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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回到正軌

兩天前。

齊思瞞選擇回來以后的次日。

窗外的陽光異常清亮,仿佛昨夜那場傾盆大雨將整個志陽市從里到外徹底洗刷了一遍。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植物特有的清新氣息,混雜著尚未完全蒸發(fā)的濕潤感,透過半開的窗戶,絲絲縷縷地鉆進屋里。

齊思瞞赤著腳踩在微涼的地板上,手中拿著遙控器,目光卻并未聚焦在眼前閃爍的電視屏幕上。他剛起床不久,頭發(fā)還有些凌亂,穿著簡單的灰色T恤和運動褲,整個人透著一種慵懶卻警覺的矛盾感。電視里,穿著干練套裝的女主播正用字正腔圓的語調(diào)播報著晨間新聞:

“……昨夜十一時許,我市遭遇罕見強對流天氣,伴隨強雷暴的短時強降雨持續(xù)約兩小時。凌晨一點左右,位于市中心繁華地段的‘鼎峰大廈’B座18層與19層之間發(fā)生局部坍塌事故,形成一個面積約三十平方米的不規(guī)則孔洞。事故發(fā)生時,該區(qū)域并非辦公時間,所幸未造成人員傷亡……”

畫面切換,是航拍鏡頭下的鼎峰大廈。高聳的玻璃幕墻在陽光下反射著刺眼的光芒,但B座中段那觸目驚心的“傷口”清晰可見,鋼筋水泥扭曲斷裂,內(nèi)部裝修的殘骸懸垂著,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巨手粗暴地撕裂。救援車輛和警戒線在樓下圍成了一個小圈。

“……事故發(fā)生后,市應(yīng)急管理、消防、住建等多部門迅速響應(yīng),連夜展開現(xiàn)場勘查和救援工作。經(jīng)過專家團隊一天一夜的緊張調(diào)查,結(jié)合現(xiàn)場痕跡、氣象數(shù)據(jù)及建筑結(jié)構(gòu)分析,初步判斷事故原因與昨夜異常猛烈的雷電活動密切相關(guān)?!敝鞑サ恼Z氣帶著一絲科學(xué)探究的篤定,“專家推測,極有可能是連續(xù)多道高強度雷電直接或間接擊中了該區(qū)域的承重結(jié)構(gòu)或內(nèi)部線路,瞬間產(chǎn)生的超高溫和沖擊波超出了建筑材料的極限負荷,最終導(dǎo)致了這次局部坍塌。具體技術(shù)細節(jié)和最終調(diào)查報告,將在后續(xù)評估完成后向社會公布。本臺將持續(xù)關(guān)注事件進展……”

畫面再次切回演播室,開始播報其他新聞。

“滋…………”

對于昨天晚上的記載,早已經(jīng)不是影寒兩人經(jīng)歷的那樣,甚至是本在校園內(nèi)宿舍樓上發(fā)生的事情,都被改到了市中心,甚至在市中心真的塌了一座樓……而且時間也被強行修改了一天,或者說是被抹除了一天,真實的時間地點,應(yīng)該是三十個小時前的志陽科技大學(xué)的宿舍區(qū),光明教廷組織的手段,愈發(fā)讓齊思瞞覺得可怕。

齊思瞞嘴角勾起一絲幾乎看不見的弧度,帶著幾分了然和淡淡的嘲諷。他低下頭,不再看那些官方辭令。手中的雞蛋在流理臺邊緣輕輕一磕,蛋殼應(yīng)聲裂開一道縫隙。他熟練地用拇指一掰,澄黃的蛋液裹著晶瑩的蛋清,“啪嗒”一聲落入了早已預(yù)熱、泛著細密油花的平底煎鍋里。

蛋液與滾燙的植物油接觸的瞬間,爆發(fā)出熱烈而富有生活氣息的“滋滋”聲。白色的蛋清邊緣迅速凝固、卷曲,泛起誘人的焦邊,中間的蛋黃則如同初升的小太陽,穩(wěn)穩(wěn)地臥在中心,顏色鮮亮。一股濃郁的蛋香混合著油脂的焦香,瞬間彌漫了整個小小的開放式廚房,沖散了新聞帶來的那點沉重感。

咔……

幾乎是同時,客廳另一側(cè)緊閉的臥室門被從里面推開了一條縫。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探了出來,影寒睡眼惺忪,長長的睫毛還粘在一起,一頭微卷的長發(fā)亂糟糟地披散著,像只剛睡醒的慵懶小貓。她身上套著一件明顯大一號的、印著卡通圖案的舊T恤,下擺垂到大腿,光著腳丫。

叮!

