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明之冤
- ——浮生錄
- ——千楓
- 3542字
- 2025-07-02 17:11:01
連下了幾日的雨終于停了,林又寒伸手接住屋檐上墜落的雨珠,一滴兩滴,啪嗒啪嗒。
林又寒倒不希望這雨停,這種天氣,嗖嗖涼意,最適宜聽著雨落下的聲音,鉆進暖暖的被窩了,簡直是人生一大享受啊!
“師父,你看我的馭火術厲害不?”駱猗“咻”一下,差點把林又寒的裙子給點了,嚇的林又寒跳開駱猗八丈遠。
“是不是好久不罰你,皮癢了!”
駱猗嬉皮笑臉的:“哎呀,反正你罰我不過是不準吃飯,我可以去趙昂那兒蹭嘛,也沒什么大不了。”
“你走,有多遠走多遠,下次罰你,決不是不準吃飯這么簡單!”林又寒說著,把駱猗趕出院子老遠。
這幾日,林又寒遠遠看見葉言就躲開,就算葉言主動找她說話,她也沒好聲氣回答,也不知是怎么了,由愛生恨?
“請。”蘇瑾做出禮讓的姿勢,將戒清堂左使劉河請入廳堂,也不知戒清堂的人來是有何貴干。
“聽說貴派弟子在琰州曾抓過幾個門派敗類送戒清堂,真不愧是名門子弟啊!”
劉河一番贊嘆,見誰夸誰,說蘇瑾氣宇非凡,說江南風度翩翩,又說到曲流,夸她個傾國傾城。可是到了林又寒,膈應半天,冒出來了個衣服不錯,問哪兒買的,憋得站在廳口的駱猗滿臉通紅,最后實在受不了當著眾人的面嗤笑出聲,引得眾人觀望。
林又寒拋出一個白眼,駱猗見勢不妙才又憋著不笑。
“好了,劉左使有什么事說吧,不必拐彎抹角。”接待過這么多人,看劉河這樣子,是有事相求沒錯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駱猗玩笑出聲,不巧被同在外面的戒清堂弟子聽見。
“實不相瞞,在下確有一事相求。”既然被看穿,劉河也不藏著掖著了,開門見山,“我們戒清堂想借貴派《劍錄》一用。”
“劉左使應知,幾年前《劍錄》被盜,好不容易才找到,我崇明弟子也因此差點不知所蹤,所以,這《劍錄》不借。”
“不不不,戒清堂借此劍譜并非私用,而是為引出重沙余孽。”
“要引也是崇明私事,崇明既未上報戒清堂,就與戒清堂無關。”
“蘇瑾,話可不要說的太過分,戒清堂好心好意幫你崇明的忙,你可不要想不明白。”
“多謝劉左使提醒,此事崇明自有對策,不勞費心。”
“哼!沒事找事!”駱猗沒好氣的哼哧。
“你說什么?”一戒清堂弟子看不慣駱猗行徑,站出來質問。
“重沙派一事過去幾年了都相安無事,怎會突然被人提及?戒清堂想要借走《劍錄》一定是別有用心!”駱猗理直氣壯,“怎么,不服來戰啊!”
對方弟子拔刀,被同門按捺下來。
“你太沖動了。”楊曉將駱猗拉到身后,又對著戒清堂弟子喝道:“要打去外面打。”
蘇瑾出來就是一頓呵斥,天色已晚,請他們出去怕是不太像話,就安排戒清堂的人暫時在崇明住下。
“戒清堂,什么戒清堂,都是些掛羊頭賣狗肉的家伙!”駱猗不平。
“怎么了?戒清堂的人惹你了。”林又寒端了茶水進屋,遞給他一杯。
“是惹到我們整個千霜閣了。”駱猗正身,“你還記得上次在琰州那幾個被你教訓的人嗎?他們就是戒清堂的。”
“原來如此。”林又寒一臉淡然。
“你不意外?”
