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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于謙祖父——工部主事于文大

“這大白天的,不好吧?”

朱先安內(nèi)心有些好笑,甚至有些驚喜。

呼吸間,謝清...已經(jīng)走到他的身邊。

朱先安眉眼挑了一下,雙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佳人柔柔腰側(cè),順手來回摩挲。

很潤。

“爺~”謝清歡嚶嚀一聲,頓時羞得面紅耳赤。

急急掙了兩下,不僅沒掙脫,反而發(fā)現(xiàn)朱先安摟得更緊了。

“爺~”

朱先安將腦袋埋在山巒溝里,”尋我有事兒?”

透過薄紗,他看清楚了,這是姐姐謝清歡。

灼熱的氣息,腰間作亂的大手,讓謝清歡渾身發(fā)軟,肌膚像是被燙過一樣,紅嫩得似要流出水來。

“是,是一個叫,叫李巡檢的大人,來,來尋爺。”謝清歡忍著渾身難受,總算將話說完了。

她被叮囑要將牙牌秘密交給朱先安,所以才在朱先安回來的第一時間,來偷偷尋到他說。

她連自己的妹妹和鶯兒都未曾告知。

而朱先安聽到“李巡檢”三個字,瞬間冷靜了下來。

腦中旖旎一掃而空。

他之前還糾結(jié)著,要不要今天就去找李巡檢。

不管自己喜不喜歡,李巡檢是躲不過去了。

找他有三個目的,用精品面粉換銀子、找關(guān)系拿買院子的糧食、告知昨日楊三財威脅自己,以及最后要三成利的問題。

但他沒想到,自己沒去找他,他反而先一步來自己家里,尋自己。

他如此急切地找自己,說明也有極重要的事情和自己通氣。

謝清歡趁機(jī)掙脫了朱先安的懷抱,往后退了兩步。

這大白天的,若是被妹妹和鶯兒妹妹發(fā)現(xiàn),自己還要不要活了?

她拿出了李巡檢交給她的令牌。

“爺,這是令牌?!?

朱先安詫異接過,發(fā)現(xiàn)是枚木牌子,應(yīng)該是槐木制成的。

牌子很簡單,四周雕刻云紋。

一面寫著“巡檢”,另一面寫著“上元縣衙”。

“李巡檢交代奴婢,要親手將牌子遞到爺?shù)氖掷??!?

謝清歡微微低著頭,整理胸口和腰間有些凌亂的衣服。

“李大人還說了,不管多晚,爺回來后都要去他那里一趟。”

嗯?

不管多晚,都要去他那里一趟?

朱先安眼神一凝,隨后微微皺起眉頭。

這么急?

他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為何昨晚沒說?

百思不得其解。

一旁的謝清歡見朱先安臉色變化,忐忑道:

“爺,有危險嗎?”

朱先安一怔,啞然失笑。

他站起身來,伸開雙手將來不及后退的謝清歡攬在懷里。

將下巴撐在她的肩膀上,鼻子杵進(jìn)她的青絲中,在她的晶瑩耳側(cè),深深吸了口氣。

“無事,安心就是。”

說罷,很不舍地松開謝清歡的嬌軀。

“走,去看看飯好了沒。我等下帶著鐵牛他們出去尋李巡檢。”

“要,要出城嗎?”

謝清歡輕咬嘴唇,忐忑道。

昨晚發(fā)生在鳳儀城門口的那一幕,顯然是嚇到她了。

朱先安聞言,將她耳垂邊被自己弄亂的頭發(fā)理順,“昨日我們?nèi)サ孽r魚巷還記得不?我和鐵牛他們才從那里回來?!?

“我,我記得?!敝x清歡俏臉微微發(fā)紅,內(nèi)心卻極為享受眼前二人私密相處的一幕。

“李巡檢是上元縣衙派到龍江關(guān)的巡檢,他的衙門和住所,就在龍江關(guān)。沿著鮮魚巷,從南走到北,再走半里路就是了?!?

