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引導
- 長生仙族:從茍在族塾教書開始
- 想吃黏糊火雞面
- 2469字
- 2025-06-30 18:04:05
孩子們似懂非懂地齊聲應是。
待眾人散去,陳平讓孫子陳玄自己先回家,他則獨自一人留在了學堂。
關(guān)上門,落了栓。
他顫抖著伸出手,仿佛要去觸摸那本虛幻的功德簿。
“兌換……延壽丹。”
他在心中默念。
【功德-100,剩余功德:20點。】
【兌換成功:延壽丹(一年)*1。】
下一刻,一顆龍眼大小,通體瑩白,散發(fā)著淡淡清香的丹藥,憑空出現(xiàn)在他的手心。
一股溫潤的暖意順著掌心傳來,他衰朽的身體里,似乎都多了一絲生氣。
陳年看著這枚丹藥,他沒有絲毫猶豫,將丹藥送入口中。
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溫暖的熱流,順著喉嚨涌入四肢百骸。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身上那股沉沉的暮氣,正在被驅(qū)散。冰冷的四肢重新變得溫暖,渾濁的視線似乎清晰了一絲,連帶著胸口的沉悶都消散了不少。
雖然外表看去依舊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但他自己知道,那根緊繃著,隨時可能斷裂的生命之弦,被重新續(xù)上了一截。
他又能活一年了。
甚至,能活很多年!
陳年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背靠著門板,看著窗外枯黃的落葉,蒼老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宛如新生的笑容。
這個冬天,他死不了了。
而且,他好像……找到了一個能讓平陽陳氏,這個掙扎求存的小家族,真正崛起興盛的……道
延壽丹帶來的生機,讓陳年的精神好了許多。
翌日清晨,天還未亮透,他便醒了。推開門,深秋的冷風撲面,他只打了個哆嗦,喉嚨里那熟悉的癢意也沒有了。
“爹。”五十歲的兒子陳陽端著一盆熱水走來,看到父親的氣色,腳步一頓,“您今兒個瞧著……精神頭好多了。”
陳陽的臉上刻滿了風霜,兩鬢斑白,看著倒比他這七十二歲的父親更顯蒼老。他一生都在羨慕那些能飛天遁地的族人,也曾因自己沒有靈根而失落,但對父親,他始終孝順恭謹。
“嗯,昨晚睡得踏實。”陳年接過毛巾,溫熱的毛巾拂過溝壑縱橫的臉,很舒服。
“那就好,那就好。”陳陽憨厚地笑著,手腳麻利地幫父親收拾床鋪,嘴里絮叨著,“前兩天看您咳得那樣,我跟玄兒他娘心都揪著。我還在想,要不要去求求族長,看能不能從府庫里給您換顆固元丹……”
“胡鬧!”陳年臉色一沉,“家族的丹藥何其珍貴?那是給有靈根的后輩筑基用的,我一個凡人,浪費那個做甚?以后不許再提!”
