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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妥協

“小魚,我所言句句屬實,那陸允表面謙謙君子,實則心機深沉……”

見她動怒,他頓時慌了神,連忙辯解道。

“他一邊與你虛情假意,一邊又與其他女子暗通款曲,便是那玉蟾宮宮主……”

“我上次便見他們共進宴席,還親密相擁?!?

拓跋小魚臉色微變。

但轉念一想褚昱之言,她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督公大人絕非那種人……

這家伙處心積慮地詆毀督公大人,說不定是他編造故事來哄騙于我。

即便他親眼所見,也未必為真。

自己手中的香囊不就是明證嗎?

有時,親眼所見,亦非真相。

即便為真,又與她何干……

自己不過是督公大人的侄女罷了。

竟敢如此編排督公大人,拓跋小魚怒不可遏,語氣凌厲。

毫不顧及同窗情誼。

“滾!往后莫要再讓我見到你……”

“你若再不走,我便告知侍衛了!”

怒氣沖沖地說完,拓跋小魚轉身離去,頭也不回地踏入了宮門中。

原地,褚昱呆立風中,凌亂不已。

我是誰?

我在何處?

我欲何為?

不對啊,劇情怎會如此發展?拓跋小魚不是應該對陸允心生怨懟嗎?

他只是想在拓跋小魚面前博取些好感罷了,怎會弄巧成拙,反遭嫌棄……

……

驀然間,褚昱眼角余光瞥見前方拐角處一輛馬車緩緩駛出。

那是陸允的馬車。

他竟未離去。

確實,陸允告別拓跋小魚后,并未直接離開……

他深知主角褚昱在附近窺視,若此時離去。

萬一那狗血的主角光環發作,與女主角糾纏不清,那可就糟了。

故而他留下觀察局勢。

如今見主角與女主鬧翻,陸允心中甚是滿意。

揮舞馬鞭,馬車絕塵而去……

【?!谊排嫣咸欤榫w值+888……】

“草!(一種植物)”

瞧見那大宦官陸允竟如鬼魅般遁去,褚昱心中暗罵,怒火中燒,疾步追去。

他自恃武藝超群,卻不料竟被一介宦官玩弄于股掌之間,如看猴戲,半晌未覺。

此人的精神力也是恐怖如斯?。。?!

由此可見,那陸允定是心懷不軌,早有預謀……

忽地,他腦海中靈光一閃。

方才偶遇陸允所乘馬車,距離回宮不過半刻鐘之遙。

換言之,自己早已暴露于其眼……

還被如遛狗般戲耍了半刻鐘。

褚昱氣得幾乎要吐血。

當下拼盡全力,向那車影狂奔而去。

他定要討個說法!

然追了半刻鐘,加上時時刻刻飛檐走壁,要防備被禁軍發現,他已筋疲力盡,如喪家之犬……

畢竟禁軍四處巡邏,若是不慎被他們覺察行蹤怕驚動一些皇城中的高手,也是麻煩得很。

此刻,實是無法再追。

又追了一段,前方戒備愈發森嚴,不能再靠近了。

他終是停下腳步,滿心不甘地望著那車影漸行漸遠。

而陸允,已回到養心殿。

女帝宣明鈺尚未安寢,身著絲質寢衣,坐于榻上,翻閱著奏章……

不時抬眼,向門口張望。

見陸允歸來,她連忙低頭,故作專注地審閱奏章。

“奏章拿反了。”

一道戲謔之聲自背后響起,宣明鈺一驚。

慌忙應了一聲,她急忙將奏章翻轉。

“咦……不對……”

此刻方覺,方才并未拿反。

她羞怒交加,瞪了陸允一眼,這個家伙,總是愛捉弄她。

這一瞪,卻讓她愣住了。

她發現,陸允似乎愈發年輕俊朗,風度翩翩,魅力四溢。

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了幾分……

【叮……宣明鈺心慌意亂,情緒值+789……】

陸允見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一把將她攬入懷中。

“明鈺,可是在等陛下的督公大人歸來?。俊?

他心中涌起一股征服的快感。

想當初,宣明鈺對他冷漠如霜,甚至心懷敵意,不過數日,便被他馴服得溫順如貓……

這都是他日夜籌謀,精心算計的結果。

換做往昔,她被陸允如此摟抱,定會渾身僵硬,如臨大敵。

而今,她已習以為常。

經過多次心靈與身體的深入交流,二人已無秘密可言。

“朕……朕才沒有……”

被說中心事,宣明鈺有些慌亂。

陸允有意逗她,在她耳邊低語。

“別裝了,你穿成這樣,莫非又是春心蕩漾了?”

