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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舊匣啟

  • 南宋斬陰差
  • 聽風鑒瞳
  • 2473字
  • 2025-07-12 13:53:48

青蕪離開蘇府時,臨安城茶肆酒館里,關(guān)于這位神秘女醫(yī)師的傳說又添新篇。

醫(yī)術(shù)通神,一碗“六草滌塵引”便讓蘇老夫人從“枯木”中回魂開口;心思如電,抽絲剝繭揪出潛伏蘇府多年的真兇。老夫人貼身丫鬟秋菊被押送官府,其背后與“閻羅債”勾連的陰影,交由“十方鑒影司”追查——沈墨與蘇婉兒在街角茶館聽聞此事時,正摩挲一枚從秋菊住處搜出的青銅碎片。碎片邊緣紋飾泛著暗紫微光,與柳非絮閣中那枚“地脈契”令牌暗紋完全吻合,觸之冰涼,帶著“非念”穢氣的余溫。

“十方鑒影司”是江湖與廟堂夾縫中的特殊機構(gòu)。前朝為監(jiān)察江湖異動、調(diào)和守脈人與極樂教紛爭而設(shè),朝代更迭中幾經(jīng)沉浮,如今名義上屬朝廷,實則由忘憂盟外圍弟子掌控,成了江湖人心照不宣的“守脈人刑堂”。凡涉及“閻羅債”(地脈契)與百年秘辛的案子,往往落到他們案頭。蘇府一案牽涉甚廣,秋菊入官府不過三日,便被“十方鑒影司”接手提審——沈墨認出帶隊之人腰間玉佩,不僅是蕭無愁那枚羊脂玉同款形制,玉上還刻著守脈人特有的云紋,與蘇婉兒的信物同源。

青蕪提著洗發(fā)白的素布包裹,緩步走在臨安城外郊野小徑。包裹里露出半角泛黃的紙,是從蘇老夫人暗格取出的《守脈人藥經(jīng)》殘頁,頁邊沾著的“非念”粉末讓她手少陽三焦經(jīng)隱隱作痛——這舊傷,正是十年前為護地脈契殘片,被極樂教“無光衛(wèi)”的陰寒掌力所傷。

老遠便見一人背著手,圍著她那棟藏在野花叢里的青竹小樓踱步,口中念念有詞:“懸壺濟世本無價,奈何地脈惹塵囂。一匣殘契驚破膽,徒留藥香繞竹梢。”

那人轉(zhuǎn)頭見她走近,指著她嚷嚷:“哎呀!守脈人的‘藥罐子’回來了!”

“你還沒被《忘憂盟秘錄》埋死么?”青蕪看著來人,微微嘆氣。此人是“書蠹”陸文淵,滿腹經(jīng)綸卻屢試不第的落魄書生,也是她從坍塌的舊書樓里刨出的第一個活人——那舊書樓藏著半卷《忘憂盟秘錄》,記錄著極樂教“噬魂焰”的克制之法,陸文淵當時正抱著它在梁上發(fā)抖。他偏愛穿件洗褪色的青衫,袖口總沾著與“閻羅債”令牌同源的暗褐粉末——那是“非念”穢氣與地脈氣相撞后的殘留,他夜夜研究地脈契殘片,早已染上這氣息。

“你還沒被極樂教的人纏死,我怎敢先讓書埋了?”陸文淵學她嘆氣,歪頭打量,“蘇府的事我聽說了,真替你捏把汗。沈墨那小子在茶館盯著你半天了,他腰間令牌的‘債’字紋路,與你藥箱里的地脈契殘片能對上——他果然是沈驚鴻的兒子,守脈人護衛(wèi)的后人。”

青蕪唇角微揚:“哦?他們倒是比‘十方鑒影司’來得快。”她指尖劃過竹樓門柱,那里刻著守脈人的“地脈警戒符”,方才沈墨靠近時,符紋已微微發(fā)亮。

“你來歷不明,治病手段帶著忘憂盟的‘活脈術(shù)’,動起手來更是……”陸文淵想起她拆解秋菊袖口火焰紋時的手法,縮了縮脖子,“總之不像尋常大夫。但腦子還算清楚。”話鋒一轉(zhuǎn),添了真擔憂,“可蘇家那渾水你也敢趟?還攪那么深!‘閻羅債’是地脈契的仿品,引極樂教來的餌,你這時候扯出秋菊這條線,是想引他們?nèi)ス硎校苛切醯拈w里剛傳出消息,要去鬼市查地脈異動,你這是湊齊守脈人,準備掀極樂教的老巢?”

