林森做出感激涕零的樣子：“大嫂，你和大哥對我真是沒話說！”

瑪麗蓮有些詫異地看著林森：“你小子今天怎么嘴巴比抹了蜜還甜？”

林森隨后胡謅，面不改色心不跳：“今天去碼頭賭場玩了一會兒，贏了不少錢，把上個月借的高利貸還請了。”

“怪不得……”瑪麗蓮點點頭，走近兩步，忽然話鋒一轉——

“桑托斯家的貨太貴。我聽說碼頭上有人賣得便宜……你要是有需要，去那邊問問。”

林森心里咯噔一聲，臉上卻笑得更熱絡，伸手拉住她的手。

“大嫂，你對我也太好了吧！不僅給我錢，還操心我買貨的事兒，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報答你們才好！”

瑪麗蓮迅速抽回手，笑了笑：“要謝就多謝謝你大哥吧，是他一直念著你是自家兄弟，不忍心看你過得太慘。”

林森連忙點頭：“那肯定得謝謝大哥！等我以后發達了，一定好好報答你們倆的大恩大德！”

“我先回去了。”

瑪麗蓮舔了舔嘴唇，目光掃過林森的八塊腹肌，隨后咽了一口口水。

“大嫂，慢走不送……”

“賭場少去，碼頭那邊可以多跑跑，有便宜貨。”

“一定一定！”林森連連點頭。

“上個月的生活費才半個月就被你花光了，你大哥看你可憐又給了你幾百。這個月沒這種好事了，記住了？”瑪麗蓮冷聲說道。

“記住了……我一定來，哦不不不，我一定不會來打擾你們。”林森回應道。

大嫂轉身離去，門關上的瞬間，林森臉上的笑全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