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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坑你沒商量

濕冷的霧氣,如同某種粘稠的活物,在狹窄、由不知名黑色石材鋪就的街道上緩慢流淌。空氣中混雜著劣質(zhì)煙草、廉價酒精、不知名香料以及某種金屬銹蝕的刺鼻氣味。道路兩旁,閃爍著詭異霓虹的店鋪招牌如同疲倦的眼睛,在霧氣中半睜半閉,投射下光怪陸離的影子。形形色色的人影在其中穿梭,大多行色匆匆,眼神警惕或麻木,將這條被稱為古代交易所的虛擬世界角落渲染得更加陰郁而危險。

影寒裹緊了身上那件略顯陳舊但還算厚實的斗篷,冰冷的空氣似乎能透過布料滲入骨髓。她眉頭緊蹙,胃里一陣翻騰。不是因為這里的惡劣環(huán)境——她早已習(xí)慣——而是因為面前正圍攏過來的幾個男人。

他們像聞到腐肉氣味的鬣狗,臉上掛著如出一轍的、令人作嘔的猥瑣笑容。油膩膩的頭發(fā)緊貼頭皮,幾縷花白鬢角從歪戴的氈帽下漏出。為首那個,穿著件洗得發(fā)白、漿硬過度的青布長衫,試圖模仿古時儒生,卻因那身市儈氣和臉上堆疊的皺紋顯得不倫不類。他手里裝模作樣地?fù)u著一把破舊的折扇,扇面上模糊的山水畫與眼前污濁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他身后跟著三四個同樣衣衫不整、眼神渾濁的跟班,涎著臉,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影寒身上逡巡,仿佛在用眼神剝開她的斗篷。

“嘖。”影寒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冰冷的音節(jié),強(qiáng)烈的厭惡感讓她只想立刻轉(zhuǎn)身,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她的手指下意識地蜷縮起來,指尖微涼,一絲若有若無的寒意在指間悄然凝聚。對付這種貨色,一道冰錐就夠了,甚至不需要第二下。

然而,就在她剛剛萌生退意,腳跟微抬的瞬間,一只溫?zé)岫辛Φ氖置偷刈プ×怂氖滞蟆J趋燃В?

影寒詫異地回頭,只見魅姬動作快如閃電。她不知從哪變出一條輕薄如霧的月白色輕紗,手指翻飛間,迅速將自己的面容遮掩得只剩下那雙波光流轉(zhuǎn)、此刻卻帶著狡黠笑意的眼眸。緊接著,魅姬毫不猶豫地將影寒推到了自己身前,同時另一只手不知何時已召出了一件寬大的、帶著兜帽的深色斗篷,不由分說地將影寒從頭到腳罩了進(jìn)去。斗篷的材質(zhì)很奇特,隔絕了外界大部分光線和窺探,也隔絕了影寒瞬間升騰的怒意。

“你……”影寒剛想質(zhì)問這女人又在搞什么鬼名堂,一道清晰而帶著不容置疑意味的精神力信息,如同溪流般直接淌入了她的腦海深處:

“噓——別出聲,小影寒。接下來乖乖聽我的,一個字都別說。你只需要站在這里,當(dāng)好你的‘大小姐’就行。現(xiàn)在,往前走,步子穩(wěn)一點,別露怯。”魅姬的聲音在精神層面聽起來帶著一絲奇異的韻律,既是安撫,也是命令。

影寒心頭一凜,斗篷下的身體瞬間繃緊。又是這樣!這女人總是不按常理出牌,滿肚子都是彎彎繞繞的花花腸子。她本能地想抗拒,想掀開這礙事的斗篷質(zhì)問清楚。但……一股源自內(nèi)心深處的信任硬生生壓下了她的沖動。魅姬的小心思是多,但她的算計往往能在絕境中打開局面,雖然過程讓影寒咬牙切齒。

“哼!”影寒在心底重重哼了一聲,但身體卻異常誠實地執(zhí)行了指令。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怒火和惡心感,強(qiáng)迫自己挺直脊背,邁開了步子。斗篷隨著她的步伐微微擺動,勾勒出少女纖細(xì)挺拔的身姿輪廓,反而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魅姬則立刻進(jìn)入了狀態(tài)。她微微弓下腰,雙手交疊放在身前,腦袋低垂,視線謙恭地落在影寒斗篷的后擺處,將自己徹底扮成了一個沉默、溫順、毫不起眼的貼身丫鬟。這一主一仆的氣場轉(zhuǎn)換,在瞬間完成。