青蕪輕嘆了聲,手少陽三焦經(jīng)的舊傷又在隱隱作痛:“我原也想過得清凈。若真有那天,煩請?zhí)嫖覠齼杀竟卤尽悴卦诖舶逑碌摹缎M蟲圖譜》(黎九幽的傀儡術(shù)秘要)和《幽冥引路閣考》(記聽風鑒影閣與地脈的關(guān)聯(lián)),我在下面解悶。”

陸文淵臉色微變,兩人對視一眼,無奈搖頭,又忍不住低笑出聲。他知道,青蕪說的“悶”,是指那些未解開的地脈謎題,是守脈人代代相傳的使命。

“你帶了什么?”進了竹樓,陸文淵眼尖瞥見青蕪包裹里有東西微動,“活物?莫不是撿了極樂教養(yǎng)的‘啞面蟲’?”

青蕪小心翼翼捧出個毛茸茸的小東西:“鳥。”

陸文淵湊近一看,瞪圓了眼:“鸚鵡?毛色灰撲撲的,左翅下那禿斑,是被‘蝕骨透風釘’燎過的吧?極樂教的暗器傷!”他認出那痕跡,與“雪夜屠門案”里守脈人護衛(wèi)的傷口一致。

青蕪指尖渡去一絲地脈氣,鸚鵡似被安撫,歪頭張喙。

“嘎——呃——嘎啊——!”

嘶啞干澀的鳴叫猛地炸開,尾音竟與柳非絮操控地脈符文時的嗡鳴頻率隱隱相合——那是地脈氣流動的共振聲。

“老天爺!”陸文淵嚇了個趔趄,捂著耳朵后退,“這是守脈人養(yǎng)的‘地脈哨’?聲音里裹著地脈氣!你從哪弄來的?”

青蕪輕撫鸚鵡背羽,聲音平靜:“蘇老夫人暗格里撿的。它嗓子被‘腐尸花’毒煙熏壞了,我叫它‘忘憂’。”她像自言自語般低道,“它記得老夫人鐵匣的密碼——是雪夜屠門案的案發(fā)日期,也是地脈契的解鎖時辰。‘聽風鑒影閣’那位要去鬼市查地脈,或許用得上。”

“萬萬不可!”陸文淵大驚失色,連連擺手,“你把這‘寶貝’送柳先生手里,不出三天,他準能憑著叫聲找到極樂教藏‘非念’蠱巢的地脈節(jié)點!可那位本就夠嚇人,再加這聲音,你是想讓他把閣直接挪去寒潭邊?別禍害江湖……尤其別讓沈墨知道,這鸚鵡還會模仿‘無光衛(wèi)’的暗語!”那暗語,是極樂教調(diào)動傀儡的信號。

“那……送你?”青蕪抬眼,語氣認真。

“啊?不要!絕對不要!”陸文淵臉都綠了,連連后退,“我還想多活幾年,研究完《地脈異動錄》!枕邊放這么個‘忘憂’,我怕直接被地脈氣震得魂歸離恨天!它剛才叫的那聲,分明是極樂教‘噬魂焰’的催動口訣!”

“很好養(yǎng)的,”青蕪把鸚鵡往他面前遞了遞,神情真摯,“每日幾粒糙米,些許清水。對了,它還會學蕭無愁的聲音罵‘柳木頭’——蕭公子的玉佩能鎮(zhèn)地脈,你不覺得有趣?”

“青蕪!”陸文淵幾乎慘叫,指著又在醞釀聲音的鸚鵡,“你老實說,是不是蘇府一案引動了‘非念’,你那寒毒……上頭了?我——拒——絕——”

竹樓外,野花隨風搖曳,其中幾株蛇吻蘭的葉片上,沾著與沈墨劍鞘同款的金屬粉末——那是地脈精鐵的碎屑,沈墨昨夜跟蹤時不小心蹭上的。樓內(nèi),“忘憂”的嘶鳴與陸文淵的抗議交織,青蕪立在窗邊,看著掌心灰撲撲的小生命,陽光透過竹縫,在它羽上鍍了層微弱的光。

蘇老夫人指向暗格的枯槁手指,鐵匣開啟時秋菊眼中的恐懼,沈墨腰間令牌反射的冷光……一幕幕閃過,終歸于沉寂。她輕輕撫摸鸚鵡翅膀,那里藏著半張從蘇府暗格帶出的殘圖,圖上“鬼市”二字被朱砂圈住,旁邊批注的小字,與柳非絮閣中《地脈節(jié)點考》的筆跡一模一樣。

看來,守脈人的路,從來都殊途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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