仿佛計算好的一般,面包機恰到好處地發(fā)出了清脆悅耳的完成提示音。兩片烤得色澤金黃、邊緣微焦的面包片“啪”地一聲彈了出來,熱氣騰騰,散發(fā)出濃郁的小麥烘焙香氣。

齊思瞞頭也沒回,仿佛背后長了眼睛,動作流暢得如同排練過千百遍。他一手關(guān)掉煎鍋的火,用鍋鏟將那個完美的單面煎蛋輕輕滑到盤子里。另一只手則精準(zhǔn)地接住彈起的吐司片,將它們并排放在另一個干凈的白色瓷盤中。動作行云流水,沒有絲毫遲滯。

煎蛋、兩片火腿在微波爐里迅速加熱后鋪在吐司上、幾片洗凈瀝干的翠綠生菜葉被小心地覆蓋上去。最后,另一片吐司蓋頂。一個用料簡單卻色澤誘人、結(jié)構(gòu)分明的三明治在不到一分鐘內(nèi)就誕生了,被齊思瞞穩(wěn)穩(wěn)地放在餐桌中央。

食物的香氣像一只無形的手,把還處于半夢游狀態(tài)的影寒徹底勾引了出來。她揉著眼睛,趿拉著拖鞋,“啪嗒啪嗒”地走到餐桌邊,目光完全被那個散發(fā)著熱氣的三明治吸引。她下意識地伸出手,白皙的手指眼看就要觸碰到那酥脆的吐司邊緣——

啪!

一聲清脆的輕響,齊思瞞的手掌不輕不重地拍在了她的手背上,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道。

“干嘛?”影寒吃痛地縮回手,不滿地撅起嘴,睡意瞬間跑了大半,大眼睛瞪向齊思瞞,里面寫滿了控訴:“做好了還不讓吃?思瞞哥,你虐待傷員兼剛覺醒的異能者???”她故意加重了“傷員”和“異能者”兩個詞,試圖占據(jù)道德高地。

“洗漱!”齊思瞞毫不為所動,手里的鍋鏟像指揮棒一樣,穩(wěn)穩(wěn)地指向衛(wèi)生間的方向。他微微偏過頭,下頜線繃緊,眼神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簡潔地命令道:“洗完漱,再來吃飯。這是規(guī)矩,大小姐?!彼桃馔祥L了“大小姐”三個字,帶著點戲謔。

“哦……”影寒拖長了調(diào)子,肩膀垮了下來,像一只被主人勒令回窩的、不情不愿的企鵝。她磨磨蹭蹭地轉(zhuǎn)身,一步三挪地朝衛(wèi)生間走去,背影都透著滿滿的怨念。

直到衛(wèi)生間里傳來“嘩啦啦”的清晰水流聲,以及牙刷杯碰撞的輕響,齊思瞞緊繃的嘴角才終于放松,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他搖搖頭,轉(zhuǎn)身走向冰箱。打開冷藏室的門,冷氣撲面而來。他熟練地從里面拿出一盒鮮牛奶,又取了一個小巧的奶鍋。

將牛奶倒入鍋中,開小火慢慢加熱。齊思瞞靠在灶臺邊,目光似乎放空,實則耳朵敏銳地捕捉著衛(wèi)生間里的動靜。水流的嘩啦聲停了,然后是毛巾擦拭的聲音,接著是……她似乎在哼歌?調(diào)子跑得離譜,但透著一股輕松愉快。

牛奶鍋的邊緣開始冒出細密的小氣泡,濃郁的奶香漸漸升騰,與之前食物的香氣融合在一起,充滿了家的溫暖氣息。齊思瞞關(guān)掉火,將溫?zé)岬呐D痰谷胍粋€印著可愛小兔子的馬克杯里——那是影寒小時候用過的杯子,杯沿甚至還有一道不易察覺的小豁口。

當(dāng)影寒頂著一頭梳理得稍微整齊了些、還帶著濕氣的頭發(fā),臉頰紅撲撲地從衛(wèi)生間走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陽光透過百葉窗,在餐桌上投下溫暖的光帶。熱騰騰的牛奶在馬克杯里冒著裊裊白氣,那個誘人的三明治安靜地躺在盤中,旁邊還貼心地放著一小碟切好的蘋果片。而齊思瞞,已經(jīng)解下了那條略顯滑稽的粉色碎花圍裙,隨意地搭在椅背上,自己則坐在餐桌對面,手里捧著一杯白開水,正靜靜地看著她。

影寒拉開椅子坐下,目光落在桌上唯一的餐盤上,帶著疑惑看向齊思瞞:“你不吃嗎?”她的聲音清亮了許多,帶著洗漱后的清爽感。

齊思瞞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墻上掛鐘旁邊那個小小的電子萬年歷。上面清晰地顯示著:11:28 AM。他挑了挑眉,語氣帶著點調(diào)侃:“你也不看看幾點了,這都快中午了。我還吃?”他故意停頓了一下,嘴角勾起一個戲謔的弧度:“你擱這養(yǎng)豬呢?!”

