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底的灰塵嗆得我想咳嗽,蘇晴死死捂住我的嘴。腳步聲在門口停留片刻后離開,她才松開手,低聲說:“是老板的弟弟,他們總在半夜行動。”
“為什么找我?”我揉著發麻的手腕。
“你當年幫我請假,”她苦笑,“我知道你會回來。”她掏出個破舊的U盤,“這是他們的交易記錄,存在鎮上網吧的電腦里。明天你假裝去打印文件,把它插到主機上。”
第二天,我揣著U盤走進網吧。手指懸在主機開關上時,突然瞥見角落戴鴨舌帽的男人——正是昨晚在宿舍門口的黑影。我轉身沖進廁所,心跳快得要撞破肋骨。手機在這時震動,蘇晴發來消息:“別回民宿,去村口老槐樹底下等我。”
槐樹洞里藏著把生銹的鑰匙,旁邊壓著紙條:倉庫,三點。我攥著鑰匙躲在灌木叢里,看著老板和弟弟開著貨車進了倉庫。鐵門打開的瞬間,我聽見木材碰撞的悶響。
三點整,我用鑰匙打開倉庫側門。霉味混著木屑撲面而來,墻角堆著成捆的原木,賬本攤在油桶上。我剛要拍照,身后傳來木棍拖地的聲響。
“小丫頭片子,還真有膽子。”老板獰笑的臉在陰影里忽明忽暗,他手里的木棍還滴著水,“當年就該斬草除根。”
我退到墻邊,摸到口袋里的手機。可還沒等我按下撥號鍵,木棍已經砸在肩膀上。劇痛讓我跪倒在地,恍惚間聽見玻璃碎裂聲,蘇晴的尖叫混著警笛聲從遠處傳來。
“放開她!”蘇晴舉著半截啤酒瓶沖進來,警燈的紅光透過窗戶照在她臉上。警察沖進來時,我看見她手腕上的淤青——和十年前卷宗照片里,溪邊拖拽痕跡旁的指紋形狀,一模一樣。
審訊室里,老板終于承認:當年蘇晴拍下了他們盜伐的證據,為滅口將她囚禁。最近她再次出現,他們想故技重施,卻沒想到蘇晴早就聯系了當年的刑警隊長。
“她每天在山里踩點,就為了等你回來。”隊長翻著筆錄,“那丫頭說,只有你會相信她。”
出院那天,蘇晴在車站等我。她剪了利落的短發,穿著淡藍色衛衣,手里攥著張畫:溪水旁,兩個女孩并肩站著,左邊女孩舉著“真相”的牌子。
“其實當年,”她突然說,“我害怕極了,躲在樹后看你們找我。只有你一直在喊我的名字,喊到嗓子都啞了。”她把畫塞給我,轉身走向陽光里,“這次換我來找你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