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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曾經(jīng)的天使(一)

站在這塊長滿綠瑩瑩的草地上,抬眼望著湛藍的天空,天空中點綴了幾朵像山像樹像巨人的灰白顏色的云塊,它們正悠閑地飄浮著。遠方的天際里傳來隱隱的雷聲。

今年的梅雨遲遲不見落下,是否是空梅或要倒黃梅?腳下踩著這塊青草地,昨晚的一場小雨使這地上變得松松軟軟的,走在上面一點聲音也沒有。其實不用再來這兒的。當年和他在此地留下的歡聲笑語,攜手在風里雨里瘋跑,大聲地向全世界宣布我們的婚禮的日子,猶如在昨天,可如今他已我而先去了。

那時我正在護士學校讀書,中秋節(jié)那晚學校里組織了文藝匯演,我的一段維吾爾族舞蹈博得滿堂喝彩。演出結(jié)束后,一個年輕的小伙子,騎車尾隨著我,一直跟著我,直到我進了家門,才往回走,這種情況一直延續(xù)到我在市醫(yī)院實習。可有一次晚上我下班后,他沒有出現(xiàn),倒叫我有些失落。在我上白班時,我意外的見到了他。他居然躺在四號病床上。

“你,你怎么在這兒?”我脫口問他。

“我撞上一輛汽車了!”。他看著我的眼睛,滿含深情地回答。

“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呢?”我低頭避開他灼熱的眼光。

“為了那個跳維吾爾族舞蹈的姑娘。”他坐起身子,笑的很迷人。

我心一跳,臉一定也紅了。

以后,我經(jīng)常往外科病房跑,和他說話。他非常健談,懂得很

多,在一起聊天或帶我逛街時,他那帶著風趣的口吻和瀟灑的姿態(tài),叫我的心跳不已,我們戀愛了。

在實習期滿后的一天,我趁爸爸媽媽高興的時候,在飯桌上,把

我倆的事說了,并征求他們的意見。戀愛畢竟對于才十九歲的我,是一個全新的課題。在這之前,我們班上有個男生曾經(jīng)也給我寫過情書,那時或許是出于害羞或害怕,被我一口回絕了,當時把那男生搞的挺難堪的。

過了幾天,我爸爸鄭重其事地把我叫到身邊,明確的告訴我,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據(jù)爸爸了解,他比我大十歲,曾經(jīng)談過很多女孩子,但都以分手而告終,原因不明。

可我那時愛他已深,到了欲罷不能的地步。我倆只能瞞著父母,偷偷地來往。由于他的努力,我被調(diào)進本市第一人民醫(yī)院工作。他曾經(jīng)告訴我他父親在衛(wèi)生局工作,是可以說上話的人,在本市有很多關(guān)系和朋友可以幫上忙的。我當時聽了,感到非常幸運,結(jié)識這么一個有權(quán)有勢的男朋友。

他每天都會準時來接我,我的小姐妹很是羨慕我的福分,都也想找個這么個男友做護花使者。我的男朋友在本市電視臺工作,路子很廣,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經(jīng)常有機會和社會上層各界名流打交道。可是我發(fā)現(xiàn)他也許太愛我,有些時候搞得我下不了臺。

記得有次,我做夜班,正好與謝醫(yī)生一個班。謝醫(yī)生是很風趣的人,雖然年已半百,家里有一個與我差不多年齡的女兒,但總是喜歡和我們年輕人開玩笑,說一些無傷大雅的笑話,一個連一個的,妙語連珠。那會謝醫(yī)生正說著一個笑話,把我逗得哈哈哈哈大笑起來。就在我倆說話逗樂解悶的當口,門被很重的推開了。

我當時第一個反應,以為是病人家屬有急事找來。可我定睛一看原來是他。他盯了一會謝醫(yī)生,陰沉著臉,指著謝醫(yī)生的鼻子說:“以后不許你和她嬉皮笑臉的!”他又回臉對我輕聲說了一句:“你也注意影響。”然而,他轉(zhuǎn)身就走,門在他身后重重地碰上了。

當時,我就楞在那兒,又委屈得哭了半天才對謝醫(yī)生說,對不起。但謝醫(yī)生反過來安慰我說,沒事的,你男朋友是出于愛你才這樣的。

以后的幾次類似的情況又發(fā)生了幾回,使醫(yī)院里男醫(yī)生都不敢接近我了。特別是有幾個對我有點意思的年輕男醫(yī)生更離我遠遠的的,生怕若上麻煩似的,這叫我十分的煩惱。

他不止一次讓我在人面前感到難堪。把自己交給這樣的男人,心里總歸有些不踏實。在以后的交往中,我越來越發(fā)現(xiàn)他的自以為是、多疑和偏激的特點更加暴露無疑。我每次規(guī)勸,他馬上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證改正,可沒過幾天,他依然如故。

我不是沒想過跟他分手,但每次都被他甜言蜜語的攻勢所折服,而下不了決心。我曾問過他“假如有一天,我和你分手,你會怎樣?”他馬上就說“我會終生不娶,直到你再回到我的身邊!”這話當然叫我感動不已,又一次原諒他了。

在我們相戀三年后的一個金色的五月里,我們舉行了婚禮。當晚我發(fā)現(xiàn)他竟是性無能,無法同房!

他抱著我,流著淚告訴說,就是因為這個才和以前談過的幾個女孩子分手的,因為怕失去我才隱瞞了這一點。我當時也沒說什么。我很理解他的感受和苦衷,雖然在我的心里有些遺憾,但既是事實,我只能積極想辦法為他醫(yī)治。我們跑了好幾家醫(yī)院,請了好幾個專家看。也吃了不少的民間偏方,可是收效甚微。他有幾次流著眼淚,抱住我的肩膀,說:“今生今世,我會好好待你,不會辜負你的這份深情厚意!”

在結(jié)婚第五年的秋天,他向單位提出辭職報告,打算自己辦一家歌舞廳。我知道他的脾氣,一旦主意拿定,別人休想改變的,我只能表示支持,何況在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鐵飯碗。沒曾想,歌舞廳竟然被他搞成功了,第一年就收入近五萬元,他的勁頭越發(fā)足了。

我也忘了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回家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了。有時干脆就不回家來。我問他,他就說,舞廳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客人都來不及招呼了,所以,晚了就不回來了,在舞廳將就將就了。

我為他的敬業(yè)精神而感到驕傲。

可不久,有些風言風語傳進我耳里。他正和一個新來的漂亮的女孩子打得火熱。我當然不信,他平時就和女人極少來往的,何況他還有生理疾病呢。

但有一次,我?guī)退匆路臅r候,在他西服口袋里發(fā)現(xiàn)了兩封他寫給別的女人的情書。我并沒有聲張出去。我悄悄地把情書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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