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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寒玉麋蹤

通道崩塌的煙塵未散,巖石摩擦聲和腳下震顫像極樂教的催命符。沈墨將蘇婉兒護在身下,后背抵著石壁凹陷,碎石砸在背上“咚咚”作響,震得胸腔發(fā)疼——背上的傷口滲血,與懷中“閻羅債”令牌的暗褐邊緣融成一片,那是地脈契與守脈人血的共鳴,燙得他指尖發(fā)麻。

“沈大哥!”蘇婉兒的哭喊被煙塵嗆得發(fā)啞,指甲掐進沈墨胳膊,發(fā)間銀簪(忘憂盟核心弟子的信物)碰在石壁上,響得像柳非絮的“驚蟄針”破空聲,刺得人耳膜發(fā)疼。

“貼緊我!”沈墨低吼,目光刺破塵土——通往冰玉門的洞口已被條石封死,灰衣人(極樂教“無光衛(wèi)”)怕是埋在了崩塌核心。趙乾正瘋扒掩埋陳平的亂石,半邊身子被落石壓著,像頭受傷的獸,他腰間的守脈人令牌碎片在石縫里閃著暗紫光。腳下地縫“咔啦啦”擴大,滲著的寒氣與沈墨體內(nèi)“債引”陰蝕氣共鳴,凍得他牙關(guān)打顫,卻也讓他更清晰地感覺到地脈氣的流向。

絕望中,沈墨瞥見通道側(cè)壁——一塊條石撞塌石壁,露出黑黝黝的方形洞口!邊緣石磚整齊,磚縫嵌著暗紫粉末,是聽風(fēng)鑒影閣符文的材質(zhì),能隔絕“非念”穢氣,顯然是守脈人留下的逃生通道。

“這邊!”他拽起蘇婉兒,對趙乾嘶吼,“趙乾!這邊有活路!”

趙乾最后看眼被亂石吞沒的陳平(守脈人護衛(wèi)后裔),悲吼著撞開壓腿的碎石,連滾帶爬撲向洞口——靴底沾著的碎石里,混著半片灰鸚鵡羽,與青蕪的“忘憂”羽毛一模一樣,不知是何時落下的。

三人鉆進洞口,窄斜的甬道里冷氣裹著土腥,刮得鼻腔生疼,還混著“迷魂蒿”的甜香,與蘇老夫人香囊里的毒引同源,顯然極樂教的人來過這兒。身后崩塌聲被石壁隔去大半,他們摸著濕滑石壁往下挪,指尖觸到的紋路是忘憂盟的“地脈導(dǎo)航符”,引著他們往安全處去。

甬道盡頭豁然開朗,火把照亮的不是主墓室,而是間詭異的女子閨房。

雕花楠木拔步床占了一側(cè),鵝黃紗帳垂落,繡紋與蘇婉兒母親手帕上的忘憂草圖案相同,是忘憂盟初代盟主的手筆。梳妝臺蒙塵,銅鏡旁散著胭脂盒,斷玉梳的齒尖沾著朽灰發(fā)絲——玉梳材質(zhì)與青蕪銀針柄一樣,是滇南巫族的“寒潭玉”,能溫養(yǎng)地脈氣。圓桌歪倒,繡墩翻落,墻角青花瓷瓶裂著蛛網(wǎng)紋,纏枝紋與“閻羅債”令牌的暗紋一致,瓶底刻著極小的“憂”字,是忘憂盟的標記。

最刺目的是房中央的女性骸骨:蜷著身,一手摳進石縫(指骨里攥著半塊地脈契殘片),一手捂咽喉,頸骨扭曲。宮裝雖朽,仍能看出華美繡紋,金簪跌在頭骨旁,鳳凰簪頭嵌著暗紅晶石,與“血瞳孤狼”護腕上的晶石同質(zhì),是守脈人特有的“血養(yǎng)石”。

“怎會有女人房間?”趙乾喘著氣,火把光在他臉上跳動——他認出床頭的香囊,與永陵守冢營老吳(實為守脈人暗哨)房里的同款,里面裝著檢測“非念”的藥草。

蘇婉兒盯著骸骨:“頸骨斷裂的角度,與蘇府案里‘鎖喉手’的手法相同,是極樂教‘無光衛(wèi)’的殺人術(shù)。”她蹲下身,撥開骸骨旁的塵土,露出塊玉佩,上面刻著的云紋與她腰間的忘憂盟信物完全吻合。

沈墨舉火把掃過房間,目光停在梳妝臺上——銅鏡斜倚著,鏡框有磨損,反射角度正對墻角裂瓶的瓶口。他想起青蕪說過的“百越鏡陣”,轉(zhuǎn)動銅鏡,“咔噠”一聲,銅鏡連石板向內(nèi)翻轉(zhuǎn),露出暗格。

