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們干什么的?這諾丁學院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進的!”
就在陶云抬腳準備跨過學院大門門檻時,一個身著門房制服的青年一個箭步竄到他面前,伸手將他攔了下來,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和審視。
被這突如其來的阻攔擋住去路,陶云眉頭下意識地蹙緊。這場景……瞬間勾起了他腦海深處的記憶——記憶中,某個擁有藍銀草武魂的少年,似乎也在這門口被同一個人攔下過,對方那副嘴臉,堪稱“取死之道”的典范。
這時,一路送他來的老村長急忙上前,陪著笑臉解釋道:“這位小哥,誤會了!這是今年我們村子送來學院的工讀生,陶云。這是武魂殿開具的證明,您請過目。”說著,雙手恭敬地將那份蓋著武魂殿徽記的證明遞了過去。
門衛狐疑地接過,目光掃過紙面:“武魂……竹笛?先天魂力……六級?!”看清那行字,他捏著紙張的手指猛地一抖,倒吸一口涼氣!在諾丁城這種地方,先天六級魂力意味著什么,他再清楚不過——這絕對是天才中的天才!更何況,這可是武魂殿開具、帶有特殊印記的證明,誰敢偽造?那簡直是活膩了,挑戰武魂殿的權威!
臉上的倨傲如同冰雪消融,門衛瞬間堆起了極其熱情甚至帶著幾分諂媚的笑容,腰都不自覺地彎了幾分:“哎呀!原來是工讀生新生來報道啊!您瞧瞧我這眼力勁兒!快請進,快請進!歡迎歡迎!”他側身讓開通道,殷勤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老村長又拉著陶云細細叮囑了幾句,渾濁的老眼里滿是欣慰與不舍,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陶云目送村長爺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深吸一口氣,轉身走進了諾丁學院的大門。接下來,便是按部就班的流程:去教務處報道,領取校服和宿舍鑰匙,然后,走向那棟專為工讀生準備的宿舍樓——七舍。
“新來的工讀生?”一個身材壯實、眼神帶著幾分審視的少年擋在陶云面前,聲音洪亮,“我叫王圣,武魂戰虎。按咱們七舍的老規矩,新來的得跟我過過招!”
陶云抬眼,平靜地看向這位未來的舍友(內心掠過信息:唐三入學時王圣是六年級,現在他應該是三年級了)。他嘴角微揚,露出一個從容的微笑:“沒錯,你們好,我是新來的工讀生,陶云。”
“好!”王圣眼中戰意升騰,雙拳下意識握緊,“既然是新來的,規矩不能破!打贏我,你就是七舍的老大!”
陶云知道王圣的用意——這是在凝聚工讀生的力量,為的是在貴族學生的欺壓下能有人挺身而出,護住大家。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情緒涌上心頭:前世那無人援手的校園霸凌陰影,以及那些冷漠的“規矩”和推諉……(找領導老師?笑話!只要不死在學校,誰管你死活!)
“好,我答應。”陶云的眼神陡然銳利起來,聲音沉穩而堅定。既然踏入了七舍,既然同是工讀生,他就不可能袖手旁觀。這一世,他有了力量,便絕不容許那種屈辱重現!
他后退半步,擺出一個簡單的起式,無形的魂力開始在體內流轉:“陶云,六歲,武魂竹笛,九級魂士——請指教!”
王圣見狀,心中大驚,九級!雖然內心沒什么把握,但是作為老大絕對不能退縮。
戰虎,附體!”
王圣低吼一聲,周身魂力勃發,一層淡淡的黃色光芒透體而出,隱約在他身后凝聚出一頭咆哮的猛虎虛影!他雙足猛地蹬地,身體如同離弦之箭,帶著一股剛猛的氣勢,直撲陶云!
面對這迅猛的沖擊,陶云嘴角依舊噙著那抹從容的微笑。就在王圣裹挾著勁風的拳頭即將觸及衣襟的剎那,陶云腳下步伐如柳絮般輕盈一錯,身形以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側滑而出,險之又險地讓過了這勢大力沉的一撲。戰虎拳風擦過,帶起了陶云額前的幾縷碎發。
“嗚——嗡……”
沒有絲毫停頓,陶云借著閃避的余勢,早已蓄勢待發的魂力瞬間涌向唇邊。他將那管青翠的竹笛湊至唇畔,悠長而奇異的第一個音符驟然響起!
這聲音并不刺耳,反而異常空靈,如同山澗清泉滴落深潭,又似古剎晨鐘穿透薄霧。然而,這空靈之音甫一入耳,正欲擰身再攻的王圣,渾身猛地一僵!
“呃!”
王圣只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奇異波動,順著那笛音狠狠撞入他的腦海!仿佛有無數無形的絲線纏繞上來,瞬間捆縛住他的四肢百骸。雙腿如同灌了沉重的鉛塊,不受控制地發軟、顫抖,幾乎支撐不住身體。一股強烈的虛弱感從骨髓深處蔓延開來,仿佛全身的力量正被那奇詭的笛音絲絲縷縷地抽離!
“怎么回事?!”王圣心中駭然,拼命催動體內魂力,試圖抵抗這股詭異的侵蝕。淡黃色的魂光在他體表激烈地明滅閃爍,如同風中殘燭,他咬緊牙關,額頭青筋暴起,想要穩住身形,重新凝聚力量。
“嗚…咿…呀……”
陶云眼神專注,十指在笛孔上翻飛如蝶。一個個更加復雜、更加攝人心魄的音符如同無形的潮水,連綿不絕地從笛孔中傾瀉而出,瞬間充盈了整個七舍的空間。這聲音仿佛帶著某種奇特的律動,直接作用于靈魂,讓人心神搖曳,意志渙散。
不僅是被重點“關照”的王圣,宿舍里其他原本在看熱鬧的工讀生們,此刻也如同被無形的重錘擊中。他們或坐或站,臉上紛紛露出驚愕與痛苦之色,身體搖晃,東倒西歪,像被抽掉了骨頭般癱軟下去,連驚呼都發不出來。整個七舍,只剩下那連綿不絕、直透靈魂的笛聲在回蕩。
僅僅一炷香的時間!
當最后一個裊裊余音消散在空氣中時,王圣再也支撐不住,“噗通”一聲,雙膝重重跪倒在地,汗水浸透了后背,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喘著粗氣,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再看宿舍內,其他工讀生也早已橫七豎八地癱倒在地,個個面色蒼白,仿佛經歷了一場大病。
陶云緩緩放下竹笛,青翠的笛身在指尖微微泛著溫潤的光澤。他走到幾乎脫力的王圣面前,臉上依舊是那溫和的微笑,伸出手:“我想,這場切磋,應該是我贏了吧?”說著,他俯下身,一手扶住王圣的胳膊,一手托住他的后背,沉穩而有力地將這位剛剛還威風凜凜的戰虎魂師,從地上攙扶起來,扶到就近的床鋪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