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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恐怖

故事開始了。

畫面上,是一個搬入新公寓的年輕男孩。

旁白用那種毫無起伏的語調(diào),講述著男孩發(fā)現(xiàn)家里貼了符咒,對面公寓還有鄰居在詭異的看著這邊。

“……好奇怪的鄰居啊。”田中下意識地喃喃自語,他已經(jīng)忘了喝酒。

并且下意識的,他發(fā)現(xiàn)這個故事里出現(xiàn)的公寓,似乎也是東京都很常見的那種公寓。或者說,就算是田中他自己,從外地來到了東京都生活,現(xiàn)在租住的,也是這種類型的公寓。

“咕咚。”因此田中都下意識的咽了口吐沫,對這個故事也產(chǎn)生了一些好奇。

于是包括他在內(nèi),吧臺在座的客人都看向了電視。

看向了這個節(jié)目。

劇情還在繼續(xù)。

男孩透過窗戶,看到對面的女人滿頭的黑發(fā),臉色蒼白,眼神呆滯,行為舉止充滿了詭異。

食堂里的氣氛越來越凝重。

明美不自覺地抱緊了雙臂,她住的也是單身公寓,鄰居是什么樣的人,她其實也一無所知。

當(dāng)故事講到,男孩就算報警抓走了那個女人,也發(fā)現(xiàn)自己家滿是符咒。

連桌子底下都是符咒。

高潮來臨。

男孩終于氣急敗壞,歇斯底里的開始撕扯符咒。

只是撕扯著符咒的過程當(dāng)中,這個男孩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邊,似乎是多了一些什么。可是他根本不敢抬起頭來,還是在撕扯著符咒,整個人卻已經(jīng)無比絕望。

然后在絕望的呢喃聲中,黑暗瞬間降臨。

劇終!

“啊!”

明美發(fā)出一聲壓抑的低呼,身體猛地一顫,如同驚堂木一般,重重地敲在了深夜食堂里每一個人的心上。

死寂。

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徹底的死寂。

空氣仿佛凝固了,只能聽到冰箱壓縮機(jī)低沉的嗡鳴,和幾道粗重壓抑的呼吸聲。

田中臉上的醉意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煞白。他握著啤酒瓶的手,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發(fā)白,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xì)密的冷汗。

明美的臉色比田中還要難看,她緊緊地咬著下唇,眼神里充滿了驚恐和后怕。她甚至不敢轉(zhuǎn)頭去看小店的門,深怕門上的小窗外,會貼著一張符咒。

那個大學(xué)生,則是不停地用手帕擦著額頭的汗,眼鏡下的雙眼,閃爍著無法平復(fù)的驚悸。

就連一向沉穩(wěn)的水上祥,也感覺自己的后背有些發(fā)涼。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一片冰冷的雞皮疙瘩。

這個動畫……

沒有血漿,沒有一驚一乍的鬼叫,甚至連動態(tài)都很少。

但就是那幾張簡單的畫片,和那個詭異的旁白,卻營造出了一種深入骨髓的、無處可逃的恐怖感。

因為它太貼近生活了。

公寓、鄰居、、符咒、墻壁……這些都是日常生活中最常見的元素。正因為常見,當(dāng)它們與未知和詭異結(jié)合在一起時,所帶來的恐懼才會被無限放大。

“咕咚。”

不知過了多久,田中才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聲音干澀沙啞,帶著一絲顫抖:

“這……這他媽的……是什么鬼東西……”

他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囂張和不屑,只剩下劫后余生般的虛弱。

“太……太嚇人了……”明美也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我現(xiàn)在……有點不敢回家了……我家對門,好像也住著一個不怎么出門的女人……”

她的話,讓在場所有人的心又是一緊。

“它的恐怖,不是視覺上的,是心理上的。”那個大學(xué)生扶了扶眼鏡,用一種帶著學(xué)者腔調(diào),卻同樣掩飾不住恐懼的語氣分析:“它讓你看完之后,會忍不住去想,如果……如果這種事發(fā)生在我身上呢?這種代入感,才是最可怕的。”

沒錯!

所有人都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

他們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那個被符咒貼滿的房間,和天花板上倒吊下來的那些鬼影。這個畫面,恐怕會成為他們今晚,乃至接下來好幾晚的噩夢。

“老板……這個動畫,叫什么名字?”大學(xué)生顫聲問道。

水上祥的目光,落在了電視屏幕上。在最后的制作人員名單一閃而過時,他清楚地看到了那三個漢字。

“《暗芝居》。”他輕聲回答。

《暗芝居》……

這三個字,像一道烙印,深深地刻在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里。

田中默默地放下了酒瓶,再也沒有了喝酒的興致。他站起身,從錢包里抽出幾張鈔票放在吧臺上,啞著嗓子說:“老板,結(jié)賬。”

“我……我也走了。”明美也慌忙起身,仿佛多待一秒都會被黑暗吞噬。

客人們一個接一個地付錢離開,腳步匆匆,都想盡快回到自己家中,然后把門窗鎖死。

但他們真的敢看桌子底下嗎?真的敢仔細(xì)檢查自家的天花板嗎?

沒人知道。

很快,深夜食堂里就只剩下了水上祥一個人。

他默默地收拾著碗筷,但腦海里卻不受控制地,一遍遍回放著剛才的畫面。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鐘。

凌晨零點二十五分。

“唔,真是有點……可怕的故事呢。”水上祥靠在門框上,點燃了一根香煙輕輕的抽起來。

隨著熱辣的氣浪卷入他的肺腔,他也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這個動畫短片里的一些情節(jié)。

下意識的扭頭看向外面。

不遠(yuǎn)處,胡同外,就是那一棟棟的住宅樓,以及比較低矮的三四層的公寓房。

看著那黑洞洞的窗戶,他的心里也出現(xiàn)了一些悸動。

下意識的都不敢繼續(xù)去觀察。

只是收回了目光。

“嗯!?”

突然間,水上祥看到了自己這個深夜食堂的墻角,臉色微微一變,連眼角都抽搐了起來。因為就在那,他看到了就在墻角上,竟然真的貼著一張符咒。

或許是因為年代久遠(yuǎn),那張符咒上都有些泛黃。在燈光的照耀邊緣,昏暗的角落,此時無比明顯。

水上祥拿著香煙的手微微顫抖。

嘴巴里都感覺有些發(fā)苦。

他記得這似乎是自己在十幾年前,從寺廟里求來的,用來鎮(zhèn)壓邪物的符咒。原本早就忘記了,此時此刻,突然之間看到了,想了起來,內(nèi)心當(dāng)中都有些不對勁了,后背都在發(fā)涼。

“老板,一份玉子燒!加兩份芝士!”就在這時候,門簾被掀起,一個常來的顧客醉醺醺的走了進(jìn)來。

“哦……嗨!請稍等片刻。”水上祥立刻反應(yīng)過來,帶著刀疤的臉上都露出了些許尷尬的笑。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被嚇到了。

使勁搖了搖頭。

“只不過是一個動畫片而已。”他忍不住吐槽。

可是在他的心里忽然有了一個預(yù)感。

從明天開始,不,或許從今晚開始,在東京無數(shù)個這樣不眠的深夜里,《暗芝居》這個名字,將會像一個恐怖的都市傳說一樣,在人們的口中,悄然流傳開來。

這種都市題材的恐怖動畫,而且還貼合了東京都的一些環(huán)境,加上以前聽說過的一些恐怖怪談故事。

似乎是……有點讓人想想就感覺刺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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