影寒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那紅色的數(shù)字仿佛帶著嘲笑,她的小臉?biāo)查g垮了下來,尷尬地“啊”了一聲,訕訕地低下頭,拿起三明治,惡狠狠地咬了一大口,仿佛要把遲到帶來的郁悶都嚼碎咽下去。酥脆的吐司、滑嫩的煎蛋、咸香的火腿和清爽的生菜在口中混合,美味稍稍撫平了她的懊惱。

“你這一趟睡了一天一夜,”齊思瞞喝了口水,目光落在她身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真能睡,跟頭豬似的?!彼恼Z氣輕松,像是在陳述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事實。

唰!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瞬間,兩道銀亮的寒光毫無征兆地憑空出現(xiàn)在齊思瞞眼前!一把餐刀和一把餐叉,刀尖和叉尖精準(zhǔn)地停在了距離他左右眼球不足一厘米的空氣中,紋絲不動,散發(fā)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齊思瞞瞳孔微微一縮,心中掠過一絲真正的驚訝。他并非驚駭于這突然的“襲擊”,而是驚訝于這控制的精妙程度。刀叉懸浮得極其穩(wěn)定,沒有絲毫顫抖,距離控制得分毫不差。這不僅僅是精神力的強度,更是對精神力“觸角”那近乎入微的操控力!影寒覺醒才僅僅兩天,在毫無系統(tǒng)訓(xùn)練的情況下,竟然已經(jīng)能將如此細小的物體操控得如此精準(zhǔn)?這天賦……遠超他最初的預(yù)估。看來“具臨”異能的潛力,遠比資料記載的更加驚人。

“如果不是想糟蹋糧食,我今天非要噴你一臉火腿!”影寒咽下嘴里的食物,氣鼓鼓地瞪著齊思瞞,眼睛里閃爍著得意和新奇的光芒。她似乎也對自己這“隔空取物”的精準(zhǔn)度感到滿意。

“以后我可也是異能者了!”她挺了挺小胸脯,努力做出兇巴巴的樣子:“你要是嘴再欠,我就讓你瞧瞧本姑娘的厲害!哼!”隨著她的話語,那懸停的刀叉威脅性地又向前逼近了幾乎難以察覺的一毫米。

“啊……飽了。”影寒看著齊思瞞瞬間繃緊的下頜線,感覺惡作劇的目的達到了,心情大好。她放下啃了一半的三明治,滿足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肚子,臉上露出了笑容。心念微動,那兩把懸停的“兇器”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輕盈地飛回了餐桌原位,穩(wěn)穩(wěn)落在餐具墊上,發(fā)出輕微的叮當(dāng)聲。

“謝女俠不殺之恩!”齊思瞞夸張地做了一個抱拳禮,臉上是劫后余生的表情,眼底卻滿是笑意。

“哼!”影寒毫不吝嗇地又賞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輕松的氣氛只維持了片刻。影寒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像是想起了什么極其恐怖的事情,她猛地抬頭看向齊思瞞,聲音都帶上了一絲顫抖:“對了!你剛才說我睡了一天一夜……那今天豈不是……”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絞緊了衣角。

“嗯!沒錯!”齊思瞞放下水杯,好整以暇地點點頭,語氣帶著點幸災(zāi)樂禍的肯定:“恭喜你呀,影寒同學(xué)。在你創(chuàng)下連續(xù)五十六次精準(zhǔn)踩著上課鈴沖進校門的不敗紀錄之后——”他故意拖長了調(diào)子,欣賞著影寒瞬間變得煞白的小臉:“你終于,光榮地——遲到了!而且不是遲到幾分鐘,是遲到整整……嗯,讓我算算,從昨天上午八點到現(xiàn)在的十一點半,接近二十八個小時!曠課一天半!”

“啊——?。?!”一聲凄厲的、足以掀翻房頂?shù)募饨袕挠昂韲道锉l(fā)出來。她雙手抱頭,痛苦地把自己埋進臂彎里,身體在椅子上扭成了麻花:“我怎么能遲到!我怎么可以遲到?。⊥炅送炅送炅恕彼穆曇魫瀽灥貍鞒鰜?,充滿了絕望,“我們那個‘魔鬼張’!他一定會用他那能淹死人的唾沫星子把我淹死的!還有他那張能嚇哭小學(xué)生的黑臉……完了,我的形象,我的學(xué)分,我的平靜校園生活啊!啊啊啊……”她越想越絕望,恨不得當(dāng)場挖個地洞鉆進去,或者時間倒流。

就在她自怨自艾,感覺世界末日降臨的時候,眼角的余光瞥見了齊思瞞。那個罪魁禍?zhǔn)?,那個本該跟她一起著急的家伙,居然還是一副老神在在、氣定神閑的模樣,甚至慢悠悠地又給自己倒了半杯水!

不對勁!絕對有貓膩!