“哦?!敝x清歡明白了,果然是要出城。

但也不算遠(yuǎn)。

她放心了不少。

“那,那爺你晚上還回來嗎?”說完,大著膽子看著朱先安。

既是擔(dān)心朱先安的安全,也是忐忑于今晚爺回來后,繼續(xù)欺負(fù)她和妹妹。

當(dāng)然,忐忑有,期待也有。

朱先安聞言,搖了搖頭,“我不是神仙,我也不清楚。”

見眼前佳人面色失落,又笑道:“放心,不管多晚,我都會回來的?!?

朱先安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隨后將牌子塞入自己的懷中放好。

“走吧,天生勞碌命??!”

匆匆吃完飯,朱先安帶著鐵牛四人,帶著一共二百斤精品面粉,又原路出了城。

他打算拿這些面粉給李巡檢,讓李巡檢幫自己換些糧食。

......

就在朱先安帶人尋李巡檢的時候。

龍江巡檢司衙門。

李巡檢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

身后兩個漂亮丫頭,給他輕輕捏著肩膀。

李巡檢時不時舒爽地呻吟一聲。

良久后,老管家上前,小聲說了幾句話。

李巡檢揮手讓兩丫頭退下。

隨后,沉聲道:

“進(jìn)來。”

不多時,兩個穿著半袖的衙役走了進(jìn)來。

“大人,已經(jīng)打聽清楚了。草鞋夾王家兄弟受雇于春和酒樓,春和酒樓的東家是那個趙老三?!?

其中長臉的年輕人諂媚道。

“趙老三我知道。這人不是個好的?!?

李洪抿了口熱茶,壓下宿睡醒后的疲憊。

“趙老三后面是哪位?”

“外面?zhèn)餮?,說是工部的一位六品主事,姓于。”

長臉衙役當(dāng)即回道。

他們是李洪最信任的手下兄弟,專門為李洪打探各類消息,渠道很廣。

“姓于?”李洪輕皺的眉頭稍稍松了些,手指輕叩著桌子,腦中不斷思索著對應(yīng)的人。

春和酒樓明面上的東家,是趙老三,但其背后肯定是朝中的某位大人。

能在這片地界開出那般大的酒樓,沒點(diǎn)背景早被吃干抹凈了。

”姓于?看來就是他了,工部主事于文大,六品京官!”

李巡檢很快確定了春和酒樓的后臺——工部主事于文大。

“大人,要不要繼續(xù)查下去?”

長臉漢子追問。

李巡檢猶豫了。

然后擺手道:

“算了。警告趙老三一句,就給他說,朱先安是宮里看重的人?!?

“別的不要多說。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么做的?!?

說罷,他沖著兩手下兄弟道:

“去準(zhǔn)備馬匹,我們馬上去草鞋夾?!?

目睹兩人離去,李洪眼神幽幽。

他其實(shí)不怕六品的工部主事,也不怕于文大這個人。

但是,他不想得罪于文大后面的于家。

于家可是個龐然大物,家族根基在杭州那一片,人脈遍布大半個南地。

甚至連色目人、蒙古人中,都有其人脈。

據(jù)他所知,這于家可了不得。

于家傳承久遠(yuǎn)。

一百多年前,在金國,于家一個世祖就當(dāng)過汾州節(jié)度使。

元滅金和宋后,于家搖身一變,又成了暴元蒙古人的忠臣。

于文大的父親于九思,一度成為暴元的杭州路總管。

這個官職可了不得,乃是漢人能在暴元能當(dāng)?shù)淖畲蠊俾殹?

在暴元,江浙行省的杭州路,是僅次于元大都的存在。

甚至論起財富,杭州路更是遠(yuǎn)遠(yuǎn)將元大都甩在身后。

如此重要的職位,卻交給了于九思。

這于家雖對外說自家是漢人,但到底如何,誰也不清楚。

杭州路總管一職不僅掌控行政事務(wù),還需協(xié)調(diào)蒙古達(dá)魯花赤那狗賊與地方各大勢力的各種利益分配和需求。

能替暴元坐鎮(zhèn)杭州路,可想而知這于九思在暴元皇帝和朝臣眼里的地位了。

這是暴元朝中的一方巨擎!

