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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隔岸觀火

廢棄實驗樓頂的天臺,此刻已徹底淪為狂暴能量的漩渦中心。

轟轟轟——!!!

戰斗核心區域內,每一次碰撞都如同悶雷在狹窄空間內炸響!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殘影在濃重的黑暗與偶爾撕裂夜幕的異能光芒中瘋狂交錯、分離、再撞擊!齊思瞞化作一道裹挾著銀灰色鎧甲的銀色閃電,每一次突進都帶起刺耳的音爆,將空氣撕裂成真空甬道!蒙幽則如同鬼魅的化身,身影在陰影中虛實變幻,漆黑的匕首如同毒蛇的獠牙,每一次揮擊都帶著粘稠的死亡氣息,精準地尋找著鎧甲的縫隙與齊思瞞疲態的瞬間。

空氣被反復壓縮、爆裂,形成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沖擊波紋,如同水面被巨石砸開的漣漪,狂暴地向四周擴散!水泥地面在兩人恐怖的力量踐踏下不斷龜裂、凹陷,碎石如同子彈般激射!斷裂的鋼筋從破碎的混凝土中扭曲地刺出,如同怪獸的獠牙。

魅姬靜靜地站在戰斗圈外圍約百米米處,如同風暴眼中的孤島。她周身籠罩著一層近乎透明的、泛著淡紫色光暈的能量護罩,護罩擴散,直到將整個戰斗圈籠罩才停止了擴大。

這層看似纖薄的護罩,卻將內部足以將整棟實驗樓震塌、驚醒半個城市的恐怖沖擊波和能量亂流,死死地隔絕在內。

狂風呼嘯,吹拂著她深紫色的裙擺和如瀑的長發,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清冷的月光灑在她精致卻冰冷如霜的側臉上,那雙描畫得魅惑眾生的眼眸,此刻卻如同寒潭般深邃,倒映著圈內生死搏殺的慘烈景象。

影寒早已被她用一股柔和的異能之力送出了護罩范圍,此刻正無力地跌坐在不遠處樓下的陰影中,只能絕望地仰望著天臺上的風暴。浮霓此舉并非憐憫,而是冷酷的算計:蒙幽殺紅了眼,難保不會順手抹除這個“誘餌”,那會徹底打亂某些深遠的布局。

魅姬的目光并未長久停留在那令人眼花繚亂的死斗上。她微微側首,視線如同冰冷的探針,穿透數百米的夜色,精準地鎖定在距離天臺約五百米外,一棟稍矮建筑頂層的邊緣。那里,并肩佇立著三道身影——莫北冥、僧行、玲瓏。

月光清晰地映照出三人臉上交織的復雜情緒:不甘、羞憤、焦灼,還有一絲被強行壓制的屈辱。作為光明教廷的審判者,職責本該是守護秩序、清除墮落,此刻卻只能如同看客般袖手旁觀,眼睜睜看著城市守護者身陷險境,看著邪惡在眼前肆虐。

魅姬那被輕紗遮掩的唇角,極其緩慢地向上勾起一個弧度。那絕非笑意,而是一種赤裸裸的、刻入骨髓的輕蔑與嘲諷!冰冷而充滿魅惑的聲音,如同低語般在夜風中散開,卻清晰地穿透空間,如同冰錐刺入那三人的耳膜:

“呵……幾只連巢穴都不敢出的廢物禿鷲,居然還敢露頭窺視?”

“若非‘他’特意交代……今夜,本座倒真想嘗嘗你們那沾染著虛偽圣光滋味的靈魂……想必,口感會相當‘獨特’。”

這聲音帶著精神層面的直接沖擊,讓遠處的莫北冥三人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身體都不由自主地繃緊。

“北冥!”僧行那光亮的腦門上青筋微跳,他再也按捺不住,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和急切,“難道我們真的就這么干看著?!再怎么說,這里也是我們光明教廷的管轄范圍!那個叫影寒的城市守護者就在那里!就在那些墮落者的眼皮子底下!如果我們見死不救,任由她被凌辱、被殺害……這事一旦傳揚出去……審判庭的威信何在?!我們幾個的臉面往哪擱?!以后還如何在其他同僚面前抬起頭?!”他焦躁地搓著自己光溜溜的頭皮,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玲瓏更是急得直跺腳,她那嬌俏的臉龐因為憤怒和憋屈而漲紅,小巧的機械臂關節發出細微的嗡鳴,顯然處于隨時爆發的邊緣:“大哥!你還在等什么啊!封陽審判長是下了命令,可……可那影寒要是真死在這里,我們怎么向上面交代?!一個守護者在我們眼皮底下被暗組織的人虐殺……這責任,我們背不起啊!”如果不是封陽那冷酷如鐵的“死令”如同枷鎖般套在她身上,以她火爆的性子,早就化作一道流光沖過去了。