影寒猛地抬起頭,像只嗅到小魚干的貓,雙手“啪”地一下?lián)卧谧烂嫔?,身體前傾,一張因為激動而泛紅的小臉幾乎要貼到齊思瞞的鼻尖,大眼睛死死盯著他,帶著審問的銳利光芒:“說!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想法了?!快點!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她的呼吸因為剛才的激動和此刻的急切而略顯急促。

“女俠這么著急?。俊饼R思瞞被她突然的逼近弄得微微一怔,鼻尖縈繞著她剛洗漱完的清新皂角和淡淡奶香混合的氣息,讓他心跳漏了一拍。他不動聲色地向后靠了靠,重新掌控了那點曖昧的距離感,嘴角勾起一抹胸有成竹的微笑:“放心,既然我一點都不著急,那肯定就是沒有事情的?!彼酒鹕?,順手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走吧,吃好了就回學(xué)校吧。再磨蹭下去,下午的課也要泡湯了?!彼斐鍪?,習(xí)慣性地想揉揉影寒那看起來手感很好的頭頂,卻被她敏捷地一偏頭躲開了。

“哼!”影寒站起身,一邊整理自己的書包帶子,一邊用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齊思瞞:“說得輕巧。那我倒要看看,今天你這葫蘆里能賣出來什么靈丹妙藥。要是讓我發(fā)現(xiàn),我還是會因為遲到的事情被‘魔鬼張’抓住,哼哼……”她握緊了小拳頭,在齊思瞞面前威脅性地晃了晃,關(guān)節(jié)發(fā)出輕微的“咔吧”聲,臉上露出小惡魔般的笑容:“到時候,就別怪本女俠心狠手辣!”

咔吧!

仿佛是為了響應(yīng)主人的號召,影寒放在旁邊椅子上的帆布書包里,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機械關(guān)節(jié)活動聲。緊接著,一個小小的、銀白色的金屬腦袋從敞開的書包口探了出來。兩顆圓溜溜的、散發(fā)著柔和藍光的電子眼靈活地轉(zhuǎn)動著,最終聚焦在齊思瞞身上。它那由精巧連桿構(gòu)成的“脖子”左右扭動了一下,發(fā)出輕微的“滋滋”電流聲,一只纖細但看起來很有力量的合金機械臂伸了出來,模擬人類握拳的動作,指關(guān)節(jié)發(fā)出清晰的“咔吧”聲。正是影寒的智能機器人伙伴——小白!雖然體型迷你,但此刻它用行動無聲地宣告:它回來了,并且是站在主人這邊的!

“小白!你沒事了?!”影寒的注意力瞬間被轉(zhuǎn)移,所有的沮喪和擔(dān)憂都拋到了九霄云外。她驚喜地大叫一聲,像只歡快的小鹿般跳了過去,小心翼翼地將小白從書包里整個抱了出來。小白大約只有三十厘米高,線條流暢,充滿了未來科技感。影寒將它高高舉起,在原地開心地轉(zhuǎn)了一個圈,銀鈴般的笑聲充滿了整個空間:“太好了!小白!你終于回來了!我還以為……還以為……”想到那晚小白為了替她擋下致命一擊而幾乎被摧毀的場景,她的眼眶微微泛紅。

小白似乎能感受到主人的情緒,電子眼的光芒柔和地閃爍了幾下,發(fā)出幾聲短促而歡快的“嗶嗶”聲,機械臂輕輕碰了碰影寒的臉頰,像是在安慰她。

齊思瞞看著這一幕,眼神溫和了許多,解釋道:“你忘了嗎?你的異能是‘具臨’,核心能力之一就是‘化死物為生命’,賦予無生命的物體以‘靈性’和‘活力’。小白雖然身體被嚴重損毀,但它的核心處理器和意識芯片奇跡般地保存了下來,并未徹底湮滅。它們本身就蘊含著‘機械生命’的雛形。在你覺醒異能后,內(nèi)心深處對小白強烈的思念和不舍,形成了一種強大的精神召喚?!彼D了頓,看著小白靈活轉(zhuǎn)動的電子眼:“這種召喚,在‘具臨’異能的催化下,如同給殘留的‘機械之靈’注入了全新的、更強大的生命力。它回應(yīng)了你的呼喚,重新凝聚了‘身軀’,或者說,是異能的力量以你的思想為藍圖,重塑了它的‘存在’。只是……”

齊思瞞的目光轉(zhuǎn)向影寒,帶著一絲心疼和嚴肅:“你第一次主動、大規(guī)模地使用異能,而且是涉及‘靈性賦予’這種高階能力,對你自身精神力和體能的消耗是極其恐怖的。遠超你的負荷極限。這就是導(dǎo)致你直接暈厥過去一天一夜的根本原因。至于你身上那些看起來嚇人的傷……”他語氣變得柔和:“是云依姐幫你的。她處理完外面的首尾,第一時間就趕回來照顧你了。”