宣明鈺一愣,羞怒交加。

她坐于此處,確實是在等陸允歸來,卻并非為了那事……

陸允竟將她視作何人?

在他眼中,她除了惦記他的“雄才大略”,便別無他念了嗎?

“好,我知道你沒有,行了吧?那我們現在便開始?!?

“我真沒想……”

宣明鈺幾乎要被陸允氣哭。

隨后,她咬了咬牙,心中暗道:既然你說我想,那我便如你所愿!

往昔,皆是陸允占盡上風,而今她已漸入佳境,昨晚還與他斗了個旗鼓相當……

今晚,她定要讓他俯首稱臣!

此時,陸允卻故作悠閑。

“怎么,你怕了?”

宣明鈺不知何時已跪于地上,抬頭望向陸允,眼中帶著詢問。

“呵呵,我會怕?今晚便讓你見識見識本大人之威……”

陸允一臉不屑。

他將一套兔女郎服飾擲于榻上。

“在正式開始之前,你先換上此衣……”

宣明鈺不由望去。

顯得愈發驚奇:“此服裝頗有新意,從何而來?!不過也甚是羞煞人也!”

“此服裝來自西域胡商所販賣,曰兔女郎......”

但她嚇得幾乎要張口咬人。

接著,她連連搖頭,如撥浪鼓般。

讓她穿些新奇服飾譬如西域舞姬打扮都尚可,可這所謂兔女郎服飾,實是太過開放......

“不行不行?!?

“這可由不得你……”

......

京都城東,有一片奢華府邸聚集之地,名曰“錦云坊”,此乃大乾朝權貴富賈云集之所。

坊內每一座府邸,皆價值連城,非巨富顯貴不可居。

“爾等此乃欺詐之舉,吾定要奏明朝廷……”

錦云坊一座府邸門前,一位身著華服的中年婦人,手持一紙契約,氣得渾身顫抖,美目圓睜,怒視著眼前幾個流里流氣的潑皮無賴。

“休要胡言亂語,白紙黑字明明白白,令郎亦已按下手印……”

“莫說告官,便是告到御前,亦是徒勞無功。”

其中一名潑皮滿臉不屑,嘴角掛著譏諷的笑意。

“絕無可能……吾兒怎會借下如此巨額銀錢?”

這中年婦人正是戶部左侍郎李萍夫人陳氏。

她手中所持契約,赫然是其子的借款憑據。

八千萬兩白銀的借款,此等天文數字,怎可能是常人所書?

這都足夠大乾朝一年的朝廷賦稅收入了??!

況且眼前這些人,一看便是市井潑皮……

一旁站著一位眉頭緊鎖的中年人,正是李萍。

他不禁滿心懊悔。

只因平日里公務繁忙,疏忽了對幼子的管教。

那孩子嗜賭成性,整日與那些狐朋狗友混跡一處。

終究是釀成大禍。

“有何不可?令郎時運不濟,在我等賭坊賭了一日一夜,欠下這些銀錢,豈非合情合理?”

“什么?賭坊?定是爾等設下圈套,此等銀錢,吾斷不承認……”

李萍此時方知兒子為何欠下如此巨債。

然細想之下,又覺不對。

兒子雖好賭,卻尚有幾分分寸。

定是被這群無賴所騙。

“嘶啦——”

陳氏雙手用力,只聽“咔嚓”一聲,手中契約瞬間被撕得粉碎。

“呵……爾等這是打算賴賬了?”

“忘了告知于你們,那不過是契約副本罷了,原版尚在我等手中?!?

“你盡管撕,想撕多少便撕多少?!?

“不過在此之前,且讓你瞧瞧令郎之現狀……”

一名潑皮取出一截染血的手指,上面有個葫蘆狀的胎記。

目睹此景,李萍心如刀絞,幾近昏厥。

這根無名指很明顯,正是他兒子的?。?

李萍顫抖著手指向那群潑皮,怒喝道:

“爾等此乃綁架之舉,是謀害人性命,速速放吾兒,吾可是朝廷命官,你們就不怕……”

潑皮丟掉手指,神色漠然,不以為意。

“限爾等一日之內將銀票呈上,明日吾等還會再來。否則,休怪吾等對令郎不客氣。”

“另外,莫要妄圖上奏朝廷或者報官,吾等背后自有靠山……”

“若是讓吾等知曉你報官,休怪吾等從令郎身上取下幾樣物件?!?

言罷,他吹了一聲口哨,一群潑皮嬉笑著揚長而去。

李萍呆立原地,和夫人陳氏相顧無言,怔怔出神……

……

時光悄然流逝……

李萍與陳氏心急如焚,坐立難安。

兒子遭人綁架,他們茫然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們極想憑借自己的官場人脈去求助,卻又擔憂兒子的安危。

尤其是李萍早已覺察到,潑皮無賴其中一人腰間似乎隱約佩戴著一枚錦衣衛腰牌!