“有多少惡人躲在正義的旗號下,這不是挺正常的嗎?我倒是想知道,他們和千霜閣有何恩怨。”
“這……”戒清堂由星夏國一手扶持,目的就是借用派別糾紛來達到自己的某些目的,而千霜閣的幕后主人是云冬國皇室,這恩怨,要說起來可就大了。
“哎,是這樣……”駱猗隨便扯了一個理由,看林又寒悠然點頭的樣子,也不知她是信是疑。反正,能瞞一時是一時。
是夜,天空晴朗,萬里無云,星辰閃爍。崇明山門處一道黑影躥出,守夜弟子警惕拔劍:“誰?”
“噓。”駱猗拉過他,“師兄,是我。”
秦肖放下戒備:“又出去干嘛?”聽這口氣,經常幫駱猗隱瞞沒錯了。
“這個月是我師父生辰,馬上就要到了,我去看看有沒有什么好玩意兒,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早去早回。”
“放心吧!”駱猗說著已經蹦出老遠,夜色掩映中,一抹奸邪的笑悄然勾起,手上的扳指黑得發亮。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一名弟子一個跟斗摔在蘇瑾面前。
“何事慌張?”
“大師兄,那個……戒清堂的弟子死在房里了!”
“什么?”蘇瑾跟著來人趕了過去,到時,已經里里外外圍滿了戒清堂和崇明的弟子,劉河帶著戒清堂弟子鬧了起來。
“好歹也是堂堂戒清堂左使,不去找殺人兇手,拿我崇明弟子出氣作甚?”蘇瑾清冷的聲音響起,自帶威嚴氣場。
劉河放開揪著崇明弟子衣領的手:“兇手?兇手就在這里,就是你們崇明弟子!”劉河手指指上蘇瑾鼻子,蘇瑾蔑視一瞥,不作解釋,徑直走進房里查看尸體。
該名弟子是一劍斃命,一把長劍自前向后貫穿心臟,殺人手法利落狠辣,兇器還留在現場,居然是崇明大多數弟子使用的崇明劍。因此,戒清堂的人一口咬定兇手就是崇明弟子。
沿著拖拽的血跡可知,這間房并不是第一殺人現場,院門口有一大灘血跡,應是這里無疑。
“徹查今日所有出入崇明和這個院子的人,包括戒清堂。”蘇瑾一言既出,劉河氣不打一處來,當場咆哮。
“你什么意思?難道是我戒清堂弟子殺害同門來誣陷你崇明嗎?我們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什么要這么做?”
“什么無冤無仇,左使,今日死去的師兄曾與崇明弟子發生口角,差點打起來,可是,那名弟子卻不在場!”
劉河聽了自己人理直氣壯的一番陳述,緊緊抓住蘇瑾的手腕:“你得給我個解釋。”
蘇瑾手一反,掙脫劉河的束縛:“那就讓他親自向你解釋如何?反正我相信我崇明弟子決不會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這時,葉言出現,稟報《劍錄》失竊。這下,事情更加嚴重了。
“大師兄,這是剛才我們在書隱閣里發現的青蓮玉墜。”葉言呈上一枚玉墜,劉河迅速奪過,看了兩眼,直接丟給了蘇瑾。
蘇瑾一把抓住,看清墜底刻字后,瞳光緊縮。
“寒猗。”
“不錯,正是這兩字。敢問,貴派可有叫寒猗的人吶?”劉河一臉得意,這證據,確鑿不移。
“來人,去把又寒和駱猗找來。”蘇瑾吩咐著,暗暗捏了一把冷汗。林又寒是來了,可是,駱猗偏偏不見。
駱猗從城里回來,秦肖早已焦急等在門口。
“怎么了,這么急?看,我給你帶的。”