陳陽被訓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吱聲。
陳年看著兒子,心中嘆了聲,兒子的孝心他懂,家族的艱難他更懂。
平陽陳氏,立族三百年,至今仍盤踞在洛云山脈外圍的青竹山。全族上下三百余口,有靈根的修士不過四十人,大多還卡在煉氣中前期。唯一的支柱,便是族長陳道玄,煉氣九層,距離筑基僅一步之遙。
可這一步,便是天塹。
整個家族都在勒緊褲腰帶,省下每一塊下品靈石,去供養(yǎng)那四十名修士,尤其是族長陳道玄。
他一個凡人夫子,能安穩(wěn)活到七十二歲,已是沾了昔日教導之情的光。若再不知好歹,只會讓人戳著脊梁骨。
“爹,您別氣,是我不懂事。”陳陽低聲道。
“知道就好。”陳年緩和了語氣,“去吧,讓你媳婦多做點早飯,玄兒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誒,好嘞。”
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陳年的目光再次沉靜下來。
【功德簿】
【家族功德:20點。】
僅僅二十點,連一顆延壽丹都換不起。他的視線落在其中一行字上。
【靈根洗塵露(一滴):兌換功德500點。】
五百點。
陳道遠在妖狼口中拼死救下數(shù)十人,也才換來一百二十點。
看來,不能只等著族人偶然行善,必須主動些。
他穿戴整齊,拄著一根竹杖,慢慢悠悠地朝著家族議事廳走去。
今日,是陳氏一月一次的族會。
議事廳里已經(jīng)坐了不少人,氣氛倒是有些壓抑。主位上,是族長陳道玄,面容方正,一身青袍不怒自威。
他下首兩側(cè),是四位家族長老。其中一人面容精瘦,留著山羊胡,眼神銳利,是掌管家族庶務和府庫的二長老,陳守義。
陳守義也是陳年教過的學生,但與重情的陳道玄不同,他極其務實,甚至功利。在他眼中,每一塊靈石都必須嚴格把關(guān)。
陳年的到來,讓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平夫子。”陳道玄親自起身相迎,扶住他的胳膊,“您怎么來了?天涼,若有事差人喚我過去便是。”
“無妨,老骨頭多走動走動。”陳年笑了笑,在陳道玄特意為他安排的末席坐下。他沒有議事資格,卻有旁聽的資格。這是整個陳氏,獨屬于他的一份尊重。
陳守義朝他微微頷首,便轉(zhuǎn)回頭去,清了清嗓子開口:“族長,各位。今日議事三件。其一,道遠斬妖賞賜,按族規(guī)賞下品靈石二十,記大功一次,無需再議。”
他頓了頓。
“其二,府庫今年的收支。今年年景不好,山下靈田減產(chǎn)三成。附庸的幾個凡人村寨,因前段時日的妖狼襲擾,賦稅也交不上來。如今府庫里,只剩下三百一十二塊下品靈石,靈谷僅夠全族修士支用半年。”
此言一出,廳內(nèi)一片死寂。三百塊靈石,對于一個修仙家族,無異于赤貧。
陳道玄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我筑基的材料還差一味凝神花,要價至少四百靈石……”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族長的筑基,是全族最大的希望。一旦陳氏有了筑基修士,便能占據(jù)更好的靈脈,開辟更多財源,可現(xiàn)在,連主藥都買不起。
“所以,我提議,”陳守義的聲音變得冷硬果決,“從今日起,縮減所有煉氣五層以下族人的月例,靈米減半,丹藥全停!此外,山下蒼莽鎮(zhèn)的堤壩不是有缺口嗎?鎮(zhèn)長派人來求了幾次,想請我族出手加固。依我看,不必理會。”
“二長老!”一個年輕修士豁然起身,正是陳道遠,他聲音急促,“蒼莽鎮(zhèn)是我陳氏附庸,鎮(zhèn)中凡人亦是我陳氏根基。雨季將至,若堤壩決口,整個鎮(zhèn)子都會被淹,死傷無數(shù)!我們怎能見死不救?”
“見死不救?”陳守義冷笑一聲,山羊胡抖了抖,“道遠,你太年輕了。我們是修仙家族,不是凡間的善堂!派誰去?你嗎?出動一位煉氣修士,便要耗費法力,事后便需丹藥靈石彌補。我們現(xiàn)在,有這個余力嗎?”
他環(huán)視在場眾人,一字一句地質(zhì)問:“是幾百個凡人的性命重要,還是族長筑基重要?!是蒼莽鎮(zhèn)重要,還是我陳氏百年基業(yè)重要?!”
這番話如冰水澆頭,陳道遠滿腔熱血瞬間冰冷。他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是啊,家族存續(xù),才是第一位。
陳道玄也陷入了沉默,臉上滿是掙扎。他知道陳守義是對的,從家族利益來看,放棄蒼莽鎮(zhèn),集中所有資源保他筑基,是唯一的選擇。可他修的道,讓他無法坐視不理。
議事廳里,所有人都低著頭,無聲的權(quán)衡著。就在這時,一聲輕咳響起,那聲音不大,卻引的眾人看去。
只見一直沉默不語的陳年,用竹杖輕輕叩了叩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