那幾個圍上來的男人顯然察覺到了兩人的變化。為首那個“腐儒”臉上的猥瑣笑容先是一僵,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但隨即,那驚疑便被更濃烈的、仿佛發(fā)現(xiàn)獵物的狂喜所取代。他身后的跟班們也停止了哄笑,互相交換著貪婪又興奮的眼神。

“成了!”鄭朗心中狂喜,暗自得意自己的“風(fēng)采”果然吸引了這對初來乍到、不諳世事的“主仆”。他連忙收斂了一下過于外露的齷齪表情,努力擠出幾分自以為儒雅的風(fēng)度,站在原地,甚至還刻意整理了一下那件不合時宜的青布長衫,做足了表面功夫。他搖扇的動作也變得“文雅”了許多,仿佛自己真是飽讀詩書的謙謙君子。

等到影寒走近,距離已不足三步時,鄭朗才裝腔作勢地“唰”一聲合攏折扇,雙手抱拳,對著影寒的方向深深一揖,拖長了調(diào)子,用那半文不白的腔調(diào)說道:

“小生鄭朗,不才乃是此間一介商賈,經(jīng)營些微末生意糊口。適才見二位姑娘行色匆匆,觀其衣著氣度,不似常客,想必是初臨這寶地?”他抬起頭,目光極力想穿透那深色的斗篷兜帽,看清里面的人,臉上堆砌著自以為和煦的笑容,“有道是:有緣千里來相會。今日得遇二位姑娘,實乃小生三生有幸。在下雖才疏學(xué)淺,然于此地尚算熟稔。若二位姑娘不棄,小生愿毛遂自薦,為二位姑娘做個向?qū)В芬欢辉诖擞瓮姹M興,如何?”

這番話說得酸腐無比,刻意模仿的古腔更是顯得滑稽。影寒隔著斗篷,只覺一股濃重的市儈和虛偽氣息撲面而來,惡心得她差點當(dāng)場吐出來。鄭朗?這名字真是糟蹋了!她忍不住在心里刻薄地吐槽:就這副尊容和德行,也配叫“朗”?叫“狼”還差不多!餓狼的狼!

更讓她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是,盡管隔著斗篷,她依然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那黏膩的目光,如同實質(zhì)的臟手,正肆無忌憚地在她身體上、特別是腰臀和胸前的曲線上來回掃視、掂量。這感覺比直接看到還要惡心百倍!她藏在斗篷下的手指瞬間捏緊,指節(jié)發(fā)白,冰寒的能量在體內(nèi)激蕩,幾乎要沖破魅姬的告誡。若非魅姬的精神力如同無形的繩索般時刻提醒著她“忍耐”,她發(fā)誓,那柄破扇子和它的主人,此刻已經(jīng)變成地上兩攤凍結(jié)的垃圾了!

鄭朗說話的時候,還想著魅姬擠了擠眼,示意自己就是她要找的人。

魅姬敏銳地捕捉到了影寒斗篷下那細(xì)微的能量波動,知道這丫頭快到極限了。她適時地,以一個丫鬟應(yīng)有的謙卑姿態(tài),微微側(cè)身向前半步,對著鄭朗盈盈一福身,用刻意放柔、帶著一絲南方軟糯口音的語調(diào)開口,巧妙地接過了話茬:

“這位鄭公子有禮了。”魅姬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鄭朗等人耳中,她微微抬眸,那雙被輕紗半掩的眼睛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感激和羞怯:“我家小姐身份尊貴,自幼家教甚嚴(yán),不便與陌生男子過多言語,故由婢子代勞。小姐方才以精神力告知婢子,今日確是我主仆二人初到此地,人生地疏,心中實有惶恐。公子古道熱腸,愿施以援手,小姐心中亦是感念。”

她話語一頓,聲音壓得更低了些,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為難和期冀:“只是……我家小姐此番外出,乃是奉了家中嚴(yán)令,需完成一項歷練。此歷練所需之物頗為難尋,若公子……若公子能慷慨相助,尋得此物,助我家小姐完成歷練,小姐她……她自是萬分感激,也必當(dāng)公子是真正的朋友,日后家族長輩面前,也定會為公子美言幾句的。”浮霓說完,又微微垂首,一副全憑主子做主的小心模樣。