“哦對!你不說我都忘了!”影寒這才后知后覺地想起自己那晚也受了不輕的傷。她連忙放下小白,低頭仔細查看自己的胳膊、腿和身體。她記得清清楚楚,手臂上有被碎石劃破的深深血口,小腿上有一大塊駭人的淤青,肋骨處還隱隱作痛??墒乾F(xiàn)在……皮膚光潔如新,別說傷口了,連一點淤痕都找不到!只有用力按壓時,骨骼深處還殘留著一絲極其微弱的酸痛感,提醒著那并非一場夢。

“云依姐這么厲害嗎?一晚上就把我的傷給治好了?”影寒驚訝地抬起頭,大眼睛里充滿了難以置信:“雖然我知道異能者自愈能力普遍比普通人強很多,但我那傷……感覺骨頭都快斷了?。 彼乇奶藘上拢瑒幼鬏p盈靈活,完全沒有不適感:“這簡直……神跡??!”她忍不住贊嘆。

“嗯,云依也是異能者?!饼R思瞞點了點頭,肯定了影寒的猜測。他走到窗邊,看著樓下熙攘的街道,聲音平靜地敘述著一段過往:“而且,她的實力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是達到七級的水準(zhǔn)了。在異能者的世界里,這已經(jīng)不算弱了?!?

“七級?!”影寒倒吸一口涼氣。雖然她對異能等級的具體劃分還不太清晰,但知道每提升一級都極其困難,七級絕對是非常強大的存在了,至少志陽科技大學(xué)的校長也不過才五級。

“云依姐的異能是……治療?”影寒猜測道,畢竟這效果太直觀了。

“是,也不是。”齊思瞞轉(zhuǎn)過身,背靠著窗臺,陽光在他身后勾勒出清晰的輪廓。他的眼神變得有些深邃,似乎陷入了回憶。“她的異能,嚴格來說叫做‘生命織補’,是我在幾年前……殺死一名‘暗’組織里的核心成員,一個代號‘縫合者’的邪惡醫(yī)生時發(fā)現(xiàn)的?!彼恼Z氣低沉下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和沉重。

影寒敏銳地捕捉到了他情緒的變化,抱著小白,安靜地聽著,沒有插話。

“那個‘縫合者’的異能非常詭異且強大,叫做‘血肉重塑’。他不僅能快速愈合自己的傷勢,更能像捏橡皮泥一樣,隨意改造、拼接、甚至扭曲他人的血肉骨骼,制造出恐怖的怪物或者進行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他是‘暗’組織生物兵器研究的重要推手之一,手上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饼R思瞞的聲音帶著冰冷的殺意,雖然事情已經(jīng)過去很久,但那份憎惡依然清晰。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平復(fù)情緒,然后才繼續(xù)道:“當(dāng)時,我殺死了他,并且……剝離了他的異能本源,那是一種極其精純的、蘊含著生命規(guī)則力量的能量核心,形態(tài)……就像你那天看到的魅姬吞下的那顆肉丸,但顏色是純凈的翠綠色,散發(fā)著強烈的生命波動。”

“吞噬別人的異能?!”影寒驚呼出聲,想到了魅姬那貪婪而邪惡的樣子,小臉有些發(fā)白。

“是的,吞噬。”齊思瞞點點頭,承認了這個殘酷的事實?!斑@是目前已知的異能進化和提升等級最快、但也最危險、最被主流異能界所不齒的方式之一?!彼恼Z氣帶著強烈的批判意味。

“第一種方式,就是你看到的吞噬。直接掠奪他人的異能本源,將其融入自身。這種方法能快速獲得對方異能的部分特性、甚至完整能力,同時也能吸收對方異能本源中蘊含的強大能量,從而顯著提升自己的異能等級?!彼Z速平緩,像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但眼神中充滿了警告:“然而,這絕非捷徑,而是通往深淵的墮落之路。因為吞噬的不僅僅是異能能量,更會連帶著吸收對方的部分精神烙印、意識碎片甚至……瘋狂的執(zhí)念和扭曲的人格!每一次吞噬,都是一次與外來意識的慘烈廝殺和污染。吞噬者需要擁有極其堅韌、甚至冷酷到變態(tài)的精神意志,才能壓制住這些外來意識,不被反客為主。但即便如此,長期吞噬,意識會變得越來越駁雜、混亂,最終極大概率會精神崩潰,徹底淪為只知吞噬和破壞的‘掠食者’。那個封陽,就是典型的例子,他為了力量不擇手段,等級雖高,但精神早已被無數(shù)吞噬的異能碎片污染得千瘡百孔,充滿了暴戾和瘋狂?!?

