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閻的動作像是觸動了房燈開關(guān)。
整棟公寓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啊!!”
黑暗中,李珍珍在她耳邊驚恐尖叫。
“你...不是阿飄?”
手機電筒的光芒打在她身上。
看著散落一地的符箓,林閻有些不好意思。
“對不起啊,我還以為你是...”
“沒,沒事。”
她蹲下身來,開始幫林閻撿地上的符箓。
電筒的光芒鉆進她的衣領(lǐng),風(fēng)景被一覽無余。
“我們...”
她注意到了林閻的目光,對此卻并沒有過多在意。
將符箓遞還給他,“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啊?”
“你就先回房間吧!”
林閻握著劍就往樓上走,“不瞞你說,我這次來就是為了對付它們。”
“我,我害怕!”
她跟了上去,拽住林閻的衣角:“我還是跟你一起吧。”
“這...”
她在旁邊可能會影響自己發(fā)揮。
可想著她剛才的經(jīng)歷,肯定不敢一個人獨處。
“好吧。”
漆黑的樓道里,手機電筒的光芒將黑暗趕向兩邊。
木質(zhì)樓底的悶響帶著飽經(jīng)歲月的吱嘎聲。
月光穿過窗戶照射在晃動擺錘的落地鐘表上,也將林閻的身影向一側(cè)拉長。
三樓很安靜。
先前的所有聲音,全都在此刻消失不見。
只有林閻的腳步聲獨自響起。
好似就連李珍珍也跟著消失了一般。
可微微勒緊腹部的衣服,則表明她還跟在身后。
嘭,嘭,嘭——
腳步的聲音帶著奇怪的復(fù)合聲。
這種感覺讓他想起白天來三樓觀察時的情形。
在月光中停下腳步。
手中的劍身微微上揚,想借助劍身的折射看一下身后的情形。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就將胸口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身后李珍珍的臉色像是被漂洗過一樣慘白,遍布著青灰色的尸斑紋路。
嘴角以夸張的弧度向耳根裂開,露出黑紫色牙齦和參差獠牙,齒間縫隙還黏連著暗紅色血絲。
它似乎想要先玩得盡興,目前還沒有想要動手的打算。
可...
“我分明用符箓攻擊她了啊?”
是使用的方法不對,還是符箓根本就沒用?
當(dāng)然,眼下也不是糾結(jié)這個的時候。
掌心伸出的長劍慢慢縮回到身體里,然后以鋼鐵巨口的方式從后背猛然出現(xiàn)。
咔嚓——
阿飄的半個身子被瞬間咬斷。
濃綠色的汁水從半截腰間不斷向外噴涌。
不知是不是沒有死透的原因。
魂墟歸藏之中,并沒有出現(xiàn)阿飄的魂魄。
一陣風(fēng)吹來。
門窗哐當(dāng)作響。
再一回神,先前被咬斷的阿飄已從眼前消失不見,只留有一灘濃綠色液體。
“別跟我整這些沒用的。”
林閻站在原地四處張望,“趕緊出來,別浪費老子時間。”
見無人響應(yīng),便走到了房門前。
正要打開房門。
耳邊再次傳來腳步聲。
只見四樓樓梯口的位置,緩慢出現(xiàn)了杜子恒的身影。
“林閻?”
杜子恒驚恐的面容微微一松,有些意外:“你怎么也上來了?”
他想了想后,又問:“對了,你是怎么上來的?”
林閻看向他虛瞇著眼睛,目光中滿是警惕。
剛才的李珍珍已經(jīng)讓他上過一次當(dāng)了。
他可不想再上一次當(dāng)。
“這里是二樓?”
他看向林閻問。
同時也注意到了角落晃動擺錘的落地鐘表。
“我還在三樓?”
“那...李珍珍呢?”
難道剛才是在四樓?
他越來越糊涂了。
轉(zhuǎn)過身沖上喊:“珍珍,你現(xiàn)在還在樓上嗎?”
“已經(jīng)可以下來了嗎?”
李珍珍從樓上下來,先是看著杜子恒問。
隨后又看向站在門前的林閻問:“你怎么也上來了?”
林閻沒有回應(yīng),只是點點頭。
覺得腦子好癢,好像要長新的腦子了。
眼前的這一幕跟他剛才遇見李珍珍的描述一樣。
他們二人被困在三樓。
她留在三樓,杜子恒下樓查看。
而現(xiàn)在的情況好像就是,剛才杜子恒剛從樓上下來的情形。
但為了確認一下,林閻又讓他們二人描述了一下整個經(jīng)過。
跟剛才李珍珍所說的一般無二。
目光挪向東南角的擺鐘,上面的時間是九點五十分。
手機上的時間卻是九點五十五分。
可林閻分明記得,白天的時間還一分不差。
“我這是陷入時間法則了?”
根據(jù)腦海里的記憶來看,藍星跟地球并無不同。
鬼怪神仙也只存在于傳說故事之中。
最起碼在林閻看來,地球絕對如此。
經(jīng)歷過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情,林閻可以肯定藍星絕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這般單純。
“有點意思啊。”
抬步向擺鐘走去。
在林閻看來它有很大的問題。
或許答案就藏在它身上也說不定。
杜子恒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你想干什么啊?”
嘭——
林閻毫無征兆的一腳,將二人都嚇了一跳。
擺鐘卻像是焊在地上的一樣,動也不動。
指關(guān)節(jié)輕輕敲擊表面,發(fā)出金屬碰撞的脆響。
并非是漆面,而是真正的青銅。
既然是金屬類,那就好辦多了。
“吞噬!”
擺鐘在瘋狂顫抖。
表皮液化進入林閻身體后,露出暗紅色的氧化痕跡,像是人類的鮮血在流淌。
進入身體的金屬,讓林閻感受到微微的灼熱感。
好似有生命特征一般,有著明顯的掙扎跡象。
與此同時。
遠處的李珍珍正在向他緩慢靠近。
杜子恒看到她身上的皮膚正在一寸寸剝落,露出皮肉下的血肉組織。
血肉組織如沸騰的開水,蒸發(fā)出濃濃霧氣。
她發(fā)出凄厲的慘叫,哀嚎著向林閻艱難走去。
身體在地面拖出一條長長得血痕。
最后在距離林閻還有半米的位置,化成一具白骨。
最終一口咬在林閻的脖子上。
凄厲的慘叫聲充斥在公寓的每一個角落。
各個房間的房門被陸續(xù)打開,一具又一具剛剝離血肉的骨架,發(fā)出咔噠咔噠的聲響,朝著林閻走去。
樓上也下來一群。
不過他們的目標(biāo)都不是自己,而是窗戶旁邊的林閻。
林閻在吞噬鐘表時,身體也被某種力量硬控在了原地。
無數(shù)具骨架將他重重包圍,并淹沒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