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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加速開脈。

甲院后山的玉靈瀑如銀練垂天,飛濺的水花在潭面激蕩出萬千細碎的源氣光點。蘇幼微望著潭邊修士們施展普通聚源紋修煉,收效寥寥,眉頭不禁微蹙。那些泛著微光的紋路在磅礴的靈瀑源氣沖擊下,如同風中殘燭般飄搖。她心中暗想,若不能找到更好的聚源紋,即便日夜在此苦修,突破瓶頸的時間也會很長。

“幼微,別白費力氣了。”周元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步伐輕快地走近,龍鱗印記在陽光下泛著獨特的光澤,“去找夭夭姐,我敢肯定,她應該有比尋常聚源紋厲害得多的手段。”周元握緊了懷中特意準備的百花釀,蘇幼微點了點頭,跟在周元身后,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少年挺拔的背影上,心中泛起一絲復雜的情緒——自從周元展露實力,他身上的光芒愈發耀眼,而自己卻還在苦苦追趕。

推開竹門,吞吞正趴在屋檐下打盹,尾巴偶爾輕輕擺動。夭夭端坐在石桌前,素手執著一支刻紋筆,正往一枚源紋玉簡上勾勒繁復線條。聽得聲響,她抬眸時發間銀鈴輕晃,目光在兩人身上一掃,指尖隨意一彈,玉簡便懸浮至一旁,淡然道:“玉靈瀑的事?普通聚源紋確實難以駕馭那里駁雜的源氣。”她坐姿端雅,舉手投足間透著渾然天成的從容,讓蘇幼微不自覺攥緊了裙擺。

周元將百花釀交給夭夭,并將玉靈瀑的情況詳細說明后,夭夭屈指輕叩石桌,冰與火兩種源氣自她袖中逸出,在掌心凝成流轉不息的紋印。她腕間銀鐲輕響,指尖在空中劃出玄奧軌跡,清冷嗓音帶著不容置疑:“冰火聚源紋,可將對立源氣煉成冰火循環之勢,吸收玉靈瀑源氣事半功倍。但需神魂穩固,稍有不慎便會反噬,普通人無事,但周元,你的情況……”說話間,她垂眸凝視周元,琉璃般的眸子映出少年堅定神色。

周元堅定道:“我相信自己,也相信夭夭姐。”夭夭唇角微抿,起身時廣袖輕揚,玉手優雅地拂過石椅:“坐下,背部放松。”她自袖中取出一卷冰蠶絲帕,細致地鋪展在石桌上,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稀世珍寶。待周元坐定,她源紋筆尖凝出瑩白冰絲與幽藍火苗,另一只手輕輕按住少年后頸,腕間銀鈴隨著動作發出細碎清音。每一筆落下,她睫毛便輕顫一下,發絲垂落時,她會用鼻尖輕輕將其吹起,專注的模樣讓蘇幼微看得屏住了呼吸。

源紋繪制完畢,夭夭直起身子,素手在空中虛握,將殘余源氣盡數收攏。她轉身看向局促的蘇幼微,食指輕點下巴思索片刻,隨后抬手示意:“你的體質更適合冰系改良紋。來我房間,這里靈氣駁雜,不利于精細繪制。”她在前引路時,步伐輕盈如踏云,廣袖掃過門邊垂落的藤蔓,竟讓葉片泛起一層薄霜。

進入房間,夭夭走到紋案前,玉指在瓶瓶罐罐間穿梭,動作行云流水。她取出一支刻著冰蓮紋的紋筆,蘸取瑩藍色的源紋液,手腕翻轉間已調配出最適合蘇幼微的比例。

“趴下。”她聲音溫和,指尖拂過少女后頸碎發時,動作輕柔得如同羽毛掃過。當指尖觸及蘇幼微后心,感受到那特殊的源氣波動時,她微微挑眉,銀鈴輕響間迅速撤回手,轉而在空氣中快速勾勒預演。“有意思。”她輕聲呢喃,手腕如蝶翼翻飛,最終將改良紋印穩穩按在蘇幼微背上,每一次接觸,都精準而克制。

暮色順著竹窗的縫隙緩緩流淌,將屋內浸染成朦朧的琥珀色。竹屋內彌漫著淡淡的靈植清香,墻角的青玉香爐中正升起裊裊白煙,絲絲縷縷纏繞著懸在半空的源紋殘卷。夭夭斜倚在鋪著雪白狐裘的軟榻上,周身縈繞的冰藍光暈與暖色調的暮色相互交融,在墻壁上投下細碎的光影。吞吞蜷在她腳邊,爪子正扒拉著一團跳躍的冰火小球,每次觸碰都會濺起細碎的火花,將周圍垂落的紫藤花穗染成忽明忽暗的色彩。

周元捏著被源氣灼燒出焦痕的袖口,站在由天然冰晶雕琢而成的屏風前。屏風上雕刻的古老紋路在燭火映照下若隱若現,與夭夭指尖流轉的冰火光芒遙相呼應。腳下的竹制地板泛著溫潤的光澤,縫隙間生長著幾株小巧的靈草,葉片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時不時抖落幾滴晶瑩的露珠。

“夭夭姐,我想把冰火聚源紋教給甲院其他人。玉靈瀑的源氣駁雜,普通弟子單憑自身很難吸收,這紋或許能幫到他們。”周元頓了頓,又補充道,“當然,我會提前告知風險。”

夭夭修長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檀木扶手,發出清脆的聲響。琉璃般的眸子掃過屋內懸掛的各色源紋玉簡,那些玉簡在靈氣波動下微微震顫,折射出五彩光芒:“教給別人?你就不怕有人學了去對付你?”

周元撓撓頭,露出標志性的笑容。他的身影被跳動的燭火拉長,與墻上懸浮的源紋投影重疊:“大家都是甲院弟子,團結起來才能更好地修煉。而且,這源紋雖強,可沒點神魂底子根本駕馭不住。”

“這紋是我教給你的,學會之后,你自己拿去用便是。”夭夭不在意地說到。

周元鄭重地點頭:“我明白!”

“去吧。”夭夭揮了揮手,重新倚回軟榻,發絲間的銀鈴輕響。窗外的日暮之光不知何時已經漫進來,與屋內的燭火交織,在她青翠衣裙上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記得拿來謝禮,我酒窖快見底了。”

離開竹屋時,周元回頭望去。屋內的燭光透過竹影,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恍惚間,他仿佛看見夭夭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隱沒在氤氳的靈香與搖曳的燭火之中。

三日后,玉靈瀑畔蒸騰的水霧間,周元的一具神魂分身(使用一氣化三清)手持文形態的天元筆尖都流轉著縮小版的冰火聚源紋,幽藍火苗與瑩白冰絲纏繞如鎖鏈。“開始!”隨著他一聲低喝,分身欺近排隊等候的甲院弟子,手掌精準按在對方后背。

“嘶——”被觸及的少年渾身緊繃,只見冰火兩色源紋如活物般順著脊椎攀爬,在肩胛骨處交織成太極圖案。周元本尊則在玉靈瀑中沉靜修煉,以此加速開脈,額間沁出細汗,分出一部分神魂之力則盯著眾人經脈走向:“穩住心神!引導源氣走少陰脈!”他的聲音裹挾著神魂之力,震得瀑布水流都微微停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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