這腰牌的作用就是防止這群潑皮遭遇不測,發生變故,能在京城四處暢通無阻,無需被軍士盤問。

一旦涉及到了錦衣衛,李萍頓時心如死灰。

他明白為什么這些人如此有恃無恐了,哪怕是作為六部堂官的自己,也絲毫不懼......

若不報官,籌錢贖回兒子,可那畢竟是八千萬兩白銀……

“先依那群惡徒所言,將一切莊子和商鋪全部抵押出去,換八千萬銀票給他們,待救回小竹,再行上奏朝廷。”

這是夫妻二人達成的一致決定。

他們京兆李氏乃是千年世家名門,八千萬兩白銀,若是不惜代價倒也拿得出來……

錢財沒了,尚可再賺。

人若沒了,那便真的萬劫不復了。

言罷,夫妻二人開始四處籌措銀錢。

一番忙碌之后,二人僅籌集到一千萬兩白銀……

其余錢財皆已用于各種用途。

若想在短時間內收回,著實困難重重。

最后,還是李萍想到了三大坊的干股。

記得當初在朝會上,陸督公曾愿出雙倍價錢收回這些干股。

這三大坊是何等存在?!

內庫旗下的三大工坊散落于江南各州之地,甲坊專司玻璃器皿、精密度極高的工藝品、瓷器、天價香氛、反復蒸餾的佳釀等珍品的制造,其范疇之廣,足以冠以奢華精品制造商之名。

乙坊則側重于棉布、紗布的規?;a,稻種的改良研究,以及優質鋼材的鍛造,它融合了初級產業與次級產業的精髓,核心在于民生必需品的供給。

丙坊,則是三大坊中戒備最為森嚴之處,它承擔著船舶建造與軍方尖端武器的研發重任,諸如黑騎現裝備的便攜式連弩,便出自此坊之手。

三大坊之稱,不過是個概略之談,其相關產出琳瑯滿目,遍布閩北大地,貨物如潮水般不斷涌出,經由民間商賈之手,遠銷北魏,南詔,西域等等各小諸侯國,乃至海外蠻荒之邦,貪婪而迅猛地汲取著全球的財富,同時也將更優質的生活方式、更豐富的奢華體驗播撒至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作為三大坊干股的價值,毋庸置疑。

如今卻是不得不忍痛割愛了……

......

司禮監值房。

當陸允接到陳福通報說李萍求見自己之時,已然是次日晌午。

昨夜,那風情萬種的女帝宣明鈺,身著兔女郎服飾,以絕世媚態與銷魂手段,令陸允沉醉于溫柔鄉中,盡享極致歡愉。

陸允心中羞恥之感如潮水般翻涌,情緒也隨之劇烈波動,竟覺別樣刺激。

此時,聽到李萍要求見,陸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示意讓他進來。

“督公大人,下官乃戶部李萍。”

只見李萍恭敬的走進來行禮,卻又一臉焦急的道。

李萍將欲出售三大坊干股之事,小心翼翼地道出。

“哦?原來是此事啊。實不相瞞,本督公手中干股已然足夠,無需再增……”

陸允端坐在鎏金雕龍椅上,神色悠然,語氣不緊不慢。

他心中自是渴望將三大坊所有干股盡收囊中,然卻并不急于表露,更不會如往昔那般,以雙倍高價收購。

此刻,著急的,自是那李萍。

“???”李萍聞言,瞬間呆若木雞。

往昔陸允曾言以雙倍價錢收購,怎的今日突然變卦,不買了呢?

“如此這般……若是李大人當真有意出售,本督公便以尋常價格收購便是……”

陸允輕抿一口香茗,漫不經心地說道。

李萍聽聞,心中苦澀如潮。

這可與當初陸允承諾的雙倍價格相比,卻是直接折損一半。

早知如此,當初便該果斷出手……

可惜,這世間并無后悔之藥。

無奈之下,李萍最終還是咬牙接受了這個條件。

次日,李萍匆匆趕至陸允掌控的三大坊名下某一商號,完成交接手續。

陸允亦不食言,當即令人將銀票送上。

李萍收到銀票,一刻也不敢耽擱,匆匆趕回家中,給了等候多時的那群潑皮無賴。

一番波折糾纏之后,李萍與其夫人終于在一處偏僻死胡同,見到了被折磨得慘不忍睹的兒子。

二人悲憤交加,當即前往官府報官。

綁架勒索敲詐八千萬兩白銀,此等驚天大案,瞬間震動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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