影寒聽得心頭一凜,抱著小白的手臂不自覺地收緊。小白似乎感受到她的不安,伸出機械臂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第二種方式,”齊思瞞的聲音變得鄭重而堅定:“就是依靠自身,不斷地修煉、磨礪、戰(zhàn)斗、感悟。通過冥想錘煉精神力,通過極限訓(xùn)練挖掘身體潛能,通過實戰(zhàn)激發(fā)異能潛力,在生死邊緣尋求突破。這是一條無比艱險、布滿荊棘、每一步都可能粉身碎骨的道路?!彼哪抗饩季加猩?,仿佛燃燒著火焰:“提升速度遠慢于吞噬,每一次晉級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和承受難以想象的痛苦,失敗率極高,甚至可能在突破時直接爆體而亡或精神湮滅,而且就算是依靠自己來提升異能等級,也避免不了因為異能等級提升身體無法承受而導(dǎo)致自身掠奪者化的風(fēng)險。”

“但是!”他話鋒一轉(zhuǎn),語氣中充滿了自豪和不容置疑的力量:“凡是能依靠自身修煉,一步一個腳印,最終攀登上力量巔峰的異能者,無一不是心志如鐵、根基扎實、潛力無窮的絕世強者!他們對自己的異能理解透徹,運用得爐火純青,精神意志更是純粹堅韌如金剛!越級挑戰(zhàn)對他們來說,并非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而是證明自身強大的勛章!”

他挺直了腰背,一股無形的氣勢散發(fā)出來,帶著強烈的自信:“就比如我,影寒。別看我現(xiàn)在的異能等級只有九級,在異能者世界,這個等級不算頂尖。但是!”他伸出拳頭,一層極其稀薄、幾乎肉眼難辨、卻蘊含著驚人能量波動的暗金色光芒如同流水般瞬間覆蓋了他的手臂,形成了一層若隱若現(xiàn)的臂鎧虛影。一股沉重、堅固、仿佛能抵御一切沖擊的強悍氣息彌漫開來。

“依靠我的源初異能鎧甲的增幅,同級之內(nèi),我無敵!甚至……”他眼神銳利如刀,“我還可以跨越等級的鴻溝,和十級、乃至十一級的強大異能者正面一戰(zhàn)!如果遇到普通異能者或者是異能排名比我低的,以及對方能力被我克制的,我甚至有把握做到——擊殺!”最后兩個字,他說得斬釘截鐵,帶著一股經(jīng)歷過血與火洗禮的凜冽殺伐之氣。

房間里一時間安靜下來,只有窗外隱約傳來的車流聲。影寒被齊思瞞身上那股驟然爆發(fā)又迅速收斂的強大自信和氣勢所震懾。她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這個平時看起來有些毒舌、有些懶散、像鄰家哥哥一樣照顧她的男人,體內(nèi)蘊藏著何等恐怖的力量和意志。那是一種在尸山血海中磨礪出來、絕不向黑暗妥協(xié)的鋒芒。

“可惜……”短暫的沉默后,影寒眨了眨大眼睛,剛才的震撼瞬間被她拋到腦后,臉上突然綻放出一個狡黠又促狹的笑容,脆生生地打破了凝重的氣氛:“你的異能排名太低啦!哈哈!”她毫不留情地拆臺,笑聲像銀鈴般清脆,帶著點小得意:“排名第幾來著?我記得你提過,好像是……墊底那一撥里的?”

“咳咳……”齊思瞞那剛剛營造出的高手風(fēng)范瞬間垮塌,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氣勢也泄了大半。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揉了揉鼻子,語氣帶著點認命的自嘲:“唉,這都是上天注定的,我也決定不了。排名低是低了點,但好用就行嘛……”他試圖為自己找回點場子。

看著影寒笑得前仰后合,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齊思瞞臉上那點尷尬也慢慢化開,最終變成了一個溫暖而真實的微笑。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棱角分明的側(cè)臉上,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他心中某個角落,仿佛被這笑聲輕輕觸動,變得無比柔軟和堅定。

是啊,自己這些年堅持著這條最艱難的路,拒絕吞噬的誘惑,承受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和孤獨,一次次從死亡的邊緣爬回來……為了什么?

不就是為了守護這份純粹的、毫無雜質(zhì)的笑容嗎?

不就是為了守護這個雖然笨拙、愛睡懶覺、會遲到、會炸毛,卻像陽光一樣照亮他晦暗過往的女孩嗎?

不就是為了守護像云依那樣,在黑暗中依然愿意向他伸出援手、給予他信任和溫暖的同伴嗎?