莫北冥的臉色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他死死盯著遠處天臺上的激斗,又掃了一眼身旁焦躁不安的同伴,終于從牙縫里擠出一句冰冷而充滿無力感的話語:

“動手?呵……你們以為我不想?!”他猛地轉過頭,銳利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刮過僧行和玲瓏的臉,“動手當然可以!但代價是什么?!是立刻違抗審判長的直接命令!你們覺得,封陽大人會如何‘嘉獎’我們這份擅自行動的‘忠誠’?!”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顯然對封陽的懲罰手段心有余悸。

“不動手?”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指向魅姬的方向,“那你們以為那個女人會放過這個把柄?她會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死死咬住我們‘見死不救’的污點!未來在教廷內部,在審判庭,這將是我們永遠洗刷不掉的恥辱烙印!”

“進退維谷!怎么做都是錯!”莫北冥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壓抑到極致的憤懣,“現在最‘明智’的選擇,就是像審判長要求的那樣——看著!用你們的眼睛好好看著!如果你們真的忍不住,覺得自己的脖子夠硬,不怕封陽大人的怒火……或者自信能對付得了那個……”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說出那個名字都需要巨大的勇氣,“……那個已經進化到二十八級的‘魅姬’……那你們盡管去!我絕不阻攔!”

“二十八級?!”玲瓏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小嘴,那雙總是充滿活力的杏眼瞬間瞪得滾圓,里面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她的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而變得尖細顫抖:“她……她那一夜在吞噬了阿音手下那個普通異能者之后……居然……居然又突破了一級?!我的天……這是什么怪物級的天賦?!”她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仿佛被這個數字燙到了。她自己深知升級的艱難,吞噬一個異能者固然能獲得力量,但直接躍升一級?這簡直聞所未聞!魅姬的成長速度,讓她感到了徹骨的寒意。

僧行也是倒吸一口涼氣,揉著自己光頭的動作都僵住了,臉上寫滿了“變態”兩個字。

“不止如此!”莫北冥的聲音更加沉重,如同在宣讀一份死亡判決書:“我這里還有一個被高層封鎖的消息……三個月前,她的‘傾城’異能,在源初排行榜上的位置還是第三十九位!”

他頓了頓,看著同伴驟然收縮的瞳孔,一字一句地吐出更令人窒息的事實:

“而現在,她是第二十五位!”

“外面有傳言,說她只是運氣好,碰到了一個重傷垂死的強大異能者,撿了個便宜……但真相是——”莫北冥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揭露禁忌的森然,“——有我們安插在暗組織邊緣的暗線,曾親眼目睹!那一戰,魅姬和她挑戰的目標……都是滿狀態!”

不滿三十級雖然不會被挑戰,但不代表,不滿三十級不可以挑戰那些等級超過了三十級的源初異能者!

這個消息如同重磅炸彈,在僧行和玲瓏心中轟然炸開!兩人瞬間石化,臉上血色盡褪!源初排行榜前三十六的爭奪,每一場都是真正的生死之戰!魅姬竟然在滿狀態對滿狀態的情況下,正面擊敗了排名遠高于她的對手,強行奪走了第二十五的位置?!這不僅僅是天賦的問題,更是實力、心性、戰斗智慧全方位碾壓的證明!

“她……她怎么可以……這么強?!”玲瓏的聲音帶著哭腔,之前的暴躁和莽撞被徹底碾碎,只剩下深深的恐懼和后怕。她回想起自己那一夜不知天高地厚地去挑釁魅姬的情景,瞬間覺得脖頸發涼,仿佛剛從鬼門關溜達了一圈回來。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將所有的鋒芒都收斂了起來,再也不敢有絲毫放肆的念頭。

僧行也是滿臉苦澀,郁悶地狠狠捶了一下旁邊的水泥護欄:“這女人……到底是怎么修煉的?!她是個怪物吧?!”