這番話如同投入油鍋的水滴,瞬間在鄭朗心中炸開!朋友!大家族!美言!這幾個關(guān)鍵詞如同魔咒,讓他那顆被色欲和貪念填滿的心瞬間沸騰起來。他仿佛看到了金光閃閃的階梯就在眼前!他強(qiáng)壓住內(nèi)心的狂喜,努力維持著表面的風(fēng)度,拍著胸脯保證:

“好說!好說!姑娘但說無妨!你家小姐需要何物?只要是這里有的,便是那天上的星辰,在下也定當(dāng)想法子摘來!若我手中有,更是雙手奉上,絕無二話!”他挺直了腰板,感覺自己此刻的形象無比高大。

魅姬心中冷笑,面上卻依舊恭敬:“小姐所需,乃是……一顆‘靜心果’,以及兩枚……‘地下擂臺賽’的觀戰(zhàn)門票。”

“嘶——”

魅姬的話音剛落,不僅鄭朗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連他身后那幾個原本一臉諂媚的跟班也齊齊倒抽了一口冷氣!周圍嘈雜的背景音仿佛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寂靜吞噬了。

影寒在斗篷下也是一怔。靜心果?地下擂臺門票?她確實沒聽說過。但看鄭朗和他手下那如同吃了死蒼蠅般的表情,她就知道,浮霓這壞女人要的東西,絕對價值不菲,而且極其燙手!

鄭朗的臉色像是打翻了調(diào)色盤,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他捏著折扇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jié)發(fā)白。靜心果!那可是光明教廷在那片被稱為“圣園”的小世界里的特產(chǎn)!由靜心樹所結(jié),每年產(chǎn)量不過千余,卻是有價無市的硬通貨!多少卡在精神力瓶頸的異能者對其夢寐以求!他自己也是耗費(fèi)了巨大代價,才僥幸從拍賣會上搶到一顆,那是預(yù)備給他那個卡在九級巔峰多年、脾氣暴躁的結(jié)義兄弟“二當(dāng)家”沖擊十級用的!為此,幾乎掏空了兄弟倆這些年大半的積蓄!

至于地下擂臺賽的門票?那更是麻煩!報名期早已截止,想進(jìn)去只能從那些心黑手狠的黃牛手里高價收!而且隨著開賽日期臨近,價格一天比一天離譜!兩張門票,足以讓他剩下的那點家底再狠狠縮水一大圈!

而且……而且屠夫不是跟自己說,只需要將那把劍給她們不就可以了,現(xiàn)在怎么還要別的東西了?!還有這魅姬是怎么知道自己手里有靜心果的?!她這不是擺明了要敲詐自己?!

“這……這個……”鄭朗額角滲出細(xì)密的汗珠,眼神閃爍,大腦飛速運(yùn)轉(zhuǎn),試圖尋找推脫或討價還價的借口。他下意識地抬眼,目光再次貪婪地投向被斗篷籠罩的“大小姐”。似乎是在說如此尤物,背后還有大家族……這投入,值得嗎?風(fēng)險是不是太大了?

就在鄭朗內(nèi)心天人交戰(zhàn),肉痛與貪欲激烈交鋒之際,魅姬嘴角勾起一抹幾乎看不見的弧度,這種機(jī)會不多要點別的可就太虧了。

“公子莫怪,”魅姬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歉意和無奈,打斷了鄭朗的糾結(jié),“婢子知道,小姐所需之物確實珍貴難尋。只是……家族嚴(yán)令如山,小姐此番歷練若不能完成,不僅歸家無望,更恐受族規(guī)嚴(yán)懲。我等初來乍到,兩眼一抹黑,實不知該從何處著手。若非今日幸遇公子這般熱心仗義之人,我主仆二人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她輕輕嘆息一聲,語氣中充滿了對主子的擔(dān)憂和對鄭朗的依賴,“公子您也看出來了,我家小姐性子清冷,不善言辭,若非萬不得已,也不會向初次見面之人開口求助……還望公子體恤。”

這番話,既強(qiáng)調(diào)了任務(wù)的強(qiáng)制性,又點明了她們的孤立無援,更給鄭朗戴上了一頂“唯一救星”的高帽,最后還隱隱抬高了影寒的身份,言外之意其實也是在告訴鄭朗,這件事情既然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屠夫,如果做不好,可就要承擔(dān)屠夫的怒火了。

魅姬說的話可謂滴水不漏,將鄭朗可能的疑慮和退路都堵死了大半。

然而,鄭朗臉上的猶豫之色仍未完全褪去。那靜心果的代價實在太沉重了!他那個二弟發(fā)起火來,可不是好相與的!

