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三節自習課，電風扇在頭頂發出老舊的嗡鳴

鐘瑾用書包在課桌中間劃出一條筆直的“三八線“，鉛筆尖重重戳進木紋。顧長清的橡皮滾過界線時，她像受驚的貓一樣縮起肩膀，筆尖在紙上劃出長長的裂痕。

“過界費。“顧長清單手撐著頭，另一只手轉著鋼筆。陽光穿過他指縫，在鐘瑾的練習冊上投下斑駁的光斑。

鐘瑾把橡皮推回去，馬尾辮掃過后頸引起一陣瘙癢。她聽見顧長清翻動課本的聲音，余光瞥見他正在看《新世紀福音戰士》的設定集——那是她上周落在圖書館的書。

“你的書簽。“顧長清突然用筆尖戳了戳她手臂，鐘瑾差點叫出聲來。那張《月刊少女野崎君》的書簽上，小千代舉著牌子“請和我交往吧“，此刻正被顧長清用拇指和食指捏著，像展示某種珍貴文物。

鐘瑾的臉瞬間燒起來。她猛地搶回書簽塞進課本，卻聽見咔嚓一聲輕響。抬頭時，顧長清正若無其事地轉動相機調焦環，鏡頭朝向窗外盛開的櫻花樹。

放學后，鐘瑾故意磨蹭到最后一個走。當她經過顧長清的課桌時，發現他的語文課本里夾著張草稿紙——是她今天上課偷偷畫的Q版長門有希，旁邊用紅筆寫著“脖子線條再柔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