“怪物?!呵!”莫北冥發出一聲充滿嫉妒和無奈的冷笑,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天臺,死死鎖定在遠處影寒那模糊的身影上,“變態的……又何止她一個?!”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說出接下來的信息也需要極大的勇氣:

“那個叫影寒的女孩……光明教廷情報部最新的絕密評估報告已經遞上來了。”

“她的‘具臨’異能……并非剛剛覺醒!而是在十八年前,在她還是個嬰兒的時候,就已經覺醒了!只是被齊思瞞用一種極其古老而霸道的封印術強行壓制、封禁!直到最近,封印才被解開,她的異能才真正‘復蘇’!”

“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莫北冥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夢囈般的震撼,“意味著……她的異能,在完全‘沉睡’、沒有任何引導、沒有任何修煉、完全依靠自身本源被動成長的狀態下……十八年……竟然自行成長到了十二級!!”

“十二級!!”他重復了一遍,語氣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如果……如果她當年沒有被封印,而是像正常的天才一樣,從小接受最頂級的資源傾斜和系統訓練……十八年的時間……足夠她成長到什么地步?!”

“三十級?!”莫北冥自問自答,眼中閃爍著驚悸的光芒,“一個三十級的源初異能‘具臨’擁有者……你們還記得十年前……那個同樣在三十級時接受了教廷魔核強化的瘋子嗎?!”

僧行和玲瓏的身體同時劇烈一震!仿佛被無形的電流擊中!十年前那場如同夢魘般的血色屠殺瞬間浮現在他們腦海!

那個代號“暴食屠夫”的男人——羅清帆!同樣是三十級,同樣是源初異能“暴食”的擁有者,在接受了光明教廷那枚珍貴的“圣輝魔核”強化后不久……

一夜之間!

屠盡了一百五十二名奉命圍剿他的光明教廷精銳!其中甚至包括三名等級高達四十級的審判官!

尸山血海!寸草不生!

而那時候我們才得知,他居然就是曾經被光明教廷大主教親自審判為異端的天道組織的首領!

其心機之重,簡直可謂是可怕!

那一戰,成為了光明教廷近幾十年來最慘痛、最恥辱的失敗之一!

而那個瘋子,最終被賞金獵人聯盟不惜代價、甚至冒著與光明教廷全面開戰的風險,強行吸納,并賜予了象征最高榮譽與自由的“刀刻勛章”!

羅清帆的名字,如同一個禁忌的烙印,深深烙在每一個光明教廷中高層成員的心底!那是一場用鮮血書寫的、關于源初異能擁有者恐怖潛力的活教材!

僧行和玲瓏徹底沉默了。兩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氣,呆立在原地,臉上血色盡失。之前因為魅姬和影寒天賦帶來的震驚,此刻被羅清帆這個血淋淋的例子無限放大,化作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和……無力感。他們自以為傲的天賦和努力,在這些真正的“怪物”面前,顯得如此可笑和蒼白。

莫北冥看著同伴失魂落魄的樣子,沉重地嘆了口氣,語氣帶著一種認命的疲憊:

>“所以……你們兩個……別再自作聰明,也別再心存幻想了。”

“既然是審判長親自下的‘死令’,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執行!絕對的服從!”

“像影寒這樣……不,是比她還要‘變態’的天才胚子……教廷高層那些老狐貍們,絕對比我們看得更清楚,更重視!他們敢這么‘放養’,敢拿她當誘餌……就必然有我們不知道的后手和絕對的把握!確保她不會真的出事!”

“我們不傻……他們……更不傻!收起你們無謂的擔憂和廉價的正義感吧……安靜地看著,就是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正確’的事!”

說完,莫北冥不再言語,如同一尊冰冷的石雕,重新將目光投向那風暴肆虐的天臺中心。玲瓏和僧行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苦澀以及最終被強行壓下的沖動。兩人默默地垂下頭,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卻終究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他們選擇了沉默,選擇了服從,選擇了……作為這場殘酷棋局中,最無奈的旁觀者。

而此刻,天臺上的死斗,已真正步入血腥的終章。

戰斗圈內,齊思瞞和蒙幽的速度雖然依舊快得驚人,但每一次碰撞爆發的轟鳴聲間隔,已經明顯拉長。兩人都如同強弩之末,動作不可避免地變得遲滯、僵硬。每一次刁鉆的閃避、每一次傾盡全力的對攻,所消耗的不僅僅是急劇下降的體力,更是榨干靈魂般的精力!疲憊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沖擊著他們的意志防線。