魅姬心中冷哼:“不見棺材不落淚!”

就在鄭朗眼神閃爍,準(zhǔn)備開口再試探或者婉拒時——

呼……

一陣極其輕微、仿佛只是自然流動的微風(fēng),貼著地面悄然卷起。這風(fēng)來得詭異,角度刁鉆,力道也控制得妙到毫巔。它不偏不倚,恰好掀起了影寒斗篷寬大的兜帽邊緣!

與此同時,魅姬藏在袖中的手指極其隱蔽地做了一個微小的牽引動作,影寒身上的斗篷仿佛被無形的手輕輕扯動了一下。

剎那間!

深色的兜帽向后滑落了一瞬!

僅僅是驚鴻一瞥!

一張足以讓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乏力的絕美容顏,如同撕破夜空的皎月,毫無保留地暴露在鄭朗呆滯的視線之中!

眉如遠(yuǎn)山含黛,眼似秋水凝波。挺翹的鼻梁下,是微微抿起的、花瓣般柔嫩的櫻唇。肌膚勝雪,細(xì)膩得看不見一絲毛孔,在昏暗的霓虹光影下,仿佛自帶一層朦朧的光暈。最令人窒息的是那清冷而略帶一絲不耐的神情,如同高山之巔不可褻瀆的雪蓮,瞬間擊穿了鄭朗所有的心防和理智!他只覺得大腦“嗡”的一聲,全身的血液都沖向了頭頂,所有的算計、肉痛、顧慮,在這一刻被炸得粉碎!只剩下一個念頭在瘋狂咆哮:

值了!傾家蕩產(chǎn)也值了!

時間仿佛凝固了。鄭朗張著嘴,眼睛瞪得溜圓,手里的折扇“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都渾然不覺。他身后的跟班們也看傻了眼,一個個呆若木雞,全然忘了答應(yīng)屠夫的事情!

魅姬反應(yīng)“極快”,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低呼一聲“哎呀”,手忙腳亂地轉(zhuǎn)過身,迅速而仔細(xì)地將影寒的兜帽重新拉好、整理嚴(yán)實,口中還不住地自責(zé):“小姐恕罪!是婢子沒注意,讓這該死的風(fēng)吹著了小姐!小姐您沒事吧?”她的動作帶著明顯的慌亂,完美地演繹了一個因失職而惶恐不安的小丫鬟。

影寒在兜帽重新罩下的瞬間,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剛才那一下暴露,她完全猝不及防!感受到鄭朗那瞬間變得如同實質(zhì)般灼熱貪婪的目光,她氣得差點咬碎銀牙!這該死的浮霓!又拿她當(dāng)誘餌!當(dāng)槍使!她藏在斗篷下的手狠狠掐了一下浮霓扶在她胳膊上的手背,以示憤怒。

魅姬吃痛,卻不敢表現(xiàn)出來,只是借著整理斗篷的動作,報復(fù)性地在影寒腰側(cè)軟肉上輕輕擰了一下。兩人無聲的“交鋒”在斗篷的掩蓋下激烈進(jìn)行。

而鄭朗,此刻終于從那驚心動魄的美貌沖擊中緩過神來。他只覺得口干舌燥,心臟狂跳,一股前所未有的征服欲和占有欲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燒!什么靜心果!什么二當(dāng)家!什么家底!在這等絕色面前,統(tǒng)統(tǒng)都不值一提!只要能攀上這高枝,一切都是值得的!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飛黃騰達(dá)、美人在懷的光明未來!這個人,可是屠夫欽點的,自己如果能和她有關(guān)系,那以后豈不是能一飛沖天!

“有!有!肯定有!沒有也會有!”鄭朗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尖利高亢,他幾乎是撲上前一步,撿起地上的折扇都顧不上拍灰,急切地?fù)]舞著:“姑娘放心!靜心果,門票!包在我鄭朗身上!二位姑娘請隨我來,到我那寒舍稍作休息!東西,稍后!稍后立刻有人送到府上!”他拍著胸脯,唾沫橫飛,恨不得指天發(fā)誓。

“老大!不可啊!”一個看起來年紀(jì)稍長、還保留著一絲清醒的跟班臉色大變,急忙上前一步,拉住鄭朗的衣袖,壓低聲音急促地勸阻道,“那靜心果……那是兄弟們砸鍋賣鐵,花了過半的身家才拍下來給二爺用的啊!二爺這次閉關(guān)沖擊十級就指望著它呢!您這……這要是給了出去,二爺回來知道了,非得扒了咱們的皮不可啊!他那暴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還有那門票,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咱們認(rèn)識那幾個票販子手里的票早八百年就賣光了!再去別處收,那幫黃牛還不得往死里宰咱們?這……這代價太大了!”

