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維，你還參加高考嗎？”

蘇棠突然開口問。

“我應該會參加，畢竟已經讀了那么多年書，剩下最后這一年，如果就這么放棄了，那太可惜。”

“我明天給你帶一份課堂筆記。”

蘇棠這句話說出口，所有人都轉過頭，驚訝地看著她。

不明白她為什么突然那么關心張若維的成績。

蘇棠可是學校公認的長得最好看的女生，是無數男生的夢中情人。

只是她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沒有人能夠接近她。

沒想到她竟然主動提出要給張若維帶學習筆記。

大家第一想法是，她不會對張若維有意思吧？

然而在這個年代，男女之間的交往比較含蓄，沒有后世那么大膽。

女生為了避嫌，通常只能把心思藏在心里，不敢表露得太明顯。

她即使暗地里喜歡張若維，也不應該這么大膽地表現出來啊！

同為女生的李婷婷最先開口：“蘇棠，你這是……”

“我怎么了？”

蘇棠一臉平靜地對上其他人的目光。

她落落大方的樣子，讓眾人頓時釋然了。她要是真的對張若維有意思，必然做不到這么心如止水。

應該是自己想多了，她只是單純地想幫助老同學。

這時張若維主動開口道：“那就太感謝了。”

“不用客氣。”

其他人此時看天已經快要黑了，便開口道：“我們也得回學校了，就不打擾張若維同學做生意，這牛雜2毛一串對吧？”

他說完后，大家都紛紛掏錢。

張若維連忙道：“不用，不用了，這是我請你們吃的。”

“吃東西哪能不給錢？況且你這做生意也不容易。”

“幾串牛雜而已，不要跟我客氣。”

……

雙方把錢推來推去，像極了過年時親戚相互塞紅包。

張若維知道還在讀書的學生手頭上都沒什么錢，2毛錢可能是一天的伙食費，自然是不肯收的。

而這些學生看到張若維退學在這擺攤，必定是生活上遇到了困難，怎么也不肯占這個便宜。

這時蘇棠開口道：“既然若維同學堅持不收錢，我們也就別推來推去了。”

“對對對，大家千萬不要跟我客氣。”

蘇棠等人又寒暄了幾句后，才結伴離開。

張若維等他們走后，看食材已經差不多賣光了，便準備收拾東西回家。

這時他才看到桌面上壓著幾張零錢。

應該是蘇棠她們趁他不注意，偷偷留在這里的。

張若維不由笑著搖了搖頭，把錢收了起來。

他算了一下今天的總收入，竟然達到了94塊6毛。

扣除各種成本，凈利潤也來到了59塊8毛。

也就是說這兩天賺了一百多塊。

前期板車、爐子等成本投入就已經差不多賺回來了。

要是讓人知道錢這么好賺，恐怕過不了幾天，這條街上都是擺攤賣牛雜的。

然后就開始互相卷價格，越賣越便宜。

最終有些攤主虧錢走人，而有些攤主做得比較好吃，還能維持微薄的利潤。

沒辦法，做生意就是這樣，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往往賺得最多。

張若維知道這個生意不可能做一輩子。

當然了，還有一個辦法是品牌化，建立屬于自己的護城河。

只是這些暫時沒在張若維的考慮范圍。

一方面石龍縣只是個小縣城，沒有多大的發展空間。一個在石龍聞名的小吃品牌，上限非常有限。

另一方面做餐飲太累了，既然已經重生，有那么多賺錢的途徑，當然選擇做輕松一點的。

張若維現在做牛雜，只是為了幫自己賺到創業的第一桶金。

……

第二天，張若維很早便拉著板車出門。

這次他帶上了歷史和英語課本。

后世的高考，英語是三大主科之一，分值150分。英語不行就意味著與那些最好的大學無緣。

而現在的高考英語只占了70分，是分數占比最低的科目。

有些考生干脆放棄學習這個科目，空出時間去提升其他科目的分數。

張若維重生前有過一段時間的英語工作環境。雖然那時候是帶著翻譯，但也算是積累了一些語感和基礎的生活用語。

再加上這個年代的高考英語也偏日常用語，因此他決定在這個科目發點力。

張若維就這樣一路背著單詞來到縣里，跟往常一樣去食品站買了新鮮的食材，然后去燈光球場邊上擺攤。

由于時間太早，幾乎沒有什么客人。

大中午的，大家都回家吃飯，沒人在外面吃小吃。

張若維也不在意，坐在小板凳上看書。

過了一會，他感覺有人站在小攤前，以為是客人來了，下意識地開口：“新鮮現做的石龍牛雜，2毛錢一串，要來兩串嘗嘗嗎？”

“給我來兩串吧！”

張若維聽到熟悉的聲音，抬起頭便看到蘇棠正俏生生地站在攤位前。

她手上拿著兩個筆記本，應該就是她的課堂筆記。

張若維以為她昨天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今天真的拿過來了。

“你們昨天偷偷把錢留下來了吧，今天可不許再跟我客氣了。”

張若維說完拿動手給她剪牛雜。

“行，這牛雜就當作我借你課堂筆記的報酬。”

“你這大恩大德，哪是兩串牛雜可以報答得了的，起碼也得……”

張若維硬生把“以身相許”四個字吞了回去。

他想到這個年代的女生還比較保守，應該會很反感這種油膩的話。

“起碼什么？”蘇棠追問。

“起碼每天兩串。”張若維笑道。

“那可是你說的，我以后每天過來找你要牛雜。”

“沒問題，這是今天的。”張若維說完便把剪好的牛雜遞了過去。

“謝謝！”

蘇棠接過牛雜，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口，好看的眼眸微閉，像品嘗什么美味珍寶一般。

“怎么樣？味道還可以吧？”

“只能說我這課堂筆記借得值了。”

蘇棠說完便不再出聲，專注于眼前的美食。

張若維則在毛巾上擦了擦手，小心地翻看起她的筆記。

記課堂筆記的時候，為了跟上老師的講課速度，字通常都寫得很潦草。反正也只是給自己看，寫得潦草一點也無妨。

蘇棠的筆記卻非常工整，筆觸輕盈自如，看著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