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和離
- 二嫁公卿
- 美海波瑠
- 2193字
- 2025-07-23 17:58:57
鐘儀越想越不對勁,想來想去,不免想到了蔣延儲的身上去...
很難不相信,呂貞眼下這一番動作是不是他二人商議之后合起伙來給她挖什么坑。
“說句不當(dāng)說的...”鐘儀抬眸看著呂貞笑,“我記得你之前的身份是楚館的清倌人吧?”
“這清倌人竟能攢下這么大一筆身家?難道是...素菜葷賣?”
呂貞對鐘儀有意無意的奚落不置可否,只是淡然一笑,“甭管是南邊的清倌人,還是北邊的大先生。”
“我既然能向你承下此諾,那必然就是有這樣的本錢,
至于這本錢從何而來,你很是不必操這個心。”
對于呂貞這份突如其來的交易鐘儀感到很是不解。
她的那些個嫁妝已然夠她過活,呂貞所諾的這么一棟酒樓,她并不向往。
不過,她很是想知道呂貞這究竟是何意,想知道她究竟想從她這里拿到什么東西。
“好啊,那你就說說吧?你想同我交換什么?”
呂貞起身,緩步往窗邊踱去,往院內(nèi)掃了一眼,這才又折回身子往鐘儀的跟前緩步走去,垂眸冷道:
“帳本,我要這榮國公府這五年之內(nèi),府邸,鋪子,莊子的所有帳本。”
“還有榮國公夫婦近幾年與其他大員及親王眾臣之間的人情往來,節(jié)禮清單,
我想,這些東西都是錄了名冊的吧?”
說著,她又往一旁踱去,“臂如什么...字畫古董啊,金銀財貨,亦或是什么奇珍異寶名貴藥材之類的。”
話罷,她又回身看向鐘儀,“這些亦都是記錄在冊的吧?”
鐘儀靜靜聽著,這是要做什么?
這聽著,倒并不像是同那蔣延儲合伙要來壞她的事兒,倒像是要悄摸拿這榮國公府什么把柄似的...
“你要這些做什么?”
“你莫管。”呂貞語氣鏗鏘,揚了揚下巴,眸色冷凝,“你只說你同意與否吧。”
雖心頭不解,可好容易從這荊棘中掙扎出去,鐘儀是再不想同這里的任何一人扯上干系。
她要干干凈凈的邁出這榮國公府的門檻,呂貞究竟存的什么心思,她一點兒都不想摻和。
“我不過是這府里的少夫人而已,還有位主母在我頭上呢,你說的那些個東西我從未見過。”天已徹底大亮,鐘儀說著,緩身站起,“我得往前頭去叫蔣延儲簽和離書了,恕不能陪了。”
話罷,鐘儀朝呂貞微微頷首,轉(zhuǎn)身便往院外走去,“園香,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都好了主子,車也已命小廝叫到了府門外候停。”鐘儀出來的時候,園香正檢視包袱衣箱。
鐘儀掃一眼,“成,叫人進(jìn)來往出搬吧。”
一切囑咐完備,鐘儀欲往院外走,卻又被叫住了。
“不急,你既現(xiàn)在不愿意,我給你時間,你好好思慮些時日,這筆買賣還是很劃算的。”
鐘儀回身,呂貞立在地罩前,正朝著她笑。
她沒忍住,往回走了幾步,“你究竟要那些個東西做什么?”
呂貞依舊笑著,“等你什么時候答應(yīng)了,我或許可以考慮滿足你的好奇欲。”
鐘儀耐心全無,不想再掰扯,轉(zhuǎn)身就走。
剛出了院門,心里頭還想著待會兒蔣延儲會不會又耍賴不接這和離書,抬頭就見蔣姝正往她院門這邊走了過來。
一時,二人對視,皆都怔住了。
鐘儀這才想起,昨日歸府之后她便未見到蔣姝的人。
不過昨兒她忙著同鐘氏夫婦和秦氏母子舌戰(zhàn),便忽略掉了這個。
園香和章媽媽正使了小廝們將東西往出抬去,蔣姝一眼掃過,微微一頓,抬腳往鐘儀跟前疾步走了來,一把抓住了鐘儀的手。
“嫂嫂當(dāng)真要同我哥和離?就一丁點轉(zhuǎn)圜的余地都沒有了?”
鐘儀面色漠然,盯視著蔣姝的雙眸,一手緩緩拂開蔣姝的手。
這般盯視,叫蔣姝心里頭直發(fā)毛。
“嫂嫂...”
好半晌,鐘儀才一字一句緩聲開口。
“昨兒那盤棋,究竟有沒有你?”
眸色寒涼,聲線冷凝,這與以往的那個嫂嫂已是大不相同,蔣姝心頭直發(fā)毛。
“什么...”她煙眉微蹙,眸中滿是茫然的迎視著鐘儀的目光,顫著聲兒,“什么棋...什么究竟有沒有我?”
看著蔣姝極慌亂極認(rèn)真的神色,鐘儀是有些心痛的。
這三年清湯寡水的日子,蔣姝在她這里亦是一個不可或缺的人。
多少個孤寂的日子都是這個小姑子伴著她過來的。
許多次她挨了秦氏的斥,亦是蔣姝到秦氏跟前去為她抱不平。
她早已將她當(dāng)作半個親人,可自蔣延儲回來之后,這一切都已不再似從前。
現(xiàn)在,心頭的迷霧太重,她著實已看不清榮國公府的每一個人。
亦不敢再去全心相信。
可畢竟相處一場,有些話總歸是要說清楚的,日后想起來,也好不留遺憾。
“這三年,我待你如何?”
鐘儀的話音剛落,蔣姝幾乎是沒有絲毫猶豫,脫口而出。
“甚好!”
“那昨日大覺寺狂徒闖我禪房之事,你究竟是否知道是你母親早有布局?”
話落,蔣姝眸色一驚,覆在鐘儀手背上的手緩緩挪開了,人也往后退了一步。
“原來……原來嫂嫂口中所說的棋,便是昨日大覺寺之事?”
鐘儀沒有作聲。
蔣姝冷笑出聲,“嫂嫂竟如此不信我?
你我二人可是三年的相處啊!”
三年又如何?你與秦氏可是母女……
不過這一句話,鐘儀終是未說出口。
“罷了,不必再論,是非過錯都已是昨日之事,
往后,便隨緣吧。”
話罷,鐘儀便抬腳往前走去。
蔣姝立在原地,看著鐘儀的背影,沉聲開口,“我蔣姝敢用我自己的性命起誓,我從未有害你之心,
我母親對你之布局,我并不知曉,昨日離了大覺寺,一路上無一人告知我那事,我問我母親你為何不同我們一道出寺下山,我母親只說蒲察翁主將你給留下了!
歸府后她便命……”
蔣姝的話還未說完,鐘儀便已疾步穿過了甬道,什么也聽不見了。
她也不想聽。
就算蔣姝從未同秦氏一同害她,可她們畢竟是母女,而她鐘儀,終究只是個外人。
如今有了這道隔膜,她二人這交情也自不必說……是到頭了。
到得前院,老太太未在其間,蔣延儲與秦氏亦未有一絲為難,很絲滑的在和離書上簽了字,蓋了私章。
又將賬理了,兩家的鋪面等分的清清楚楚。
因著昨夜里鐘儀已將自己帶來的鋪面莊子率先理了出來,故而只費了一個鐘的功夫便都徹底交接完了。
這就算是落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