齊思瞞身上那套“星骸”戰甲早已破爛不堪,多處被匕首撕裂,露出下面被劃開皮肉、滲著鮮血的身體。若非云依如同永不枯竭的生命之泉,一次次將柔和的綠色治愈能量注入他傷痕累累的軀體,強行吊住他的一口氣,驅散致命的疲憊和傷痛,他早已被蒙幽狂風驟雨般的攻勢撕碎。

蒙幽也絕不好過。齊思瞞那以命搏命、悍不畏死的打法,加上“極速”帶來的恐怖沖擊力,讓他的黑色鎧甲也布滿了凹陷和裂痕,面具下露出的嘴角帶著一絲血跡,呼吸也變得粗重而紊亂。他眼中幽綠的光芒閃爍著瘋狂與焦躁。他清楚意識到,不能再拖下去了!云依那該死的、仿佛永無止境的治療能力,正在一點點地將勝利的天平向對方傾斜!

“齊思瞞!你死定了!!!”蒙幽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咆哮,如同困獸最后的嘶吼!他眼中兇光爆射,放棄了所有技巧與閃避,將體內殘存的所有黑暗能量,毫無保留地灌注進手中的漆黑匕首!

嗡——!!!

匕首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劇烈震顫!黑光大盛!

咻!咻!咻!咻!咻!……

剎那之間!蒙幽雙臂幻化出無數殘影!幾十柄完全由精純暗影能量凝聚而成的、與本體匕首一模一樣的影之匕,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帶著刺穿耳膜的凄厲尖嘯,被他瘋狂地投射而出!

這些影匕并非雜亂無章!它們在脫手的瞬間,便如同擁有生命般,在空中劃出無數道詭譎莫測的軌跡,互相交織、纏繞、折射!瞬間編織成一張鋪天蓋地、覆蓋了齊思瞞和云依所有閃避空間的死亡之網!每一柄影匕都散發著洞穿一切的毀滅氣息!這是蒙幽壓榨生命本源、孤注一擲的絕殺——“影獄·千刃葬”!

避無可避!退無可退!

“喝啊——!!!”齊思瞞雙目赤紅,爆發出生命中最后的怒吼!他將云依死死護在身后,手中的長劍化作一片銀色的光幕,瘋狂地揮舞格擋!

當當當當當——!!!

密集如暴雨敲打鐵皮的金鐵交鳴聲連成一片,刺目的火星如同煙花般在黑暗中瘋狂炸裂!銀色的劍光與漆黑的影匕激烈碰撞、湮滅!

齊思瞞的身影在劍光中化作一道模糊的殘影,長劍揮舞的速度達到了他此刻所能達到的極致!他拼盡一切,將襲向云依的影匕盡數擋下、磕飛!

然而,影匕的數量實在太多了!角度也太刁鉆了!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終于,銀色的劍幕出現了無法彌補的漏洞!

第一柄影匕撕裂了齊思瞞肩甲殘存的防御,狠狠扎入他的肩胛骨!

第二柄穿透了他肋下鎧甲的裂縫,帶出一蓬血花!

第三柄擦著他的大腿外側飛過,撕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槽!

第四柄、第五柄……

齊思瞞的身體如同被狂風肆虐的破布娃娃,劇烈地顫抖著!但他咬碎了鋼牙,腳下如同生了根,半步不退!依舊瘋狂地揮舞著長劍,試圖為身后的云依爭取哪怕一絲生機!因為他知道,一旦他倒下,失去保護的云依,瞬間就會被這恐怖的影刃風暴撕成碎片!

“齊思瞞…………!!!”云依跪坐在他身后冰冷的地面上,臉色慘白如紙,嘴角不斷溢出鮮血。她透支了所有的精神力,甚至燃燒了部分生命本源,雙手依舊死死按在齊思瞞血跡斑斑的后背上,將最后一絲、微弱得幾乎看不見的綠色治愈能量,如同涓涓細流般注入他千瘡百孔的身體。她的視線早已被淚水模糊,又被齊思瞞身上不斷爆開的血霧染成了刺目的猩紅!看著那些致命的影匕如同毒刺般一根根釘入齊思瞞的身體,感受著他生命的火焰在急速熄滅,而自己拼盡全力的治療卻如同杯水車薪……巨大的痛苦和無邊的絕望徹底撕裂了她的心臟!

她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仿佛靈魂都在泣血的尖嘯!這聲呼喊,耗盡了她最后一絲力氣。在喊出那個名字之后,她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身體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頭般軟軟地向前傾倒,額頭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最后念著“齊思瞞”的微不可聞的聲音,細若游絲,如同風中殘燭,隨即徹底歸于沉寂……昏迷了過去。

噗——!噗——!噗——!

