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在聽某個人說某些事情的時候,都是片面的,缺少很多細(xì)節(jié),而且所說的也不一定就是真話。
所以夏云舟喜歡直接翻看對方記憶,不是說記憶騙不了人,但想要在短時間內(nèi)編織一個擁有完美細(xì)節(jié)的謊言,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
所以當(dāng)夏云舟問出問題的時候,就如同觸發(fā)了曲曉穎回憶的開關(guān)。
房間里的薄霧也瞬間起了變化,周圍景色迅速開始變幻。
花望春有點被嚇到了,就在此時,感覺自己手掌被人握住,轉(zhuǎn)頭一看,不是夏云舟還能是誰。
見到夏云舟一臉微笑,花望春立刻有了十足的安全感,心也靜了下來。
“這是什么地方?”
花望春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這是一間教室,老師在講臺上講課,下面坐滿了學(xué)生,不過大部分的學(xué)生樣貌都很模糊,甚至老師的樣貌都有些模糊不清,就連課上的是什么,同樣模糊不清,以第三視角觀看,一切都透露出一種莫名的詭異。
“這是曲曉穎的記憶。”夏云舟小聲道。
拉著她的手緊了緊,花望春立刻往他身邊更靠近一些,幾乎貼在了他的身上。
“他們看不見我們嗎?”花望春小聲問道。
此時他們站在講臺一角,但卻沒有一個學(xué)生的目光落到他們身上,仿佛他們不存在一般。
“因為我們本就不在曲曉穎的記憶中啊,他們自然不會看到我們。”夏云舟小聲解釋道。
這句話有點繞,但是花望春稍微思索一下就反應(yīng)過來,然后人也放松了許多,好奇打量著四周。
“哪個是曲曉穎?”她有些好奇地問道。
因為她看了一圈,并未發(fā)現(xiàn)曲曉穎的身影。
“那個是不是?”
夏云舟伸手指向右手靠窗位置,一位戴著黑框眼鏡,頭發(fā)遮住劉海的女同學(xué)。
花望春仔細(xì)打量著對方,然后露出驚訝之色。
“還真的是她,差別實在是太大了。”
現(xiàn)實中的曲曉穎雖然容貌不算非常出眾,但身材高挑,衣著時尚,整個人看起來就是精英白領(lǐng)的感覺。
而眼前的曲曉穎,校服寬大,頭發(fā)油膩,氣質(zhì)也有點陰郁,給人感覺就是那種性格比較沉默內(nèi)向的姑娘。
“女大十八變,而且學(xué)生時代,一般都不太會打扮自己,看起來自然是土土的,你上學(xué)的時候,不也是如此。”夏云舟道。
“哪有?”花望春白了他一眼。
其實夏云舟說這話,純粹是為了逗逗花望春,所謂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花望春天生就是個美人坯子,哪怕是普通校服,穿在她的身上,仿佛都提升了檔次,在學(xué)校可是有不少小男生喜歡,要不是知道她有個名聲在外的哥哥,以花望春的樣貌,估計會惹出不少事來。
“這段記憶,有什么特別嗎?”花望春仔細(xì)打量四周。
“別著急,慢慢看。”夏云舟道。
每一段能被深刻記住的記憶,都有其特別之處,對人生都會有著一定程度的影響。
兩人正說著話,就見曲曉穎背后一個小男生用筆尖戳她后背,曲曉穎回頭瞪了對方一眼,對方卻沒有絲毫想要收手的意思。
并且開始揪起曲曉穎的頭發(fā),先是輕輕地,曲曉穎還能忍得住,只是頻頻回頭怒視對方,這反而增長了對方的氣焰,猛地來了一下,曲曉穎忍不住痛呼一聲。
這聲痛呼在只有老師一人聲音的課堂里,顯得極為突兀,眾人紛紛都向她望去。
在這一刻,曲曉穎既緊張,又尷尬,整個人顯得有點手足無措,而這種情緒,自然也傳達給了正在觀看這段記憶的花望春和夏云舟。
“咦?”
花望春有些驚訝,因為這種感覺,和她那種經(jīng)常莫名其妙涌上來的情緒非常相似。
夏云舟還以為她是在吃驚自己為什么也感到緊張和尷尬,于是向她解釋道:“因為這股情緒,包含在這段記憶里,她把這段記憶傳達給了我們,自然也包含其中的情緒……”
花望春聞言只是點點頭,心中卻思索起來,自己的毛病會不會也是同樣如此,是某個人把自己的情緒傳遞給了她。
不過這聽起來似乎很荒謬,畢竟她只是個普通人,她能感受到曲曉穎的情緒,也是因為夏云舟的原因。
就在這時,課堂再次發(fā)生變化,老師讓曲曉穎站起來聽課。
曲曉穎頓覺委屈,辯解是身后同學(xué)先是用筆尖戳她,再然后又拽她頭發(fā)。
“我沒有,老師,她瞎說。”
曲曉穎身后那位同學(xué)立刻起身辯解,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而老師聞言,淡淡掃了兩人一眼,然后問道:“有別人看到他拽你頭發(fā)嗎?”
這位老師說著,還掃了一眼課堂上眾多同學(xué),卻沒有一人出來給曲曉穎作證。
曲曉穎此時又慌又委屈,空氣似乎都變得壓抑,很顯然,這件事對曲曉穎傷害還是很大。
花望春和夏云舟自然也感受到了她這股情緒,不過他們站在成人的角度,很容易就發(fā)現(xiàn)其中問題。
“這老師明顯在偏袒。”花望春道。
曲曉穎不可能無緣無故地痛呼,而且只要看一下曲曉穎校服背后有沒有被筆跡,就很容易分辨出錯是在誰。
甚至作為一名有經(jīng)驗的老師,以對班上學(xué)生的了解,都不用去看,都能知道錯是在誰,所以這名老師的偏袒非常明顯。
而班上學(xué)生似乎也清楚這種情況,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給曲曉穎作證。
隨著時間推移,空氣似乎都變得黏稠,讓人有一種缺氧的感覺。
可就在這時,一位男同學(xué)忽然站起身來,大聲道:“我作證,是劉海波先用筆戳曲曉穎,然后又用手去揪她頭發(fā)。”
這一刻,壓抑的氣氛一掃而空,教室窗外陰云盡去,天空瞬間變得晴朗。
那位站起來的男生,更是高大帥氣,長得形似彭于晏,全身似乎都在散發(fā)著光芒,簡直如同電影里加了特效的主角。
曲曉穎轉(zhuǎn)頭看向?qū)Ψ窖凵瘢錆M了感激和柔情。
這一刻,連花望春都不得不感嘆一句:“這男生真帥啊。”
“記憶是會欺騙人的,通常因為喜歡某個人,所以記憶就會不停美化對方,這男生就是如此,怎么可能會這么帥。”夏云舟道。
花望春:→_→
“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
“你在我的記憶里,比他還帥。”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