這一刻,他無比清晰地確認了。自己重生歸來,跨越時空的阻隔,忍受著記憶撕裂的痛苦,堅持著不被污染的道路……所有的意義,都凝聚在這個小小的、充滿了煎蛋香氣和女孩笑聲的客廳里。他,終于可以無比堅定地告訴云依,他找到的答案是什么了——不是為了復(fù)仇,不是為了力量,而是為了守護眼前這份來之不易的、平凡的溫暖。這是他用生命換來的錨點,是他對抗一切黑暗的燈塔。

然而,這溫暖而帶著點英雄主義情結(jié)的氣氛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影寒笑著笑著,忽然察覺到空氣中彌漫開一種……難以言喻的曖昧感。齊思瞞的目光變得異常專注和柔和,不再是平時那種戲謔或無奈的眼神,而是像深邃的湖泊,清晰地倒映著她的身影,里面仿佛蘊藏著千言萬語。而且,他不知何時,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朝她這邊靠近了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溫?zé)岬暮粑鬟^自己額前的碎發(fā)。

影寒的心跳驟然漏跳了一拍,隨即像擂鼓一樣瘋狂地加速跳動起來?!扳疋?!怦怦!”的聲音在她自己聽來如同雷鳴。一股陌生的、帶著甜味的熱流瞬間涌上臉頰,耳根也開始發(fā)燙。周圍的空氣仿佛變得粘稠稀薄,讓她呼吸都有些困難。

這……這氣氛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影寒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她甚至能聞到齊思瞞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著陽光和某種清爽剃須水的氣息。

“小白!小白!”她幾乎是驚慌失措地低呼出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猛地彎腰,一把抄起地上的書包,動作快得像只受驚的兔子,身體輕盈地一個側(cè)滑步,靈活地從齊思瞞和餐桌之間那狹小的空隙中鉆了出去,徑直沖向門口。

“快點快點!快點去學(xué)校了!我都遲到了,真是的……”她語速飛快,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慌亂,根本不敢回頭。她能感覺到齊思瞞的目光還落在自己背上,那目光讓她后背的皮膚都微微發(fā)麻。她只能假裝忙碌,迅速在門口的換鞋凳上坐下,低著頭,手忙腳亂地去解自己腳上那雙毛茸茸的居家拖鞋的搭扣,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復(fù)雜的東西。

如果此刻她回頭,齊思瞞一定能看到她那張已經(jīng)紅得像熟透番茄的小臉,以及那雙水潤眼眸里掩飾不住的羞澀和無措。

“哈哈,好?!饼R思瞞看著影寒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干笑了兩聲。剛才那一瞬間的沖動和情愫,也被她這慌亂的舉動沖淡了不少。他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確認沒有遺漏什么重要東西,便也走向門口。然而,影寒正堵在狹窄的玄關(guān)處穿鞋,他也不好意思直接擠過去,只能停在她身后一步遠的地方,安靜地等待著。

這可苦了影寒。本就心亂如麻,臉頰滾燙,身后又杵著個存在感極強的齊思瞞,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投在自己背上的視線。緊張之下,手指更不聽使喚了,平時一秒鐘就能搞定的搭扣,此刻怎么也解不開。好不容易解開了,她匆匆把腳塞進自己那雙白色的帆布鞋里,用力一提——

“啊~”一聲懊惱的低呼。影寒看著自己左右腳上明顯穿反了的鞋子,簡直欲哭無淚。她扶著額頭,感覺今天一定是出門沒看黃歷,怎么處處不順?自己這是上輩子拆了多少座養(yǎng)老院,才換來今天這尷尬到腳趾摳地的場景?

齊思瞞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看著影寒那窘迫得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樣子,他眼中掠過一絲好笑,更多的是難以言喻的柔軟。他沒有說話,只是自然地向前一步,在影寒面前蹲了下來。

影寒感覺到面前的光線一暗,帶著熟悉氣息的身影籠罩下來。她詫異地低頭,看到齊思瞞單膝點地,蹲在自己面前,伸出那雙骨節(jié)分明、帶著薄繭的手。他的動作很輕,很穩(wěn),仿佛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他一只手輕輕托起她的左腳踝,另一只手小心地幫她脫下那只穿錯了的鞋子。他的手指不可避免地觸碰到她腳踝處細膩的皮膚,帶來一陣微涼的觸感和輕微的電流感,讓影寒的身體瞬間繃緊。

齊思瞞似乎毫無所覺,或者說刻意忽略了這份微妙的悸動。他拿起那只右腳的鞋子,穩(wěn)穩(wěn)地套在她小巧的左腳上,然后細致地幫她系好鞋帶。每一個動作都專注而認真,仿佛在做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系好左腳的,他又重復(fù)同樣的動作,幫她把右腳穿好。

整個過程不過十幾秒,卻讓影寒覺得無比漫長。她屏住呼吸,目光不由自主地從齊思瞞專注的側(cè)臉移開,飄向了客廳深處。墻壁上,那個掛著父母合影的相框靜靜地懸在那里。照片里,年輕的父母笑容燦爛而溫暖,眼神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和對她的無限愛意。相框下方的案幾上,三支細細的線香正緩緩燃燒著,升起三道筆直而縹緲的青煙。案幾擦拭得一塵不染,上面擺放著新鮮的蘋果和橘子,顯然是有人精心打理過。