“混賬東西!”鄭朗猛地甩開跟班的手,臉上的笑容瞬間被猙獰取代,他惡狠狠地盯著自己的手下,壓低聲音咆哮道,唾沫星子幾乎噴到對方臉上,“你懂個屁!有什么事情比老子現(xiàn)在干的事情重要?!啊?老二?哼!他卡在那個破九級多少年了?給他吃了多少好東西?管用嗎?我看再給他十顆靜心果也是白搭!廢物一個!至于門票……”他喘了口氣,眼中閃爍著瘋狂的賭徒光芒,“買!給老子去找!肯定還有人有!加價!加價也要買回來!你們不是才花了一半身家嗎?這不還剩下一半嗎?都給老子拿出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可是……老大,那是兄弟們留著周轉(zhuǎn)和應(yīng)急的最后一點老本兒了……”另一個跟班也苦著臉,試圖提醒風(fēng)險。

“蠢貨!一群目光短淺的蠢貨!”鄭朗用折扇指著幾個手下的鼻子,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們耳朵塞驢毛了?沒聽人家丫鬟剛才說什么嗎?‘家族’!‘嚴(yán)令’!‘歷練’!這背后是多大的勢力?啊?現(xiàn)在這倆美人剛到,人生地不熟,正是我們雪中送炭、攀附結(jié)交的千載良機(jī)!等她們熟悉了這里,摸清了門路,就憑我們這點斤兩,連給人家提鞋都不配!現(xiàn)在投入多少,將來就能百倍千倍地?fù)苹貋恚《欢窟@叫投資!眼光!懂不懂?!”他越說越激動,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己成為大家族座上賓、呼風(fēng)喚雨的場景。

幾個跟班被他這番“高瞻遠(yuǎn)矚”的言論吼得啞口無言,面面相覷。老大說得似乎……也有點道理?萬一真攀上了呢?雖然風(fēng)險巨大,但誘惑也實在太大。他們最終還是被鄭朗描繪的“美好前景”和長久以來的積威所懾服。

“……是,老大。我們……我們這就去辦。”為首的跟班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和其他人交換了一個無奈又帶著一絲僥幸的眼神,垂頭喪氣地應(yīng)了下來。幾人迅速轉(zhuǎn)身,分頭朝著不同的方向,鉆入霧氣彌漫的狹窄巷道,去執(zhí)行那幾乎不可能完成、代價高昂的任務(wù)。

“哼,一群不開眼的!”鄭朗對著手下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隨即臉上瞬間堆起比之前更加諂媚十倍的笑容,變臉之快令人咋舌。他轉(zhuǎn)過身,對著影寒和浮霓,哈著腰,做了一個無比夸張的“請”的手勢:“哈哈,讓二位姑娘見笑了,手下人不懂事,擾了姑娘清聽。快請快請!隨我來,寒舍就在前面不遠(yuǎn),雖簡陋了些,但還算干凈清靜,委屈姑娘暫歇片刻。”

他殷勤地在前引路,親自帶路,把原本在前面開路的跟班都趕到了后面。

魅姬心中樂開了花,面上卻依舊保持著得體的謙恭,對著鄭朗微微屈膝:“那便有勞鄭公子了。”說完,她輕輕扶住影寒的手臂,低聲道:“小姐,小心腳下。”主仆二人這才邁步,跟上了鄭朗。

影寒在斗篷下,氣得渾身都在微微發(fā)抖。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鄭朗那幾乎要黏在她背上的、毫不掩飾的貪婪目光。更讓她窩火的是魅姬那掩飾不住的得意!