最后幾柄失去了阻擋的影匕,帶著死神的獰笑,狠狠地、毫無阻礙地貫穿了齊思瞞毫無防御的胸膛!

咔啦——!

齊思瞞身上的源初戰甲,終于在這最后一波的致命沖擊下,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如同垂死哀鳴般的碎裂聲!覆蓋面部的鎧甲也崩裂開一大塊,露出了他那張早已腫脹變形、沾滿血污和塵土的臉龐。

他再也支撐不住,右腿膝蓋猛地一彎,沉重地、如同山傾般單膝跪倒在地!長劍脫手,當啷一聲掉落在身側。他試圖用劍撐住身體,但手臂剛抬起,便無力地垂下。

“咳……咳咳咳——!!!”

他張開嘴,想要說什么,卻只有大股大股混合著內臟碎塊的、滾燙粘稠的鮮血,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洶涌而出!鮮血染紅了他破碎的胸甲,染紅了身下的水泥地,形成一灘不斷擴大的、觸目驚心的血泊。每一次劇烈的咳嗽,都帶出更多的血沫,生命的氣息如同風中的殘燭,搖曳欲熄。那雙曾經明亮銳利的眼眸,此刻布滿了血絲,瞳孔開始渙散,努力地、艱難地想要轉向身后云依倒下的方向……

………………

天臺之下,陰影之中。

影寒如同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無力地跪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浮霓設下的無形禁制不僅壓制了她的異能,更如同一道沉重的枷鎖,讓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她只能絕望地仰著頭,淚水早已流干,眼眶紅腫欲裂,死死地盯著那片被紫色護罩籠罩的、不斷傳來恐怖轟鳴的天臺。

她聽不到具體的聲音,但那最后一聲云依撕心裂肺的呼喊,如同最鋒利的冰錐,狠狠刺穿了她的耳膜,直抵心臟!她能想象到上面的戰斗是何等慘烈!她能感受到齊思瞞的氣息正在如同風中殘燭般急速衰弱!

“不……不要……齊思瞞……不要死……”她喉嚨里發出破碎的、如同受傷幼獸般的嗚咽,聲音嘶啞得幾乎無法分辨。巨大的恐懼和絕望徹底淹沒了她。

她猛地轉過頭,目光死死鎖定了站在樓頂邊緣、如同月下神祇般冷漠俯視著下方戰場的浮霓!那是她此刻唯一能看到的、唯一可能改變結局的“希望”!

什么守護者的尊嚴,什么女孩子的矜持,什么對齊思瞞過往的埋怨和成見……在這一刻,統統被碾得粉碎!只剩下最原始、最卑微的祈求——救他!救救齊思瞞!

影寒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手腳并用地向前爬行!粗糙的水泥地磨破了她的膝蓋和手掌,留下道道血痕,她卻渾然不覺。她爬到魅姬所站位置的不遠處,作為志陽市的城市守護者,自己能感覺到魅姬就在這里。

影寒仰起那張布滿淚痕、血污和塵土的臉,用盡生命最后的力量,發出泣血般的哀嚎:

“求求你!魅姬大人!求求你!!”

“救救他!救救齊思瞞!!”

“你要什么我都答應你!我的命!我的異能!我的靈魂!什么都給你!!”

“只求你……救救他!不要讓他死……不要……”

她的聲音凄厲、絕望,帶著一種令人心碎的卑微,在寂靜的樓下反復回蕩。她不斷地用額頭撞擊著冰冷的地面,發出沉悶的“咚咚”聲,鮮血很快染紅了她的額頭和地面。每一次撞擊,都伴隨著一聲更微弱、更絕望的祈求。

然而。

站在不遠處的魅姬,甚至連目光都沒有向下偏移一絲一毫。她依舊靜靜地站在那里,深紫色的裙擺在夜風中輕輕飄動,月光勾勒出她完美的側影,卻冰冷得如同萬載寒冰。

對于腳下那卑微到塵埃里、泣血般的祈求,她選擇了徹底的、冷酷的忽視。仿佛那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令人厭煩的噪音。她的全部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那片即將落幕的血色戰場上,或者……更遠的地方。那被輕紗遮掩的容顏下,沒有任何表情的波動,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冷漠。

“他不會死……至少這一次不會……”魅姬的視線離開了影寒的身上,轉而看向了蒙幽,那眼神看向了蒙幽充滿了憐惜:“不知道什么時候,屠夫會安排我走上死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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