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法國，一個在三界地圖上用紅色感嘆號高亮標注的奇葩國度。它的KPI，是“清零光頭”。

如今，這項KPI迎來了2.0迭代。

國都城門上，往日“殺盡和尚”的血腥標語已被撤下，換上了一塊巨大的LED屏，上面滾動播放著新鮮出爐的《滅法國促進毛發多樣性與優化頭部資源配置暫行辦法》。

辦法的核心思想，翻譯成人話就是——征收“智商稅”。

官方解釋得相當“科學”：大腦是智慧的源泉，而頭發是保護大腦的天然屏障。一個連屏障都維護不好的人，其智慧存量與社會貢獻潛力值得商榷。因此，為促進國民智慧的整體提升，并對頭部資源進行有效管理，特開征此稅。

稅法細則寫得比天條還密：發際線每后移一厘米，稅率上浮0.5%；地中海按洼地面積征收；全光頭，則被定義為“智慧資產裸奔”，需繳納最高檔的懲罰性稅款。

“師父，”沙僧推了推他那副從天庭二手市場淘來的防藍光眼鏡，鏡片上反射著LED屏刺眼的紅字，“根據大數據分析，您這顆頭，屬于頂格的‘高風險智慧資產’。”

唐僧雙手合十，面色如土。他感覺自己的腦袋不是腦袋，而是一塊被精準估值的、即將暴雷的P2P理財產品。

“阿彌陀佛，”他喃喃自語，“貧僧這顆頭，已入空門，不應再計入凡間資產負債表啊。”

豬八戒則在一旁用釘耙扒拉著算盤，嘴里念念有詞：“師父九世輪回，按累進制算，這智商稅……乖乖，怕是能買下整個高老莊了。”

孫悟空冷笑一聲，火眼金睛早已穿透了皇宮的琉璃瓦，看到了國王頭頂那稀疏得如同條形碼的幾根毛。

“割韭菜割到頭上了，”他從耳朵里掏出金箍棒，對著空氣比劃了一下，“這屆國王，業務能力很刑啊。”

果不其然，稅務官很快就找上了門。

稅務官是個瘦高個，戴著一副金邊眼鏡，手里的平板電腦閃爍著幽光，活像個剛從地府KPI考核大會上溜出來的判官。

他對著唐僧的腦袋掃了三圈，平板發出一陣“滴滴滴”的警報聲，屏幕上彈出一個鮮紅的窗口：【警告：檢測到遺傳性頂級智慧資產流失風險！】

“陳玄奘先生，”稅務官推了推眼鏡，語氣冰冷得像一份裁員通知書，“根據《滅法國毛發多樣性保護法》第250條，以及《金蟬子轉世智慧資產折舊條例》補充條款，您因連續九世未能有效維持頭部植被覆蓋，已構成‘惡意智慧裸奔’。現對您處以累進制罰款。”

他劃開屏幕，一張密密麻麻的賬單彈了出來。

“第一世，發際線輕微后移，罰款十兩黃金。”

“第二世，出現M型禿趨勢，罰款一百兩。”

“……第九世，智慧資產完全裸露，且在女兒國留下情感壞賬，風險系數乘以二。”

“總計，您需要繳納九萬九千八百一十兩黃金的智商稅。支持微信、支付寶，以及人參果抵扣。”

唐僧眼前一黑，差點當場圓寂。

“豈有此理！”孫悟空一把搶過平板，火眼金睛啟動“財務審計”模式，一行行代碼在他眼中飛速滾動。

“這賬不對！”悟空大喝一聲，“師父第九世在女兒國明明是拉動了當地GDP，屬于優質投資，怎么能算壞賬？”

稅務官冷笑：“情感投資不計入智慧資產評估。下一位，豬八舍先生。”

“是豬八戒！”八戒怒道。

“好的，豬八戒先生，”稅務官頭也不抬，“您的鬃毛覆蓋率良好，但考慮到您的物種可能拉低全國平均智商，建議您辦理‘智商暫住證’。”

這簡直是降維打擊。

孫悟空怒了。他搖身一變，瞬間變成了一個比稅務官還官僚的模樣——身穿稅務總局制服，手提公文包，頭發梳得油光锃亮，連一絲分叉都找不到。

“同志，你好，”‘孫局長’拍了拍稅務官的肩膀，聲音沉穩有力，“我是從東土大唐來的稅務稽查組組長，奉命對貴國稅收系統進行合規性審查。”

稅務官當場就懵了。

‘孫局長’二話不說，直接沖進皇宮，金箍棒變成一臺超級計算機，一頭接上國庫的賬本，另一頭連著天庭的云數據。

“查！給我查資金流向！”

數據如瀑布般刷過，八戒和沙僧在旁邊看得眼花繚亂。

“猴哥這業務，比當年大鬧天宮還熟練。”八戒咂咂嘴。

“師兄這是把當年鬧地府、改生死簿的技能，用在了查稅上。”沙僧精準地補充道，“屬于核心技能的跨領域應用。”

不出半個時辰，結果出來了。

‘孫局長’拿著一份打印出來的審計報告，摔在國王面前。

“陛下，解釋一下，”他指著報告上一個刺眼的名字，“為什么滅法國收上來的‘智商稅’，九成都流向了一個叫‘老君養生’的海外離岸賬戶？”

國王的臉，比他那被審計出來的賬本還白。

這場稅務風暴，直接引發了滅法國的社會危機——假發脫銷。

從王公大臣到平民百姓，所有對自己的發量缺乏自信的男人，都沖向了假發店。一夜之間，假發的價格堪比五百年前的人參果。京城最大的假發連鎖店“頂上功夫”門口，排隊的隊伍從東門排到了西門，堪比新款仙丹發布會。

“完了完了，全城一根毛都找不到了！”

“我愿意用我十年陽壽，換一頂濃密的假發！”

“別說陽壽，用我老婆換都行！”

就在全城陷入“毛發焦慮”的至暗時刻，一個男人，不，一頭豬，抓住了時代的風口。

豬八戒，連夜啟動“高老莊農產品（特種毛發事業部）”項目。他用九齒釘耙犁地，種下一批特供的豬毛，再用從太上老君那里偷來的生發丹當肥料。一夜之間，高老莊長出了一片烏黑油亮的豬毛森林。

八戒站在毛發森林前，開起了直播帶貨。

“家人們！還在為發量焦慮嗎？還在被智商稅收割嗎？看看我老豬的‘天蓬元帥’限定款豬毛假發！純天然，無污染，戴上它，你就是滅法國最靚的仔！”

訂單如同雪片般飛來。八戒賺得盆滿缽滿，連肚腩上的脂肪層都厚了好幾圈，活像個行走的服務器。

他得意洋洋地給唐僧遞上一頂定制的豬毛假發：“師父，放心戴，俺老豬的產品，保真！”

唐僧顫抖著接過假發，剛要往頭上套，孫悟空的火眼金睛突然閃過一道金光。

“等一下！”

悟空一把奪過假發，捻起一根烏黑的豬毛，放在眼前仔細端詳。

那根毛的末端，竟然有一個微不可見的、小小的分叉。

“這不是豬毛……”悟空的聲音變得異常嚴肅，他抬起頭，看著遠方靈山的方向，一字一頓地說道。

“這是如來的頭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