駱猗開心地把手中的燒雞在他面前晃了晃,沒想到他卻一把拉住駱猗,讓他趕緊去大廳。
駱猗不甚在意:“那我給你放這了。”說著將手中的燒雞放在路邊。秦肖轉過身,發現駱猗磨磨蹭蹭,不禁催促,駱猗這才明白應該發生了什么事,快速去大廳。
莫非……
“你怎么才來?出事了,各位師父都來了。”趙昂守在廳外的院子外面,駱猗握住趙昂的手,暗暗交給他一個東西,又摸了摸懷里。
駱猗急忙跑進院子,又被迎面而來的一個弟子猛然撞到,那弟子頭也不抬,驚慌溜走。
“你這人怎么回事啊,撞了人就跑。”駱猗一把抓住她的手,發現竟是個女子,也不好發作,“算了算了。”
“廳外可是駱猗?”江南的詢問傳入耳中,駱猗趕緊進去。
廳內在座的人都面色凝重,除了一臉看戲的戒清堂左使,連空氣都快凝固了。崇明的幾位師兄弟可是很久沒有聚的這樣齊了。
“駱猗參見師父,各位師伯。”
“不必了。”蘇瑾制止了駱猗的參拜,開門見山,“你剛才去了哪里?”
“我……”
“有話直說,何必吞吞吐吐!”劉河一拍桌子,貌似他成了崇明當家的人。
知道瞞不下去,駱猗干脆大大方方承認:“我下山了。”
“下山干什么?”
“買東西。”
“買什么東西?”
“禮物。”
“什么禮物?”
“給我師父的。”
“給師父買禮物為何偷偷摸摸,專挑半夜?”
駱猗瞅著劉河,甚是不爽:“我師伯還沒問呢,你著什么急?這兒又不是你戒清堂!”
“你什么態度?你……”
“駱猗,你可知今早與你發生口角的戒清堂弟子身亡了?并且,《劍錄》失竊。”蘇瑾表情嚴肅,打斷劉河的話。
“不知。”
“你干的好事,你會不知?”劉河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駱猗。
“你的意思是我殺的?我殺豬也比殺你戒清堂的人好到不知哪里去!”
“你……”劉河氣到一口老血吐不出來,在場的崇明弟子忍不住低笑。
“駱猗,不許胡鬧。”林又寒輕斥,駱猗住了嘴。
“我問你,你說下山買禮物了,禮物呢?”
“關鍵時刻,還是大師伯……”駱猗邊說邊往懷里摸,可是,一片虛無,什么都沒有。
劉河果斷抓住機會,把這盆臟水死死潑到駱猗身上:“你半夜下山,說是去買禮物,又拿不出,這不是自說自話嗎?”
“師兄。”林又寒剛欲發作,葉言急忙按住她,向她搖了搖頭。
“我……”駱猗說不出話來,劉河得意洋洋:讓你囂張。
“你今晚去過書隱閣?”蘇瑾心提到了嗓子眼,去與不去,都有證據。
“證據。”
“你的青蓮玉墜,丟在了那里。而且有弟子說看見你下午去過。”
“是,我去過。書隱閣不僅藏有崇明寶物,更有崇明弟子身份信息,我只是為了確定我師父生辰,并沒有盜取《劍錄》。況且,我的玉墜早就不見了,怎么會出現在那里?”
不等蘇瑾開口,劉河就先入為主,說的‘慷慨激昂’:“如此一來,事情就簡單多了,駱猗身為崇明弟子,和幾年前的余霜一樣,盜取崇明《劍錄》,出逃時正巧被我戒清堂弟子發現,于是殺人滅口,移尸屋中,玉墜失蹤也只是個借口,是也不是?”
“若是如此,我為何回來?”
駱猗質問,不想劉河自有辯駁:“還不是你內外勾結,送出《劍錄》后,又想繼續在崇明臥底,你若不見,必遭懷疑,所以你不得不回來。”
好精彩的一番論斷,竟挑不出一點錯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