果然,魅姬的精神傳音立刻就在她腦中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戲謔和邀功般的得意:

「怎么樣,小影寒?姐姐我這招‘美人計’使得可還漂亮?瞧瞧,這不就手到擒來了?這幫臭男人啊,就吃這一套!色字頭上一把刀,古人誠不我欺!」

「卑鄙!」影寒在腦中恨恨地回?fù)簦咐脛e人對你的……的……貪念!還拿我當(dāng)幌子!那鄭朗連自己兄弟的救命果子都敢昧下,簡直禽獸不如!」

「嘖,這叫各取所需,懂不懂?」魅姬的聲音帶著一種玩世不恭的灑脫,「他貪圖你的美色和幻想中的靠山,我圖他的靜心果和門票。公平交易,童叟無欺!再說了,他那個什么二當(dāng)家,我看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果子給他也是浪費(fèi)。至于拿你當(dāng)幌子……嘻嘻,誰讓我們家影寒長得這么傾國傾城呢?這天生麗質(zhì)就是最好的武器,不用白不用嘛!你看,動動嘴皮子,好東西就自己送上門了,多省事!」

「賤胚子!」影寒被她的歪理邪說氣得七竅生煙,忍不住在精神層面罵了出來。這女人簡直沒臉沒皮到了極點!

「哎喲!罵人?」魅姬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危險的促狹。

啪!

一聲清脆響亮、在寂靜街道上顯得格外突兀的聲音響起!

走在前面的鄭朗猛地回頭,驚疑不定地看著她們:“姑娘?何事?”

只見魅姬正一臉“驚慌”地縮回手,而影寒的身體在斗篷下明顯地僵了一下。

“哎呀!無妨無妨!”魅姬立刻換上懊惱的表情,對著鄭朗解釋道,還煞有介事地甩了甩手,“不知哪里飛來一只好大的‘毒蚊子’!叮了小姐一下!婢子一時情急,下手重了些,驚擾公子了!”她一邊說,一邊還警惕地左右張望,仿佛真在尋找那只不存在的“毒蚊子”。

鄭朗一愣,抬頭看了看霧氣蒙蒙、陰冷潮濕的環(huán)境,心里嘀咕:這鬼地方還有蚊子?還毒蚊子?虛擬空間模擬得這么逼真了?不過,看著魅姬那“焦急”尋找蚊子的模樣,再看看斗篷下“小姐”似乎并無大礙,他也只能將信將疑地轉(zhuǎn)過身去,只是腳步加快了幾分,只想快點把這“金貴”的美人帶回自己地盤。

斗篷下,影寒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一直紅到了耳根!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極度的羞憤!這該死的女人!居然……居然敢打她屁股!還是在外面!當(dāng)著那個惡心男人的面!

她猛地扭頭,隔著厚厚的布料,狠狠地瞪向魅姬的方向。即使看不到,那眼神中的殺氣也足以讓魅姬脊背一涼。

魅姬卻是毫無悔意,反而借著攙扶她的動作,湊近她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氣音,帶著得逞的壞笑低語:“再罵一句試試?姐姐我專治各種不服。”那溫?zé)岬臍庀⒎鬟^耳廓,讓影寒更是又羞又怒,恨不得立刻召出冰棱把這女人扎成刺猬。她死死咬著下唇,把所有的怒火都憋了回去,只能在心里把魅姬罵了千百遍。

鄭朗引著她們,七拐八繞,離開了相對喧鬧的主街,進(jìn)入了一條更為僻靜、也更顯破敗的巷道。兩旁的建筑更加低矮,墻壁上布滿了斑駁的污漬和意義不明的涂鴉。空氣似乎也更冷了。最終,他在一扇看起來頗為沉重、布滿銅釘?shù)暮谏鹃T前停下。門楣上掛著一塊歪斜的匾額,模糊地寫著“聚義棧”三個字,透著一股廉價的江湖氣。

“到了到了!二位姑娘請!”鄭朗掏出鑰匙打開沉重的門鎖,用力推開木門,發(fā)出“吱呀”一聲刺耳的摩擦聲。一股混合著陳舊木頭、塵土和淡淡霉味的氣息撲面而來。他側(cè)身讓開,臉上堆滿了殷勤的笑容,眼中閃爍著志在必得的光芒,躬身將影寒和魅姬請進(jìn)了他那所謂的“寒舍”。

門,在她們身后緩緩合攏。巷道里,只剩下彌漫的霧氣和遠(yuǎn)處隱約傳來的喧囂。一場由魅姬精心導(dǎo)演、影寒被迫主演、鄭朗傾情投入的荒誕戲碼,在這扇門后,才剛剛拉開序幕。而影寒心中的怒火與浮霓眼中的算計,如同門內(nèi)門外一般,被暫時隔絕,卻又在無聲地醞釀、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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