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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兌現承諾

夜色如水。

洗盡了白日的喧囂與塵埃。

當陸銘依約踏入練功場時,馮勁山早已等候多時。

他身旁,兩柄練習用的鐵劍靜靜地躺在地上。

看到陸銘,馮勁山臉上沒有了白天的愁容,眼神專注。

他沒有一句多余的寒暄。

“接著!”

話音未落,馮勁山腳尖一挑。

一柄鐵劍倏然飛起。

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呼嘯著射向陸銘。

陸銘眼神一凝,不閃不避。

就在鐵劍即將及身的瞬間,他探手而出。

手掌張開,五指如鉤,穩穩地將其接住。

手腕一沉,劍身的力道被卸得干干凈凈。

“好!”

馮勁山贊了一聲,目光中透出滿意。

“我最擅長的是刀法和拳法,劍法只能算熟練。”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

“這是武館傳授的第三門基礎功法,《掠影劍》。”

“也是我權限之內,能教你的最后一門功夫了。”

馮勁山緩緩拔出另一柄鐵劍,劍尖斜指地面。

他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一變。

“看好了。”

話音剛落,馮勁山動了。

他的腳步不大,卻極為迅捷。

身形一晃,便如一道影子掠過水面。

手中的鐵劍隨之而動。

刺、撩、劈、抹、點。

沒有華麗的招式。

沒有炫目的劍光。

每一招,都樸實無華,卻又精準致命。

劍鋒破空,帶起“咻咻”的輕響。

他的劍。

快得像飛鳥掠過水面的倒影,一沾即走,絕不拖泥帶水。

陸銘的雙眼死死盯著馮勁山的每一個動作。

他看的不是劍招本身。

而是馮勁山如何發力。

如何轉動腳踝。

如何扭動腰胯。

是他的步法如何配合劍招的攻防,又是如何在方寸之間,將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到那三尺鐵鋒之上。

這才是真正的精髓。

一套劍法很快演練完畢。

馮勁山收劍而立,氣息沒有絲毫紊亂。

他看向陸銘。

“記住了多少?”

陸銘沒有回答。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腦海中,馮勁山的身影和劍招一遍遍回放,拆解,重組。

與此同時,一條信息出現在他的眼前。

【學會新功法。《掠影劍》(入門)當前熟練度0/100】

陸銘握緊了手中的鐵劍。

下一刻,他動了。

同樣的起手式。

同樣的步伐。

劍光閃動。

陸銘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出淡淡的殘影,手中的鐵劍精準地復刻著馮勁山剛才的每一招每一式。

雖然在力量和速度上還有些生澀,但在招式的銜接和神韻上,竟已有了七八分的味道。

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一套劍法使完,陸銘收劍而立,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馮勁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看著陸銘,臉上的表情很精彩,像是想笑又想罵。

雖然早有了心理準備,但再一次見到這家伙如此妖孽,還是忍不住要感概一番。

他搖了搖頭,長長吐出一口氣。

“你這小子……”

“真是個怪物。”

馮勁山走上前,細致地糾正了陸銘幾個發力上的細微偏差。

“其實,在武館里,這套《掠影劍》,練得最好的不是我。”

馮勁山一邊指點,一邊隨口說道。

“是沈鵬。”

“沈家的人,似乎對劍有著特殊的偏愛和天賦。”

教完劍法,馮勁山收起了鐵劍,負手而立。

練功場上再次恢復了安靜,只有晚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馮勁山的神色,重新變得嚴肅起來。

“陸銘。”

他很少這樣鄭重地叫他的全名。

“至此,我權限之內能教你的東西,已經全部教完了。”

“《蒼岳拳》、《掠影劍》、《金刀訣》,這三門基礎功法,你都已學會。”

“接下來,能走多遠,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馮勁山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蕭索。

“等過些時日,那些避暑的學員們都回來了,我身為總教習,恐怕再也沒有空閑時間,能私下里單獨陪你對練了。”

陸銘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也有一絲不舍。

這半個多月來,馮勁山對他可謂是傾囊相授,毫不藏私。

他握緊了劍柄,鄭重地對馮勁山躬身一禮。

“教習大恩,陸銘沒齒難忘。”

馮勁山坦然受了他這一禮。

隨即,他哈哈一笑,打破了這略顯傷感的氛圍。

他轉身,大步走向兵器架,取下了自己那柄慣用的厚背大刀。

“鏘”的一聲,刀鋒出鞘,寒光四射。

“來!”

馮勁山用刀尖指向陸銘,眼中戰意升騰。

“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趁今晚還有時間,再陪我痛痛快快地打一場!”

“讓我看看,你這怪物,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陸銘胸中的熱血,也被瞬間點燃。

他不再多言,丟掉手中的鐵劍。

他大步走向兵器架,同樣取下了一柄練習用刀。

這一次,不再是教學。

是真正的全力對練!

“喝!”

馮勁山一聲低喝,率先發難。

他腳踏中宮,身隨刀走,一記勢大力沉的劈砍,帶著呼嘯的風聲,直取陸銘面門。

陸銘側身滑步,手中長刀自下而上撩起,精準地格在了馮勁山的刀身上。

當!

金鐵交鳴之聲,清脆而激烈,在夜空中傳出老遠。

巨大的力道從刀身傳來,震得陸銘虎口微微發麻。

但他硬是扛了下來。

一擊不中,馮勁山刀勢一轉。

劈砍變為橫掃。

刀鋒貼著地面,削向陸銘的雙腿。

陸銘腳尖點地,身形向后飄起,手中長刀順勢下壓,再次擋住馮勁山的攻擊。

當!當!當!

月光下,刀光瘋狂交錯。

兩道身影時而碰撞,時而分開。

馮勁山的刀法大開大合,充滿了鐵血與霸道。

每一刀都卷起惡風,力求一擊斃敵。

而陸銘,則像是一塊堅韌的礁石。

任憑狂風駭浪如何拍打,始終屹立不倒。

汗水,從兩人的額頭、脖頸不斷滲出。

很快,便浸濕了衣衫。

每一次兵器的碰撞,都充滿了純粹的力量。

不知過了多久。

當啷!

伴隨著最后一聲激烈的碰撞,兩人同時抽身后退。

馮勁山拄著刀,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陸銘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拄刀半跪在地,汗水順著下巴滴落在青石板上。

但他的一雙眼睛,在月光下,依舊銳利如鷹。

馮勁山看著陸銘這副模樣,眼中滿是欣賞和欣慰。

他緩過氣來,收刀入鞘。

“你的拳法和劍法,都是我私下傳授。”

馮勁山的語氣,變得無比鄭重。

“記住。”

“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要在人前暴露你的拳法和劍法。”

“在武館其他學員面前,你只會一門《金刀訣》。”

陸銘抬起頭,有些不解。

馮勁山迎著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告誡道。

“留好你的底牌。”

“秋試的競爭,向來都很激烈。這場選拔考試,可不是功夫好,就一定能過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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