是誰?不言而喻。

一股強烈的酸楚感毫無征兆地沖上鼻尖,瞬間模糊了影寒的視線??粗掌细改赣篮愣ǜ竦臏嘏θ?,再看看眼前這個正蹲著為自己細心穿鞋、默默打理著這個家、守護著自己的男人,一種復(fù)雜而洶涌的情緒在她心底翻騰。有對父母刻骨的思念,有對逝去時光的感傷,有對齊思瞞深沉依賴的感激,還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混雜著心疼的溫暖。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將眼中的濕意壓下去,對著照片的方向,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低語,每一個字都帶著沉甸甸的承諾:“爸,媽……我很好,你們放心……真的很好……有他在……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一定會!”最后四個字,她說得異常堅定,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絕。

“說什么呢?”齊思瞞系好最后一個鞋帶結(jié),抬起頭,恰好看到影寒微微泛紅的眼眶和眼中尚未完全褪去的水光。他微微一怔,隨即露出一個輕松的笑容,試圖驅(qū)散這突然的感傷氣氛:“就為你穿個鞋子不至于感動成這樣吧?我可受不起女俠的眼淚?!彼酒鹕恚牧伺难澴由喜⒉淮嬖诘幕覊m。

“哼!要你管!”影寒猛地扭過頭,迅速用手背在眼角飛快地蹭了一下,動作快得像是要抹掉什么證據(jù)。她站起身,故意板起小臉,努力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甚至還有點兇巴巴的樣子:“走了走了!再不走真要趕不上下午第一節(jié)課了!”她一把拉開房門,刺眼的陽光瞬間涌了進來,她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獸在追趕。

齊思瞞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臉上的笑容慢慢斂去。他轉(zhuǎn)過身,目光再次落在那張溫馨的全家福上。

他走到案幾前,站定,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然后對著照片,深深地、無比鄭重地鞠了一躬。腰彎得很低,充滿了敬意和承諾。

“我會守護好她。用我的生命?!彼谛闹袩o聲地立下誓言。

直起身,他最后看了一眼這個充滿生活氣息、此刻卻顯得有些空蕩的小屋。陽光灑在餐桌上殘留的杯盤上,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煎蛋的香氣和女孩清脆的笑聲。他輕輕帶上房門,落鎖。

“咔噠”一聲輕響,隔絕了屋內(nèi)的世界。

門外,影寒正站在樓道口的陽光下,背對著他,假裝在看樓下的風(fēng)景,但微微發(fā)紅的耳根出賣了她。小白從她的書包里探出半個身子,電子眼好奇地左右張望著。

齊思瞞大步走過去,很自然地伸手想接過她的書包:“書包給我吧。”

影寒卻像被燙到一樣,飛快地把書包往身后一藏,梗著脖子:“不用!我自己能背!我現(xiàn)在可是異能者了!力氣大著呢!”

齊思瞞失笑,也不勉強:“行,女俠威武。那走吧,我的‘具臨’女俠和她的機械保鏢?!彼氏茸呦聵翘?,陽光將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長。

“喂!等等我!”影寒跺了跺腳,連忙追了上去。小白在她肩頭發(fā)出歡快的“嗶嗶”聲。

兩人一前一后,身影融入樓下熙熙攘攘的人流和明媚的陽光里。老舊居民樓下的早餐攤還沒完全收攤,油條豆?jié){的香氣混合著陽光的味道。小販的叫賣聲,孩童的嬉鬧聲,汽車的喇叭聲……構(gòu)成了一幅鮮活而平凡的市井畫卷。

生活,似乎真的被那場大雨沖刷干凈,重新回到了既定的軌道上。上學(xué)、放學(xué)、考試、遲到、被教導(dǎo)主任訓(xùn)話……這些屬于普通大學(xué)生的煩惱,似乎又重新成為了主旋律。

然而,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有什么東西已經(jīng)悄然改變了。體內(nèi)涌動的異能之力,背負的血海深仇,潛伏在暗處的強大敵人,還有……彼此之間那悄然滋長、卻心照不宣的、復(fù)雜而珍貴的情愫。

平靜的表象之下,暗流從未停止涌動。鼎峰大廈那詭異的坍塌,官方輕描淡寫的“雷電原因”,真的能掩蓋所有真相嗎?那個名為“暗”的組織,會就此罷休嗎?影寒的“具臨”異能,又將在這個波瀾詭譎的世界里,掀起怎樣的風(fēng)暴?

前路依舊迷霧重重,危機四伏。但至少此刻,陽光正好,他們并肩走在去學(xué)校的路也是回家的方向。對于經(jīng)歷了昨夜那場生死搏殺的兩人來說,這份看似尋常的“遲到上學(xué)路”,也已然彌足珍貴。

齊思瞞側(cè)過頭,看著身邊女孩在陽光下微微泛著金色光澤的側(cè)臉,看著她和小白嘀嘀咕咕說著什么時那鮮活生動的表情,嘴角不自覺地再次上揚。

守護的意義,就在于此。

無論前路如何,他都會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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