暗格里是卷帛書,還有塊幽藍晶石,觸手溫潤卻透著寒意,內(nèi)部似有液體流動,光芒頻率與柳非絮“通幽眼”里的暗紫符光同頻,是地脈氣與寒蛟精魄的結(jié)合體。

“找到了!”沈墨展開帛書,字跡娟秀中帶著剛勁,是前朝百越文。他越看臉色越沉——這筆跡與青竹小樓陸文淵藏的《忘憂盟初代盟主手札》如出一轍,顯然云裳就是忘憂盟的先祖。

帛書是前朝宮妃云裳所寫:她本是百越守脈人后裔,被熙成帝納入后宮,卻暗中守護潛蛟淵的地脈。承昊太子(極樂教先祖)癡迷她的守脈人秘術(shù),逼熙成帝交出她。熙成帝中毒后容貌盡毀,為保顏面稱病,最終在爭執(zhí)中扼死云裳,將她藏尸潛蛟淵地宮。承昊潛入殺父,想奪走云裳的“地脈契”卻見其遺體腐朽,最終在地宮因“非念”反噬力竭而亡。末尾寫:“龍魄非珠,乃地脈精魂,妄動則山崩。藍晶是寒蛟遺淚,能暫鎮(zhèn)地脈失衡,卻需守脈人血養(yǎng),非長久之計。后世見此書速離,莫讓極樂教的貪婪毀了這方地脈!”落款蓋著忘憂盟初代盟主的私印。

沈墨將帛書遞給蘇婉兒和趙乾,兩人看完心神劇震——原來極樂教的野心,從百年前就開始了。

“勘探隊的異動、灰衣人的目標、地宮崩塌……都因這晶石?”趙乾盯著幽藍晶石,“它和‘閻羅債’什么關(guān)系?”

“云裳的警告不假。”沈墨裹好晶石和帛書塞進懷里,晶石觸體的瞬間,體內(nèi)的“債引”陰蝕氣竟在消退,“這是地脈的‘鎮(zhèn)石’,卻也像顆定時炸彈。極樂教要它,是想借寒蛟力重煉‘噬魂焰’,徹底掌控地脈。”

“轟——!”

巨響炸開,水聲如江河奔涌,順著甬道灌來!

“是地下水!”沈墨臉色驟變,“地脈亂了,水脈震裂,是寒蛟對‘非念’穢氣的反噬!”

渾濁的地下水裹挾著泥沙碎石沖垮甬道入口,往閨房灌!冰水漫過腳踝,瘋漲著卷著骸骨翻滾,指縫里漂起半張灰絨,與“忘憂”的羽斑完全一致,顯然青蕪的鸚鵡早就來過這兒報信。

“找高處!”沈墨托蘇婉兒上拔步床,自己踩著繡墩攀爬。趙乾躍上梳妝臺,木臺在水流中“嘎吱”作響——抽屜被沖開,滾出幾枚細針,與“蝕骨透風(fēng)釘”同款,是極樂教留在這兒的陷阱。

水位漫到胸口,沈墨托著蘇婉兒抓住床頂橫梁,趙乾扒著梳妝臺邊緣。

“上面!”沈墨瞥見床頂?shù)耐L(fēng)口,格柵上刻著聽風(fēng)鑒影閣玄鐵門的符文,是柳非絮留下的逃生標記!他推蘇婉兒,“爬上去!”

蘇婉兒攀上橫梁,推開通風(fēng)口石板,新鮮空氣涌進來,混著草木腥與鸚鵡的嘶鳴(是“忘憂”在外面引路)。

“有路!向上的!”

沈墨將油布包(裝著帛書和晶石)拋給她,和趙乾互相借力往上爬。石縫垂直陡峭,三人指甲摳進石縫,掌心磨出血,血珠滴在石上,竟與壁上的守脈人符文產(chǎn)生共鳴,發(fā)出微光指引方向。腳下水位緊追,水面上的宮裝殘片展開,紋路與“忘憂盟”舊徽重合,像先祖在護著他們逃生。

不知爬了多久,天光終于透下來。三人滾出斷龍崖半山腰的平臺,潛蛟淵方向傳來大地悶響,煙塵升騰的形狀,竟與“閻羅債”令牌上的“債”字扭曲弧度完全一致。

“結(jié)束了……”蘇婉兒癱坐在地落淚,指尖捏著那半張鸚鵡絨羽。

沈墨摸了摸懷中的包裹,幽藍晶石的微涼觸感透過布料傳來——他知道,這不是結(jié)束。“閻羅債”的源頭找到了,可忘憂盟與極樂教的百年舊怨、柳非絮的真正目的、青蕪的守脈人身份……還有灰衣人、陳平,那些永遠留在地脈深處的名字,都在提醒他:守脈人的路,才剛走到中途。而極樂教的老巢,還在更深處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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