而在于九思任職杭州路總管,協(xié)調(diào)各方利益期間,他結(jié)交的人脈,怕是能嚇?biāo)喇?dāng)朝左右丞相。

甚至可能連圣上都能被嚇一大跳。

于家的勢力,遍布整個浙江,乃至于更廣闊的區(qū)域。

甚至,當(dāng)今朝堂上,都有地位極高的大臣,和于九思、于文大牽連極深。

比如,那位同樣出自浙東的劉伯溫劉大人。

二月立國時,劉伯溫被圣上任命為御史中丞,同時兼任太史令。

位高權(quán)重。

早些年,劉伯溫此人及一并浙東所謂“名士”,曾在一個叫石抹宜孫的賊人手下當(dāng)幕僚。

他們當(dāng)時強(qiáng)勢鎮(zhèn)壓了浙閩等地的農(nóng)民起義軍。

而于大文的父親于九思,將他的女兒嫁給了石抹宜孫。

石抹宜孫這狗賊,官至江浙行省參知政事,階中奉大夫,上柱國,頭頂一大堆嚇人的官職。

死后被暴元追封為越國公。

八年前,圣上親征婺州,石抹宜孫這狗賊帶兵數(shù)萬支援抵抗,遇到圣上后,數(shù)萬大軍一觸即潰。

兵敗逃亡,最終幾經(jīng)周轉(zhuǎn),死于亂軍當(dāng)中。

為何李巡檢會如此清楚于家和石抹宜孫這等人的關(guān)系?

因?yàn)樗詈?,就是?dāng)初浙東起義軍的一名普通小頭領(lǐng)。

自己全家餓死五人,只剩下他一根兒獨(dú)苗,活不下去,索性加入起義的隊伍,反抗暴元統(tǒng)治。

當(dāng)初被石抹宜孫和劉伯溫等狗賊追著打,死了無數(shù)兄弟,他哪里會記不住?

他就是化成灰,也不會忘記的。

于文大如今雖然是個官職不顯的六品工部主事。

但在沒有上頭的命令之前,他并不想得罪這等大族。

報仇是重要。

但李洪不是沖動的人,沖動的人活不到現(xiàn)在。

他全家死絕,就剩下他一根兒獨(dú)苗,如今又有了孩子,他不能再冒險賭命了。

于文大所在的于家,太過顯赫,誰知道他們家后面站著什么人?

這些大家族,姻親故舊無數(shù),絲絲縷縷都能牽扯到一起。

要怪也怪圣上,對這些暴元漢家士紳家族太過優(yōu)待。

攻打一座城池,城內(nèi)的異族,不論身份高低皆要清算。

尤其是異族官員,動輒就地處死。

但對于同樣身處高位的漢族士紳官員,卻格外網(wǎng)開一面。

不僅不予追究其盤剝殘害百姓之事,甚至若是這些漢族士紳認(rèn)可圣上的統(tǒng)治,圣上還會給這些狗東西授予官職!

“怎么不將這些人全殺了呢?”

當(dāng)然,這句話李巡檢只敢在自己心里嘀咕。

在李巡檢看來,比起那些殘暴的蒙古色目人,這些在暴元朝廷當(dāng)官的漢人,同樣沒有一個好東西。

甚至,這些人對同為漢人的百姓,更為狠毒無情。

如今朝堂中的文官,幾乎都在他的“狗東西”范圍里面。

在李巡檢看來,像于文大、劉伯溫這種人,及其背后的家族,該不分男女老幼,全殺了才好。

在暴元當(dāng)大官的,哪兒有一個好東西?

都是吃著窮苦百姓的肉,喝著窮苦百姓的血的該死的壞種!

若是朱先安在此,聽到“于九思”、“于文大”這兩人,怕是會立馬驚得跳起來。

因?yàn)檫@于九思和其兒子于文大不是別人,正是大明“忠臣”——于謙的太祖父和祖父!

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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